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锤40k:碎裂钢魂 第98节

  “我劝这老头儿小心点,野兽哪里能认得人脸?别下不了狠手,手头磨好的矛也不敢戳,到时候上去被博伊一下子撕成两半,那就荒唐透了。赛门就笑呵呵的,那笑得漏出来的一口烂牙啊,连块兽肉也咬得费劲,他也不着急。”

  “当然,他们那帮疯透了的高阶骑手最喜欢看什么反目成仇的戏码。博伊肯定得和他的老爹打,对吧,肯定得打。老赛门肯定是料到那一天,所以他不着急呢,他知道他俩还得见面。那天我也在啊,天上的太阳要把我烤死了。”

  “我看见博伊,满嘴血沫子,肩膀上插着铁条,铁条上挂着人皮,我当时就觉得赛门死定了。谁知道博伊吼着吼着,一眼看见老赛门,就忽然地安静了,啪一下子不动弹了。他什么都清醒了,我现在看他那是钉子发挥到时候过了劲儿,但高阶骑手可生气啊,播音员喊着要好好惩戒他,再之后就没见过了……”

  安格隆的胸膛猛烈地起伏着,空气涌进他的鼻腔,立刻被转化成滚烫的血气。

  他的目光扫过博伊浑身上下层层叠叠的伤疤,比起角斗中所遭受的伤疤,叠在皮肤上方的血口更多地来自奴隶主的铁鞭与生铁。

  击溃霍赞城的喜悦离他而去,那盘旋在头顶的阴影又渐渐地归来。失败的苦涩与噩梦一同找上了他,带给安格隆一阵颤抖。

  奥诺玛莫斯从角斗士之中走出,轻轻地拍着这数米高的巨人的背脊。经过钢铁勇士不辞余力的治疗,他奇迹般地恢复了大半的身体机能,无法恢复的部分也结合了机械科技的改造,例如他半机械的跟腱,支撑起老战士的活动。

  老战士没有说一个字,但佩图拉博读得懂他动作的含义。奥诺玛莫斯在试着告诉安格隆,他们都还活着。

  

  “谢谢你,”安格隆缓慢地说,从感同身受的悲伤中提起一点精神,“谢谢你。他们……留下过什么话吗?”

  “没有。”另一名角斗士说,“他们重逢后,博伊大概拜托赛门杀死他吧。在奴隶主死了之后,我们已经不需要为别人活着了。”

  佩图拉博能从角斗士的声音里分辨出一丝具有惊人的真情的羡慕,而这点对于能够与他人情感联结一心的安格隆则变得尤其显然。

  巨人暂且闭上眼睛时的神情尤其黯然。

  “他们提过未来想做什么吗?”安格隆问,尽管他更想问的是在场的角斗士们想在未来何去何从。

  “哦,”羡慕着死者的角斗士笑起来,“谁没想过呢?我们每天晚上都在聊,未来要把高阶骑手全杀了。我们也要住进高大的宫殿里,享受不用战斗就能有吃有喝的日子,每天吃整整五顿天底下最好吃的角牛肉。”

  “但我们进不了那些宫殿。”一个霍赞的女角斗士阴沉地说,每说出一个字都要让牙齿摩擦,“只要看一眼这些金子,我断的指头就发疼啊。赛门走了,他找到能睡得着觉的地方了。”

  “生活会变好,生活会变好。赛门天天这么来回地说,但我们活着就是在糟蹋生活。”有人冷笑道。

  “是啊。”另一名角斗士感叹,这最简单的慨叹却令安格隆猛然地看了过去,只因正在叹息的不是霍赞城他刚刚救出的,与他不相熟的斗士,而是在德西亚曾经与他并肩而眠、背靠背作战,且在整场攻打霍赞的战斗中都表现十足积极的战斗者。

  安格隆常常自豪地认为自己的兄弟姐妹胸膛中都燃烧着抗争与自由的火焰,他们与他一同杀死奴隶主,为更多的人争取解放。可是,此时此刻,他恍然间望见了数个本质上其实已经无比疲惫的灵魂。

