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帝国的舰队，根本没有去理会那条被钛星人寄予厚望的达摩克利斯防线。他们直接通过短促而危险的亚空间迁跃，如同鬼魅般穿过了层层防御，直接出现在了达利斯星区的外层行星——斐烟的面前。
远征舰队没有丝毫迟疑，立刻就像斐烟星发动了猛烈的进攻。但事实证明，这一举动太过自大和鲁莽了。他们还以为斐烟上的轨道防御站，会和之前在泽尔·克尔遇到的那些一样软弱无力。
在远征舰队逐渐进入轨道防御站的最佳射程之后，钛星人立刻启动了搭载其上的重型电磁炮。那无声的、致命的金属洪流，在真空中划出幽蓝的轨迹。只是一轮齐射，远征舰队的一艘月级巡洋舰——“达姆拉斯之耀”号，便被数发炮弹精准命中。虚空盾瞬间过载，它的舰身中部被撕开一个巨大的豁口，整艘战舰瞬间被打成了报废状态，在惯性的作用下无力地翻滚着。
远征舰队的指挥官杰拉夸为了应对这一突发情况，急忙将九个中队的护卫舰全部调上前去，试图用它们灵活的身躯和密集的火力压制轨道站。也就是在这时，钛帝国的十一艘商人级轻型巡洋舰，如同潜伏的鲨鱼，从人类舰队的探测盲区中猛然杀出，打了人类一个措手不及。
由于所有的护卫舰都被调去应对轨道防御站，远征舰队只好用更为宝贵的主力战舰仓促迎击。
虽然钛星人的伏击舰队在一开始取得了远程火力优势，但在人类帝国的舰队逐渐反应过来，庞大的战舰集群开始转向并加入战局之后，数量上的绝对优势还是令钛星人逐渐无法应对。宏炮的怒吼与光矛的闪光，很快便压倒了电磁炮的幽蓝光芒。
就在战局逐渐开始向人类帝国倾斜之时，变故再次发生。一艘由钛帝国的盟友，克鲁特人驾驶的、丑陋的球形战列舰，撕开现实的帷幕，从亚空间中笨拙地驶出。它的目标明确得令人不寒而栗——直冲位于人类帝国舰队后方，几乎毫无武装的运输补给舰船团。
虽然克鲁特人的球形战列舰行动缓慢、设计落后，但它厚重的装甲和巨大的舰炮，对付毫无反抗能力的运输补给舰还是绰绰有余的。一时间，人类帝国的运输船队只好在宇宙空间中上蹿下跳，狼狈地躲避着克鲁特人的火力，并向远征舰队指挥官疯狂地发送着求援报告。
杰拉夸很清楚，这些运输补给舰是人类帝国发动登陆行动的根基，是远征的命脉。要是它们完蛋了，那这次远征差不多就可以彻底宣告失败。于是，他别无选择，立刻将远征舰队的旗舰——一艘宏伟的报应级战列舰，“悲伤之刃”号，从主战场调离，前去拦截克鲁特人的战舰。
在“悲伤之刃”号那压倒性的、如同神罚般的强大火力下，克鲁特人的球形战列舰很快就变成了一团在太空中燃烧的、扭曲的金属残骸。与此同时，轨道防御站也终于在人类护卫舰不计代价的持续打击下被摧毁。残余的钛帝国商人级轻巡舰队见事不可为，果断地抛下了几艘被重创的同伴的残骸，选择了撤离。
战斗结束了。
远征舰队取得了又一次人类帝国式的胜利。代价是：一艘霸主级战列巡洋舰被重创，一艘哥特级巡洋舰、一艘月级巡洋舰、一艘不屈级轻型巡洋舰被彻底摧毁，以及十四艘护卫舰化为宇宙尘埃，另有两艘护卫舰遭受了无法修复的重伤，只能被遗弃。
而在付出了如此惨重的代价之后，远征舰队非但没有变得谨慎起来，反而在灭绝派狂热的鼓动下，变得越发激进。
战争议会放弃了原先登陆斐烟，建立一个稳固前进基地的打算。这一次，他们连一个稳固的后方都不愿意建立了。人类要立刻、马上，对达利斯星区的主星——达利斯，发动突击。
他们要孤注一掷，在钛帝国的主力舰队回援之前，拿下它！
第155章 军队的基本职责
在赴死者所在的运输补给舰，那灯光昏暗、充斥着机油与焚香气味的舰桥上，鬼面正百无聊赖地坐在他的指挥宝座里。他将身体的重量都交给了椅背，双腿随意地伸着，面罩空洞地望着舷窗外那片被星尘点缀的、永恒不变的黑暗。周围，舰桥人员们在各自的岗位上忙碌着，数据面板上闪烁的光芒映在他们专注的脸上，只有他，这位军团的最高指挥官，显得格格不入。
