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锤40k:碎裂钢魂 第97节

  “这是他们选的。”安格隆沉声说,撕去他拟好的名单。

  他原本打算让他的角斗士去处死罪行值得被列在名单上的高阶骑手,毕竟战士们的压力需要得到释放。

  “克莱斯特,”他说,“拜托帮我找找统治者家族历史的谱系记载,再去找到霍赞的角斗士,告诉他们,他们可以提着谱系上有的人头来找我。另外,可以帮我找来霍赞真正的主宰吗。”

  女角斗士爽快地应下,踩着长刀如舞者般离开。三十分钟后,一个披着狼狈麻布袋子的贵族跪在他脚边。

  “站起来。”安格隆说着,将贵族从地上拽起来。

  在对方堪堪站稳,并做出一副别扭而暗藏怨恨的谄媚神情,打算奉新的征服者为主人时,他撕裂了对方的血肉,让鲜血和内脏倾泻滑落。

  “再帮我一个忙,克莱斯特。”安格隆抹去脸上的鲜血,平静地说,“去问问我兄长的军队留下的通讯员,能否为我联系到泰拉。”

  他的视线穿过长厅,落在天边。今日的阴云呈现出军火器械的铁灰色,笼罩着诸多尚未被攻破的努凯里亚高墙与哨塔。战争将绵延在地面上,永无止境。

  而他刚刚亲手解放了一个城池。在未来,正如他的两名兄弟所言,他们将为更多的星球带来解放和新生。

  “我想……接下来的解放,我们可以和我未来的军队一同进行。”红砂之主说。

  克莱斯特咧着嘴笑了起来,疤痕让她的脸扭曲而富有野性,她按照那些模模糊糊的印象,向着安格隆敬了个很不正经的军礼。

  泰拉,喜马拉雅,皇宫。

  “那么,这一场弑君棋就算是下完了。”莫尔斯抬手,灵能如丝线一圈圈地剥离,努凯里亚的幻景从棋盘上方消失,烟雾般收回他闪烁符文的、包裹着黑布的手掌中。

  他合上棋盘,对帝皇露出微笑。

  “去吧。”帝皇颔首道。

第65章 尚未建成的纪念馆

  卡恩在等待穿戴陶钢甲的时刻。他看见自己蓝白色的战甲被分件摆放,很快他的注意力被肩甲上的红色猎犬所吸引。

  猎犬张开口部探出尖牙,四爪伸出蓄势待发,在这其中隐藏着暴躁渴血的本性;而它的喉颈则被带钉的铁圈环绕,象征着一种对约束和秩序的强调。

  卡恩往往认为这枚标志以令人惊讶的准确性,精确地刻画了帝国第十二军团的内部特性。在他们与第十三远征舰队共同投入战斗,和来自蛮荒世界乃至亚人种族的部队长期合作,通过一系列的暴力征服,为天鹰旗在那些尤其需要表现出歼灭和大范围屠杀以展露威势的军事行动中效力时,他们扮演的角色定位正是堪堪受约束的狂暴猎犬。

  他有时确实会想,在这支被称为“血十三”的十三号远征舰队扬名于银河时,人们看待帝皇那支真正排行为十三的阿斯塔特军团,是否会因此在重复名号上受到一定的困扰。

  总之,他欣然地接受这一称号,因为相较于战事过后广为传唱的英雄故事与领袖光辉,一个用于描述集体血腥行为的词显然地更加贴近战争的本质。

  卡恩看向旁边的战斧。这柄战斧帮助他赢得了声名和战功,敌人的头颅从他的斧尖滑落时,他知道他更加地贴近兄弟战士口中那名高效而致命的杀手。

  如今他跻身第八突击连的连长之位,更多的兄弟将性命与荣誉交给他。

  同样地,他冷静地接受着这一切,将它们视作大远征途中必不可少的经历的一部分。这并不代表着他生而就是某种更高的存在,某个站在烈阳之下统率士兵的天赋者,因为此事纵然不发生在他身上,也一定会发生在另一位战斗兄弟身上。