  他们曾经被迫成为战士,但他们从未以此为傲。如今,角斗士们愿意追随他征战,或许也不是对他理念的支持——他们只是无处可去了。

  “博伊说过想变成一条小蜥蜴。”又一名霍赞的小战士说,他和约楚卡一般高,“从缝隙里爬走,永远不要回来了。你看看博伊的脖子吧,巨大的角斗士。说不定他变成的小蜥蜴就是从那里逃出身体了呢。赛门最好了,带着博伊变成的小蜥蜴一起钻进沙子里跑掉了。”

  佩图拉博不知道这是小战士的玩笑,还是他真的相信这个童话的存在。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莫尔斯的灵能虚影坐在他身旁。“我喜欢这个故事。”工匠说。

  “这不会是第一起类似的事件,”佩图拉博说,“假如安格隆没有找到方法去阻止。在我一路以来的征服途中,虽然性质和起因不一样,但不可否认地,自尽者比比皆是。”

  “如果一个人看不见能走的道路,那不如在水草丰美的山谷里找到永远能接纳他的净土。”莫尔斯说,“我通常认为了无遗憾的安眠是这片宇宙里最幸福的事,可惜认可我的人并不多。”

  佩图拉博想要开口说莫尔斯一定是活得太久了,接着他想到莫尔斯数千年的隐居地点似乎颇有某种暗合他话语的嫌疑,于是没有提问。

  这引来了工匠的关注,当然,佩图拉博知道自己堪称多愁善感的杂思纵然是莫尔斯也难以时时理解,但能与彼此相互在意就是一件足够令他宽慰的事。

  莫尔斯举手作投降状:“是的,我活得太久了,我知道我说的话和人类道德有些冲突。总之,眼下的困境是安格隆自己才能解决的,我赞成你在旁观看的决定。”

  佩图拉博点头,等待着安格隆的下一步行动。

  他方才刚刚告诉过莫尔斯,他的兄弟似乎在情绪的安抚上有一种超出常人的天赋,这也让佩图拉博认为安格隆具有独自解决当前问题的能力。

  安格隆放下扶着死者的手,若非这些令人憎恶的钢缆早已与死者的大脑紧紧相连,他一定早已为名为博伊的斗士扯下这些奴役和痛苦的根源,让他的遗体获得某种程度的自由和洁净。

  他忍住内心汹涌的伤痛之情,让每名在场的斗士向他辐射而来的、叠加而成的绝望和哀恸得到控制。他向左右两个侧前方伸手。

  “握住我的手吧,兄弟姐妹们。”安格隆低沉地说,“一个接着一个,让我们成为一个整体。”

  他的声音在空气中回荡,像是一道光芒,远比高阶领主金殿中的水晶灯更加柔和,更加凝实。他黄铜般的双眼仿若被雾气沾湿,闪烁的水光落在这星辰之上。自他出生时在高山的荒野骸骨坟墓间落泪,这许是他心上的眼泪第二次自心湖满溢至现实。

  他的手在颤抖中伸出,像是一根锚链,等待飘游的灵魂落向他,从此在红砂之海里找到锚点。

  角斗士们面面相觑,接着,他们一个接着一个地握住了彼此的手,奥诺玛莫斯抓住他的左手,那个讲述蜥蜴故事的小孩抓住他右手的手指。他们一个接着一个地靠近了他的身边,听到了彼此的呼吸和心跳,又在这呼吸中品尝到彼此的悲伤和苦难。

  

  安格隆能感受到自己的力量在这条长弧中传递。他们已然成为整体。

  “我的记忆始于山峦。”安格隆说,比任何人的一生都更加漫长的痛苦让他微微蹙眉,“就在那儿,在逃向自由者的骨血之间,我被带到角斗场。”

  “从那一刻起,我往往会想,为这些永无安宁的死者复仇,让他们的遗骨在寒风中被侵蚀消失,或许是我们每个人的愿望。”

  他停顿下来,感受着若干股强烈的复仇意念从战士们的灵魂中透出热量。他记住这些战士的名字,并等待着其他的同伴们从被握住的手中汲取力量。

  “但我遗忘了,我们所有人都只是想从这痛苦的生命中获得解脱。在为我们的同类人争取自由的道路上,我找到了我的解脱之路。我被我设想的未来迷惑了双眼,我忘了这条战斗与争斗的血腥路途不是我们每个人的归宿。我们中的一部分,也许只是想在纷争中找到一处能够安度余生的无拘束之所。”

