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
这一击，星辰震动，两人的法力破开云层冲入宇宙，余波扩散，冲击山川大泽，万里不曾休止。
明凡发出闷哼，脚步倒退，裂开虚空，嘴角溢出一缕鲜血，抬手拭去，可看着手上的血迹，他还是不免惊艳的看向眼前之人。
哪怕自己四重天，却还是受伤了。
陆长生也在骇然，他没想到明凡竟如此强横，适才一击，全力出手，不知蕴含着多少杀招。
自身也受到波及，血气翻涌，许久不曾平息。
即便仅仅是一招，却说明了太多。
陆长生意欲再动，明凡却退了。
“陆兄大才，可惜现在不是时候，以后再与你一战！”
说罢，他的身前圣光滔天，身后虚空裂开，裹挟着仅剩的几人踏入其中消失不见。
陆长生没有去追，要先顾全顾倾水和雷子。
看着两人的元神在圣药之中重新凝聚，他不禁感到心惊，他只是想磨砺两人，却因为明凡大意了，再晚一步，两人的元神将会彻底消散。
这才是真正的命悬一线。
同时，他也心惊于明凡的实力，竟真的困住了自己片刻，即便全力出手，却是这样一个结果。
谁也没想到，如今的明凡蜕变到了如此地步，他的强大远超自己想象，若无混沌，刚才又会如何？
“这就是那些人带给他的力量吗？”
陆长生自语，不自觉的抬头看向远处，如果是，那该是怎样的手段。
……
第1508章 古史
此刻，陆长生收回了所有思绪。
他看着眼前两株圣药，手中烙印落向祭台，道纹浮现，符文遍生，此处光华淹没四方，古老的祭台崩裂，其中封印也在此时消失。
陆长生看着这一切，收敛心神，带着两株圣药踏天而去，横跨十万里，来到无人处。
望着四方，此刻竟还在心惊。
“是我大意了！”
陆长生开口。
小龙人的声音也响了起来：“与你无关，这是他提前布置的手段，有部分欺天阵纹交织，你难以提前感知，他是有意而为，哪怕是我也不曾洞悉！”
“还好，元神无恙，希望这一次险死还生，他们能够破茧！”
陆长生开口，可神情中却有一抹凝重，险死还生或能破茧，却也怕因此道心破碎，再无可能，一切仅在一念之间，只能靠他们自己了，最怕的是因此生出魔胎。
可事已至此，他也没有办法，哪怕明凡这么做了，可交易还在，他不能迁怒大衍仙山。
毕竟这方宗门历代前贤为天地而战，不知战死多少，就连宗门根基也早已不复盛况。
然而随着事情不断发展，陆长生情绪更加复杂，他见到的一切远比想象中复杂，也更加凶险，如明凡这一类的人不知道还有没有，最后又会发生什么。
望着眼前一切，他平复所有，随着法力涌现，开始炼化圣药部分精粹为他们修复元神。
随着元神在圣药中温养，他身前出现了轮回土，要为两人炼制肉身。
只要元神本源还在，这些都不算死局，能够很快恢复过来。
时间一晃过去了半个月，他炼制出了两具肉身，之前他给自己炼制了一具，也算轻车熟路了，而后两人元神进入肉身，开始蜕变，适应着这具新的肉身。
补足肉身神性的物质他也准备好，让两人安心恢复。
不过期间有人寻到了这里，似乎是知道了之前发生的事，想要将两人彻底灭杀，以绝后患，可陆长生出手，那些生灵覆灭，根本无法近身，同样的境界，他何须畏惧他人。
眼看着这一切发生，小龙人也没有再说什么。
反倒是随着陆长生不断击杀袭扰的生灵，他感觉哪里不对。
“奇怪，这大星是有什么规则运转吗？我似乎遇见的生灵最高就是圣王四重天！”
陆长生轻语，却没有得到回应。
小龙人又一次莫名消失了一段时间。
按照他所说，自己有时候会受到影响，不能随时感应出现。
不知何时，陆长生盘坐，为两人护法，自身也在修行，他填补了青光，又一次尝试着将自身修为朝着更高处推动，随着周身道法演化，身躯中血气轰鸣，如九天惊雷，自身法力也在激增。
按照以往感知，他再次迈进，踏入圣王四重天。
诸般力量运转，那是不一样的体会，并非单纯的数量增加，而是一次跃迁与蜕变。
“圣王四重天！”
陆长生感知着这一切，可心绪却始终莫名，青光也暗淡一分，原本被填补，再一次被消耗。
也不知什么时候，小龙人重新冒出来。
“小龙人！”
知道他出现，陆长生率先开口。
这让小龙人有些意外，随即问道：“怎么了？”
“我想问你一些事！”
“问吧！”
这一次他没有拒绝。
陆长生道：“明凡说，那些鹤族并非这方天地的生灵是什么意思？”
“就是你理解的那个意思，这方天地或者说这片宇宙之外，还有其它宇宙，那些生灵正是出自那里！”
“其它宇宙？”
陆长生皱眉。
小龙人继续道：“对，他们诞生于那片天地中，跨越宇宙，击穿壁垒，来到这里！”
“域外之敌？”
“可以这么说！”
“天地大战与他们有关？”陆长生又问。
小龙人：“嗯！”
“可以讲讲吗？”
“可以！”
这一次小龙人没有拒绝，以前是因为陆长生境界不够，可如今的他已然到了圣王，哪怕放在宇宙中也已经是一方巨擘般的存在，现在来说已经无妨。
陆长生也没有再开口，而是静静听着。
