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的声音冷静清晰，瞬间压制了所有的嘈杂：“诸位，请听我说。人类帝国经由基因改造工程的战士虽然个体战力强大，但根据气氏族同胞的侦察，他们的数量不过百人左右，短时间内无法对我们稳固的后方造成致命的破坏。但是，如果我们放任右翼那支数量已经达到六位数的人类部队，让他们直插我们的后方阵地，那整个战线的局势就将彻底失控了。”
它停顿了一下，用不容置疑的语气做出了决断：“我的任务不变。我会解决掉眼前的威胁。”
第167章 刺猬
在盖尔布林城那被绿色毒雾与硝烟笼罩的废墟之间，一支赴死者连队正以惊人的速度向前推进。他们无视了周围足以致命的化学环境，一边向前奔跑，一边将手中特制的毒气罐扔进每一个可能藏匿敌人的建筑残骸里，动作熟练得仿佛是在进行日常工作。
突然，一道火红色的身影如同一颗划破天际的彗星，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一闪而过。
处于连队最前列的那个班组，甚至没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在不到三秒的时间里，他们的身体就被一股无法抗拒的巨力与炽热的能量刃大卸八块，残肢断臂混杂着破碎的甲壳和内脏，向四周飞溅开来。
未等后方的士兵反应过来，他们周围的空气开始产生涟漪般的扭曲。下一秒，一台台涂装着赭石与白色涂装的XV-8危机战斗服凭空现身，它们的光学迷彩系统在攻击发起的瞬间解除。这些沉默的战争机器打了赴死者一个措手不及，一场单方面的屠杀就此展开。
火战士们手中那闪烁着能量光芒的长刀，可以如同烧红的刀切入黄油一般，轻易地切开赴死者身上的甲壳衣和血肉之躯。而赴死者们引以为傲的重伐木枪和榴弹发射器，射出的子弹和榴弹却只能在XV-8战斗服那闪烁着暗光的铱合金镀层上留下一丁点无力的痕迹，有时甚至连一丝划痕都留不下来。
这显然不是一场对等的战斗，更像是一场单方面的屠杀。
就在火战士们认为只需要再过十几秒，这支人类连队就会宣告覆没时，那道身着定制化火红战斗服的身影——指挥官远见，面甲下的表情却猛然大变。
“后撤！立刻脱离交战！”他通过加密频道厉声命令道。
话音未落，他背后的矢量喷口已经爆发出炽热的等离子流，整个人以惊人的速度向后极速飞行，瞬间与人类士兵拉开了上百米的距离。
在场的火战士们虽然心中充满了疑惑，但对指挥官的绝对信任让他们忠诚地执行了命令。他们几乎在同一时间启动了喷射背包，放弃了唾手可得的战果，向后方撤离。
而远见下达这个命令的原因，也迅速被揭示——
就在火战士们刚刚脱离与人类的近距离交战范围时，那些位于外围、刚刚还在徒劳反击的赴死者士兵，身上猛地由内而外地爆发出刺眼的纯白光芒！
数个微型太阳在战场上同时升起，恐怖的热熔能量瞬间释放，将他们自身连同周围的一切都化为乌有。一个因为稍微犹豫了一下、撤退慢了半拍的火战士，甚至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就在那毁灭性的光与热中被直接汽化，连一丝灰烬都未能留下。
“他们居然在身上绑了热熔炸弹……”远见悬浮在半空中，看着那些在爆炸后立刻重整阵型、警惕地环顾四周的残余赴死者，感到一阵前所未有的麻爪。
显然，哪怕是身经百战的远见也不理解这些人类怎么敢这么做。这可是瞬息万变的战场，不是通过绑着炸弹来威慑警方的反恐作战！战场上的流弹、爆炸、摔倒……任何一个微小的意外因素都可能导致他们身上的热熔炸弹被引爆。难道这些人类就不怕因为意外，导致热熔炸弹在自己人堆里开花吗？
但远见也不得不承认，这种疯狂的战术带给了他和他的精锐小队极大的麻烦。这些人类将自己变成了一只只浑身是刺、缩成一团的刺猬。想要徒手掐死这只刺猬，就必然会被扎得满手是血。