  一些疲倦的魂灵在安格隆的意志中落下泪滴,证明了安格隆所言的正确性。这直接让基因原体的泪水从眼中流出。

  佩图拉博在安格隆演讲的过程中变得专注。在他兄弟的理念中,他正在获取着一些可以推而广之的思想。他惯于将所有人的任务井井有条地依次分配,此时他忽然发现,也许他还是缺少了一些深入灵魂的交流,尤其是和他的钢铁勇士们的。

  “我应当考虑到你们。”安格隆说,没有用他常用的“战士”称呼,“我应当关照到你们的愿望。从现在起,我会做出补救,我希望这还来得及。”

  “我的兄弟说过,他希望为我造一幢建筑,我们还没有谈到究竟需要造怎样的楼。”

  突然被提到的佩图拉博小小地吃了一惊,尤其是在安格隆直接用兄弟一词指代了他的时候。

  “我想,我现在有了一个决定。”安格隆说,“我想要一座医院。既然德西亚城后山岭阳光直射的半面是战士的训练场,那么医院就建在阳光需要越过山峰才能见到的另一边吧。从身体上的伤疤,再到心灵的疤痕。这座医院将同时治疗我们的身体和灵魂。”

  “据说这银河中其实存在着心灵医者这样的职位,但我们还没有这样的医生呢,”安格隆流淌着泪水的脸上增添了一抹微笑,他为自己的天赋将要得到更大的发挥而欣然,“那么,我也许可以成为努凯里亚的第一个心理医生。”

第67章 有关建设

  正如钢铁勇士曾经所做的无数次建设一样,他们此次接受在努凯里亚建设一家医疗中心的任务完成得同样迅速而出色。

  在佩图拉博的特意要求下,医院参照的模板实际上被定为各星球帝国总督常常偏爱的大型疗养院——假如他们真的能在通过手术不断延长的寿命中找到能够正常退休的那一天。

  除去忍不住想为原体建造行宫之外,钢铁勇士甚少承建此类具备实际用途,但往往既不紧急又不实足必要的大型工程。

  因此,针对努凯里亚的实际情况,钢铁勇士的建筑设计师们为此展开了多次紧凑的临时讨论,地点不限于铁血号,而是分布于各个舰艇上的阿哥拉集市。

  这也是这一被戏称为“集市”的,每艘钢铁勇士舰艇内部新建的军团内部交流厅首次投入使用。

  阿哥拉集市的起源实际上是当年战士们自行组建的石匠俱乐部的一种附属衍生品,而这一具有奥林匹亚特色,并在后期发展中获得词义延伸的专有名词的首名提出者,其实是已故的泰拉裔战争铁匠德费斯。

  当时,初创于数年前军团重建之日,为自己避免在钢铁勇士纪念馆中以不恰当的方式名垂军团日志,战士们主动创建的为雕刻技法交流与攻防理论沙盘模拟而生的石匠俱乐部——俱乐部是否真的起到了最初的职能尚且有待商榷——在时间的流逝中日渐演变为一个人员筛选严格、入会需经历重重考验的智者议会,许多人认为有必要建立一个全新的、可供全体战斗兄弟参与其中的讨论广场,令更多的兄弟拥有公开发言的机会。

  这一观点在佩图拉博某次提出要“让人以自己的声音说话”后,一度跃居军团内部的话题核心。

  也正是在那时,德费斯结合基因原体的母星文化,提出了一种全新的讨论平台,即仿照奥林匹亚旧有的城邦中心公共空间,以远征舰队中的单艘舰艇为基础单位,建设一个集体参与军事协商或进行对佩图拉博命令的研讨的区块。他没有来得及亲自落实他的设想。

  有趣的是,真正实践了这名战争铁匠构思的军团战士,实际上是一名当时的名声多少有些不足以支撑其决策的宏大性的百夫长。

  “巴拉巴斯·丹提欧克,”凯多莫·弗里克斯说,依然不苟言笑,但语气并不严厉,“你还记得他吗,阿扎克?他是和我同批的新兵,虽然我在泰拉出生,而他有幸在奥林匹亚长大。他首次在他的巡洋舰中建立了全军第一个阿哥拉集市。他带动了整支舰队的风潮。”

