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真的不务正业 第397节

  万士和很懂礼法,而倭国也是中原文化的辐射圈内的一员,结果倭人在琉球犯下了如此罪行,超过了七万百姓,被如此残忍的杀害,已经到了天怒人怨、人神共弃的地步。

  “倭寇在东南肆虐之时,有过之,无不及。”谭纶面色凝重的提醒着诸位明公,倭寇一直是这样的,从来没有变过。

  东南的倭患在嘉靖四十年逐渐平息,倭患在大明土地上肆虐,已经是十七年前的事儿了,甚至有些不该出生的畜生,比如那个被陛下手刃的陈友仁,搞出了《东征记》这种令人唾弃的东西,来为倭寇说话,诋毁客兵平定倭患的功绩。

  朱翊钧手刃陈友仁之事,从来没有一个朝士敢因为此事说陛下残暴,比较激进的,比如谭纶、沈一贯等人,甚至认为可以把陈友仁的妻儿送到倭国去,既然喜欢就去践履之实的体验下倭国风情。

  “开海,势在必行,没有强横的水师,如何来安定大明海疆。”朱翊钧握紧了拳头,一字一句的用力说道,这逼仄小国,早晚一天得灭了它。

  李佑恭左右看了看,面色复杂的说道:“陛下,臣在福建月港,听闻了一件事,福建巡抚庞尚鹏奏闻。”

  李佑恭拿出一本奏疏来,递给了冯保,冯保转呈陛下。

  万历十二年张居正被清算的时候,他有一个罪名,就是排除异己,名单很长,里面就有庞尚鹏这个人名,事由是在隆庆四年,张居正和高拱开始政斗的时候,庞尚鹏因为是高拱门生,被河东盐案给波及,被罢免为民,一起被罢免的还有张四维。

  可万历四年起,庞尚鹏任福建巡抚,而后胜任左都御史,又因为万历五年夺情党争,最后被皇帝罢免。

  张居正知道庞尚鹏是个人才,在他当国摄政的时候,仍然起复了庞尚鹏。

  庞尚鹏是高拱的门生,是晋党的嫡系,朱翊钧还以为庞尚鹏要因为张居正还朝之事泄泄沓沓,毕竟立场在那里,但是朱翊钧打开一看,全然不是。

  庞尚鹏在查一个案子,就是福建地面的矿主奴役小民,四处抓人,然后扔进矿洞里,只要被扔进去就没人能出得了矿洞,因为出矿洞,要上刀山,下火海。

  上刀山是真的刀做成的山,下火海,是真的一个大火炙烤的铁板,只要能过,就可以出矿洞了。

  这个案子要追溯到嘉靖二十一年起,那时候东南闹起了倭患,而这些个权豪们,四处抓人,到了嘉靖四十年,倭患渐宁,这些权豪们,开始开设赌场,赌徒被抓进矿山里,旁人还以为这人被追债的给打死了。

  这些家伙,养着无数的打手山匪,抓人采矿,挖的是银矿。

  案子的爆发,庞贝鹏在福建执行清丈还田,清丈的吏员被掳走了一人,后来又有吏员在田间地头清丈被掳走,这引起了庞贝鹏的警惕,吏员去清丈,可不是一个人下去,多数都带着三五个衙役一起,等闲不该出事。

  在万历六年二月,一群矿奴揭竿而起,从矿洞里逃了出来,而这里面就有一名失踪的吏员,也是这名吏员,带着矿奴们,冲出了矿洞,将这个浓疮彻底戳破。

  触目惊心。

  “先生看看吧。”朱翊钧将奏疏递给了冯保,张居正拿到了奏疏,看完之后,怒气冲天!

  当廷臣们看完了奏疏之后,无不惊骇,上一次让他们如此震惊,还是兖州孔府在山东作的孽,孔府在山东地面不当人,朝士们大抵是知道一些的,毕竟山东响马多这件事,朝臣们都十分的清楚。

  而这一次的矿奴,让廷臣们瞠目结舌。

  如此无法无天,如此明火执仗,连大明清丈的吏员都敢掳走!

