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我鄢懋卿真的冒青烟 第75节

  ——壬寅宫变!

第98章 不要给他们行礼!

  鄢懋卿不是千里眼,也不是顺风耳,自然不可能获悉陶仲文在搞什么阴谋。

  不过他心里还是多少有那么一点预感。

  虽然据史书记载,“壬寅宫变”应该是在距今一年多后才会发生。

  并且事后刺杀朱厚熜的十六个宫女,和两个所谓的主谋王宁嫔、曹端妃都被火速凌迟处死。

  但在鄢懋卿的认知中,这其实依旧是一桩疑点重重的无头案,并未揪出真正的主谋。

  后世关于此事也是众说纷纭:

  有人相信《明世宗实录》记载,认定王宁嫔和曹端妃就是主谋,或者说王宁嫔是主谋,曹端妃乃是受到了牵连陷害,皆因后宫争宠而起。

  这属于比较官方的说法,鄢懋卿持不置可否的态度。

  毕竟明朝发生的悬案太多,有些是真没查明真相,有些则是官方故意隐藏真相。

  他只是觉得,后宫争宠终归争得还是皇上的宠,搞死了皇上算争的哪门子宠,难道成了太妃地位还有机会?

  有人根据《李朝中宗实录》记载,认定是朱厚熜喜怒无常,残害宫人所致。

  尤其是他迷信道教,崇尚方术,为炼制丹药“红铅”以求长生,竟采集宫女们初潮的经血,给宫女们的心理造成了巨大伤害。

  然而又据《李朝中宗实录》中所载,朱厚熜采集宫女经血来炼制“红铅”分别为嘉靖三十一年与嘉靖三十四年的事,远晚于壬寅宫变的时间。

  何况《李朝中宗实录》是朝鲜后来修撰的史书。

  仅凭这一点,鄢懋卿就有理由质疑其真实性,毕竟是后世大名鼎鼎的偷国嘛。

  他们如今用的历史教科书都是完全经不起推敲的歪曲编造,用的地图上国家领土面积比俄罗斯都大……

  再者说来,他们也太瞧不起咱们嘉靖帝朱厚熜了。

  光是经血么,人家还要吃润过的红枣呢!

  而且不光是朱厚熜吃……明朝的士大夫群体和后来的明穆宗也吃,这些“延年益寿”的法子亘古就有,哪怕到了民国时期都还有人吃。

  所以鄢懋卿不是在替朱厚熜洗白,他相信这种事朱厚熜肯定干过。

  不过绝对不是取经血、吃红枣这么简单,因为这应该还不足以令那些宫女如此玩命。

  鄢懋卿觉得,如果真是这个范畴的原因导致壬寅宫变。

  那么朱厚熜必是还干了比这更残暴的事情,至少得是让这些宫女认为横竖都是一死,因此才有充足的理由越过敬畏真龙天子的思想钢印,冒着凌迟的风险搏命;

  至于其他的说法不提也罢。

  什么王宁嫔和曹端妃是受方皇后妒忌诬陷、朱厚熜知道真相心生怨恨,几年后纵容走水不救,致使方皇后被活活烧死之类……

  这些都与壬寅宫变的诱因没有直接关系,并且方皇后也不是直接被火烧死的。

  而在她过世之后,朱厚熜为了将其以元后之礼入葬,以待今后与自己合葬,甚至还差点搞出另外一场“大礼议”。

  种种迹象表明,朱厚熜其实并没有怨恨方皇后,大抵都是一些不值得取信的阴谋论。

  不过。

  这些说法都不妨碍鄢懋卿“壬寅宫变”有可能提前发生的预感。

  他产生这种预感的原因,主要还是朝堂局势。

  因为朱厚熜这回忽然支棱起来了!

  纵观明朝276年的历史,明朝皇帝只要一支棱起来,就比较易溶于水,也比较容易被太医药死,反倒是躺平了不上朝比较安全。

  鄢懋卿也说不好朱厚熜支棱起来,对于大明来说是究竟好事还是坏事。

  另外,如果事情的时间线发生改变,其中的一些细节恐怕也会发生改变。

  历史上是因为宫女慌乱之下在绳套上多打了个结,以致于形成了拉不动的死结,才使得朱厚熜侥幸捡回了一条性命。

  这种几率小到令人不得不相信天意的巧合,这回可就未必还会发生了……

  因此他现在也尚且拿不定主意,不知是否应该向朱厚熜预警。

  而且就算要预警,他也绝不可能亲自参与此事,否则事后一定会被朱厚熜当做陆炳那样的“救命恩人”,这辈子恐怕更加不可能再有致仕回乡的机会。

  所以……

  正如此想着的时候。

  “老爷,老爷!”

  此前将鄢懋卿晾在大门口的家丁刘癞子声音再次响起,

  “外面又来人了,一个自称是礼部尚书严嵩的老者,拉了好几辆马车前来拜访老爷,说是携公子严世蕃恭贺老爷乔迁之喜。”

  “严嵩父子?”

  鄢懋卿眉头蹙起。

  他来京之后唯一没有当场报复回来的仇。

  似乎就只有严世蕃将他逐出豫章会馆的事……这事还记在小本本上呢!