突然，一阵刺耳的静电杂音从舰桥的主通讯频道中爆发出来，像是有人强行接入了线路。杂音持续了片刻，随即被一个略显年轻的人声所取代：
“父亲，我们现在正在舰队的广域频道上。”
只是一句话，鬼面那原本涣散的眼神瞬间凝聚了起来。他猛地从椅子上坐直，身体前倾。鬼面立刻意识到了这其中蕴含的巨大信息量和潜在的风暴。
“舰长！”他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穿透力，“马上把这个通讯广播到全舰！”
站在他身旁的舰长脸上闪过一丝犹豫。将一个来源不明、内容未知的通讯直接对全舰广播，这严重违反了舰队的通讯规程。
“团长，这……”
鬼面没有看他，目光依旧死死地盯着通讯面板，他再次说道，声音里已经带上了命令的口吻：“我要让赴死者军团的每一个人都能听到。快！”
舰长感受到了那股压力，不再迟疑，立刻对下属下达了指令。于是，片刻之后，一个沉稳的声音，通过舰船内部的广播系统，回响在每一个角落，从引擎室到医疗舱，从士兵宿舍到武器甲板：
“……是的，这场行动代价高昂，但是钛星人被我们击退了。”
鬼面能听出来，这是战争议会席位之一，行商浪人卢修安·格里特的声音。那么，刚才那个年轻的声音，无疑就是他的儿子了。
果不其然，卢修安的儿子在通讯中声称，钛星人并没有被人类击退，恰恰相反，它们在第四象区的主要星球，在达利斯上重新集结了兵力。
他表示远征舰队必须正视现实，这个异形种族并非我们所想象的那样，只是盘踞一两个星系的小型帝国。它的疆域至少横跨整个星团！人类之前所面对的，只是它们微不足道的一小部分，而它们的全部军力，正在朝着这里前进！
需要提醒的是，这段话的结尾显然是不正确的。钛帝国的主要舰队必须驻守它们的母星钛，庞大的红日星区兽人帝国也需要相当的力量进行防守，而位于疆域另一侧的家门世界克'尔珊，也因常年面对其他异形种族的劫掠而需要重兵戒备。
不过对于此刻远征舰队中的人类来说，这些情报他们一无所知。而作为卢修安的儿子，以其身份，显然也没有在这种公开场合下说谎的动机。因此，这段话如同一块巨石砸入平静的湖面，舰队的广域频道几乎是立刻就乱作了一团，爆炸成一片嘈杂的恐慌与质疑。
就在广域频道被其他舰船的舰长们那无数的问题、怒吼和要求彻底淹没，变成一片混乱的电子噪音时，鬼面猛地一拍扶手，对着自己的通讯器，用压过一切的高声调吼道：
“无论如何，赴死者会对所有人类之敌予以坚决打击！”
他的声音如同雷鸣，瞬间震慑了整个频道。那片混乱的嘈杂陷入了短暂的、诡异的寂静。正当其他舰长在震惊中，想要回击或是表态之时，一个冰冷的声音响了起来，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
“说得很好，鬼面团长。我真希望所有人都能有你这样的态度。”
是审判官格兰德。
于是，广域频道彻底没声音了。那死一般的沉寂，比之前的喧哗更令人心悸。鬼面知道不会再有人说话了，他轻蔑地撇了撇嘴，随手关掉了通讯。
“你乱趟这摊浑水干什么呢？”通讯一关，他身边的副官立刻凑上前来，压低声音急切地问道。
“你懂个屁。”鬼面靠回椅背，用一种近乎懒散的姿态将穿着甲靴的双腿搭在了控制台上，回击道，“我这是在给赴死者找任务接呢。”
“嗯？”副官发出了明显的质疑声。
“在任何时代，最被委以重任的军队，永远是那支在第一时间站出来，毫不犹豫地表态说‘服从命令’的军队。”鬼面好整以暇地解释着，“在你看来，我这是在舰队高层的权力斗争中，鲁莽地选择了站队，很容易在未来的派系倾轧中遭难。但事实上，我只是在履行一支军队最基本的职责而已。是因为其他舰长的表现太烂了，才显得我鹤立鸡群。”
他顿了顿，接着说道：“老实讲，在去看原著的时候，我也为这些舰长的糟糕表现感到非常诧异，但现在这种场景真的在我面前上演了，我自然也就顺势而为了。”
