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洪武,从逆党做起 第2269节

  东大营的中军大帐是一座三层小楼,二层是机要所在。

  徐增寿此刻就在靠近中段的一处会议室内。

  应天卫的几位参谋都在,

  坐在长桌两侧,匆忙整理着文书,一股肃杀之气油然而生。

  很快,一名十七八岁的年轻人抬起头,诧异发问:

  “将军,运送三千富户,为何我等还要谋划作战方略?”

  徐增寿瞥了他一眼,见是李芳英,没好气地说道:

  “废什么话,上官给你安排什么,你就做什么。

  军人,服从命令是天职!”

  李芳英是已故岐阳王的幼子,曹国公李景隆的三弟。

  他起初是勋卫,因受不了整日站岗的枯燥,才被派来应天卫做随军参谋。

  他翻了个白眼,却还是应道:

  “是,将军!”

  没过多久,李芳英又开口了。

  他拿着一本文书走到徐增寿面前,郑重发问:

  “将军,我部拟分为前中后三部拱卫三千富户,

  但中段兵力比前后要少将近三成,

  若有敌来袭,只需从中段进攻,就能将前后隔绝。

  卑职建议,将最精锐的茅文昊部安放在中段,以此达到快速支援的目的。”

  徐增寿有些诧异地看了他一眼:

  “行啊,这你都懂?哪学的?”

  李芳英挺直腰杆,沉声道:

  “回禀将军,卑职是从兄长的李氏兵书中所见,

  如此长蛇队伍,应当将主力放在中段,以此覆盖前后。”

  “李氏兵书?那是什么?是岐阳王的家学?”

  “不是,是家兄所著的兵书!”

  徐增寿有了一瞬间的呆滞,眼中满是茫然。

  若是没记错,曹国公行军打仗才不过四年,这居然也有兵书?

  “我是不是也能写一本徐氏兵书?”

  徐增寿默默想着,笑着发问:

  “曹国公写的?怎么样?能给我看看吗?”

  “回禀将军,家兄的兵书极好,陆大人也颇多称赞,

  若是将军想看,等家兄回京后,可以问询他。”

  “陆大人也颇多称赞?曹国公还有这本事?”

  徐增寿陷入震惊,心中无声自语:

  “难道是曹国公暗中苦练?偷偷用功?”

  一定是的!

  徐增寿心中肯定,而后说道:

  “行军打仗可以将精锐安放在中段,

  但我们只是送人,需要提防的只有山匪流寇,将精锐放在前后以作震慑即可。”

  李芳英想了想,觉得也有道理:

  “是!”

  “嗯,你们先忙着,本将去歇会。”

  徐增寿摆了摆手,踱步走出会议厅。

  离开后,他没有去歇息,

  而是径直上到三层,去到一间隐秘房舍内。

  打开门,屋内同样放着一张狭长方桌,两侧坐着人,桌上全是写写画画的纸张,一旁挂着一张巨大的京畿地图。

  巩先之正站在地图前,低头沉思!

  “将军来了!”

  巩先之见他进来,躬身一拜。

  徐增寿摆了摆手:

  “客气什么,咱们都是亲卫。

  怎么样?两百名火枪手能藏在中段队伍中吗?”

  巩先之脸色略有凝重:

  “将军放心,不过两百名火枪手,完全能藏匿在中段而不被敌人发现。”

  “那就行,我已经安排好了,

  应天卫的大半精锐在前后,中段只有部分军卒,

  要是真有人来截杀,就靠你们了。”

  “将军放心,我等已隐藏了四百匹战马,分散在中段队伍中拉车,一旦有变,我等可快马支援。”

  “嗯。”

  徐增寿点了点头,有些狐疑:

  “咱们是不是有些惊弓之鸟了?真有人会来截杀?”

  巩先之脸色凝重,点了点头:

  “将军,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事事有防备,才能事事有准备,这样面对突发军情,才不会慌乱。”

  “对对对!”

  徐增寿连连点头,像是想起了什么:

  “在京城待的时间长了,都快忘了怎么打仗了,是我错了。”

  徐增寿看向面前的地图,看着上面的一个个标记,问道:

  “你这是在看什么?”

  巩先之指了指地图,沉声道:

  “卑职在推测敌军进攻的地点。”

  “哦?有哪些地方?”

  巩先之脸色凝重,说道:

  “回禀将军,暂无具体地点,但卑职推测,逆党若真要动手,不会在京畿。”

  “为什么?”

  “京畿卫所颇多,各地官府与卫所也时常进山清扫流寇。

  在京畿动手,地方官府会很快有反应,想要作乱的难度极大。”

  徐增寿听后眉头一皱,仔细想了想后,说道:

  “我倒是觉得,敌人在京畿动手的可能性更大。”

  “还请将军解惑。”

  “逆党若是截杀我等,为了什么?

  一是给朝廷一个下马威,让迁都之事不顺利,

  二是震慑那些富户,让他们别以为得了朝廷的承诺就安全了。

  一路行去何止千里,说不定要死在路上。

  所以,我觉得,逆党会在京畿动手。

  只有在京畿,造成的影响才会更大,才会被更多人知道。

  若是在河南,布政使司以及都司联手遮盖,可能就大事化小了。”

  巩先之听后倒吸一口凉气,

  仔细想了想,觉得这推测很有道理,便迅速说道:

  “将军说的是,卑职只考虑了作战地形以及成功可能,没考虑到这一层。”

  徐增寿笑了起来:

  “明日才出发,两个预案都做,

  但有一点要记住,要是真来了叛军,这是公然挑衅朝廷!

  妈的,一定要把这些崽子都杀了,千万别让他们跑了!”

  巩先之笑了起来,挺直腰杆:

  “是!”

  夜色深沉,眨眼就到了寅时。

  大营的灯火虽还零星亮着,却远不如初入夜时热闹。

  富户们大多已睡下,

  只有巡夜的应天卫军卒在来回走动。

  这时,一道瘦小的身影从西侧帐篷后探了出来,

  是一富户的家丁,名为刘三。

  他穿着件洗得发白的短衫,腰间系着布兜,手里拎着夜香桶。

  看似要去营角的秽物集中点,实则眼角余光正飞快扫过四周。

  “都快点走,巡完这趟换班!”

  不远处传来巡逻队小旗官的吆喝。

  灯笼的光晃过帐篷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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