于是远见立刻改变战术，下令使用远程火力攻击。
一开始，他还只让小队使用了电浆步枪和脉冲爆裂炮，对着那些残余的人类进行挨个点名。然而，整整三十秒过去了，远见通过战斗服的战场分析系统，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这些人类的火力密度，似乎没有丝毫减弱！
他果断下令升级火力。原本用于摧毁敌方装甲载具的导弹和融合炮，被毫不吝惜地发射了出去。在一波毁天灭地的火力覆盖之下，这支顽强的连队终于彻底没了动静。
“这些家伙……到底是怎么回事……”远见隐隐明白了，为什么向来被视为顶级猎手的克鲁特人会如此迅速地溃败。同时，他也敏锐地意识到，自己原本那个【抓住两方的时间差，率先击溃这支数量庞大、但是单体弱小的人类部队】的作战计划，恐怕要面临失败了。
要是每一场战斗都按刚刚那个状况打下去，那就别提迅速解决了，不被拖上个十天半个月都算是好的。到那个时候，那些身穿蓝色重甲的基因改造人类战士早就冲过来了，反而是他这支小队有被包饺子的风险。
“不过……剩下的这些人类，似乎没有绑热熔炸弹？”因为所有赴死者的装束都一模一样，远见无法通过远距离观察发现其中的端倪，只能做出这样的猜测，“也许，刚刚那支连队是特殊的‘敢死队’？”
远见决定通过实际行动去验证自己的判断。他很快又带领着自己的小队，截击了另一支正在快速前进的赴死者连队。此时，赴死者的指挥部已经通过阵亡后在指挥部复活的那名连长，知道了钛帝国派出了英雄级单位和精锐部队前来阻截的消息。然而，赴死者依旧在前进，原因很简单——他们想要率先见到西卡琉斯。
这一次，远见只使用了远程攻击。这支连队自然迅速复刻了上一支部队的结局，被强大的火力迅速蒸发。只是从头到尾，都没有再发生上次那种惨烈的热熔炸弹自爆事件。
“难道那支人类连队真的是特殊的？”远见心中想道。
于是在第三次接敌后，远见再次尝试着指挥火战士们冲上前去，进行近身格斗。
结果，这次一直保持着高度警惕的赴死者们，一发现敌人现身，便毫不犹豫地再次引爆了热熔炸弹！哪怕火战士们在远见的预先警告下，随时准备启动矢量喷口后撤，也依然有两名队员因为规避不及，被卷入了爆炸的核心范围，瞬间汽化。
远见当然不知道玩家有商店这种东西，能随时购物，它只能理解为：这些人类竟然真的每个都绑着热熔炸弹！一旦等到敌人靠近，就立刻自爆！
这下远见可是心疼得没边了。身穿XV-8危机战斗服的火战士对于钛帝国来说，就像是原铸星际战士之于人类帝国，甚至犹有过之。他们每一个都是从无数战士中筛选出来的精锐，是“上上善道”最宝贵的财富。就在不久前，他们还在另一位指挥官的部署下，对帝国装甲部队造成了毁灭性的打击，而自身无一伤亡。
在玩家视角，就是一个价值数千功勋。
但现在，却被这样简单粗暴、毫无技术含量的自杀式袭击，被人类用三百条廉价的性命换掉了他三个宝贵的队员！远见的心在滴血！
的确，远程打击不用担忧这种自爆袭击，但这效率太低了。一具XV-8危机战斗服能携带多少导弹和融合炮，来用于攻击步兵单位？至于反步兵的电浆步枪和脉冲爆裂炮，从刚才的测试来看，远见很怀疑这种常规武器面对这支悍不畏死、火力永不减弱的异常人类部队，究竟能起到多少作用……
第168章 空中截击
远见悬浮在污浊的空气中，看着远处那片被他亲手用饱和火力抹平的阵地，心中却没有丝毫胜利的喜悦。他那经过无数次战斗磨砺的战术直觉告诉他，事情正朝着一个极其危险的方向滑落。
权衡左右之后，他最终还是做出了决定。一道加密通讯申请被直接打向了位于战线后方的紧急议会。
全息投影中，一众火氏族与水氏族的指挥官面色凝重地出现。一接通，远见就干脆利落地说道：“计划失败了。我没有办法在短时间内阻止这支人类部队继续前进，甚至在刚刚的接触中，有三名火战士已经为上上善道献身了。”
此言一出，整个议会瞬间陷入了死寂，随即被一片哗然所取代。没人会怀疑远见的实力，更没人觉得这位传奇指挥官会在这种生死存亡的关头开玩笑。