“你就没发现吗？我刚才说的那句话，在人类帝国里，可是再政治正确不过的了。不管未来是按照原著那样温和派上位，还是灭绝派自始至终都执掌大权，他们都不会来处理我们——战争议会的巨头们都很精明，谁会愚蠢到胡乱砸掉一把刀呢？”
副官脸上的忧虑并未散去，他向前一步：“那你为什么要把那段行商浪人和他儿子的对话，向我们自己的全舰广播呢？”
这才是他最不解的地方，向高层表忠心是一回事，但主动在自己的运输补给舰的水手中散播可能引发恐慌的消息，则是另一回事了。
“他自己都特意调到广域频道了，我再扩大化一下，百分之二百地执行命令，有问题吗？”鬼面反问道，语气里带着一丝玩味，“再说了，公开透明，让士兵们清楚自己为何而战，不是我们赴死者的一贯原则吗？”
“行行行，”副官最终放弃了争辩，举起双手，做出一个无奈的投降姿态，“你是团长，你说了算……”
第156章 孤注一掷
达利斯，这颗钛帝国在第四象区最为重要的家门世界，以其温和的气候与繁荣的商业而闻名。但此刻，和平的景象已被战争的阴云所笼罩。在一处位于广袤平原上的气氏族空军基地中，紧张而肃穆的气氛取代了往日的宁静。
巨大的穹顶机库内，光线明亮而柔和，整齐地停放着一排排线条流畅的“梭鱼”与“虎鲨”战机。数以百计身着蓝色飞行服的气氏族飞行员们，以无可挑剔的队列站立着，它们的目光聚焦在前方高台上那名身经百战的空军指挥官身上。
指挥官的身姿挺拔，声音通过扩音系统清晰地回荡在机库的每一个角落。它的语气沉痛，但更多的是一种被压抑的愤怒。
“同胞们，气氏族的勇士们！那些自称为‘人类’的野蛮种族的舰队，已经入侵了我们的疆域。他们带来了死亡与毁灭，他们的行径，是对我们所珍视的一切，对‘上上善道’最恶毒的亵渎！”
他身后，一面巨大的全息屏幕上，开始播放经过剪辑的战场影像：被轨道轰炸烧成玻璃的星球表面，泽尔·克尔殖民地上空飘浮的残骸，以及……海达斯星区中，那些曾经选择加入帝国、接受了上上善道光芒指引的人类，在他们自己同胞的炮火下化为焦炭的惨状。
“看看吧！”指挥官的手指向那残酷的画面，“这些残忍而好战的入侵者，对我们的星球执行了最彻底的灭绝战略！他们甚至对自己位于海达斯星区的本族人，也进行了毫无怜悯的大规模屠杀！只因为那些人选择了更美好的未来！这就是我们的敌人，一群沉溺于仇恨与毁灭的疯子！”
机库内响起了一阵压抑的骚动。飞行员们攥紧了拳头，头盔下的脸上写满了义愤填膺。屠杀异族已是野蛮，而屠杀选择进步的同类，在它们看来，更是不可理喻的疯狂。
指挥官抬起手，示意众人安静。它的语调一转，变得坚定而有力。
“但是，不要被他们的疯狂所吓倒！人类帝国并非什么不可战胜的敌人！恰恰相反，他们已经陷入了强弩之末！我们所面对的，不过是一个腐朽、垂死的庞大帝国，在彻底崩溃前发动的最后一次疯狂！他们的社会停滞不前，他们的思想被迷信所禁锢，他们的内部早已四分五裂！”
“只要我们遵循以太阁下的教诲！只要我们坚定对上上善道的信仰！只要我们团结一心，水氏族的外交、土氏族的生产、火氏族的地面力量，以及我们——气氏族的天空之矛，紧密地结合在一起，最终的胜利，就一定属于我们钛帝国！”
它的话语充满了强大的感染力，驱散了飞行员们心中的最后一丝疑虑，将其转化为高昂的斗志。
最后，指挥官的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它的声音如同誓言般庄重。
“作为气氏族的一员，作为帝国的天空之盾，我们，将会是第一个直面人类舰队的钛帝国军人！我们将在达利斯的天穹之上，迎接他们的到来！告诉他们，这里是钛的疆域！”
它停顿了一下，高声问道：“我们的回答是什么？”
台下，所有的气氏族飞行员们猛地并拢双脚，挺起胸膛，它们的声音汇聚成一股洪流，在巨大的机库中激荡回响：“为了上上善道，我们将死战到底！”