  出海多闽人,如果能够好好活下去,谁会愿意选择出海?

  “欺天了!发兵吧,陛下啊!”谭纶将奏疏传给了曾省吾,他已经满怒了。

  平倭的过程中,谭纶已经见过太多太多的人间悲剧,所以他的性格也变成了今天这个模样,喜欢诉诸于武力,倾向于激进,因为他看到了人间的苦难。

  兖州孔府让人给狗送殡,和这个福建权豪抓百姓入坑洞挖矿,一样的恶心!

  这是真的欺天,这清丈还田是皇帝陛下亲自下的圣旨,是陛下表达对张居正新政的支持,掳走大明清丈吏员,这根本就是违逆圣命的谋反!

  “已经发兵了。”朱翊钧回答了谭纶这个问题,庞贝鹏要想把清丈还田推行下去,就必须要下死手惩治,否则清丈还田的吏员还要被掳走,那就没有人执行庞贝鹏的命令了。

  当下大明各地的巡抚,一个个都变得暴虐了起来,连老好人潘季驯,都开始杀人了。

  庞贝鹏在奏疏里已经说明,查到了谁家就查抄谁家,这个案子,要一查到底,绝不姑息,这涉及到了庞贝鹏在福建做巡抚推行政令的根本,如果不查到底,这些个遮奢户,还以为他庞贝鹏怕了呢。

  李佑恭再俯首说道:“陛下,臣从北衙到南衙,再从南衙到吕宋,再前往琉球,臣这一路上,就琢磨出几个字来,争吵无用,人都是站在自己的认知、立场和利益下去思考问题和表述观点,没有必要争吵。”

  “陛下已经反复下旨说明了为何要清丈还田,臣一阉宦小人都知陛下振奋之心。”

  “不教而诛谓之虐,教而不化冥顽不灵,当诛。”

  李佑恭作为使者出京,自然要结合自己的亲身体会,去给陛下一些参考意见,决策的还是陛下本人。

  “传旨庞尚鹏,把这些蛀虫清理干净。”朱翊钧对着冯保说道,他做出了决策,即便是激进的谭纶和李佑恭不说,他也会如此的抉择。

  本来该劝仁恕的张居正,玩忽职守,根本不劝仁恕,一句话也不说,任由陛下使用暴力。

  培养暴力、掌控暴力、合理的使用所掌控的暴力、不让暴力失控,是君王的必修课,是君王必须要掌控的能力,很显然,陛下知道什么时候应该威罚,什么时候应该庆赏,什么时候应该放弃。

  陛下的貂养的很好,陛下的无羽箭也射的很好。

  王崇古看完了奏疏,连连摇头,这帮势要豪右赚钱的方式,王崇古是不认可的,他干的最缺德的事儿,是抽空了宣大长城的工程款,但他发财的地方在草原那一万两千顷的草场。

  “陛下,这些遮奢户把人抓去当矿奴,甚至不是为了那些白银,而是为了享乐。”王崇古站在势要豪右的立场上,分析了他们的动机,不是为了谋财,只是为了害命,作为大明遮奢户的代表人物,王崇古更清楚他们为何如此。

  王崇古的儿子王谦,他的乐趣也和别人不同,王谦的乐趣是收买,探听那些不为人知的秘密,满足自己的窥探欲的同时,建功立业,为自己九族的命,奋斗不息。

  “享乐,大司寇所言有理。”朱翊钧再次翻动庞贝鹏的奏疏,确定王崇古的说法是对的,大明的银矿品质很差,这种把人往死了玩的矿场,存在原因,不是为了那些银子,而是为了欣赏小民临死前的挣扎。

  物质极为充足的时候,享乐的阈值会越来越高,普通的刺激已经不能让他们感到快乐,对他人施加生杀予夺,就变成了一个理所当然之事。

  张居正不由的想起了陛下当初问过的一个问题,打一拳三文,打两拳五文,打死了二两银子,从小如此长大的肉食者们,在他们眼里,人不是人,只是一个物件罢了,人在这个过程中,被完全物化。