“那我们究竟该怎么办！”一名火氏族指挥官几乎是吼了出来，他的语气和用词，显然已经因为巨大的压力而有些精神崩溃了。
远见也立刻意识到自己那过于直白的报告对本来就比较低落的士气造成了巨大的打击，所以他赶忙补充道：“但经过数次接触，我已经对他们有了初步的了解。他们的战术极度依赖近距离的自杀式攻击。如果有足够规模的火力支援，我可以将他们遏制在安全距离之外，逐步蚕食。”
此话一出，议会众人紧绷的情绪稍稍恢复了一些。然而，这份短暂的安心很快就被另一名火氏族指挥官的话语彻底击碎：“但我们现在根本抽不出足够的力量去对右翼战线的人类进行大规模火力覆盖了！我们唯一的空中机动力量，气氏族的同胞们，刚刚被派出去轰炸那些突然空降的蓝甲战士。如果没有气氏族同胞们的轰炸去遏制，那些怪物想干什么就可以干什么！”
“什么？！”
就在这时，一声失态的大喊响彻了整个议会。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发出声音的那名水氏族成员。那是负责接收和整理前线实时战报的联络官。
他湛蓝色的脸上满是不可置信，颤抖地说道：“钛瓦啊……我想……我想我们的气氏族同胞可以转头去轰炸右翼的人类部队了……你们自己看看吧。”
一道数据流被同步发送到了包括远见在内的所有与会者终端上。那是一段视频，一段熟知钛帝国所有军备的远见，在第一眼就辨识出是由一架“虎鲨”重型轰炸机所拍摄下来的内容。
只见在盖尔布林城那高耸入云的建筑残骸上，一名身着蓝色重甲的人类帝国的基因改造战士，正一手提着一具额外的喷气背包，一边以惊人的速度向上攀爬。
远见心中闪过一丝疑惑：他背后不是已经装备了喷气背包么，为什么手上还要再提一具？
他的疑惑很快就得到了解答——
那名战士在爬到楼顶之后，猛地一跃而起，背后的喷气背包以最大功率运作，推动着他如同一枚炮弹般直冲云霄！在第一具背包的燃料即将耗尽，上升势头开始减弱的瞬间，他以一种匪夷所思的流畅动作，在半空中卸下了旧的背包，同时将手中那具新的、满燃料的背包安装到了背上！
第二具喷气背包无缝衔接地爆发出炽热的等离子流。这堪称疯狂的“二段跳”，成功将他推进到了与气氏族轰炸机群相同的高度。
然后，在所有钛星人惊骇的注视下，他奋力挥动手中那闪烁着能量力场光芒的动力剑，一剑，就将那架翼展21米的重型轰炸机，活生生地劈成了两半！
燃烧的残骸在空中翻滚，爆炸的火光照亮了那名蓝甲战士悬浮于空中的、神魔般的身影。
“上上善道啊……”远见喃喃自语，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连远见都这副样子了，议会里的其他人自然是陷入了一片死寂，连呼吸声都消失了。
这段视频显然给予了本就低落的士气又一次毁灭性的重击。远见知道，不能再让这样的情况继续下去了，否则不用人类帝国打过来，钛帝国的指挥层自己就要先崩溃了。
“让气氏族的同胞来我这边！”远见的声音打破了沉默，重新变得坚定，“我去应对这些基因改造战士。”
“可是，远见阁下，你……”有人迟疑地出声，话语中的怀疑不加掩饰。它很怀疑，即便是远见，是不是那名蓝甲人类的对手。
“战争，也不是纯粹靠个人勇武就能取得胜利的。”远见用鼓励的语气说道，但……在亲眼见到刚刚那个超乎常理的场景之后，他自己都不太相信这句话了。
而另一边，在卡托·西卡琉斯那一番难以形容的“空中拦截”操作之后，就再也没有任何钛帝国的空军前来对极限战士们的突击部队进行骚扰了。失去了空中威胁，阿斯塔特们的推进速度骤然加快。
“赴死者军团的情况如何？”看到自己这边如此顺利，第八连连长阿修斯不禁有些担心起那支凡人部队的情况来。他通过战术网络向后方指挥部询问道。
情况很快就被数据链发送到了阿修斯的头盔显示器上。与之前的推进状况一对比，阿修斯很快就发现了异常：“怎么回事？他们的推进速度比之前更快了？情报不是说他们遭遇了异形的高战力单位么？”