……
然而，比起钛帝国此刻这种上下一心、团结一致的高昂士气，人类帝国远征舰队的战争议会，却已然处于随时可能分崩离析的状态。它就像一艘在暴风雨中颠簸的星舰，船体上布满了裂痕，全靠着几根脆弱的缆绳勉强维持着整体结构。
行商浪人卢修安·格里特的儿子，柯汶·格里特，刚才在广域频道上公然宣称钛帝国的强大力量，并暗示舰队应考虑撤退，便是这种深刻分歧最尖锐的体现之一。
这是一种彻头彻尾的、对指挥体系的背叛。
毕竟，就算真的需要让远征舰队撤离，那也应该是由战争议会内部经过激烈地商讨、权衡利弊后，共同得出的艰难决定。像柯汶这样，直接将未经证实、足以引发灾难性恐慌的消息公之于众，在整个远征舰队中散播失败主义情绪，试图以此来倒逼战争议会宣布撤退，这算什么？这是懦夫的要挟，是政治上的幼稚病。
更不用说，在这场公开的决裂之前，水面之下早已暗流汹涌。就在不久前，卢修安的女儿，那位同样桀骜不驯的行商浪人继承者，甚至试图亲自对审判官格兰德执行刺杀。
格兰德在那场行刺中险些身亡，这让他本就多疑的性格变得更加神经质，如今他看待每一位议会成员的眼神，都像是看待一个潜在的异端或刺客。而另一边，卢修安在得知消息后，一度以为自己的女儿因刺杀失败而已身亡。丧女之痛差点就让这位行商浪人当场与审判官翻脸，战争议会也几乎就此彻底崩溃。
但卢修安·格里特终究是纵横星海多年，在最初的狂怒过后，他思前想后，还是强行压下了个人的仇恨与悲痛，决定先把钛星人这个共同的威胁打了再说。这份脆弱的共识，便是维系着战争议会这艘破船没有立刻沉没的唯一支柱。
正是在如此分崩离析的情况下，远征舰队强行执行了被命名为“冥王星计划”的作战计划。登陆艇撕裂了达利斯蔚蓝色的天空，在最大大陆的东海岸线上悍然登陆。
此地区背靠连绵山脉，面朝无垠瀚海，地形极为险要。唯一的进攻路线，就是沿着一条狭长的沿海走廊，直插达利斯的核心城市——盖尔布林。
这同样也是远征舰队激进作战思想的极致体现。它放弃了所有稳妥的战术选择，如同一个红眼的赌徒，将所有筹码都推向了赌桌中央，把战争的全部希望，都压在了这一场孤注一掷的战役胜利之上。
第157章 一个种族到底是多么渴望战争，才会制造出这种神一般的机械
当第一艘帝国的登陆艇如同燃烧的陨石般撕裂达利斯的天幕时，凄厉的警报声瞬间响彻了盖尔布林的每一个角落。
这座曾经繁华的核心城市，如今却显得异常空旷。在钛帝国高效得近乎冷酷的组织下，超过百分之九十五的非战斗人员早已被撤离。商店的门窗被合金板封死，昔日车水马龙的空中航道空无一物，只有自动防御炮塔在建筑顶端缓缓转动，冰冷的炮口指向天空。可以说，在极短的时间内，这里已经被高效的钛帝国彻底转变为一个无需顾忌平民伤亡的、纯粹的战场。
钛帝国之所以能如此迅速地完成这般规模的动员与撤离，很大程度上要归功于一个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情报来源——行商浪人卢修安的女儿。
她没死。在那场失败的刺杀后，她被钛帝国所捕获。在审讯中，她极度夸大了远征舰队的力量，将这支内部早已矛盾重重的舰队描绘成了一支战无不胜、团结一心的洪流。她的目的很简单，寄希望于此能够让这个年轻的种族知难而退，避免一场毫无意义的血战。
钛帝国相信了她的话，但他们并没有知难而退。恰恰相反，这份被夸大了的威胁，如同最猛烈的催化剂，更加坚定了这个年轻种族动员一切力量、誓死反击侵略者的决心。
此刻，达利斯的地表之上，早已准备就绪的气氏族飞行员们，在警报声中冲向自己的座驾。一架架“梭鱼”与“虎鲨”战斗机呼啸着冲出地下机库，组成优雅而致命的战斗编队，直扑人类登陆艇的航线。而远征舰队自然也毫不犹豫地做出了回应，大批隶属于海军航空队的“霹雳”战斗机脱离母舰，如同一群嗜血的猛禽，迎向了钛的空军。