  当他思考这一切,往往会产生一种深刻的荣誉感,这和他的军衔无关。他只是发觉自己的名字和无数兄弟一样,写在了人类历程中或许最为伟大的传奇故事中。

  卡恩的战靴上染着一些洗不去的血渍,像尘土被光滑的表面吸附。这就是在选择浅色战甲的同时积极投入无数场银河屠杀的后果。

  在这些鲜血的痕迹中,藏着所有炮艇卷动的空气、在燃烧的城市中融化变形的铁和钢盔与燃料喷涌转化形成的油雾和粉末。不同种族的鲜血落在倾倒的建筑表面,一些血迹就在这时抓住他的战靴,将它们存在过的证明渗进苍白的腿甲缝隙,把全部的滚滚浓烟、灼烧的噪音和吼叫,留在最后站立在血河和废墟中间的那名战士身上。

  他无情地享受着这些难以用语言描述的瞬间,回忆战斧挥动的尖啸、血肉断裂的触觉。人类的每一个千年中,战争都在流淌的鲜血里轮回。当他的兄弟与他并肩作战,从后背传来的支撑和前方敌人倒在利斧之下的无声坠地,提醒着他生命的存在。

  他完成着帝国真理赋予他的使命,从这条已经被选择的道路上找到他所能获取的意义。

  然而,不可否认地,卡恩对未来的某个时间节点心怀期待。

  当荷鲁斯·卢佩卡尔率领他的影月苍狼征战时,与他合作的军团只能听从首归之子的指挥。他们的荣誉和牺牲往往会被这群珍珠白的狼群无意间遮盖,因为半神荷鲁斯战斗于军阵之前。

  当第四军团的原体早早地归来,让那整支久经战事,战功累累,但思维在结营接战上几乎因固化而受到质疑的钢铁军团重获新生,全军都找到了与战争本身同等重要的建设之道,在帝皇的规划中拿下了完全不可取代的重要位置时,第十二军团仍然忠诚地履行着他们将鲜血洒向银河的固定职能。

  由基因原体一手带大的第十五军团暂且不提——这是根本无法比较的,他们的第一场战斗就是与原体并肩作战,第九军团因不明原因受到抑制的血腥天性也暂时忽略,真正震动了卡恩的是第六军团原体的到来。

  黎曼·鲁斯以最轻描淡写的手笔,将芬里斯的寒风刮透了整支野蛮至极的军队,原体的母星文化、原体本人的意志和军团的灵魂三者合一,他们无目标的粗野蛮横转变成独特的军团气质,太空野狼从此诞生。

  而此时,获名战争猎犬的第十二军团仍然在更多的烈火和血腥中徘徊不前,寻觅无路。

  什么时候他们的基因原体能回归?届时,第十二军团又会获得怎样的转变?

  血十三是整个第十三号远征舰队的名号,战犬是帝皇赋予他们的名字,那么基因原体本人,将赠与他的子嗣怎样的期许?

  卡恩在心中提问,等待着有朝一日能有人给他一个解答。

  仆役拜访了他,出现在他身边。他等待着他们协助他穿甲,但今日,从这些仆役不太寻常的移动速度中,他敏锐地嗅闻到预期之外的某种讯息将要到来的气味。实际上,这种异常之处早在他们的舰队本次在泰拉获取补给时的过长停留中就有所体现。

  一名通过马克二型头盔上的标志性纹饰体现出军团老兵身份的战士向他走来,往日坚定的步伐变得急促,腰间的短斧和手枪敲打着腿部的装甲。

  

  他由铁线织成的斗篷笼罩着他的盔甲,其深蓝、青铜和乳白的色调与战争猎犬本身的蓝白盔甲相互映照。军团长基尔[1]在这名指挥官以杰出能力扭转战局,一举粉碎一支科技蛮族的武装队伍后,亲自授予了他这袭斗篷,作为荣誉的奖赏。

