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门庶子 第200节

  这个政策到后期,肯定会变味,失去本身意义。

  最有益时,就是成熟之后的鼎盛中期。

  姬渊现在搞的话,只会给当前的朝局制造动乱,并且失去大齐的政策优越性。

  虞国的世家,为什么很多对姬渊有滤镜,对齐国有向往?因为他们都认为——齐国不搞科考,有善政,很文明!

  但实际上,本土的世家也不会觉得相比起开科考的大虞,齐国有多好,自己吃了多少国家红利。他们只会认为,这是基本项,不是加分项。

  总结下来那便是:精英阶层不可能忠君爱国。

  “这宋时安,这宋时安。”姬弘频频摇头,十分的不悦,“真该死啊。”

  当时朔风下了雪,要撤兵的时候,他是举双手赞成的。

  因为打下去越来越不赚了。

  有潼门关,有武威,有半个朔郡,已经可以了。

  可如若再举国之力,再围攻他一个月,宋时安是必死的。

  “现状就是他还活着,而且当了状元,必定要主导改革了。”姬渊认真道,“而这改革,依弘卿认为,有可能否?”

  “没人能做成,这太难了。别说放在伪虞,就算是权势更集中的大齐,也难以做成。”

  姬弘是真心这样想,但是,他想起宋时安在朔风的所作所为,又说道:“但这事,还真是能够做成的。”

  理论上可行。

  关键是,做的人。

  而宋时安,还真有可能是那个人!

  “而且,别说全部都做成,哪怕是其中一项,屯田彻底成功,伪虞的国力,也将远胜于我大齐。”姬渊道。

  “是,屯田彻底成功,就必定清查出不少隐户。”作为丞相,姬弘最懂的便是这个,“也相当于,平白增加了人口。”

  古代算人口,不要去执着于真实人口。

  既然是隐户,那就意味收不上钱,幕不上兵,施行不了徭役。

  等同于,没有人口。

  “一定,得干扰他。”姬渊道。

  “陛下意思是?”姬弘试探性的询问。

  “丞相,你觉得呢?”姬渊反问。

  对此,姬弘也就直说了:“我军朔风已经伤了元气,倘若要破坏宋时安改革,只能连横。”

  去动北燕国的心思。

  “可是,这北燕一向是养不熟,况且康逊名义上对伪虞称臣。”姬弘觉得这事有难度。

  “将这篇策论抄录一遍,派使者送到襄城。”姬渊道,“宋时安改革,直接影响的,便是它辽东这样的小国。”

  “诚然。”姬弘点首,十分的认可此理。

  辽东比起虞国,甚至说更烂,自然不想看着宋时安完成富国之计,导致它被和平演变。

  “主动与康逊通商,并以此名义撤军。”

  对此,姬渊提出了实质性的方案:“齐与北燕在边境所屯边军,共计五万。我齐三万,他燕两万。可彼此撤军,并且互派官员监督,只留下各自五千士兵。然后将这多余的四万人,分别布置在北凉,东凉防线。”

  “我们多增设四万精锐边军,那魏烨就至少要增设四万边军,四万辅兵,还有足足几十万的民夫用以防守……”

  这样一合算之后,姬弘肃然道:“倘若此举真的可行,那他魏烨将三年之内抬不起头,更别谈付诸余力改革了!”

  各留五千士兵,相当于撤掉了彼此的防线。

  统一的提防大虞。

  而大虞,一下子又要承担两个国家的威慑力。

  相比起称臣而言,一个更加牢固的关系出现了——军事联盟。

  “朕将姬辛送给康逊做质子,让他也送个儿子过来。”

  军事联盟,那是一定需要祭品的。

  这是约定俗成的。

  “陛下,皇子太过于贵重……臣可以将儿子送过于为质。”姬弘道。

  “皇叔不必如此。”姬渊近乎绝情的说道,“作为朕的儿子,就要有替朕解忧的觉悟。”

  “仰瞻天表,难颂万一。”

  姬弘对姬渊深深行了一礼,尤其的敬重。

  这,才是能够一统天下的君主风范。

  “结盟之事,乃重中之重。”姬渊要求道,“尽量破坏魏烨的出使。”

  “陛下放心,北方我们比他更熟。”姬弘有力道。

  “弘卿,国库之中还有多少黄金?”姬渊问道。

  “……”稍作缄默后,姬弘道,“一万八千金。”

  “拿出一万金来。”他直接决定道。

  “陛下是要拿大半国库?”作为丞相,他的肉开始疼起来了。

  很疼!