就在气氏族的飞行员们调整着姿态，准备迎接一场他们想象中酣畅淋漓、至死不休的空中角斗时，广域频道上忽然传来了一阵刺耳的杂音。紧接着，一道略显失真的声音响起：
“喂喂喂，对面的钛帝国气氏族飞行员，能听到吗？这里是赴死者的航空队。”
一名气氏族的飞行员下意识地瞥了一眼通讯面板，诧异地回应道：“你们会我们的语言？”
频道那头沉默了一秒，随即爆发出两声大笑，然后是一个简洁的回答：
“FK Y！”
话音未落，气氏族的飞行员们便惊骇地看到，雷达上代表敌机的光点猛然加速。那些外形粗犷、棱角分明的“霹雳”战斗机，就那么直直地朝着他们的编队冲了过来，似乎迫不及待地想要用自己的机体与钛帝国的战机相撞！
这种闻所未闻的野蛮战术瞬间打乱了气氏族的阵脚。飞行员们只好进行紧急机动，狼狈地散开队形进行躲避。原本优雅的空中仪仗，在接触的第一个瞬间，就被对方不讲道理地搅得一团糟。
那名被打乱了阵脚的气氏族飞行员，在狼狈地拉升机体，险之又险地避开一架迎头撞来的“霹雳”后，终于在广域频道中发出了恼怒的咆哮：“你们是早就想死了，还是觉得你们信仰的那个原始神明真的能让你们不死不灭！”
频道那头，赴死者的声音充满了得意洋洋：“当然！得帝皇保佑，我们真的不死不灭！”
这句在玩家听来理所当然的话语，在信奉上上善道、以理性与科学为傲的钛星人耳中，却无异于疯人呓语。
“不可理喻！”气氏族飞行员怒斥道。
赴死者张口就来，回敬道：“我日你大爷！”
气氏族在钛帝国中向来以轻盈、优雅、长于思考而闻名，但这绝不代表他们就没有一点脾气。军人怎么会没有暴烈的一面呢？接二连三的挑衅和对方那蛮不讲理的战术，彻底点燃了这些蓝皮肤精英的怒火。下一刻，一连串急促而刺耳的音节从他们的通讯器中爆发出来——那是粗俗、激烈的钛星方言，充满了生物学上的蔑视和对对方祖先的恶毒诅咒。
而赴死者们自然也不甘示弱。他们本就是一群唯恐天下不乱的乐子人，骂战更是刻在基因里的本能。一时间，双方的广域频道内，人类的脏话与钛族的方言恶语交织在一起，被系统转化成双方都能理解的、最恶毒的话语，在所有人的脑海中疯狂刷屏。
显然，这些来自地球的玩家们，在大气层、陆地和太空这三条传统战线之外，又成功开辟了一条全新的战线。在这条“精神污染”的战线上，他们正以战斗不休的昂扬姿态，与钛星人进行着激烈地斗争。
就在这片混乱的空中角斗场与精神污染的战场上，天空……忽然暗了下来。
并非是乌云蔽日，而是数个山峦般大小的巨大阴影撕开了达利斯的大气层，带着无可阻挡的气势从天而降。它们以一种充满威严的姿态，重重地砸在东海岸的登陆场上。
震撼的场面让本来与玩家激情对喷的大部分气氏族飞行员瞬间失语。通讯频道里激烈的钛星方言戛然而止，只剩下人类那边的污言秽语还在持续。其中一个气氏族飞行员更是失声尖叫起来：“上上善道啊，那是什么东西？！”
既然已经是孤注一掷，那么远征舰队自然是打一开始就决定掀开自己的王牌——由总计一尊“战将级”、六尊“战犬级”、六尊“掠夺者级”泰坦神机组成的塔纳塔利斯泰坦军团。
这些行走的神之机械，每踏出一步，整个大陆架都仿佛在发出不堪重负的哀鸣。那如同地震般的剧烈震动，甚至清晰地传递到了万米高空之上，让钛帝国的战机都在微微颤抖。如此末日般的场景，甚至让气氏族的飞行员们忘记了回击正在广域频道上喋喋不休的赴死者。
不只是他们。通过遍布战场的探测器，远在后方的指挥部，乃至整个达利斯星球上的所有钛星人，都看到了这骇人的一幕。不管是土氏族的工程师、火氏族的战士还是身处空中的气氏族飞行员，他们都无法想象，一个种族到底是多么渴望战争，才会制造出这种机械？
第158章 首战即决战，一战定乾坤！
赴死者们跟随着泰坦军团的步伐，在被神之机械踩踏得如同犁过的田地般的地面上推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