  闲暇时身披羊皮纸般苍白长袍的灵能者,和一身朴素外袍的钢铁战士,并肩行走在刚刚建完的医院里。月光形成浅池积水般的光华,流淌在卵石路上,连星际战士的轮廓也一并柔化,与林木中的草木光泽共同点缀着这片宁静的疗养之地。

  这座医院是科技与自然、实用与美感多重复合的奇迹。帝国最先进的一批凡人医用设备和移植而来的、纵览整片银河也不多见的怡人僻静山林同时出现在红砂地中,若要弗里克斯来说,这副风光倒是和他心中想象的奥林匹亚幽深河谷有种相近之处了。

  阿扎克·阿里曼听出弗里克斯在等着他问更多的细节。唯有提到有关奥林匹亚的话题,再加上这名钢铁勇士兴致正浓,他才会抛弃直来直往的效率,玩这些小小的把戏。这令弗里克斯更像凡人。

  “我对他有所耳闻。”学者点了点头,“他被称赞为敏锐而凶猛的战士。”

  两人见到一段跨越人造小溪的木桥,弗里克斯蹲下来检查木板铺设的质量,随后起身,边走边接着说:“他偶尔还有些幽默之处。在阿塔罗斯号上,他宣布要建造一个集市时,还特意提出可惜他想不到合适的贸易货币。”

  阿里曼思索着说:“银河尚在分裂之中,统一的货币……应当有些不易推行?”

  “所以在德费斯的倡议中,阿哥拉比起延伸至‘购物’的语义中,其实更适合延伸到‘我公开发言’这一含义。”弗里克斯说,“这只是一个公用的开放空间,我们相互进一步结识,谈论战斗、技艺、生活、治理,交换物品,甚至有些人在得知我们的基因之父对哲学有过研究后,也开始讨论哲学上的议题。”

  “无论如何,这座赠予努凯里亚人的医疗中心,就是在我们的集市中获得了每一个设计细节的完善。”

  “在建设因威特时,你们似乎没有进行过如此大范围的讨论。”阿里曼指出,不确定两名基因原体是否在钢铁勇士心中有所不同,因此将不礼貌的问句隐晦地包含在陈述里。

  弗里克斯的表情黯淡下来。“在因威特,父亲为我们列出了完整的指示,将他的意志托付于我们,而我们贯彻并实施了他的伟大构想。可是近日里,所有人都能感受到,父亲变得尤其忙碌,他沉默的严肃令我们担忧。我们的纪念馆也许久没有增加新的人员。”

  某种意义上,钢铁勇士们终于在收到佩图拉博关于医院的明确指示时,位于努凯里亚的全部舰艇都洋溢起一种欢欣的气氛。他们对自己的水平有着充足的自信,但能获得父亲的额外教导则完全是一种美好的荣誉。

  

  “想一想我,兄弟。”阿里曼说,“不仅与基因之父分别八年,上次得以相见时还戴着头盔。”

  弗里克斯的笑声十分有力,好在他对自己响亮而有节奏的笑法颇有自知之明,因此很快停止。

  “基因原体安格隆亲口赞扬了我们的建设。”他说,侧过头看着阿里曼。“他来到我们的施工场地,看着砖石被组合,树木被栽种,溪水被引导。”

  “他的轻盈和温和与他的体型和面容大不相同,行走在建筑材料和施工者中间的空地时轻巧得没有惊动任何尘霾。他称赞着我们的每一个构想,询问他所不理解的,并在明悟后坦言这将如何有益于首批角斗士的休养,以及后续对能够通过审查的凡人的开放。”

  “令人吃惊的态度。一名基因原体,却这样地……”阿里曼寻找着一个恰当的形容,“抬高我们的位置。”

  “我们为此感到惊讶与荣幸,但我私下里依然认为父亲对待我们的态度是最恰当的。”

  “你的偏心溢于言表,凯多莫。若是如此,我认为我们军团才是宇宙中最为无缺的美好家庭。”

  “那你就这样认为吧,但我必须提醒你,你对千尘之阳的印象很不幸地来自你的猜测,你在钢铁勇士中生活的时间远远长于在你的军团中生活的时间。”

  “我要陷入恼火之中了。”

  “你不会。”弗里克斯语气笃定。

  阿里曼摇了摇头,黑鸦的预示正回荡在以太的光辉中——或者说,他的日常经验告诉他,他若回击,场面会迅速变成两名成熟的阿斯塔特战士乐此不疲地互相抛出言语上的小石头。

  “我要回去了。”学者说。“你继续检查医院的工程质量吧。不过你白天是否已经检查过一轮?”

