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战:两军对垒,你开全图? 第1192节

  虽然是同样的部队,但不同的人指挥作战,就是能够发挥出不一样的作用。

  竺培基走到地图前,指着那条从江汉平原一路向北延伸的突围路线,分析道:“委座您看,此桂系与当面日军,长期对峙,早已形成了一种互不侵犯的默契。

  如今。

  王劲哉的近万残兵涌入其防区,日军主力紧随其后,这种默契,将不复存在!”

  “原本平静的对峙态势,将彻底被打破!”

  “随着楚长官的指挥介入。”

  竺培基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兴奋,“原本如长蛇般盘踞在长江沿岸的日军,其蛇头(武汉)与蛇身(宜昌)之间,便暴露出了巨大的空隙。”

  “打蛇,自然要拦腰斩断!”

  “第五战区若是全力向南攻击,完全有机会斩断蛇腰,这亦是九战区和第六战区的绝佳战机!”

  常瑞元听完,脸上露出了无比舒畅的笑容。

  他当然看得出来,楚云飞这一手,不仅救了王劲哉,更是把他想做而又不好做的事情,给漂漂亮亮地办了!

  他逼着李德邻,打破了和日军的“默契”,重新投入了战斗!

  虽然陈辞修的第六战区因此落了点面子,损失了一批重武器,但王劲哉的主力尚存。

  而日军那看似浩浩荡荡的攻势,最终也只占领了一些短时间内无法转换为粮食产能的水田,其歼灭第六战区江北主力的战略目标,已然彻底失败。

  从整个战局来看,这无疑是一场成功的、以空间换取消耗的防御战!

  只是,想要让三个战区的主力部队上百万人同时发起对华中日军的反击.需要消耗的资源数量那就是天文数字。

  什么都好,就是拿不出钱来.

  ……

  第五战区,长官司令部。

  与常瑞元的春风得意不同。

  李长官的心情,却如同坐过山车一般,五味杂陈。

  一方面,他钦佩于楚云飞那羚羊挂角般的指挥艺术,寥寥数封电报,便盘活了整个华中危局。

  另一方面,他又为自己被“算计”被迫将桂系主力投入这场并非他本意的血战,而感到一丝无奈与憋屈。

  就在他思索着如何在接下来的战斗中,既能完成任务,又能最大限度保存实力之时。

  一封来自统帅部的加密电报,被送到了他的案头。

  电报的内容,让他先是一愣,随即那张总是紧锁着眉头的脸上竟不由自主地流露出了一丝如释重负的轻松。

  “兹任命,第五战区司令长官李宗仁,晋升为华北联合指挥部副总司令,即刻赴任。第五战区司令长官一职,暂由”

  他没有再往下看。

  后面的内容,已经不重要了。

  李宗仁缓缓地,将那份电文折好,放进了上衣的口袋里。

  他站起身,走到窗前,看着窗外那片熟悉的、驻守了数年之久的营地,心中,百感交集。

  他当然清楚,这份任命意味着什么。

  这也是他自己在经历了数年的血战与政治博弈后一个可以体面下台的机会。

  去华北,当一个没有实权的副总司令。

  看似是被架空,但又何尝不是一种解脱?

  至少,他不必再为桂系部队的粮饷军械而殚精竭虑,不必再在统帅部的命令与保存实力的私心之间,苦苦挣扎。

  暂时卸下这份沉重的责任,去那片正在创造奇迹的土地上看一看,也不是什么坏事,他也确实有些累了。

  李宗仁转过身,对着一脸错愕的参谋长王鸿韶,露出了一个还算轻松的笑容:“鸿韶,准备一下吧,我该动身前往华北了。”①

  “德公,这是?”

  ——

  鄂北,通往大洪山南麓的官道上。

  一支望不到头的军队,正如同灰色的长龙,在泥泞的道路上,缓慢地蠕动着。

  这是奉命南下,接应第128师的桂系主力第七军。

  楚云飞站在一辆疾驰的吉普车踏板上,任由凛冽的寒风将他的军大衣吹得猎猎作响。

  他举着望远镜眉头却越皱越紧。

  太慢了!

  这不是一支以“钢军”所闻名的精锐应该有的行军速度!