  这大约就是礼崩乐坏的根本原因,人不是人,人要遵守的礼法就不存在了。

  陛下对文官抱有成见,对遮奢户也不是很待见。

  但是陛下从来没有把文官不当成人看待,连周良寅、邹元标这类的贱儒,陛下都会给些机会,周良寅甚至成了侯于赵第二,垦田垦的那叫一个扎实;

  也没有对遮奢户区别对待,那万文卿可是江西豪强子弟,就因为喜欢嫖当了马骨,陛下也只是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感慨了句人各有志罢了,孙克弘和孙克毅两兄弟,陛下也是照拂有加。

  陛下心中有礼法也有标尺。

  朱翊钧看着万士和说道:“万太宰,琉球的国王尚久要到了,万太宰,朕不想让他回去,连琉球的世系也不要回去,这件事好办吗?”

  朱翊钧讲话,喜欢直来直去,他就是看上琉球那片万国海梁的战略位置了,那就是大明在东南的锁钥之地,占了那里,大明的开海大业,才能夯实地基,否则始终处于倭寇侵扰的威胁之下。

  朱翊钧看着万士和说道:“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啊,琉球国王尚久畏惧战争,选择了逃避,朕要抓住这个机会,朕不知道,下次这么好的机会什么时候会来,甚至还会不会来。”

  万士和颇为肯定的说道:“好办。”

  “下下策可以让琉球国王沉海,陈璘人在琉球,世袭之下,直接斩草除根,绝了后,推给倭寇就是了,反正倭寇无恶不作,颇为合理。”

  谭纶惊讶的看了一眼万士和,绝后计,这个人,好生歹毒!

  这不是什么新鲜的招数,历史上刘裕,就是金戈铁马气吞万里如虎的刘裕,把司马家绝了后;而赵匡胤、赵光义也这么干过,柴荣的几个后人死的不明不白,剩下唯一一个还改了姓;大明的太祖太宗皇帝也这么干过,小明王沉了江,那安南国主陈天平,也死的不明不白,当然,大明方面是说安南国僭主胡季犛,偷袭害死了最后一个陈家人。

  “中策就是强留尚久在四夷馆居住,无论是何等的理由,比如亲睦友邻,比如海外苦寒,比如德不配位宜大明就学,比如慕王化而不肯归。”万士和又说了一条中策,中策就温和了许多,就是单方面耍无赖,既然来了,就别走了,理由简单的找一个就是了。

  给尚久体面,他最好体面,否则大家都不好体面。

  “上策呢?”朱翊钧好奇的问道。

  万士和俯首说道:“唯有四个字,心甘情愿。”

  小明王的事儿大家都清楚,这个陈天平的事儿,其实也是本糊涂账。安南国(今越南)发生了叛乱,安南国主陈天平投奔大明请援,大明派遣了军队护送,造反的僭主胡季犛偷袭了护送的军队,陈天平死了,胡季犛坚称自己没有偷袭护送军队。朱棣征安南,最后打赢了,事情的真相就只能是胡季犛偷袭了护送军队杀死了陈天平。胡季犛本人无法反驳了,不是吗?求月票,嗷呜!!!!!

第333章 再苦一苦这贱儒,骂名张居正来担

  万士和从来不在皇帝面前,掩饰真实的自己,他把他的坏,展示的淋漓尽致,在某些时候,他是礼法的守护者,在某些时候,他是大明皇帝的毒士。

  只要陛下需要,他就会展示出自己的本色,为陛下解决一些棘手的问题。

  遵循礼法的君子和卑鄙无耻的毒夫,这两个对立的模样,都是万士和本人,这是对立且统一,而这种转变是需要一个尺度去衡量,而这个标尺,不再是内心的道德,而是大明国朝利益。