  “不能保证白天与夜晚的情况相同。”战士回答,不再琢磨路边若干棵沙沙作响的果树的种植间隔,将视线移到阿里曼带有孔雀蓝眼影的双眼中,“你先走吧。明天父亲召集我们开一场会议,结束后如有空闲,我会去找你。”

  “不用了。”阿里曼说,“原体交给我的课题必须尽快做完,已不可继续拖延。自明日起我得在铁血号图书馆中摒弃杂念投入研究。也许一周后再见,凯多莫。”

  “哦。”弗里克斯点头,“那么再见,阿扎克。”

  ——

  三万名阿斯塔特齐聚一堂,就不仅仅是场面壮观的问题,而是如何寻找合适会场的问题。

  这些若非需要等待材料运输到位,完全可以一夜之间将整个德西亚城重建一遍的钢铁勇士于清晨在城外集结成一片浩浩荡荡的钢铁之海,按照连队分组排列,等待基因之父前来主持他的会议。

  弗里克斯不确定站在队列最前端的战争铁匠们是否清楚今日的议题,但他确定几乎所有的战斗兄弟都对接下来的事一无所知。

  不论如何,只要是佩图拉博宣布召开的会议,不论是简单的赞扬还是深刻的批评,对过往的回顾还是对未来的期许,甚至是最令军团心情紧张的钢铁勇士纪念馆人员新增名单公示,只因能亲耳听见基因之父的声音,获得与父亲目光相接的刹那可能,阿斯塔特们就绝对无法拒绝。

  从高山下降的风吹动红砂,细小的砂砾敲打在动力甲的陶钢表面,发出细碎的响声,令弗里克斯联想到昨夜树林枝叶和谐的律动。他的意识忠诚地为他计算着时间,在泰拉计时的早间五点,佩图拉博准时地出现。

  父亲佩戴了头盔。弗里克斯想,有些遗憾。

  “我的钢铁勇士们。”佩图拉博开口,他的声音透过电流的过滤,逆着风传出,恰好地将每一名钢铁勇士都包裹在内。弗里克斯的心被一种实实在在的暖流推动,加快了搏动的速度。

  “首先,我需要表扬你们近日的工作。”铁之主说,“不论是作战,合作还是建设。你们出色地完成了每一项任务,这值得称赞。”

  他的声音在红砂中回荡,军团自豪地接受着基因之父的认可。

  “当你们为我的兄弟安格隆建设医院倾心竭力时,我的目光就落在你们身上。我极为遗憾地发现,挑选出你们中尤其优秀的人变成了一个几乎无法实现的愿望,因为你们中的每一个都充满热情和实干的精神与能力,你们同等地令我骄傲。”

  军团保持了钢铁般的静默,这是钢铁勇士中逐渐成为某种独特的特质。

  正式会议之外,战士们可以聚集在钢铁之主的身旁,只要言之有物,佩图拉博不会拒绝倾听。但在正式的会议中,越是心潮澎湃,战士们越是不约而同地选择用绝对的自制力,安静地向父亲传达他们强烈的情感。

  铁之主的头盔转动着,不难想象他是如何将所有战士的神情尽收眼中。

  他继续说:“但今日我们相聚于此,为的是一项更为隐秘而关键的事。我站在这里,是因为我要选取你们中的一部分,参加一个绝对秘密的任务,一个直接由泰拉下达的指令。”

  

  弗里克斯不确定这条指令是何时出现的,但他认识的那名轮替监督为佩图拉博和泰拉皇宫之间运送文书的战斗兄弟最近没有这方面的工作。他有些好奇,但他知道佩图拉博不会欺骗自己的子嗣。他开始对这项任务产生好奇,想知道自己是否有机会被选中。

  “这个任务,毫不夸张地说,它的重要性甚至不亚于我们宣扬天鹰光辉的伟大远征。而它未知的危险和艰难,也注定了并非每个军团的阿斯塔特战士都有能力完成。”

  在子嗣们开始跃跃欲试之前,佩图拉博继续说:“为避免意外,我目前唯一能透露的信息,是参加任务者需要返回泰拉,离开大远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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