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遵旨!”
不到半个时辰,毛骧、温诚、徐辉祖、张铨就齐聚在殿外。
毛骧刚从诏狱出来,囚服还没换,
只在外面套了件锦衣卫短袍,
脸上还带着牢里的灰气,眼神却亮得惊人,
陆云逸遇刺了!
好!好!太好了!
温诚攥着神宫监令牌,脸色凝重到了极点。
徐辉祖一身铠甲未卸,甲片上还沾着尘土,刚从应天商行赶回来,眉宇间满是怒气。
永定侯张铨更是手掌紧握长刀,从浦子口城匆匆赶来,
殿门吱呀打开,大太监过来通传:
“几位大人进来吧。”
四人鱼贯而入,刚要跪拜,
朱元璋摆了摆手,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
“免了!朕问你们,那支燧发枪,你们知道多少?”
毛骧率先开口,声音沙哑却沉稳:
“回陛下,臣在狱中已查过工部工坊的记录。
秦大人在开年领走两支燧发枪,
只归还一支,另一支说是试验时损毁。
但工坊没有销毁记录,这是假话,他定是藏起来了!”
徐辉祖上前一步,拳头攥得咯咯响:
“此枪今流到京中,还用来行刺,此乃谋逆!”
温诚站在一旁,小心翼翼地补充:
“陛下,神宫监已经在昨日查遍了内监所属工坊,并未发现燧发枪流失。
臣请旨,即刻提审秦逵、沈溍!”
朱元璋盯着阶下四人,呼吸渐渐平缓:
“毛骧!即刻去沈溍、秦逵府中,把人锁拿至天牢提审!
若有反抗,格杀勿论!”
毛骧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锐光,沙哑的声音带着不容错辨的决绝:
“臣遵旨!定将二人绳之以法!”
“温诚!”
朱元璋的目光转向神宫监少卿:
“带神宫监随堂太监,全程协查,记录供词,不得有半分疏漏!”
温诚躬身领命,手中令牌攥得更紧:
“臣遵旨,绝不敢误事!”
“徐辉祖!”
朱元璋的声音又沉了几分:
“调三千禁军,守卫应天商行、建筑商行、水泥商行、市易司、陆府!”
“臣遵旨!定护得陆大人家眷周全,不让逆党再逞凶!”
最后,朱元璋看向永定侯张铨,语气稍缓却依旧威严:
“张铨,即刻回浦子口,
调一万京军入城,进驻城北大营!
京中局势未稳,严防有人趁机作乱,若有异动,先斩后奏!”
永定侯张铨脸色凝重到了极点,
京军又要入城了.
上一次还是在捉拿逆党之时。
“臣遵旨!一个时辰之内,京军必到城北大营!”
四人领命,转身快步出殿。
刚走到殿门,就听朱元璋在身后补了一句:
“三日!朕只给你们三日!
若查不出枪的去向,查不出幕后主使,你们都别来见朕!”
四人脚步一顿,齐声应道:
“臣遵旨!”
待殿内只剩朱元璋一人,
他走到案前,看着散落的北平规划图,眼神渐渐沉了下去。
他抬手召来大太监,声音压得极低:
“告诉答儿麻,让他暗中查沈溍、秦逵的往来之人,再盯着毛骧。”
大太监心中一凛,连忙躬身:
“臣遵旨!”
此时的沈府,正一片死寂!
沈溍坐在书房,面前摆着一壶冷茶,手中捏着一封未拆的信,
他刚拆开一角,就听院外传来整齐的脚步声,夹杂着锦衣卫的呼喝:
“锦衣卫办案!让开!”
沈溍眉头一皱,起身走到门口,
就见毛骧带着锦衣卫,温诚领着神宫监太监,
身后还跟着禁军,密密麻麻围了半个院子:
“毛大人、温公公,这是何意?
本官已被禁足,并未踏出府门半步。”
毛骧冷笑一声,掏出锦衣卫令牌:
“陛下有旨,沈溍涉嫌私藏军械、勾结逆党,即刻押往天牢!拿下!”
锦衣卫上前,刚要动手,沈溍猛地后退:
“你们敢!本官是兵部尚书,没有陛下亲笔圣旨,谁敢动我!”
“圣旨?”
徐辉祖从怀中掏出一卷明黄圣旨,掷在沈溍面前:
“陛下口谕,若有反抗,格杀勿论!”
沈溍看到上面文字,手指微微颤抖,脸色凝重到了极点:
“发生了什么?”
他很清楚,按照先前之事,
被禁足已经是双方都妥协的结果,并不会有什么大事。
而现在,怎么局势突变?
毛骧没有回答,只是挥了挥手:
“带走!”
不多时,被禁足在家的秦逵同样被带走
半个时辰后,沈溍、秦逵被押进皇城天牢!
昭狱深处,潮湿的气息混着铁锈味扑面而来。
昏暗烛火在石壁上投下晃动的影子,铁镣声丁零当啷,听得人头皮发麻。
毛骧坐在主位上,面前摆着工部工坊的记录、军械库的签字簿。
温诚坐在一旁,手中握着笔。
徐辉祖则站在角落,眼神锐利地盯着他们。
“带秦逵!”毛骧沉声道。
秦逵被押进来时,一见到这等场面,眉头紧皱,声音狐疑:
“发生了什么?”
温诚没有隐瞒,淡淡道:
“秦大人,市易司陆大人在应天商行门口遭遇刺杀,凶手所用火器就是工部丢失的那一支燧发枪。”
“什么?”
秦逵满脸荒谬,眉头紧锁:
“这怎么可能?”
毛骧敲了敲桌案:
“说清楚,丢失的那支燧发枪,你藏在哪了?又给了谁?”
秦逵被锦衣卫按在了椅子上,
他见眼前三人脸色严肃不像是在造假,便没有隐瞒,沉声道:
“开年的时候,沈大人找到我,
说要两支燧发枪用来做兵部留存文书,顺便测试射程以及威力,好方便登记造册,也好为后续研发调动钱粮。
我就命人从工坊领了两支。
后来他只还了一支,说另一支在测试时炸膛了”
温诚抬眼,语气冷淡:
“工坊记录上写着,燧发枪的枪管用的是百锻熟铁,
是工坊特制之物,能装更多火药,根本不可能炸,秦大人还是老实交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