  “将万金,交于邦谍司。”

  遥望南方,姬渊凌然道:“只要害死宋时安,剩下全归他们。”

第174章 沐浴更衣

  “最后,琼林宴面见圣上,无论你对其余进士亲疏远近,都要当成同僚对待,哪怕假意赤诚。”

  明日,宋时安和宋策便要进皇宫面见皇帝。

  因此宋靖作为一个过来人,给予了二人这句极其重要的忠告。

  “父亲,儿明白了。”宋策不需要提示,便直接理解,“党派之争是真的存在,但陛下厌恶至极,明日的谦逊礼让,和气融融并不代表任何的承诺。”

  这不同于金杯共汝饮,白刃不相绕。

  因为都是假的。

  每个人都要做出,我们是皇帝恩赏提拔的忠臣,没有任何的结党营私,我们入仕就是为了替皇帝解忧。

  过后,该攻击就攻击,该互杀就互杀。

  “不错。”宋靖感叹于宋策的进步之快,也对他身旁这位大哥,拥有很多的信赖感,“在外,多依赖兄长。作为兄长,多保护弟弟。”

  “是,父亲。”

  兄弟二人对宋靖共同的行了一礼。

  “天色不早了,都回房去吧。”

  就这般,两人告别了宋靖,各自回往自己的房间。

  一路上,两兄弟也说了不少。

  明明是一家人,却是在宋时安落水后,才开始彼此的了解。

  不过好在是,哪怕宋时安没有任何出息前,这位嫡子弟弟也对他没有一点不好。

  这正说明了,真正的好人也是有的。

  前路的确坎坷,会受到无数的抨击,且一定会有来自境外势力的水军摸黑,但宋时安相信自己是正的,那他就是正的。

  “兄长,明日见。”

  二人回去的路上,分开了。

  宋时安也心情轻松的回到了自己房间。

  一开门,一阵温热便扑面而来。

  时值三月,还是江北,天气并不算热,尤其是晚上,还有些微凉。因此,这屋子里被打满热水的木桶,水汽盈盈,逐渐让整个空间都朦胧,且温馨起来。

  “小伯爷,明日就要去皇宫了,请沐浴更衣。”

  屋内雾气漫过窗棂,芸儿将松挽的鬓发绾成攒心髻,一截雪颈自青布亵衣领口挣出,在烛光下,泛着凝脂的纯白。而她,赤足踏着水痕洇开的砖地。

  她常年干着粗活,多行走站立,双脚自然不可能如世家小姐般白白嫩嫩。脚掌前缘铺着些浅色的茧,不过在主动向宋时安走来时,足心窝陷着稚嫩的粉肉,色差之下若剥壳的荔枝。

  “好。”

  古代人洗澡不容易,一般都是洁面漱口洗脚,然后定期洗沟子。因此,就有了干大事之前,要焚香沐浴更衣的传统。

  宋时安抬起手,芸儿替他解开腰带,将袍子褪去。

  而后,只剩下白丝绸的里衣和里裤。

  上半身芸儿替他褪去,叠放好。

  正回头想要去给宋时安继续卸甲时,他已经自己脱完,踩着小木凳就进木桶中了。

  “少爷好像比之前壮了不少。”

  面对他那相当肌肉线条明晰的背影,芸儿呢喃道。

  “去朔风一趟,受了那么多的苦,我的身子早就坚硬如铁了。”宋时安躺在木桶中,对她说道,“尤其是腚,那你是不知道,刚开始骑马远行时,每天都要磨出血。”

  “那芸儿这种腚上肉多的,岂不是不会疼?”芸儿好奇的问道。

  “屁股有肉确实是占便宜。”

  古代行军打仗的大将军,基本上都是大卫戴。

  久经军旅的,就不可能是薄肌小鲜肉。

  而宋时安和魏忤生这种小鲜肉去一趟后,就被狠狠教训了。

  “那啥时候小伯爷再去打仗,芸儿就跟着你,在军营里伺候你。”芸儿在宋时安的后面,一边用木瓢给他将热水浇在身上,一边笑盈盈的说道。

  “军队可不让带女眷。”宋时安道。

  “那天那个非常漂亮的瘦瘦姑娘,不也是女眷吗?”芸儿举例道。

  “人家是能上阵杀敌的。”宋时安解释时,回想起了某些画面,还纠正道,“而且她,可不瘦哦。”

  那一天宋时安快死了,但真要那样死了,似乎也不遗憾。

  心月背身而坐,身姿挺拔如松柏,烛火在紧绷的腰肢处收束成寸许蜂径,汗光顺着背沟流至骶骨三角区,竟被两侧乍开的饱满胯峰截住……

  她真好。

  “小伯爷想起那个女孩,脸上就有笑了。”芸儿嘀咕道。

  “毕竟关系很好嘛。”

  宋时安是珍重心月的,而在得知道,她还有想要杀人的心魔时,就更加对这个女孩子着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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