  在楚云飞的印象中。

  桂系部队虽然近年来在大别山区的风评变差,但被日本人追着打了这么多年,早已磨炼出了一套极其丰富的运动战经验。

  他们的行军速度和山地机动能力,在整个国军序列中都堪称一流。

  可眼前的这支部队,却显得有些拖沓。

  明显是在磨洋工。

  “德公去职,看来对第七军的影响,比我想象的还要大啊。”

  楚云飞放下望远镜,低声自语。

  大别山的那几年游击战,桂军与红党的游击战有着本质的区别。

  红党的游击队,是真正的扎根于民众,他们会组织转移、抢收农作物、掩护百姓撤离。

  而桂军的游击战,更像是一种寄生在民众身上的“运动战”。

  遇到日军强力进攻时,他们往往是一溜烟地跑路,将后背和无辜的百姓,一同留给敌人。

  当然,凡事无绝对,桂军也有过可歌可泣的战例,红党的地方游击队也同样有过令人不齿的负面记录。

  但总体而言,桂军的“游击”,已经在大别山区渐渐失去了民心的根基。

  一支失去了民心支持的军队,一支只知道对峙和监视的野战部队。

  其战斗意志和纪律性,自然会大打折扣。

  就在此时。

  赵鹏程策马从队伍后方赶了上来,与吉普车并行。

  “钧座。”他抹了一把脸上的泥点,汇报道:“我已经跟第七军的参谋长通过气了,了解了一下他们目前的具体情况。”

  “说。”

  “部队普遍有些怨言。”赵鹏程的措辞很委婉:“他们此前与日军井水不犯河水,日子过得还算安稳。”

  “这次突然被拉出来,要南下打硬仗,很多官兵在思想上还没转过弯来。”

  “指挥部呢?”

  楚云飞直接问到了核心:“第七军的指挥部,现在在什么位置?”

  赵鹏程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哭笑不得的古怪神情:“报告钧座,第七军的指挥部已经前出,但是,具体位置还没定下来。”

  “还没定下来?”

  楚云飞的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什么意思?兵贵神速,指挥部先行是常识,他们还在等什么?”

  “等他们的军长张淦算好指挥部的选址。”

  “算好?”楚云飞的眼中闪过一丝异色,但并没有流露出过多的惊讶。

  “是的,钧座。”赵鹏程一脸无奈地解释道,“这位张淦军长,痴迷风水玄学,人送外号‘罗盘将军’。

  每次安营扎寨,甚至是设置一个炮兵阵地,都必须先拿出罗盘,卜算吉凶,测定方位。

  据说现在他还没找到一块‘风水宝地’来安放他的“军部大印”。”

  听完赵鹏程的解释。

  楚云飞非但没有像赵鹏程预想中那样发怒,反而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

  他看着前方那支士气不高、行进迟缓的队伍,心中瞬间明了。

  “荒唐吗?”

  他似是自言自语,又似在问赵鹏程:“或许吧。”

  赵鹏程一愣,不解地看着楚云飞:“钧座,他真的不是在拖延时间?”

  “鹏程,你要知道,带兵打仗,方法千万种。”

  楚云飞的目光深邃:“桂系部队官兵多信鬼神,张淦此举,看似荒谬,又何尝不是一种收拢军心、稳定士气的手段?”

  “在官兵普遍对南下作战心存抵触的时候,用‘天意’、‘吉兆’来统一思想,消除他们的恐惧和疑虑。”

  “这种办法,虽然上不得台面,但不得不承认,对某些部队来说,很有效。”

  楚云飞虽然心中不屑于这种手段,但他能理解其背后的逻辑。

  一个将领,能将一支成分复杂的部队牢牢掌控在手中,必然有其过人之处。

  “不过。”

  楚云飞话锋一转,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理解归理解,规矩是规矩。”

  “现在是战时,我既然受命协调指挥,就不能容忍任何可能影响战局的延误。”

  他看着赵鹏程,语气平静,却充满了不容置疑的权威:“命令,还是要下的。”

  “刚好,也可以借此试探一下,这第七军到底是听他张淦的‘罗盘’,还是听统帅部的军令。”

  “命令!”

  楚云飞的声音沉了下来:“传令第七军!命他们加快行军速度,天黑之前,务必抵达指定的中祥(现钟祥,江汉平原北部县城)地区!

  发两封电报,第一封电文不必过于严厉,只做常规军事命令下达即可。

  第二封电文间隔三十分钟发送,措辞严厉,如果天黑之前没有抵达,军法从事!”

  “是!”

  赵鹏程立刻领命而去。

  楚云飞自然没有能力在桂系的地盘上军法从事新桂系的核心干将张淦。

  而且张淦这人,虽然看似搞抽象,但有传言何应钦这样的大员都找他看过面向,白健生也在北伐的过程之中因为张淦的占卜而脱离险境。

  张淦也确实自小就熟读易经,爱好风水学,或许还真有点东西在手上。

  脑子里面都有系统了,有个什么奇人倒也正常。

  ……

  第七军,临时指挥部。

  “军座,华北联合指挥部楚长官的电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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