  一切以大明国朝利益为先,更加具体的讲,是大明大多数人的利益。

  大明需要琉球为开海事持续奠基,而万士和愿意担负一下骂名。

  皇帝陛下不顾自己荣辱,直接开口说要琉球,那收到了风向的万士和,就知道了向哪边倒。

  “心甘情愿?”朱翊钧实在是无法想象,尚久如何才能心甘情愿的留下来,宁做鸡头不做凤尾,在大明当个王,而且是异姓王,下场绝对不会好到哪里去,远不如在琉球当王,能够随心所欲,对下人予取予夺。

  万士和颇为平静的说道:“自然是晓之以情,动之以理说服尚久了,如果上策行不通,就走中策,如果中策走不通,那就只好走下策了,琉球国王既然要来,他自然是思虑周全了,人都要为自己的选择负责。”

  万士和在当下朝堂的风评是谄臣,日后史书论断,绝对不会给万士和一个好名声,人都要为自己的选择负责,万士和早就做出了选择,自然会一条路走到黑。

  “琉球国王的安置,就交给万太宰了。”朱翊钧将这件事交给了万士和去处置。

  在解决了李佑恭回朝奏禀的问题之后,每日的廷议开始了。

  宁远侯李成梁在继续屯耕开荒,他用的战术是大明祖传的尺进寸取,长驱直入近百里,只拓土十里屯耕,主打的是其疾如风,不动如山。

  通过反复出击,将百里之地碾的稀巴烂,再通过春猎秋烧,让这百里之地彻底变成一片泥沼,人为的制造出一片缓冲区来,让他的敌人决计不敢再进入缓冲区,而占领的十里,就是彻底的占领,将所有的鞑靼人、建州女真、海西女真编民齐户,打散了编入汉籍。

  血肉磨盘李成梁,在这三年的时间里,已经如此尺进寸取将近百里之地。

  而提供给李成梁这么干的底气,是大明皇帝的足饷、是大明皇帝的犒赏、是大明朝堂富国强兵的政治倾向、是训练有素的客兵、是可以在营堡战守的卫军、是充足的粮饷,这是李成梁奏疏中陈述的理由,而朱翊钧认为李成梁能这么干的根本原因,是源源不断涌入辽东的大明百姓。

  闯关东。

  大明的人口迁徙有三个方向,走西口、闯关东和下南洋,这是长期的人口迁徙,不仅仅是鞑清朝有这种大规模的人口迁徙,历朝历代,到了土地无法承载人口的时候,这种基于生存的人口迁徙就会出现。

  大明的百姓多为农户,百姓们守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过自己的日子,是一种安土重迁的社会现状,去新的世界里努力和开拓,需要极大的勇气和动机。

  而生存就是最大的动机,若不是活不下去,谁愿意长途奔波。

  山东、北直隶地面的百姓,正在源源不断的涌入辽东地区,尤其是大明军反复征战古勒寨、大宁卫、全宁卫、应昌,创造了安稳的生存环境,再加上大明两大垦荒能臣干吏侯于赵、周良寅的优秀表现,吸引了无数失地佃户和游坠百姓前往辽东求活。

  大明的清丈还田,仍然处于清丈的阶段,而还田还在一步步的推动当中,仅仅在南衙进行了试点。

  这些涌入辽东的人口,被李成梁完全利用了起来,每一寸血肉磨盘磨出来的土地,都被完全掌控在了手中。

  这就是李成梁这套战法能够奏效,并且充分实施的根本原因。

  万夫一力,才能天下无敌,缺失了任何一点,李成梁都完全做不到这种效果。

  辽东的开拓,是行之有效的,而且人头功改为了事功,以战线衡量军功的今天,大明军的征战,不再刻意的追求人头赏,而是变成了追求稳定战线,扩大战果。

  “朝廷是不是需要做些什么,帮帮宁远侯呢?”朱翊钧想了想说道:“儒学士们,总是叫嚷着,说朕的考卷太难,这做了官才能实践,可这考卷需要考实践,儒学士们说得对,朕给他们实践的机会,无论是去做监当官,还是去辽东做掌令官,三年考成上上,可得官身。”

  “陛下圣明。”吏部尚书万士和立刻就开始歌功颂德,丝毫不顾及廷臣们异样的目光,他就是这样的臣子,一直都是。

  这是圣明之举?辽东也是塞外,苦寒无比,这八月就是深秋,九月就开始下雪,白毛风肆虐超过四个月,冬季超过六个月的辽东,儒学士们去辽东为官,到底是流放,还是积累实践经验?!

