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我鄢懋卿真的冒青烟 第115节

  朱厚熜依旧瞪着眼睛追问。

  “千真万确!若非臣妾实在没了办法,怎敢跑来惊扰皇上?”

  王贵妃见状心中终于起了一丝狐疑,泪腺发闷不自觉的关小了一些。

  这似乎不是皇上此刻应该关注的重点吧?

  难道皇上不是更应该着重关注那个名叫鄢懋卿的太子詹事将太子带坏到如此程度的事么?

  而且……皇上现在的样子可不像是发怒,反倒更像是有些惊喜,就好像听说了什么高兴的事一般?

  “……”

  黄锦亦是分外不解,心中悄悄打起了鼓。

  这位皇爷可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对这位“娘胎里自带仙人赐福”的太子也异常重视。

  甚至皇爷去年受段朝用蛊惑,生出隐退深宫以求玄修之心时,还决意让这位当时年仅4岁的太子代为监国呢。

  他又怎能容忍有人这般蛊惑太子?

  此事若换在平时,他只怕早已发雷霆之怒,连乾清宫的御案说不定都得因此换新。

  可是这回,皇爷的样子可不像是大发雷霆啊,这还是咱家认识的皇爷?

  不过话说回来,鄢懋卿也真是不简单,只见了太子一面居然便令其性情如此大变,连打三回都不肯收回妄言……

  这个冒青烟的东西究竟有什么魔力,何至于此?

  “载壡甘心挨打罚跪,却不肯低头屈服?”

  朱厚熜依旧追问,似乎全然没有注意到,自己这会问的问题其实大抵都是一个意思,等于一个问题连问了三遍。

  没有人知道他此刻心中是怎样的欣慰!

  他此前任命鄢懋卿为太子詹事,最重要的目的就是让朱载壡渐渐改掉此前唯唯诺诺、怯声怯气的性子。

  这性子一点都不类父。

  更担不起执掌大明的重任,日后若继位大统只会被这吃人的朝堂一口吞了,怕是连骨头都不剩!

  结果没想到。

  只一天!

  不,确切的说只不过是一个简短的会面!

  朱载壡居然就已经拥有了如此胆魄,连王贵妃这个平日里对他严加管束的生母,连打三回都无法改变他的心意。

  这才是朕的儿子该有的样子嘛。

  自此太子登基之后,外戚祸乱朝纲的问题应该不必太过忧心了!

  不过有句话叫做“江山易改禀性难移”。

  朱厚熜绝不相信鄢懋卿能够仅凭一个会面,便彻底改变一个人的心性,何况这个人还是他的儿子。

  所以这可能才是潜藏在朱载壡幼小身体里的本性。

  此前他在朕面前表现出来的唯唯诺诺、怯声怯气,都是在王贵妃的威压管束下作出来的样子,而鄢懋卿则巧妙的激发出了他本来的心性?

  若是如此……

  正如此想着的时候。

  “报——!”

  殿外忽然又传来一声报喝,

  “司礼监掌印张佐有急事启奏!”

  司礼监口中的急事,那就一定是朱厚熜必须立刻过问的大事,丝毫不可耽搁。

  “爱妃,你先回避。”

  朱厚熜心中不由咯噔了一下,瞬间回过神来。

  神色也随之严肃起来,对王贵妃使了个眼色,命其先去后殿候着。

第148章 双喜临门!

  片刻之后。

  司礼监掌印太监张佐迈着小碎步快步进入殿内。

  随即跪地叩首,用哀恸的语气哽咽道:

  “启禀皇爷,就在半个时辰前……昭圣慈寿皇太后欠安,已经……升遐了!”

  “升遐”就是“薨逝”的意思。

  这是宫里发丧时对皇亲国戚尊崇而隐晦的说法。

  并且不同的人薨逝,还有不同的报丧礼制。

  像这种皇太后去世的情况,就必须先由皇太后宫中的首领太监确认“升遐”。

  然后再由其必须以奔跑的方式前往司礼监,先找到当值的司礼监秉笔太监或掌印太监禀告。

  再由司礼监秉笔太监或掌印太监立刻请见天子,进行最为正式的禀告。

  也是因此,此刻前来向朱厚熜报丧的才会是张佐。

  “你是说,张太后她……”

  朱厚熜闻言踉跄了两步,脸上立刻浮现出悲恸之色。

  “恳请皇爷节哀,务必保重龙体。”

  黄锦连忙上前将其扶住,脸上同样浮现出关切与悲恸的神色,甚至眼眶都瞬间通红一片,晶莹的泪光早已在眼中打转。

  前来报丧的张佐更是泪洒当场,用越发哽咽的声音请道:

  “跪请皇爷更换素服,起驾前往慈庆宫,见昭圣慈寿皇太后最后一面!”

