“昂……”
道音回荡,仿佛轻柔的天女在昂扬,在响彻天地间。
这一刻,一座座宇宙,一座座天地……诸世都回荡着瑰丽梦幻般的轻鸣。
灿烂的仙光涌动开来,在这一片片宇宙和天地间荡漾开来。
轰隆!
原本轻柔的轰鸣,这一刻骤然震颤,一切时空都陷入暂停,一切世间和宇宙的大道都显化了出来,都在臣服,都在共鸣,恍若华为一体。
绚烂的进化之光荡漾开来,破开岁月,荡开虚空,自诸世升腾,光耀一座座界海,映照在上苍之地,幅散向无尽祭海。
万千雾霭荡开,笼罩无尽残墟的黑暗,这一刻被驱散。
千年暗室,一灯即明!
无上的生命层次上的威压席卷开来,岁月海动荡,一座座诸世在摇摇欲坠。
万千诸世,无尽进化者都被惊动,他们立足在不同的界海,屹立在不同的大界,都看到那炽盛到极巅的光,从一座沉寂的界海中升起,冲入黑暗的深处。
浩瀚祭海,无尽黑暗涌动,被那辉光冲散,最后一缕幽雾拂开,露出一座深沉的高原。
那高原荒芜,死气沉沉,寂静了无尽岁月。
这高原太浩瀚了,便是一座大千世界的诸天和界海都坠落其中,也填不满一隅之地。
在这片浩瀚的高原内,整片天地都压抑的可怕,荡漾着一股病态的大道道韵。
无尽不祥的气息弥漫在这里,便是帝者立足在高原之上,都会感受到一股莫大的压抑和沉闷。
在高原的边缘之地,有腐烂的生命游走,观测着一座座世界。
倏然间,那灿烂的光晕从下界诸世中荡漾开开来,瞬间惊动了这些腐烂的生物。
“路尽,不……不!”
一个腐烂生命发出刺耳的大叫,浑身簌簌发抖,魂光乍明乍灭,只是气息就要将他慑死!
“轰隆!”
这一刻,伴随着一缕幽雾荡漾开来,寂静了无尽岁月的厄土骤然裂开,发出一阵巨大的轰鸣。
一道骨瘦如柴到堪称干枯骷髅般的身影浮现而出,躺着黑血,背负着一座黑棺。
腐烂的衣物和战甲贴合着这道身影,和血肉都锈蚀在了一起,有一股难以言喻恐怖压力扩散开来,让万道都崩碎了。
“为何?我如此心悸,世间,发生了何等变故?”
沙哑的声音从这骨瘦如柴的身影口中传出,仿佛在质问天地,又仿佛在喃喃自语。
“砰!”
又是一声轰鸣响起,一块劫土崩开,露出另一座背负着古棺的身影,他没有双眼,空洞洞的眼眶垂落黄黑色的粘液。
“我也心悸,不知何故!”
这身影缓缓开口,但是随着他的话音落下,仿佛发生了连锁反应一般。
一片片漆黑冻土炸开,一道道沉睡的身影惊醒。
诡异一族的至高存在,一尊尊古老到惊人的腐烂生物在复苏。
不祥一族的源头,十大诡异始祖尽皆被惊动。
“轰隆隆……”
一条条岁月河流断裂开来,无尽天地大道这一刻都崩裂。
整个高原厄土在轰鸣,仿佛要解体一般。
十大始祖,每一位都能一掌镇路尽,如今尽皆都出世了。
他们立在这里,整个诸方诸世,都仿佛要陷入轮回,万道都陷入终结。
这一刻,就连诡异一族的一位位诡异路尽都震撼,身影石化在原地。
“十位始祖,我族竟然有十位始祖!”
一个个诡异仙帝心神在剧烈的战栗,发出低语。
万古岁月,始祖极少复苏,只有那无尽岁月之前,开辟那花粉进化路的女子,曾让始祖复苏。
那一战,三座黑棺高悬诸世之上,帝落人殇,一切终结!
故此,诡异一族的仙帝,都只知道族内有至少三位始祖。
具体有几位,谁也不清楚,不过有人推测,或许有四位乃至更多的始祖。
如今一看,竟然有十位!
但此时,这些诡异一族的路尽级生物,没有一个心生喜悦之情,反而在惊惧,有史以来从不曾如此惊惧。
“发生了什么,究竟发生了什么,竟然让十位始祖齐出!”
“当年那女子,也只是惊动了三位始祖,却让当初的一个个路尽永寂,才有了我的上位……如今,难道又要来一遍吗?”
这个逻辑并不复杂,能让三位始祖复苏的大劫,几乎让诡异一族的仙帝几乎全都永寂。
而让十位始祖都复苏的大劫……这些腐烂的路尽生命不敢想下去了。
“危险令我复苏,心悸让我灵魂难安!”一身肥胖腐肉的身影开口,声音却是悦耳无比的女声。
“一定有变,一同推演!”另一个背负黑棺的身影也很不安,他的话音落下,其他几位始祖自无不可。
顿时,在十人身下,整个岁月海被截断了,让万道瓦解,尽数臣服在他们的身下。
他们盘坐在黑棺上,洞彻往古来今,推演万般玄妙。
“我发现了痕迹,当初,有后世人曾出现在那花粉路女子的身旁!”