  第十八连的连长,玛戈。

  玛戈单独找到卡恩,常伴他左右的旗手与行刑人等战斗兄弟没有出现。即使隔着铁面的遮挡,卡恩依然能从这名与他几乎同时加入战犬的军团兄弟身上感受到反常的欣喜和急切。

  “卡恩!”玛戈开门见山,难掩激动,在卡恩邀请他细谈事务之前,甚至在他自己说完接下来的话之前,他的脚步已经有了离开的趋势。

  “坚毅决心号即将启程,我们的基因原体已经寻回。他亲口向人类之主请求要与我们相见——过来,与我一起将这消息告诉其他人,我的兄弟!”

  ——

  德西亚。高阶骑手之城。努凯里亚的瘢痕。受统治与奴役之城。

  被解放之城。红砂之城。安格隆之城。泪墙之城。全新的城。

  佩图拉博将羊皮纸递给安格隆。

  “选两个相互对照的名字。”他说,“作为我赠予你的纪念馆将选用的城市名。战争猎犬已经启航,在你的第十二军团到来之前,我们就能建好它。”

  “我不需要一座纪念馆,”安格隆说,“这是上层统治者才需要的东西。只有那些缺乏真实功绩的人,才会需要通过造这些塑像,还有到处宣讲,给自己加上那些人造的光辉。”

  他坐在佩图拉博身旁的姿态不再紧张。数日之前作为一种阴影笼罩在他心间,并通过细微的颤抖和时而令他惊醒的幻觉反应在外的创伤,逐渐在繁忙的战事安排与胜利后呈现在他面前的每一副笑容中消弭。有希望与远大目标的战争赋予了安格隆对未来的期望,并化作崭新的滚热血液,注入他的心魂之中。

  见证一名兄弟成长的历程对佩图拉博而言是愉快的,尤其是这份转变发生在他的帮助之下——马格努斯的成长例外,即使今日回想,那仍然是一场罕见的连环灾难集合。

  “不,我的兄弟。”佩图拉博说,“你为努凯里亚所做的一切付出都应当成为他们历史的一部分。”

  他的态度比上次与安格隆相见时更为严肃。上一场刚刚结束的对外征服中遗留的怒火,以及通过保持庄严来和网道中自身心态的刻意区分的行为,共同固定了他现在的心理状态。

  但他仍然保留了面对兄弟的耐心。

  寰宇之内,与他用相近的材料打造而成的生命,终究不过二十之数。他尽量避免生气,除非对方实在太过于擅长无意识地用一张讨人厌的嘴惹恼他人。

  “假如一个人没有真实的功绩,从未真正给人民带来切实的福祉,那么他的塑像纵然雕刻得再精美无瑕,也必将落满灰尘。但若他早就被人所敬爱传颂,纵然他自己不立雕像,人们也会自己用石头和泥土造出他们心里的英雄。”佩图拉博劝告道。

  “那么就让人们自己建雕像吧。”安格隆摇了摇头。“我不想替他们决定。”

  “那就当成是我私人给伱的礼物,如何?除了一些完全无人开采的建筑材料,钢铁勇士不会额外动用努凯里亚的分毫人力与资源。”

  “佩图拉博,这是没有必要的。把士兵的力量带给那些更需要的人吧。”

  佩图拉博上身向前倾出一点角度,“你在接受战争的荣誉时毫无抗拒,也接受我们对努凯里亚本地人的援助。可其他时候,无论我想向你赠送何物,每一次地,你总是在反对。我不确定你是为什么在拒绝我,我可以向你保证,我的赠予出自单纯的好意。”

  安格隆愣了一下,直到佩图拉博明确提出这件事,他才发现事实的确如此——他平时根本没有空闲来回顾这些关于自己的小事。

  “角斗士从不接受平白的奖赏,”他说,“我们依靠自己的战斗去换来外界的赞扬,和彼此之间的拥抱。”

