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洪武,从逆党做起 第2322节

  总有外敌趁机兴风作浪,更有甚者,与朝中逆党里应外合。

  陛下推行新政,整顿吏治,

  触及的都是权贵利益,这些人恨不得陛下即刻停手。

  若是北疆突然告急,朝中必然分为两派,

  一派主张先平外患,暂缓新政,

  另一派坚持继续整顿,边防由边军自行应对。”

  他顿了顿,看向朱棣,一字一句道:

  “殿下试想,陛下年事已高,太子殿下又需静养,

  面对这般局面,会如何抉择?

  历史的经验摆在那里,十有八九会选择先稳外患。

  一旦新政暂缓,逆党便有了喘息之机,甚至可能借机翻盘。

  到那时,之前的布局会付诸东流,

  太子殿下的处境恐怕会更加凶险。”

  朱棣听得心头一沉,目光扫过舆图上辽东、大宁至甘肃的防线,神色越发凝重。

  他常年驻守北疆,深知边防的重要性,也清楚朝中那些人的手段,

  为了利益,真能做出勾结外敌的事。

  当年元末乱世,多少权贵为了自保,不惜引狼入室。

  “局势真到了如此紧张的地步?”

  “太子病重、陛下年老,正是国朝最危险的时候。”

  朱棣脸色凝重到了极点,轻叹一声:

  “那依你之见,该如何?”

  陆云逸神色平静,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坚定:

  “当务之急,是严查边防。

  山西、陕西两地我等管不着,

  但北平、大宁、辽东必须看住,绝不能出乱子。”

  朱棣点了点头:

  “应该的,不管事情如何发展,边防都不能放松。”

  顿了顿,陆云逸的脸色又沉了几分,脸上的干裂透着鲜红,像是被寒风刮出的伤疤。

  他的声音淬了冰,比窗外的风雪还要凛冽:

  “另外.殿下,也请您做好最坏的打算。”

  “什么意思?”

  朱棣脸色骤然一变,瞳孔微缩。

  陆云逸深吸一口气,语气轻缓,却让屋中寒气更甚:

  “太子殿下所中之毒,名为赤潮藻,产自东南海域,毒性阴狠,

  入体后潜伏脏腑,寻常汤药只能压制,根本无法根除。

  太医们口中的脉象平稳,不过是权宜之计,

  太子殿下真正的状况.或许只有陛下才清楚。”

  “放肆!”

  朱棣猛地一拍案几,茶盏震得嗡嗡作响,脸色铁青:

  “太子殿下乃国本,吉凶祸福岂容你妄加揣测?

  这话若是传出去,你有十个脑袋也不够砍!”

  他周身气压骤降,书房内的炭火仿佛都黯淡了几分。

  姚广孝连忙捻动念珠,想开口劝解,却被陆云逸抬手制止。

  陆云逸迎着朱棣的怒火,神色丝毫不退,反而愈发坚定:

  “臣费这么大周章前来,不是为了妄议国本。

  此事臣若不说,难道殿下便真的毫无察觉?

  太子殿下病重半载,京中流言从未断绝,逆党更是蠢蠢欲动。

  他们盼的是什么?

  盼的就是太子殿下出事,盼的就是朝局大乱!”

  他深吸一口气,声音略缓,却依旧带着沉甸甸的分量:

  “臣在京中时,曾私下见过太医院院判。

  他虽未明说,却隐晦提及太子殿下身子虚弱,禁不起操劳,更禁不起动怒。

  臣能知道这些事,那些神通广大的逆党会不知道吗?

  他们都在等,等一个风波骤起的时机,好趁机兴风作浪!”

  朱棣的胸膛剧烈起伏,眼中的怒火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忧虑。

  他颓然坐回椅上,语气沙哑:

  “真的没有办法了?”

  “办法不是没有,只是太难。”

  陆云逸语气沉缓:

  “一是需寻得赤潮藻的解药,二是需稳住朝局,不让逆党有机可乘。

  可如今,这两件事,哪一件都不容易。”

  姚广孝这时开口,声音平静却带着凝重:

  “陆大人今日前来,怕是不只为了太子殿下的病情吧?”

  陆云逸目光直直看向姚广孝,反问道:

  “姚先生觉得,臣今日来,是为了什么?”

  姚广孝脸色微变,瞥了一眼上首的朱棣,沉吟片刻,像是下定了决心:

  “为了太子之位。”

  屋中再次陷入死寂,只有炭火噼啪作响,

  火星溅起又迅速熄灭,像是被沉重的话题掐断了生机。

  姚广孝看着朱棣沉凝的脸色,缓缓补充:

  “太子殿下若真有不测,

  陛下膝下尚有秦王、晋王诸位藩王,皆是成年皇子,

  论资历、论威望,皆有继承大统的可能。

  尤其是秦王殿下,身为诸王之长,驻守关中,

  若陛下有意择贤,他怕是首当其冲。”

  朱棣闻言,眼中闪过一丝遗憾,眉头微蹙:

  “二哥性子刚愎,早年在封地多有过失,父皇对他向来不甚满意。

  三哥镇守太原,谨小慎微,却少了几分魄力。

  若真要在诸王中择选,怕是难有定论。”

  “正是因为难有定论,才更可能跳出诸王的范畴。”

  姚广孝捻着念珠,语气带着几分推测:

  “陛下一生戎马,最重家国稳固。

  若重新立太子,不论选哪位藩王,其余诸王恐心生怨怼,

  一旦彼此猜忌,恐生祸乱。”

  就在这时,陆云逸忽然轻嗤一声,打破了厅内的沉寂。

  他抬眼看向二人,眼中带着几分无奈:

  “这话,怕是猜不透陛下的心思。”

  朱棣与姚广孝同时看向他,眼中满是疑惑。

  陆云逸继续道:

  “陛下若是想稳,当年便不会大肆分封藩王,

  若是想依循常理,便不会让太子殿下用自己的班底,与朝臣分庭抗礼。”

  “你的意思是?”

  朱棣身子前倾,眼中闪过一丝急切。

  陆云逸转过身,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

  “陛下可能不会再立太子。”

  “什么?”

  朱棣眉头瞬间紧锁:

  “不立太子?那国本何在?”

  姚广孝也停下了捻念珠的手,眼中满是惊愕:

  “国不可一日无君,更不可一日无储,太子若去,不立储君,天下岂不乱套?”

  “乱不乱,全在陛下一念之间。”

  陆云逸语气平静:

  “立皇子,诸王争位,藩王势力失衡,各地藩王都手握兵权,

  尤其是殿下这般的塞王,

  除了太子殿下,还有谁能让诸王臣服?”

  “你是说陛下要立太孙?”

  姚广孝忽然想到了什么,声音带着几分颤抖,眼中满是难以置信。

  陆云逸沉重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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