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洪武,从逆党做起 第2168节

  “又是燧发枪?”

  “回殿下,经过都督府工匠确认,的确是燧发枪,但所用弹药不同。”

  杜萍萍连忙答道,

  “刺杀陆大人时用的是散弹,此次用的是实心火石,

  一击贯穿颅骨,当场毙命。

  而且,东宁商行曾经纠众操控地价,

  臣到现场时,还有百姓在讨公道。”

  朱标眼神里满是凝重,多了几分锐利,

  他拿起案上的一份文书,

  正是京府呈上来的地价风波调查报告,

  其中就提到了东宁商行低价收地、散播地价下跌谣言的事。

  “这是在杀人灭口?”

  朱标冷笑一声,敏锐地察觉到这是一个机会,沉声下令:

  “即刻下令,锦衣卫彻查东宁商行所有账目,

  从掌柜到伙计,凡与商行有关联者,一律带回昭狱审问!

  重点查他们的钱财流向,

  看看与京中哪些官员、权贵有往来,

  尤其是那些前些日子在地价风波里煽风点火的人,务必查个水落石出!”

  杜萍萍心中一凛,瞬间明白太子的用意。

  此前地价风波虽被市易司平息,

  但背后操控的人一直没揪出来,

  如今借着周霖之死,顺藤摸瓜,正好将这些人一网打尽。

  “臣遵旨!”

  杜萍萍躬身领命,声音愈发恭敬,

  “臣即刻便去安排,定不会让殿下失望!”

  朱标点了点头,又叮嘱道:

  “查账时要仔细,凶手与凶器也要尽快找出来!”

  杜萍萍心中一苦,却还是应道:

  “臣明白!”

第978章 方孝孺

  夜色弥漫,朦胧的银色月光洒向整个应天城,

  周霖被刺杀而死的消息飞速传播,

  很快就传遍了一众朝廷大员的府邸,连带着诸多权贵也知晓了此事。

  所有人都满心震惊,有些不解,

  为什么是他?

  周霖是上次操控地价时冲在最前面的几人之一,

  如今赵勉下狱,他成了最显眼的存在。

  可他怎么会被燧发枪刺杀?

  凶手是谁?

  是杀人灭口吗?

  疑惑弥漫在每个人心中。

  北市街十五号,是翰林学士刘三吾的府邸。

  不大的府邸此刻灯火通明,

  各间房舍都点着明灯,侍卫依次站立在各个角落。

  自从刺杀案发生后,各位大人的府邸都聘了侍卫,

  这些人大多是帮派好手或镖局中人!

  刘府也不例外。

  此刻,刘府后堂书房中,

  须发皆白的刘三吾正端坐在棋盘后,

  浑浊的眼睛直直盯着黑白棋子,脸色凝重。

  在他对面,一名三十余岁、身穿白衫的中年人静坐,

  同样凝视着棋盘,面露思索。

  时间一点点流逝,二人都没有落子。

  直到外面响起一声夜莺啼鸣,

  刘三吾才长叹一口气,缓缓眨了眨眼睛,轻声道:

  “希直啊,这一局是我输了。”

  中年人听闻此言,这才松了口气,悻悻一笑:

  “刘公您看这里。”

  他指向棋局一处。

  刘三吾将目光投过去,一眼看清后,当即倒吸一口凉气,面露懊悔:

  “棋差一招,棋差一招啊。”

  “哈哈哈哈哈。”中年人笑了起来,

  “刘公学识渊博,但在下棋一道上,真如老师所言,比您略胜一筹。”

  刘三吾年过七十,听到这话非但没有生气,

  反而也笑了起来,点了点他:

  “宋濂这个大嘴巴,老夫几次叮嘱他不要乱说,他还是告诉你了。”

  “老师在世时,时常提起刘公,

  言谈中满是惋惜,恨不得与刘公对酒当歌。

  只是那时老师的身子骨已经不行了,骨瘦如柴,说话都有气无力。”

  中年人语气带着几分伤感。

  刘三吾面露感慨,缓缓摇头:

  “一眨眼十年过去了。

  当初我曾劝他,修完《元史》后就早早辞官回家,不要在朝廷逗留,

  以他的性子,迟早要出问题。

  没想到,左劝右劝,

  他还是牵扯进了胡相的案子,死在流放途中。”

  中年人似是被触到痛处,面露哀伤,低头掩面:

  “刘公,我方孝孺久在乡野教书,

  曾以为自己所学所用已是登峰造极,

  直到遇到老师,才知道自惭形秽。

  只可惜,当今圣上铁面无情,

  老师年过七十,居然还要被流放。

  弟子听闻后悲痛不止,连忙赶去护送,

  却还是晚了一步,只见到老师最后一面。”

  刘三吾抿了抿嘴,看着他这副模样,表情没有丝毫波动,淡淡道:

  “逝者已逝,不必过度哀伤。

  宋濂活了七十二年,已是高寿,

  只要你能继承他的衣钵,他也不算白死。”

  说罢,他顿了顿,面露唏嘘:

  “就是不知老夫这一身学识,日后能托付给谁啊”

  方孝孺听闻此言,微微抬头,眼底闪过一丝精光,抿了抿嘴,轻声道:

  “刘公,听闻赵大人犯了错?”

  “嗯,他确实犯了错,被关押在天牢,

  过些日子就要转送都察院,等候明年秋日问斩。”

  刘三吾语气平静。

  屋中陡然多了一抹肃杀之气,

  方孝孺脸色沉了下来,嘴唇紧抿:

  “陛下还是这么不留情面,若是在故宋.”

  “好了。”刘三吾抬手制止,

  “人要往前看,故宋积弱,哪有我大明这般万里雄风?

  陛下没有将此事扩大,已经是克制了。

  希直啊,你不要学宋濂的性子,事情一不顺就到处埋怨,恨不得尽人皆知。

  这非但改变不了时局,反而会让自己深陷泥潭,

  想要在朝堂立足,首先要做的,就是管住嘴。”

  方孝孺面容凄然,神情有些不自然,声音空洞:

  “刘公啊,晚生经历三次科举,次次不中,如何能在朝堂立足?

  就算在晚生的家乡,旁人一听我的名字与学识出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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