  佩图拉博周围的情绪中带上一层转瞬而逝的薄怒,尽管这层波涛极快地被克制的悲哀所取代,安格隆依然察觉了它。他不禁开始思考自己是否说错了什么。

  佩图拉博站起来,长袍随姿态的变化而浮动,金色的暗纹在光影角度恰好时反射光线。

  他张开双臂,注视着兄弟黄铜般的双眼。

  “你可曾注意到这一点,安格隆:那就是你口中的‘我们’,只属于你和你的角斗士兄弟姐妹。”

  “你偶尔称我为兄弟,可你每日都将‘兄弟姐妹’挂在口边。我可以看出,当你见到我服装上的金线时,你脸上有着你自己都不曾注意的反感。在我们如此不加保留地对你坦白了我们的愿望和诚意后,你仍然将我的礼物示为统治者的奖赏……”

  他停顿了片刻,短暂地思考了自己是否与莫尔斯的尖锐风格有点靠近。接着,以莫尔斯为反面示例,他收敛了少许。

  

  “是的,这并不难理解……”佩图拉博压低声音,借此掩盖他的挫败。“他们是你多年的同伴,而与我们外形相似的高阶骑手则折磨你许多年。”

  安格隆的手抓住他的手臂,红砂之子已经急切地站起,他与人握手的方式正是战士们在投身尘埃与血雾之前相互鼓舞的形式。

  “我……不能说我绝无此意,”安格隆说,“但我绝对地尊敬你。这是我无法立刻纠正我的态度,不是你的问题。”

  “不,这当然是我的疏漏,我过于急切……但我仍然坚持为你造一幢建筑物,我们可以聊一聊你现阶段真正需要什么——我本该注意此事。另外,这里其实也有我自己的需求,我最近需要通过这种方法来观察并筛选出一些子嗣,投入一项保密任务。”

  佩图拉博说着,发现自己心中压住的别扭迅速散去,速度令人惊异的快,另一种安宁的平和填补了这道空缺。

  他眨了一下眼睛,忽而觉得有些不对。

  一个念头之间,他注意到安格隆抓住他小臂的手,同时,更多的线索迅速被串联。

  “安格隆,我察觉我不再有负面的情绪,”他抬起头,在兄弟的表情中寻找着蛛丝马迹,“而我知道,我们中的有些人具备一些超越常规的能力。”

  “我想这是我的天赋,”安格隆温和地说,放开了佩图拉博的手,“我不知道怎么称呼它,但我能让陷入负面情绪的人感到好一点。”

  佩图拉博不否认自己对此产生了兴趣。根据他近年多次与灵能者对战,以及被马格努斯通过各种稀奇意外干扰的经历来看,他觉得这听起来像是某种灵能天分的运用;这和千尘之阳天枭学派的风格有些相近之处,区别在于一方偏向探查,另一方则偏向疏导。

  “如此值得珍惜的能力,我会邀请马格努斯来和你讨论,”佩图拉博说,那种舒适的平和感继续包裹着他,让他仿佛置身于他最喜欢的洛科斯工坊,阳光推开窗户,令他浑身放松、精神专注,“你的天赋或许能得到进一步发挥。”

  安格隆露出笑容。“好,感谢你,兄弟。还有你刚才提到,你造一幢建筑是有你的需求?”

  “你可以当成是保密任务前的选拔。”佩图拉博说。

  “这可以直接说出来吗?”

  “保守秘密,而非保守秘密的存在。但更多的消息我就不能提供了。既然你不想要纪念馆,我们看看能否造些别的建筑……”

  外面忽然传来敲门声,佩图拉博与安格隆对视一眼,后者看向门口,大声说:“进来吧。怎么了,克莱斯特?”

