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念也望向那里。
整片小世界就这几人。
一些霸主被击伤，远远眺望。
在见到陆长生的时候，心绪翻涌，久久无言。
与此同时，陆长生站在那里，发冠早已被劈碎，一头黑发劈散，原本嘴里含着的神药被咬碎，神性与药效蔓延。
他做足了准备，渡劫之后必然有损，不惜耗费一株神药，只求以最快的速度恢复。
至此也只有这一次，因为面对的是一念，这人太过非凡。
此时，陆长生看向下方，俯瞰着一念，眼里却燃起了战意。
“来，战！”
随着惊音响起，陆长生一步踏出，整片天地为之一颤。
一念嘴角泛起笑意，依旧是那么的平静，仿佛早已看淡了世间所有。
而他一言不发却应战了。
眼前，陆长生俯冲而下，周身光辉万道，比起之前声势越发骇人，太阴与太阳犹如日月同辉，悬浮在身旁。
剑意交叠，显化阵阵寒芒，身后伴着雷海沉浮，带着难言的威势。
在他身边有法则之力萦绕，面对这样的对手再没有藏拙。
一念见此，缓缓点出一指，霎时间，虚空泛起轻音，仿佛像是被某种力量禁锢，就连流淌在四方的灵气都停滞下来。
顾倾水震惊，不可思议的看向那里。
不仅如此，一条条锁链自天而来，伴随着法则的气息，辗转临近，朝着陆长生而去，要将他封禁。
一切看在眼里，他很淡漠，似已经胜券在握。
然而让他没想到的是，就在锁链临近，无形中的力量禁锢虚空时，一切事物落在他的身上却无法加身。
一念的眼底生出变化。
他虽然现在只是虚神，却已经掌握了不属于这个境界的感悟，即便在战场依旧拥有着属于自己的规则。
只是所谓规则说到底本质还是法则。
那是由诸般法则演化交织而来的产物。
可这些却在陆长生身上无用。
如果是这样，要么是道图，要么异象，要么领域，再或者对方对法则的理解已经远超自己。
一念思绪有着片刻迟疑，陆长生却已经来到。
周遭法与道运转，无数力量汇聚在手臂上，随着拳印轰出。
轰！
一念见此，抬手去挡，二者间生出剧烈的碰撞，成片的法力激荡泯灭，他的身影被震退，脚步点落，每一步都绽出道道涟漪。
最终他踏在山岳之上，整座山峰崩开，连同周遭大地也蔓延出一道道的裂痕。
此刻一念抬头，看向陆长生时眼中惊讶，似是没想到。
“道兄，你果然不同凡响，难怪有着这般高的评价！”
“别拍马屁了，你现在就算把我吹上天也没用，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陆长生说罢，再次袭杀而来，就在那一瞬，他的身躯在发光，血气滔天，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顶峰。
自身的那些道法状若冲霄，不断运转，发出惊音。
他催动着一身之力尽数镇落。
一念凝眸，似开始认真，在迎战时，他的身躯也在发光，头顶上道花浮现，丝丝缕缕神霞落下，竟蕴含着法则之力。
轰！
轰鸣再度回荡，法力余波震碎附近山川，大地震颤，波及到了更远处。
两道身影就这么交错，肉身拼杀，元神之光刺破苍宇，拳掌间绽出无数白光，笼罩着整片区域。
那时霞光流淌，却在扭曲崩裂，虚空中的雷海也在眼前炸开，无数剑气冲出，显得混乱。
太阴太阳之力弥漫，一念的气息也随之扩散。
他们自天而地，将自身力量尽数凝聚于一处，不知拼杀了多少招，千里之地化作废墟，只剩断壁残垣。
这一幕震动人心，未死的霸主止不住的颤栗，仿佛那已经不是两个虚神的争端。
顾倾水凝视着，心中泛起惊涛。
长空动乱，陆长生在冲杀，一念抬手，每一击都蕴含诸般妙法无穷变化。
没有实质的力量显化，却更加的可怕。