“不错,我也发现了痕迹,我这一脉的一位道祖级后辈,曾被他斩去。”
十位始祖互相交流,他们的声音化作音波荡漾开来,就让一座大千界海轰鸣爆碎,坠落在无尽祭海中。
“嗯?有目光在看我,找不到源头!”
“痕迹消失了,那花粉路女子旁的身影消散在岁月中,一定是他,感受到了我等的推演!”
这场推演持续了百年。
百年之后,他们的目光从无尽岁月之上垂落,望向诸世,望向一座曾被黑暗侵蚀的界海。
那片界海,他们很眼熟。
当年镇杀那花粉路始祖之后,他们就曾推演,发现在漫长岁月之后,那片界海中当有一位惊才绝艳的路尽生命诞生,有希望臻至更高层次。
所以,他们留下了一滴原初黑血,高悬在那一界。
只待那惊才绝艳的路尽证道,这一滴血便会滴落,将之镇杀当场!
……
终极古地,神圣结界之内,那高筑的帝座之上,沉睡的尸骸骤然惊醒,震惊的看向周承所在的方向。
“哗啦……”
尸骸猛然站起身来,铁链剧烈震动,路尽规则轰鸣。
“帝,竟然成帝了!”
尸骸仙帝从周承的身上,感受到一股难以言喻的大道道韵。
至高,至上,至圆满!
这是一种难以言喻的大圆满和大完美。
仙之帝者,只是踏足到了向着这等大圆满和大完美蜕变的过程,而并未进无可进。
或许,只有都到帝者的尽头,才能够立足这等大道极致的层次!
“原来这便是仙帝,比之绝大多数大道尽头都更擅杀伐,但也在同一个层次,却不是真正的万道尽头。”
元始大天尊世界的大道尽头,乃是将某一条大道彻底掌握,并且走到进化路的尽头。
不同的道,自然也擅长不同的能耐,有些道擅杀伐,如那帝和尊的道,有的道则擅推演,如无极天尊的因果尽头。
类似因果尽头,虽然生命层次不弱于仙帝,但杀伐略有不如。
而万道尽头,也就是元始境界,则是将所有的道都走到的尽头,成就唯一道,某种意义上已经超越万道的限制。
这就不是路尽仙帝所能够媲美,而需要在路尽极巅上再一次升华才可相争,路尽极巅再升华——又称祭道!
“短短一个时代,便从微尘中崛起,走到这一步……罢了,罢了。”
尸骸仙帝沉吟了很久,空洞的眼眶有无形的视线浮现,透露出复杂的情绪。
直到最后,这才叹了一句,而后陷入沉寂,一副成王败寇,多说无益的姿态。
“我不杀你,杀你另有其人。”
周承抬起右手,而后便看到手掌脱离开,化作太始太素之光,凝聚成一道无上符诏,高悬在那终极古地之上。
“帝敕,万道交织,镇!”
这一刻,有道音回荡在天地间,是万道在回应周承,涌向那终极古地,凝聚成一道神山。
而那一张符诏,则烙印在这神山之上,以待后来人,揭开符诏,终结这一界的黑祸。
“也算是留下最后的历练,这一世的帝骨哥应该不会被直接杀死,而是会涅槃重生。”
做完这一切,周承才收回了目光,望向了高天之上。
透过那至高穹顶,跨越上苍,臻至祭海,直指那高悬在祭海之上的厄土。
只见十尊看起来恍若常人一般的身影,立在那厄土的高原,身上没有丝毫气息扩散开来。
但是在周承的视线中……那十道身影,挤满了整个祭海。
一座大千界海,都只能填满他们身上一道垂落黑暗之气的毛孔,巍峨的可怕。
他们就这样矗立在那里,就让万道都溃散了,一切万物都陷入终结。
“十祖齐出,倒是看得起我。”
周承证得太始,收束一切痕迹和因果,就连那十位诡异始祖,想要推演出自己的真身所在,也需要几十年的时间。
终极古地之外,一袭白衣的柳神看到周承立下镇帝符诏,刚打算开口,就被周承打断了。
“柳神,我得走了。”
“走……去域外吗?”柳神目光望向域外,透过无尽朦胧混沌,隐约能够看到一座浩瀚的上苍,屹立在诸世之上。
“算是吧,这一次,我要尝试平定真正的黑祸源头了。”
周承有些头疼,自己这一证道,就惊动了那十大诡异始祖。
讲道理,一位祭道的诞生,能够惊动始祖,属于常理之中。
除了那楚天帝这位被荒叶以及花粉女帝三位联手遮蔽了天机之外,没有人能够逃过祭道始祖以及那高原意识的目光。
尤其是那高原意识,甚至让祭道的命运都改写了,强大的不可思议。
“是……那一滴血的源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