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门庶子 第171节

  “策论甲等上,总计八篇。”张兆介绍道,“全在于此。”

  张兆一个个的将标题报出来,然后由晋王来决定,先讨论哪一篇。

  果不其然,他就挑出了最感兴趣的:“这个《国富论》,主旨颇为精炼啊。”

  张兆有点服了。

  这宋时安是真的厉害。

  别的不说,他是真的知道别人想看什么。

  取名是真的辛辣。

  一本书,书名为先。

  遥记当年有人拿着一本《丰乳肥臀》吐槽:标题欺诈!

  其余大学士也相当的好奇,什么样的内容能够担得起这个名字?

  而伴随着伴读学士开口朗读。

  大家也都能够理解。

  是宋时安啊,那没事了。

  在听到那相当有革新举措的内容后,也纷纷点首认可。

  读完后。

  大家伙想要说的话,那可是太多了。

  “江南织造署,这个想法,可有谁提出过?”有人问道。

  “应当是没有的,这太具体了。”张兆说,“而且,类似的集中发展江南扬锦的建议,都不曾有过。”

  “那这宋…”孙康字还没说完,连忙的改口,“这就是给朝廷送钱啊。”

  别扭。

  大家伙基本上都看出来了,这是宋时安的手笔。

  但昨天的洛神赋,就已经终结了科考的悬念。

  所以再去搞什么黑幕,完全没有意义。

  只能,公事公办了。

  而对这篇《国富论》晋王也觉得,是真的好极了。

  完全的把他说服了。

  此篇文章,没有太大的立场,可以说是平等的冒犯了所有人,包括皇室。

  但他并不觉得有问题。

  晋王是庸,但不昏,甚至连他爹修皇陵,心底里都并不赞同。

  跟历代差不多就得了,稍微差一点也行,真没必要花太多。

  他只从这篇文章里,看到了来财之道。

  那个江南织造署,更是个好东西!

  倘若皇帝要督建此署,他绝对想要在这方面替父分忧……

  反正,不能够落入吴王之手。

  要到他手上了,他现在就是既有名,又有权,还有兵,虽说是忤生的,最后再加上这个钱。

  那就彻底输了。

  “古师以为如何?”张兆问道。

  众人都看向他,看看这首席大学士,有何见地。

  “我看行文风格,很像宋时安啊。”

  他这话说出来,众人在短暂一愣后,便陆续点了点头,假模假样的做出思索。

  自从被敲打之后,大家都很紧张,生怕有点失格。

  所以这种傻子都看得出来的东西,还要装作藏着掖着。

  可有一人,才是刚意识到。

  晋王完全的傻眼了。

  这也是宋时安的?!

  突然,他想到了皇帝让自己在宋时安出狱前去看望一下……

  现在,他还没有出狱。

  我可以硬着头皮去看看吗?

第152章 状元已出,榜眼竟是?

  晚了。

  晋王意识到,现在都考完了,宋时安铁定的状元了,这个时候再去,难免就有些故意交好的意味。

  在考之前的慰问是没有问题。

  当时他在乎的是,他身后的那些人,因此而产生动摇,觉得自己‘亲宋’。

  可现在来看,立场有时候真的决定不了一切。

  哪怕这些大学士,都打算把‘状元’喂到孙谦嘴里,不也在真实的阅卷中彻底折服?

  而且有一点,晋王是后知后觉的。

  在进大理寺慰问的时候,完全可以光明正大的打着皇帝派他去的旗号。

  没办法,一步错只能步步错。

  一条路走歪了,可以修正。

  但走反了,任何的调整,除了原地折返外都是无意义的。

  因为无论是掉头,还是绕一个大圈子,都无法追上,最开始就选定了正确道路的吴王。

  “《国富论》,有开创,有可行,深度方面,都是上佳。”张兆作为策论主考官,点评道,“想要再去超过它,就必须得提出更有水准的举措。”

  “是的,而且这些水准,要结合大虞实际的同时,又不能太过于寻常。”有人也说道,“至少,不能完全是先前有过的举措,只是换了个壳。”

  治国的举措还有新鲜的吗?

  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

  基本上全说尽了。

  因此,符合时代的微创新就是国策。

  “可以了,暂且挂上第一。”古易新道。

  策论定排名方法不同。

  在一个类似书架的架子上,分格的按照顺序,挂上题有名字的木牌,第一篇便是第一,再后面如若有超过它的,替代第一,依次类推。

  打擂台。

  这个方法还是相当公允的。

  “那么,第二篇吧。”

  继续的,开始排名。

  “还是古师来吧。”晋王谦逊的说道。

  “那老朽就遵命了。”古易新择取后说道,“就这个《减税法》吧。”

  侍读学士开始朗读。

  众人听着听着,都觉得很好。

  毕竟也是甲等上。

  “这个角度很新颖啊。”孙康评价道,“减税不是减少税收,而是简化税收,将百姓的籍和税脱离,并且可以用增加徭役的方式抵税。”

  有点类似于摊丁入亩。

  但还没有到那种程度。

  目的就是释放劳动力。

  民不聊生有很多原因,其中有一条就特别的主要——税太杂了。

  要缴人头税,要缴田亩税,要服徭役,导致百姓压力繁重的情况下,生产积极性和生产力都会下降,甚至还出现了躲避苛税,落草为寇的极端情况。

  在古代,不要把流寇想的太坏。

  也不要说别的老百姓都在受压迫,为什么他们就忍不了,非要当社会不安定分子?

  要是政治清明,百姓姑且有点人权,没人愿意去当流寇。

  “是啊,这个法子真不错。”张兆少有的肯定孙康,并接着他的话说道,“这也算是一种能够理清人口的手段,朝廷按照丁口来收税的话,某些郡县官员害怕担责,就会故意的少报人口。”

  “如若人头税不收了,那瞒报人口就没意义了。”

  没错,除了世家,有些地方官府也是会隐藏人口的。

  但并非是想偷为己用,纯粹是因为完成不了上面交的KPI,害怕罢了。

  只要没有了这个必要,那他藏人口为哪般?

  如果能够理清一些人口出来,那对于朝廷增兵,移民,开发,都是大有帮助的。

  “确实,这也是一种开源吧,百姓的负担没那么重了,丁口的数量更真实,钱赋必然会慢慢增长。”

  这是一个相当良性的革新。

  假如没有《国富论》珠玉在前,他真的能拿策论第一。

  在讨论之后,众人都觉得,应该在宋时安之下,暂居第二。

  继续阅卷,连续三篇,都是在两人的下面,不过后面的排序有在调整。

  终于,到了第七份。

  《盐铁论新编》

  读着读着,大家就都知道了,这就是他们想象中的状元,孙谦。

  只可惜,他这篇文章在目前的甲等上里,根本就做不到杰出。

  只有平均水准。

  但平均水准,是可以操作的。

  “盐铁专卖,乃我大虞的主要财税收入来源,先前漳县能够收到那么多税,除了有孙司徒的面子在,手段上也是有不少可取之处。”古易新说道。

  老大都把‘孙司徒面子’这事挑明了,大家也就不做遮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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