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李林居然不上当。
“他居然能看得到我的阵法,失算了。”
杜非本以为可以将李林骗到阵法中的,结果对方不上当。
激将法也没有用。
这便让他觉得非常难受。
而且现在,他得考虑着怎么才能逃脱的事宜了。
他想了想,想去找白府的员外谈谈,问问这里有没有什么地下密道之类的。
只是刚起身,便感觉自己的后脑勺,似乎被很凉的风,吹了一下。
他下意识回头,发现什么也没有。
而且摸摸脑袋,头发上也没有落着什么异物,便没有放在心上。
他正走往这宅子的第四进门,小径的旁边,有棵老槐树,他看见后忍不住笑道:“这些人,种什么不好,种树槐树,不知道这东西坏风水的吗?”
这棵槐树很老了,看着就有种快要断绝生机,并且随时倒下的感觉。
他说完话,刚走两步,就隐隐约约听到似乎有什么奇怪的声音响起。
而且这声音越来越大。
杜非扭头看向声音传来的地方,然后便看到,整个槐树居然倒了,而且倒下的方向,就是自己这里。
“这是啥!”
杜非不是纯粹的武人,他的反应速度和奔跑速度只比普通人快一些。
这老槐树倒下的速度非常快,而且树冠也很大,他刚才跑两步,便被砸中了。
一声惨叫……约过了十几息的时间,杜非从繁多的树桠中爬起来。
此时他的脸上有好几道伤口,有一道从额头左侧,一直斜斜蔓延到右脸嘴角,并且皮肉外翻,鲜血沥沥流下。
杜非抽了几口气,他用袖子擦了擦脸,便感觉抽刀子似的痛。
而且袖口上满是血,还有很多血顺着下巴往下滴。
接着他从衣服里拿出一个瓷瓶,从里面倒了些药粉出来,想抹在脸上止血。
也在这时候,突然有一道劲风吹来。
他手上的粉末猛地散开,很大一部分直接盖到他眼睛里面去了。
杜非顿时惨叫一声,也顾不得擦脸了,双眼捂眼,想擦去眼瞳里的粉末。
只是这些粉末非常吸水,粘在眼中刺激得他非常难受。
双目火辣辣的。
他记得刚才自己坐的位置,有个小池塘。
他便凭着记忆缓缓走过去。
然而双眼的刺激让他非常难受,他走得有些急了,又看不见路,踩到了池塘边上的青苔,整个人滑进池塘中。
咕咕咕咕!
他在池塘里浮沉,使劲拍打着水面,但怎么都站不直身体。
不会游泳的人,只要水深淹过双手撑起来的高度,都能淹死人。
更何况这池塘的水深,已到他的胸口。
杜非数次从池塘里撑起来,但很快又因为重心不稳沉下去。
此时他眼中的粉末已经被水冲刷干净了,可他那张满是伤口的脸上,满是绝望。
因为他真的不会游泳。
从来没有学过的那种。
他在水中挣扎了好一阵子后,渐渐便没有了动静,沉入水底。
李林带着衙役在外面等了好一阵子后,便看到十几个小纸人,每个都抱着两三根黄幡纸从里面出来。
看到这一幕,李林笑了,说道:“阵法破了,带人进去吧。”
几名衙役立刻带着手下,如狼似虎地冲进白府之中。
李林则站在门口,等了会。
然后便看到周捕头走出来,他的脸色有些奇怪:“县尉……杜非那贼人不见了,白员外及其亲眷,皆没有受到太大的伤害。”
李林有些意外,还是让人逃了吗?
对方怎么逃的。
无法理解。
而也在这时候,又有个捕头跑出来:“县尉,找到杜贼人了,他淹死了。”
嗯!
周围所有人,都用害怕又佩服的视线,看着李林。
第362章 越是普通,本质越是深刻
白府。
白员外率领着一群男男女女,在给李林行礼。
“多谢县尉救吾全族,感恩不尽。”
李林摆手:“无妨,职责所在。杜非此人现在已经死了,你们是否要去看看,是不是害了你们的那人?”