随着两人再一次碰撞，大片的法力泯灭，无数光彩流转，就连陆长生身边的太阴太阳都已经崩开。
剑意涣散，雷海已然消散。
可他站在那里，凝视前方，一身战意越发高昂，自身血气越发的澎湃，如山呼海啸。
一念止步，身边无数符文缠绕飞舞，望向陆长生时，眼中平静不再，取而代之的是骇然，思绪凝在一处。
他竟动摇了本心，觉得在这个境界自己未必能战胜眼前这个年轻人！
……
第892章 俊杰？
大战掀动，有着短暂的宁静。
两人的拼杀太激烈，陆长生拼掉了显化在周身外的所有力量。
太阴太阳拼落，雷海破碎，剑意消散，即便如此他依旧战意高昂，始终是那句话，同阶一战，他不惧任何人。
哪怕对方有着惊人的来历。
相反一念的心绪不同。
一战至此，他拿捏不了这个年轻人分毫，那一身法则亦是无用。
在其身上真正展现无敌之势，亦有无敌道心，他坚信自身不败，而且他也是这样做的，自踏入九阶虚神开始，一切仿佛已然奠定。
一念也没想到，自己在这战场中存在了这么久，恶魔之名令无数生灵闻风丧胆，所有人都避之不及。
可这个年轻人出现了，不知道是怎样的倚仗，踏入九阶虚神，与自己大战。
“道兄果然了得，虚神已然无敌！”
一念开口了，他望向陆长生，眼里带着难以的神情。
哗啦！
陆长生脚步再次踏出，雷海再度翻涌浮现，其中剑意笼罩，太阴太阳展现轮转，若撑日月而起。
“还没打完，打完再说！”
陆长生回应，成片的光彩弥漫，一道一道的神环绽开，笼罩周身。
他的战意高昂，血气滔天，甚至还带着几分凶性，比起那些大凶还要大凶。
顾倾水就这么看着，不知所以，从一开始的担忧，到现在来看，打打也行。
一念却摇头道：“见到你的战力，没有再打下去的必要，你身上还有潜藏的力量，我不知道那是什么，不过可以确定在这个境界我胜不了你！”
“你什么意思？不打了？”
“嗯！”
“不行！”
陆长生果断拒绝。
不打怎么行，要是不打，自己岂不是白上一个境界了，得损失多少感悟？
年轻人怎么能半途而废？
顾倾水也觉得可以再打打。
一念却愣住了，怎么不打还不行了，这是打嗨了？
“道兄又何必，我胜不了你，可你也留不下我，我想走，你留不住！”一念平和，从不见锋芒。
陆长生赶忙道：“不是我喜欢打，主要是顾虑到你！”
“顾虑我？何意？”
“你看你都答应人家了，是要还人情的，你现在不打了，天展怎么办？拿不到造化，你回去也不好交差，人情岂不是还欠着？这对修行很有影响呐！”
陆长生耐心劝解，目光诚恳真挚。
顾倾水直接翻起了白眼。
虽然不知道目的，可他陆长生绝对不是这么想的。
一时间一念也沉默了。
然而他始终没有任何火气，也没有不耐烦，而是笑道：“我答应出手，可现在无法胜你，已经尽力，这个人情还完了！”
“你不能这么想，再努努力，万一你就打赢了呢？其实我很好打的！”
陆长生有点急了，下意识就往前迈了两步。
一念摇头：“就这样吧，道兄日后再会，或许我们还会再见！”
说罢，身后虚空撕裂，一条通道出现，转身时消失不见。
“唉，别走啊，我真的很好打，不骗你！”
陆长生追赶去想要挽留，结果却来不及了。
此后再感应不到他的气息。
“真走了？”顾倾水蹙眉。
陆长生叹道：“唉，这怎么还是个俊杰呢！”
“仔细算算，你也算赢了，还在叹什么！”顾倾水不理解。
那可是赫赫有名的恶魔，谁见了不腿软？
他能让对方这样退让，还不够？
陆长生道：“可惜了，这家伙积攒了久远岁月，一看就肥，而且我觉得我能赢，这样一算，我不知道损失了多少！”
顾倾水：“……”
此刻，他明白了。
谁能想到，谁敢去想，他竟然是抱着打劫对方的念头来的。
人家都说胆大包天，他这是胆大撑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