“是的，阿修斯连长，”指挥部的声音回应道，“而且根据他们刚刚上报的战况，他们还遭遇了异形轰炸机的大规模轰炸。但我们也反复确认过，他们的推进速度确实比原来更快了。”
“……看来还是我多虑了。”阿修斯沉默了片刻，随之将通讯频道切换到了连队内部，声音中带着一丝被激起的昂扬斗志，“战斗兄弟们，加速向前！我们可不能落后给凡人！”
“勇气与荣耀！为了马库拉格！”震天的战吼在通讯频道中回响。
第169章 滚开！我可没有时间干掉你！
埃文斯·凯斯紧张地趴在用焦黑岩块匆忙堆砌的临时阵地后，它的双手因过度用力而指节发白，死死地攥着手中的脉冲步枪。冰冷的金属触感透过战斗服的手套传来，却丝毫无法平息它在胸腔中狂擂的心跳。头盔内，只有自己急促、沉重的呼吸声在循环。
前方，那片深绿色的浓雾正无声无息地、坚定不移地向它们的阵地蔓延而来，像一堵缓慢移动的、由毒气构成的墙壁，吞噬着沿途的一切光线与声音。它知道，那是人类帝国军的进攻信号。那是死亡的颜色。
埃文斯在心里一遍又一遍地，近乎机械地默念着它的尉官在战前动员时，用嘶哑的声音向它们灌输的话语。
“人类到来的目的，是对我们进行彻底的、毫无怜悯的种族灭绝！”
“为了钛瓦！为了你们故乡的家人！”
“保卫上上善道！”
这些话语宛如自我催眠的咒文，在它因恐惧而嗡嗡作响的脑海中不断回响。也只有这样，才能让这个刚刚从学院毕业、第一次踏上真实战场的新兵，稍稍抚平内心那几乎要满溢出来的恐惧，从牙缝里挤出一丝面对死亡的、微不足道的勇气。
深绿色的毒雾很快就逼近了，甚至能够透过头盔的光学传感器，隐隐约约看到无数扭曲的人类身影在其中幢幢而行。
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凯斯感觉在那片翻滚的毒雾之中行进的，并非现实科学能够解释的血肉生物，而是某种更加可怖、更加不可知的实体。它们是从古老传说中走出的、带来瘟疫与绝望的恶灵，带着对一切生者的憎恨而来。
“为了上上善道！”当第一个身影即将走出浓雾的边缘时，凯斯用尽全身力气，从喉咙深处爆发出一声嘶吼。借助这声怒吼带来的短暂勇气，它猛地扣下了扳机。
一道灼热的蓝色能量束撕裂了昏暗的空气，精准地命中那个身影，对方应声而倒，在地上抽搐了两下便不再动弹。看到这一幕，凯斯稍稍安心了一些：这么看来，这些家伙的确是血肉之躯的生物！它们是可以被杀死的！
但接下来的情况，又迅速将它刚刚鼓起的一丝勇气彻底毁灭，并残忍地击溃了它的心理防线。
前方的战友倒下，后方的人类不仅没有按照凯斯在日常战术训练中学到的那样，寻找掩体、交替推进，反而像是根本没有看到同伴的死亡一般，顶着它们交织的火力网，直接踩踏过自己战友尚在温热的尸体，继续疯狂地向前冲锋！
然后阵地前沿的反步兵雷区被触发了。剧烈的爆炸将最前排的人类撕成碎片，泥土与血肉冲天而起。凯斯本以为这能迟滞攻势，但后续的赴死者却视若无睹，毫不减速地沿着直线继续冲锋，用自己的身体主动引爆一颗又一颗地雷。很快，一条由残肢断臂铺就的安全通道就在雷区中被硬生生趟了出来。
他们以一种超出凯斯想象、完全违背战术常理的野蛮战术，冲到了阵地近前。
冲在最前方的赴死者毫不犹豫地举枪发射了榴弹，并将一颗颗铁疙瘩般的手雷投掷进它们的阵地。这些来自火氏族的新兵，虽然身着能够抵御毒气的全封闭战斗服，但却没有克鲁特人那种对最微小危险都能做出反应的野兽直觉。作战经验的严重缺失，让它们在这样大规模、无差别的爆炸中显得相当狼狈，阵线瞬间被炸得混乱不堪。
与此同时，一阵刺耳的、撕裂空气的呼啸声从天而降。
“炮击！躲避！”在尉官凄厉的怒吼下，震天动地的爆炸席卷了整个阵地。剧烈的冲击波如同一只无形的巨手，将凯斯狠狠地拍在地上。它感到头晕目眩，头盔内的世界天旋地转，耳边只剩下尖锐的嗡鸣。