  女角斗士推门进入,正是她标志性的刀尖滑动声让安格隆轻易地分辨出她的身份。

  “我们救回的霍赞角斗士中有两人自尽了。”克莱斯特说,“安格隆,我想你会希望第一时间知道这件事。”

  [1]是的,我将一些时间线提前了,比如这位一个照面就被安格隆送走的原we军团长的上任时间

第66章 山的另一边

  “在这座青色的山谷里,”莫尔斯平淡地念着,发音和哥特语很不相同,奇异的韵律隐藏在音节和音节的空隙中,用语言的抑扬本身填补语气的空缺,“河水的银光被挂在垂下的草尖。阳光闪烁,照到山的另一边,山谷里的光像飘浮的泡沫。”

  “一个年轻的战士,在清粼粼的蓝水里,静静地仰躺着,身躯在水中展开。天上的云与他惨白的脸对照着,雨水一样的光落进他身旁的绿苔藓。他的一只脚在菖蒲里。”

  “他很安静,像一个久病的小孩正在微笑。他在自然温暖的怀里躺着,并不寒冷。鲜花的花香不能再让他的鼻翼颤动,他在明天的阳光里睡着了。”

  星语庭的灵能者们在黑袍工匠旁边垂着头,莫尔斯金色带有符文的灵能光芒,与众多通过意志穿梭在繁星的静谧盈盈蓝色光辉相互交融,为室内景观覆盖上一层太阳之下深水湖泊独有的金蓝色调。

  坚毅决心号的这间舱室里,所有凡人都沉浸在昏迷的意识中,虽然起因是莫尔斯将他们尽数击昏以方便和铁血号私人对话,但佩图拉博仿佛能感觉到这些凡人正和他同享莫尔斯的吟诵,在同等的愁绪中为诗歌所动摇。

  基因原体通过电子元件对地面摄像机仆的远程连接,沉默地观看着安格隆去照看围绕在死者遗体身旁的角斗士们。

  那一张张具有比常年干旱时的大地更加深邃的裂痕的脸庞几乎不具有年龄和性别的区分,他们皲裂的皮肤、受伤害的猩红疤痕与空洞眼眸中的悲戚将他们联结成一个不可区分的整体,角斗士平时展现出的个性在深入魂灵和骨血的共通哀悼中熔炼成强烈的集体情感共鸣,即使在距离现场极为遥远的铁血号中,他依然能客观地体验到他们的痛苦之情。

  巨人到来时,角斗士们自发地为他让开道路,向上伸出手试着挽住他的手臂,推动他的腿想让他快些赶到,人们像信赖血亲一样,向着安格隆无言地请求帮助。

  安格隆回应了他们。这名伟岸的战士屈膝半跪的动作如此自然而流畅,许是因为这并非朝着任何奴隶主的臣服,而是出自深切的对同伴的关怀与保护——尽管这甚至是安格隆首次与这两名死者相识。

  他伸出巨掌,小心翼翼地扶住一名死者的头,防止他被割断的脖子发生错位。这名已故的战士头颅上的银色线缆在安格隆的手中滑动,巨人脸上的肌肉因为愤怒和无力的伤痛而抽搐。

  在死者身旁的另一人头部没有多余的神经植入物,一把锈蚀的刀以猎手的精准穿过肋骨刺入他的胸膛,被死者已经僵硬的干枯手掌紧紧抓住。

  他们的皮肤一样地呈现出赭石的深褐,若苦难是增加年龄的人类身躯的年轮,那么两人曾经历的折磨则让这年轮密集到不再容易辨认。

  “老赛门一直把博伊当成他的孩子。”一名角斗士说,嗓音因为生理性的损伤而沙哑。他说起话来又快又清楚,嗓门很大,像把低沉的大盒子乐器,破破烂烂地,就这么说着,但所有人都在听。

  “在他们给博伊打了钉子之后,博伊就被那群畜生带走,单独地锁起来。赛门一直在等啊,等到再和他的小博伊见面的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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