  “张佐……你先命人在殿外摆驾,待朕更换素服,随时起驾……唔呃呃呃呃……”

  朱厚熜说话的声音已经颤抖,说到最后更是背过身去,耸动着肩膀从喉咙里发出古怪的哭声。

  “奴婢遵旨。”

  张佐再叩首,起身慢慢退了出去。

  “呼——”

  朱厚熜随即深吸一口气,再转过身来时,眼中非但没有半点眼泪,甚至就连脸上的悲恸神色亦瞬间衰减了大半。

  黄锦亦是吸了一下鼻子,却不敢像朱厚熜这般变脸,依旧皱着脸悲恸的道:

  “请皇爷移步后殿,奴婢这就伺候皇爷更换素服。”

  人在皇宫,全靠演技。

  黄锦心里清楚,张佐心里也清楚,朱厚熜心里更清楚。

  张太后薨逝对于他们来说,不是什么值得哀伤的丧事,而是值得庆祝的喜讯。

  因为张太后并非朱厚熜的生母,而是前朝正德皇帝的母亲。

  而此前闹了那么多年的“大礼议”,与这个张太后亦关系密切。

  因为当时驾崩的正德皇帝朱厚照乃是朱厚熜的堂兄,朱厚照没有子嗣,于是由张太后和大学士杨廷和共同摄理国政。

  在这期间,朝堂之中暗流涌动,对于由谁继承皇位的问题产生了很大的分歧。

  最后还是张太后和杨廷和力排众议,选中了年仅十四岁的朱厚熜“嗣皇帝位”。

  问题也正是出在“嗣皇帝位”这四个字上。

  这四个字通常用于太子或皇子继承地位。

  张太后和杨廷和都自恃有从龙之功,并有以此来约束朱厚熜的意思。

  因此执意要求他从鄢懋卿今日进宫所走的“太子门”东华门进宫,并暂时住在文华殿,择日登基。

  这是双方势力的第一次较量,年仅十四岁的朱厚熜明白这是进宫之前的一次下马威,因此坚决不从。

  最后逼得张太后和杨廷和不得不做出妥协,让朱厚熜在郊外受笺,登基当天中午从大明门入宫,随即在奉天殿即位。

  在这之后,大礼议便正式拉开了序幕。

  双方围绕着小宗入大宗、继嗣不继统问题展开了一场持续多年的争斗。

  最终朱厚熜获得了这场政治斗争的胜利,杨廷和斗不过朱厚熜,不得不上疏致仕,最终还是被朱厚熜降罪,削职为民。

  而张太后也不得不被迫接受与朱厚熜的生母蒋太后同居宫中,分庭抗礼,是为两宫皇太后。

  这样的开端,注定张太后与蒋太后难以和平相处。

  朱厚熜也自然会向着自己的生母蒋太后,毕竟在“大礼议”中,还曾发生过他欲以皇太后之礼迎接母亲蒋氏入京,却被以杨廷和为首的满朝文武恸哭反对的事情。

  当时朱厚熜便表示愿意辞去帝位,奉母返回兴王藩土,逼迫杨廷和等人不得不妥协。

  关于这件事,自然也被朱厚熜算在张太后头上。

  因此登基之后,他在对待张太后和生母蒋太后的态度和尊礼上,也早已有所体现。

  长久以来,在朱厚熜心中,张太后与当初以杨廷和为首的前朝遗臣集团本来就是一伙。

  甚至整个“大礼议”过程中,张太后都是那些前朝遗臣集团与他对抗的一个重要标靶,甚至可能还是他们的主心骨。

  如今张太后薨逝,便等于前朝遗臣失去了主心骨,此刻才算“大礼议”真正意义上的翻篇,始终压在朱厚熜头上的那片阴霾自然也将立刻烟消云散。

  这对他来说自然是喜讯。

  所以……

  今日他的太子终于显露类父一面!

  而张太后又在同一时间薨逝!

  这叫什么?

  这叫双喜临门!

  “福臣啊!”

  “鄢懋卿不愧是朕的福臣啊!”

  朱厚熜表面依旧艰难的维持着悲恸之色,心中的喜悦却已有些按捺不住。

  真不怪他非要如此联系。

  太子朱载壡的事已经不必多言,鄢懋卿是直接参与。

  至于张太后忽然薨逝的事情……

  须知张太后与蒋太后此前分别住在慈庆宫和慈宁宫中。

  而张太后居住的慈庆宫,本该是太子的正式居所,也就是人们常说的太子府,并且宫门外就是鄢懋卿任职的詹事府府衙。

  今日鄢懋卿才第一天前往詹事府走马上任,张太后就立刻薨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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