“无尽岁月之前，这方天地一切静好，众生繁衍，不受侵扰，可在某一天，这片宇宙的界壁被击穿，然后有强者踏入这方天地中，如此，注定有一战，无法平息！”
“当时这世间有一尊强者，他缭绕仙气而生，无比强大，而他才是真正的第一尊万劫仙体，也是这方天地的守护者，随着那些人来到，双方大战，连天不休，那位不知斩杀了多少强者，以一己之力护持众生！”
“然后呢？”陆长生急切询问。
小龙人道：“那些生灵始终无法扫除这个阻碍，而那位纵然负伤，也要彻底灭杀所有人侵入者，这也彻底激怒了那些人，因此那些人以身化诅咒，凝结天地之外万般浊气化作诅咒，九尊最恐怖的生灵，化作九道诅咒，这也就是万劫仙体劫气的由来！”
“他们化作诅咒，日夜轮转，可那位即便经受折磨，抵挡万般痛楚，依旧重新封禁壁垒，也因为接连不休的大战，他早已千疮百孔，在劫气侵蚀下坐化消散，可劫气并未就此消散，始终留在了天地中，因为他们体会过这种体质的强大，每当这种体质出现，劫气也会随之出现，再到后来，便是你们认知中的第一尊万劫仙体诞生！”
小龙人讲述着过往，那是一片古史，现如今几乎无人知晓。
“他仿佛应劫而生，却也惊才绝艳，随着他诞生之后，劫气困扰，最终被他斩下五道劫气，却还是硬扛四道劫气，突破成为大帝！”
陆长生皱眉：“扛着四道劫气也能成帝，他怎么做到的！”
“以自身寿元为代价，崩碎自身先天仙光，以此镇封，帝境有三万年寿元，可他却只活了三千二百年，三千年修行，那些生灵卷土重来，再次进攻天地，他不得已，舍弃一切，换来二百年帝境，扫平动乱！”
“这……”
几近折损九成的寿元才换来短暂的帝境，一切让心颤，听着这些，陆长生心神大震，这是自己从未听过的历史，哪怕苏沐月也仅仅知晓部分，并不似这般完全。
也是在听着这些，陆长生心头却不断悸动，不知在想什么，久久失神。
……
第1509章 真相过往
陆长生站在原地不知在想什么。
这一切让他没有想到，同时也解开了疑惑，曾经他想过这个问题，既然诅咒并没有全部破除，那他们是怎么到的帝境，想到会因此付出代价，却不曾想那代价竟这么大。
崩碎仙光，舍弃九成寿元，换来那短短二百年。
这该是怎么的气魄，又带着何种壮举。
他不敢想，很多事物萦绕在脑海中，不断想象着那些画面，一切仿佛停滞。
“那后来呢？”
不知过了多久，陆长生终是开口继续询问。
小龙人：“后来，天地崩了，化作如今数十片，自此又是一片岁月沉寂，那些生灵在积蓄，卷土重来，便是那个时代，明凡崛起，无敌之资，横扫世间，那一世也极为鼎盛，万劫仙体，太元圣体，相互争锋，就连那天阙也算个人物。”
“只可惜，这些都是用明凡换来的，很长一段时间里，早已看不见明凡的身影，他似被禁锢在了大衍仙山，直到后来动乱，然后就是他和你说的那些，万劫仙体成帝，血战当世。”
陆长生道：“他如何成的帝？也和上一位一样？”
“相比上一位，他的路好走了很多，不过依旧摆脱不了，当时我的沉睡了一段时间，不知道他如何做的，可他还是成帝了，也是因为他，你现在只剩两种诅咒，剩下的只需斩下劫气就好！”
“说到底，他们二人任谁都走的艰难，一生悲苦，舍弃了自我，正如第一尊，他成帝之时只剩二百年，平下动乱之后，他早已油尽灯枯，却还是不惜自身，肢解自身，化作诸般后手……”
陆长生心头颤栗，一种难言的情绪涌上心头，肢解自身，需要怎样的勇气决心。
小龙人提及，连他的语气都只剩下凝重。
“他肢解四肢，化作四座战场，成为绝世杀阵，虚神战场正是其中之一，天地崩散，四象无依，将其化入其中，他的本源化作了那片雷海，头颅便是问天阁中留下的手段，以问天阁为契，待到后来，演化生杀。”
陆长生：“雷海，问天阁？”
“是，雷海因他而化，第二尊万劫仙体曾完善过，我也出手稳固，问天阁所在，那份契约被第二尊落在了天阙身上，所以我一直不让你杀他，我以前也和你说过，苍云图正是那位的皮与先天道图炼制而成，亦是留给后世的手段，也曾给过第二尊仙体莫大的助益！”
陆长生陷入了一种沉寂，不知道该怎么去形容，也不知道那究竟是怎样的大气魄，二百年帝位，扫平一世动乱，即便身死之前也要给后世留下手段。
“第二尊呢？”
“他的路也很难走，所承受的不比前一位少上分毫，只可惜当年我受创太重，未曾真正看到最后，可他同样悲壮，我无法言说。”
“我不如他们，相比两位前贤，我容易了太多！”陆长生苦笑。
小龙人道：“你的路不比任何人好走，哪怕他们替你走了很大一部分，可所承受的却比他们还要更重，这一战终将是最后一战，你若无法彻底平息，天地彻底倾覆，再没有任何机会！”
“那你们为什么还要劝阻我？”陆长生声音轻轻响起。
小龙人：“因为私心吧，其实当年在北地，龙潜之地，当你踏足的瞬间，我就知道你是万劫仙体，所以你施展引龙咒，我便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