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我鄢懋卿真的冒青烟 第71节

  ……

  严府。

  “父亲,鄢懋卿这回肯定无力回天了!”

  严世蕃满面红光,兴冲冲的对严嵩说道,

  “据儿子所知,这回弹劾鄢懋卿的不止有夏言的人,还有兵部、户部和工部的人。”

  “内阁与这么多部堂齐心协力对付区区一个鄢懋卿,可谓是牛刀杀鸡,莫说他成了郭勋的义子,就算成了皇上的义子恐怕也难办了吧?”

  严嵩只是不置可否的笑了笑,借着此事考教起严世蕃来:

  “你可知鄢懋卿为何如此遭人嫉恨?”

  “无非还是钱的事呗。”

  严世蕃笑道,

  “鄢懋卿办成了这件事,今后兵部相关北方边事的拨款必将大打折扣,户部从太仓支取的拨款也将大打折扣,工部也没有了请求拨款修筑城墙的理由。”

  “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他们怎可能不嫉恨鄢懋卿?”

  严嵩又不置可否的问道:

  “但这件事终归是利国利民的好事,你又怎知皇上不会念及功劳,站出来力保鄢懋卿?”

  “规矩!”

  严世蕃也又接着道,

  “没有规矩不成方圆,这是皇上掌控国家大小事务的根本,皇上又怎会为了一个鄢懋卿自毁根本?”

  “而且父亲曾经也说过,皇上年轻时吃过了亲自下场的苦果,不到牵涉自身时断然不会再亲自下场,以万金之躯卷入朝堂争斗。”

  “而这也是皇上此前明知不能复套,也不愿复套,却不亲自否决朝议,偏要找父亲来费力与夏言抗争的缘故。”

  严嵩点了点头:

  “你明白就好,明白了这些道理,有朝一日爹不在了,你自己便也可以在朝中独当一面了。”

  “父亲这话说的可不吉利……只是不知这回父亲打算如何应对?”

  严世蕃沾沾自喜,转而又追问起来。

  “且助夏言一臂之力,将水搅得更浑吧。”

  严嵩老眼中目光越发矍铄,

  “水越浑浊,皇上越是无力,用得着咱们的时候就越多,咱们浑水摸鱼的机会才能更多。”

  “不过你需记住,鄢懋卿不过是个过眼云烟一般的小角色,这样的人永远不值得你这般在意,莫要再被心中好恶牵着鼻子走了……”

  ……

  次日。

  皇极门,卯时。

  文官北向西上,武官北向东上。

  本该主持早朝的内阁首辅夏言尚未到来,皇极门下的金台御座同样空空荡荡。

  不过百官早已习惯了这样的早朝,正麻木的听着鸿胪寺唱完了入班,又唱完了大班,机械的对着空荡荡的金台御座行一拜三叩头礼……

  正当他们以为今日的早朝不会与平时有任何不同的时候。

  一声报喝骤然响起:

  “皇上驾到——!”

  百官皆是吃了一惊,纷纷向报喝传来的方向张望。

  只见銮驾正缓缓自远处行来,朱厚熜龙盘虎踞般坐于驾上,尽显威严高贵之气。

  “这是?!”

  立刻有眼尖的官员瞪大了眼睛。

  今日的朱厚熜极不寻常。

  他非但没有因每月十五雷打不动的斋醮缺席早朝,穿的竟然也不是道袍,而是难得一见的最为隆重的皮弁服!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还是……要变天了?!

第94章 郭勋疯了吧?

  鄢宅。

  直到日上三竿之时,鄢懋卿才扶着老腰走出房门,却依旧砸吧着嘴回味无穷。

  不得不承认,白露真是人如其名。

  不过这个“人如其名”指的是白露的姓与字表,连起来念做“白素贞”。

  鄢懋卿觉得白露上辈子肯定就是蛇妖,甚至有可能这辈子就是蛇妖所化,否则新婚之夜的处子怎会如此生猛,直教人欲拔不能?

  “老爷起来了,婢女这就伺候老爷洗漱……”

  白露的贴身丫头早已在院外等待,见到鄢懋卿不由小脸微微泛红,连忙转身去端温水。

  鄢懋卿一看就知道这丫头昨夜肯定守在外面听房来着。

  这年头这样的贴身丫头,大多都带有通房的属性。

  说白了就是替自家小姐试用老爷,又或是在自家小姐每个月不方便的那几天,替小姐与老爷同房。

  甚至有时老爷和小姐同房没了力气,她还得扮演沸羊羊的角色,被叫进来在后面帮忙推……因此听房也属于她分内的职责之一。

  鄢懋卿心里倒是没有一丁点用她代替白露的想法,不过此刻也并不觉得有什么尴尬,只是出言叫住她道:

  “不必了,你给我打一盆温水过来就不用管了,先进去伺候夫人吧。”

  “是……”

  贴身丫头轻轻应了一声,红着脸含着胸就快步跑了。

  鄢懋卿则先在院内伸展了一下手脚,和煦的阳光照在脸上,心中说不出的满足。

  不过很快他就又陷入了忧愁……

  这次回来他只领到了三天假期,然后就又得每天苦巴巴的前往翰林院点卯上课了。

  三年!