  毕竟就连朱厚熜想让他做和珅,他都当场抹了朱厚熜一身鼻涕,又岂容严世蕃造次?

  另外。

  鄢懋卿觉得以他目前的处境,若是不来一点真正给力的助力,只怕致仕回乡的事便将无限期搁置。

  而历史上能够扳倒夏言,又收拾了翟銮、许赞、张璧等阁臣,独占内阁独揽朝政的严嵩父子,无疑是他目前能够想到最强助力。

  如此只是沉吟了片刻,鄢懋卿果断说道:

  “出去转告严嵩父子,就说本老爷人微言轻,当不起严部堂如此礼遇,请他们怎么来的就怎么回去吧。”

  “夫君?”

  一旁的白露闻言吃了一惊,

  “伸手不打笑脸人,妾身听闻这个严嵩非但是礼部尚书,与咱们还是江西老乡,为夫君的前程着想,如此待他是不是太过拂面?”

  “夫人,你知道我当初为何离开豫章会馆么?”

  鄢懋卿回头看向白露。

  “为何?”

  “其实我是被严嵩的儿子严世蕃当着一众江西贡生的面,逐出豫章会馆的。”

  鄢懋卿咧开嘴笑道。

  白露面色一变,清脆的声音顿时像是从牙缝中挤出来一般:

  “刘癞子,一会出去见了他们,不许再给他们行礼!”

  ……

  高宅。

  夏言一身便服坐于堂内,高拱立在一旁亲手为其斟茶:

  “夏阁老忽然降临陋室,学生受宠若惊,请阁老用茶。”

  “如今怕也只有你还愿意称老夫一声阁老了吧?”

  夏言摇了摇头,惨笑一声。

  早朝上发生的事太过突然,突然到他直到现在都感觉极不真实,脑子里面依旧残留嗡鸣。

  不只是他一人,就连他的知己高时,也受到了不小的牵连。

  他是革职闲住。

  高时则是与一众御史言官遭到贬谪。

  而且皇上似乎还是有的放矢,单单将高时贬谪到了最为遥远的云南边境去当县令,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这辈子恐怕都没有机会再回京任职。

  这种情况下,高时于他而言,已经没有了任何用处。

  所以夏言心里明白,他必须在离京之前在京官中为自己埋下几个引子,如此日后才有再次起复的可能。

  而被他看好的高拱,便是其中最重要的一个引子。

  毕竟在他眼中,高拱才是这回沟通俺答、促成这般大好局面的首功之臣。

  而且这次高拱与鄢懋卿、沈炼一同出使俺答,这次弹劾鄢懋卿私通鞑虏的事后,自然也捎带上了高拱和沈炼二人。

  沈炼不必多言,已经被陆炳以不负监督职责、如实上报的名义保了下来。

  而高拱则和鄢懋卿一样,都领了“夺俸三载,贬秩三等”的象征性惩罚,这更说明高拱已经顺利进入了皇上的视线,因此才会受如此力保,越发坐实了夏言此前的猜测。

  所以提前拉拢高拱这个引子,便是眼下最为重要的一环!

  “人在朝堂,起伏无常,夏阁老万不可妄自菲薄,更不可心灰意冷。”

  高拱依旧恭敬的立着,施礼说道,

  “不过好在当今皇上是少见的明君,夏阁老亦是难得的贤臣,学生相信皇上只是一时受了小人蒙蔽,日后一定会察觉过来,不日便将下诏召夏阁老回京辅佐!”

  “唉——不说了不说了。”

  夏言作势叹了一声,重新打起精神道,

  “其实这一科进士中,老夫最看好的便是你了。”

  “当初殿试读卷时,老夫虽不知答卷姓名,但看到你的答卷时,便笃定你未来必成国家栋梁。”

  “因此哪怕严嵩和张瓒等读卷官极力反对,老夫依旧坚持将你的答卷评为一等,送到皇上那里请皇上点为三鼎甲。”

  “可惜皇上殿点了旁人的答卷,老夫人微言轻,此事也只能作罢。”

  “否则依老夫所见,你的才学足可评为状元才是。”

  高拱听到这话,连忙又躬身谦虚:

  “学生何德何能,竟得阁老如此看重,愧不敢当。”

  “你不必谦虚,老夫不过是与你私下说句公道话罢了。”

  夏言面露欣赏之色,却又表现出一丝无奈,

  “其实这回前来也不为别的,只是想在离京之前,最后再看一眼老夫这些年来最看好的学生。”

  “倘若老夫还在内阁,待你散馆之时,老夫便可对你委以重任显露才华,也教严嵩、张瓒那个读卷官好好瞧瞧,老夫的眼光是不会错的。”

  “可惜这回离京,怕是再无机会……”

  “罢了罢了,事已至此,老夫又说这些作甚,反倒妨碍了你的心境。”

  高拱忙道:

  “有阁老这番话,学生便已感怀至深,今后定然不敢辜负阁老的期望!”

  “老夫不日便要离京,也没什么能够送你,便最后再送你几句忠告吧。”

  夏言沉吟着又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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