  辽东,冻掉了脚指头都察觉不到的地方!

  吏部也很为难,大明的坑就那么多,一个坑三四个人排队等着,这么多的举人和进士,总要安排职位不是?这职位不是天上掉下来的,不开疆拓土,不郡县四方,大明哪有那么多肥肉,分为这些豺狼虎豹?

  开疆拓土,可能是官场这个零和博弈的名利场,唯一一个不是零和的地方了。

  万历六年开始,大明新政开始以皇帝政令为主导,万历六年的两件大事,遴选官考制度设计和完善,以及迁徙富户充实京畿,今年所有的新政,都围绕着开年的基调在稳步推行。

  “万太宰、马宗伯。”朱翊钧示意张宏将早就准备好的东西,放在了廷议的长案前。

  万士和、马自强看着桌上红绸布盖着的物件,颇为疑惑的问道:“这是何物?”

  “赏赐。”朱翊钧笑着说道:“每月二十九日月考,算学能考到九十分的学子,无论出身贵贱,一体恩赏,这是朕准备的赏赐,它可能不贵,但是朕的一片心意。”

  张宏拉开了红绸,几件奇物出现在了桌上。

  “四十倍的千里镜、六十倍的望天镜,九十分到九十五分,赏赐千里镜,九十六分到满分,恩赏望天镜。”张宏解释着这些奇怪的物件。

  千里镜和望天镜,价值只有十两到十五两,其余的物品,多数都是类似的价值,真的不算太贵,因为皇帝恩赏之物,是无法变现的,至少朱翊钧活着的时候,贩卖御赐之物,是大不敬的叛逆之罪。

  除了千里镜和望天镜之外,还有各种鸟类羽毛制作的羽毛笔、琉璃器、玻璃器、玛瑙石、翡翠、水晶、《缀术》全套、算盘、一些特别植物的种子、一小盒的齿轮、天然铜矿、银矿、金矿等等,比较有趣的还有些字牌,都是皇帝亲笔写下,诸如平步青云、平安喜乐这类的祝福语,用柚木雕刻而成。

  千奇百怪,琳琅满目。

  张宏指着一大堆的东西说道:“分为了两档,九十六分以上为优,从甲池里取,九十到九十五为良,从乙池里取。”

  这些东西价值不高,但是让儒学生们,自己花真金白银去买,他们大抵是不会买的,但是皇帝拿出来恩赏,这就变成了御赐之物,意义完全不同。

  有赏有罚,大明的士大夫们已经享受到了足够甚至远远超出他们贡献的特权,所以朱翊钧一直对赏赐十分吝啬,直到最近,看到了越来越多的儒生们,开始读起了算学,并且成绩逐渐开始提高之时,朱翊钧终于动心起念,要给点小恩小惠了。

  邹元标走到了全宁卫的时候,偶感风寒,只能在全宁卫逗留了三日,邹元标上奏疏称病耽误了到应昌的时间,朱翊钧十分大度的原谅了邹元标的失期,到全宁卫和到应昌,都可以,只要他脚踏实地的做事,朱翊钧是不吝啬自己的宽仁,如果仍然执迷不悟,那就不能怪皇帝无情了。

  比较有趣的是,和邹元标极为要好的万历二年进士赵南星,上奏对邹元标进行了彻头彻尾的批评,甚至是有些人身攻击的批评,要知天罡星玉麒麟赵南星和天伤星武行者邹元标、顾宪成,合称东林三君子。

首节 上一节 397/655下一节 尾节 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