白员外摇头说道:“不必了,这贼人只是打了我们几巴掌,还吃了些家里的东西,并不算太过份。”
李林点点头:“那你们先休息吧,等我们把现场整理一下,就会离开。”
“无妨,县尉想在白府里做什么皆可。”白员外右脸肿得老高,说话都有些口齿不清。
他被杜非打了一巴掌,大牙都掉了颗。
其实这种情况下,但能保住命,其实已经是件不错的事情了。
李林点点头,便去了前院的池塘边。
他看到了几个仵作正在查验着现场,似乎很忙的样子,于是便站到一边静静看着。
他很好奇,这杜非是怎么死的!
还死在了池塘里。
没过多会,一位老仵作走了过来,拱手后说道:“禀县尉,关于这位杜非的死因,我等大致已经查明,是否需要我等汇报。”
“请说。”
老仵作脸皮皱得能夹死蚊子,他缓缓说道:“这位死者是被水淹死的。”
李林看着旁边不远处,杜非的尸体,肚子似乎很鼓,确实应该是淹死的。
他说道:“请继续,为什么这人会淹死,而且身上似乎还有很多伤。”
老仵作清了下嗓子,继续说道:“我们还发现,死者眼睛中有残留的些许粉末,提出来后检验,发现是止血药。接着,我们又在附近的地上,找到了装止血药的瓶子。”
说到这里,老仵作的表情变得很奇怪:“我们发现,死者脸上的伤口里,有木枝的细刺,经过查验,发现就是那棵树上的。”
李林疑惑地看了看周围,问道:“所以这些事情串连起来的话,这位贼子是不走运,然后死掉的。”
老仵作小声说道:“这位死者,走到这里后,被倒下的老槐砸到了,满身是伤。接着他用止血药想涂伤口,结果不知道为什么,有可能是有风吹,或者是他自己失手了,那止血药抹到了他的眼里。他看不见路,走来走去,就跌进了池塘中,又不会游泳,就活活淹死了。”
李林叹气道:“这人真是倒霉啊。”
死得太离谱了。
但此时老仵作用更加怪异的表情看着李林,他似乎忍耐了很久的样子,最后忍不住才说道:“我来这里之前听说……县尉你烧了这死者的纸人?”
哦……李林猛地想起来了,自己确实是对着杜非进行了诅咒。
但诅咒只是让人感觉到不舒服,不会让人死啊。
李林的本意是,让这人因为身体的不适,从而注意不到小纸人来这里拔阵法的旗帜了。
因为纸人不是人,不受感知扰乱的影响。
但他真没有想到,自己真能把人咒死啊。
李林点头说道:“我用的是乩扶术,应该没有这么大的能耐才对。”
“那可难说。”老仵作拱拱手,然后说道:“县尉,如果没有其它事情,容小人先回去休息。”
李林点头。
这老仵作确实是年纪大了,熬不了夜。
等老仵作走后,李林对着周围的捕头和衙役说道:“将死者的尸体处理掉,先带回停尸间,明日再带到乱葬岗那边,让他入土为安。”
众衙役领命。
只是每一个衙役不太敢看他。
李林则先回家了,此时已过子时。
两个婆娘已经睡下,但听着他回来的声音,又立刻醒来,披着单衣为他洗漱和更衣。
直到李林睡下后,两人也才重新睡下。
翌日。
李林喝了粥,便来上班了。
县衙的衙役依旧尊敬他,只是这种尊敬中,似乎带着一点畏惧。
没有以前那么亲近了。
多了些距离。
李林坐到刑房里,继续查看案卷,没过多久,蒋季礼来了。
他一进门,就站着对着李林猛看,左看右看,上看下看。。
李林觉得奇怪,问道:“县丞,怎么了?”
“听说昨晚你烧小人,把人给咒死了。”
李林微微皱眉:“事情传得这么快?”
“你就说,这是不是真事?”
李林只能微微点头。
蒋季礼见他承认,表情变得极为夸张:“啧,真没有想到,你这浓眉大眼的,居然也会这么龌龊的手段。”
“那是乩扶术,是正经术法。”
“这我倒是听说过。”蒋季礼微微点头:“我只是想不到,这么邪门的术法,你也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