等到它摇摇晃晃地回过神来时，那些人类，那些赴死者，已经如同潮水般涌上了阵地，与它们短兵相接！显然，他们根本就不在乎刚刚那场炮击可能会造成的友军误伤。
凯斯下意识地拔出了腰间的荣誉刃，但还没等它摆出格斗架势，就看到三个手持沾满泥血的工兵铲或战斗刀的赴死者，向它一拥而上。它身为新兵，一对一都不一定能打得过这些在尸山血海里打滚的疯子，更别说是一对三了。
它拼尽全力格挡、反击，但那柄象征着荣誉的利刃，在对方狂风暴雨般的攻击下显得如此无力。最终，一把粗糙的战斗刀突破了它的防御，狠狠刺入了它肩膀的装甲连接处。剧痛之下，它紧握的荣誉刃不禁脱手滑落，“当啷”一声掉在地上。紧接着，一只沾满泥浆的军靴猛地踹在它的胸口，将它狠狠踹翻在地。
看来，这就是自己的结局了！凯斯在痛苦之中想到。它放弃了抵抗，绝望地闭上了眼睛，准备等待死亡的降临。
但它等了好一会儿，预想中那冰冷的、结束一切的补刀却一直没有到来。
它疑惑地睁开眼，愕然地发现：那些赴死者根本没有理会它这个虽然躺在地上、但明显还活着的火战士。他们只是从它身边冲了过去，头也不回地继续向阵地后方冲锋！就这么一会儿功夫，它已经看到之前那三个和它对决的赴死者，已经跑得只剩下几个模糊的小点了。
“这是……怎么回事……”此时，战斗服的生命维持系统已经启动，一阵冰凉的液体被注入它的体内。兴奋剂的作用下，肩膀的剧痛正在迅速消退。于是它挣扎着，想要从地上站起来，“你们……你们为什么不杀我……”
“滚开！我可没时间干掉你！”它刚刚撑起上半身，就被一个从旁边狂奔而过的赴死者像踢开路边的石子一样，被狠狠推开，再次猛地摔倒在地上。
在混乱的战场杂音中，它隐隐约约听到了一些它的大脑完全无法理解、无法处理的话语。那名赴死者一边狂奔，一边用一种充满喜悦的语气放声大笑着：
“我绝对会是第一个拿到西卡琉斯签名的人！哈哈哈哈哈……”
第170章 决断
等离子束与明黄色的爆弹火流在残破的街道上空交织成一张致命的火网。远见指挥官驾驶着他的XV-8危机战斗服，如同一位身手矫健的舞者，在死亡的弹幕中穿梭。
它的每一个动作都充满了精确计算的优雅，时而利用喷射背包进行短促的跳跃，规避掉一连串致命的攻击；时而又稳稳落地，等离子步枪在瞬间锁定目标，予以精准还击。
在它的指挥下，它手下的火战士们将XV-8危机战斗服的先进性能与自身高超的战斗素养发挥得淋漓尽致。它们组成了一个灵活而致命的狩猎集群，利用建筑物的残骸作为掩护，不断变换阵型，用交叉火力压制着那些身着蓝色重甲的战士。
每当有一具战斗服在敌人的猛攻下濒临崩溃，或是装甲上出现了可能致命的损伤时，远见冷静的指令便会立刻通过数据链传达到位，让其在队友的掩护下及时后撤至安全区域进行紧急维修。
它与第八连极限战士的交战已经过去了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对方多次试图依据某种固定的战术范式强行突破他的防线，但每一次都被他预判并挫败。这些人类战士对某种教条近乎偏执的遵守，反而成为了他们最大的弱点。远见不止一次抓住了他们的僵硬瞬间，集中火力攻击，给对方造成了不小的损失。
虽然战术上取得了成果，但远见内心却没有对这些敌人产生丝毫的轻视。恰恰相反，每一次交锋都让它对这些基因改造战士的敬畏更深一分。
远见认为，也许他们装备的科技充满了矛盾，先进与落后并存——例如，他们强大的动力甲竟然没有AI辅助系统，这简直不可思议；没有铱合金，厚重的装甲甚至在一定程度上违背了人体工学——但这些战士的肉体与精神，毫无疑问是全方位的强大。他们的射击精准而沉稳，他们的意志坚不可摧。
不过正因如此，远见也更加不解。为什么这些意志坚定如钢铁的战士，会不理解战场上灵活变通的重要性，而去固执地坚守那些明显会阻碍他们作战的教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