  庶吉士要上整整三年的馆课!

  这让身家已经四十万两白银的鄢懋卿感觉很不公平。

  说起来这些银子核算成后世的钱,他现在怎么也算是个亿万富翁了吧?

  后世的亿万富翁不是拉屎都有人说是香的,一大群人巴巴的等着他来讲成功学的么,哪里轮得到别人来给他上课?

  正如此想着的时候。

  “老爷起来了……”

  一个稍上了点年纪的家仆路过见到鄢懋卿一个人站在院里,当即走上前来弓着腰向鄢懋卿赔罪,

  “老爷恕罪!这些下人真是越来越没规矩了,竟没人来伺候老爷洗漱,小人稍后一定好好教教他们规矩!”

  这是白露带来的管家,名叫白盛。

  他之所以也姓白,是白家老爷给赐了姓。

  因为此前多年在白家老爷身边,人比较机灵办事又牢靠,因此深得主家信任。

  事实上来京城之前他在白家的家仆中就已经混到了二把手的位子,若非有这些必要的因素,恐怕也不会被他那岳父托付护送白露来京的责任。

  另外他其实也是个苦命人。

  白露昨夜与他说私房话的时候提过一嘴。

  说是白盛年轻时爬树不慎摔伤了鸟,自此没有了生育能力,到了这个年纪也并未婚娶,更无子嗣后代,再加上家中老人也已去世。

  所以他在江西没有任何牵挂,怎么算都是最适合护送白露来京城的家仆……

  “哎哎,没有的事,婢女已经去端水了。”

  鄢懋卿摆了摆手,笑呵呵的道。

  “这还像回事……老爷,今后有什么吩咐您尽管开口,小人既是小姐的陪嫁仆人,自此也是老爷的下人,定当用心服侍老爷。”

  白盛又连忙弯着腰道。

  在他心里鄢懋卿这位老爷早已不是一般人,一般人初次见面出手怎能那般大方?

  昨天将那些牛车上的东西搬进地窖之后,每一个家仆可都得了整整十两赏银呢,几十号人加起来可就是几百两支出。

  这手笔……如今这些个路上叫苦不迭的下人,哪一个不说小姐嫁对了老爷,带他们享福来了?

  鄢懋卿点头:

  “知道了,有事叫你,先去忙吧。”

  “是,小人告退……”

  白盛正要转身离去,却又想起了什么,迟疑着停下脚步道,

  “对了老爷,小人今早出门购置用度,途中听见不少人都在热议官场上的事,还说什么今日之后京城的天怕要变了,就顺势打听了一番,不知老爷要不要听?”

  “哦,说来听听?”

  鄢懋卿的伸展动作随之停止,这个白盛的确不错,不用教就知道打听事,还知道拣他可能感兴趣的汇报。

  “其实主要也就三个事。”

  白盛在心中精炼了一下,随后尽量言简意赅的道,

  “这第一个事,是今日本该斋醮的皇上忽然来了早朝,穿了许久未曾穿过的皮弁服,外面的人都说这事极不寻常,怕是有什么说法;”

  “这第二个事,是当朝的内阁首辅今日早朝迟去了两刻,惹的皇上大发雷霆,非但当场收走了内阁银印,下令命他革职闲住,还贬谪了几十个该举劾内阁首辅早朝礼节失当,却失职未举的御史、序班;”

  “这第三个事,则是皇上早朝时搬出了一箱子边关将领贪赃枉法的账目,翊国公一反常态主动请命前去彻查,皇上却命人当着文武百官的面一把火烧了,说是既往不咎。”

  “就这么三个事,小人也不知要不要紧,需不需要小人再去打听的细致一些?”

  “……”

  听完白盛的话,鄢懋卿的眉头已经蹙了起来,内心难免有些震动。

  历史上本来即将躺平摆烂的朱厚熜,忽然之间又支棱了起来,这可不就是变天了么?

  首先这皮弁服就的确很有说法。

  抛开史书不谈,他入京之后便听过坊间传闻,说是朱厚熜已经多年未曾穿过皮弁服,哪怕朔望朝会、颁布重大诏令、接见外邦使臣都是一身道袍。

  如今他忽然在早朝时穿上了皮弁服,这个不寻常的举动的确应该有说法;

  至于夏言因早朝迟到被革职闲住的事,他倒不怎么感到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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