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恐怖的杀气。”
观战的人群中，有人神色凝重，额头都冒出一丝冷汗，颤着声述说。
唯独那些二楼观赏台的人，开始不耐了，甚至叫嚣起来。
“快打！快打！”
“我要看血流成河！”
“我要看开膛破肚！”
忽地，有观赏台的贵人按耐不住，抓起餐盘上的大量铜钱和少量银元，神色不耐的抛向擂台。
他们才不管什么虓虎，老虎的，只想看到血腥厮杀的场面。
咚咚咚.
大量铜钱带着腥臭，如同雨水般，劈头盖脸的撒落在两个老兵头上，践踏着炎汉悍卒的荣誉和他们曾经的热血..
“哈！”
李大山气势一泄，终究还是被贵人们不耐烦的言语，干扰了心境。
原本浑然一体的气势，产生了一丝破绽。
他不得不大喝一声，鼓动全身气劲，双手抓前，身形好似化作一头蛮牛，向方羽野蛮冲撞！
其目的就是将其揭翻，再用自己拿手的角抵之术绞杀对手！
嘭嘭嘭.
擂台都在强大的力道下震颤，恍惚间，人们看到李大山身后浮现了一道蛮牛虚影。
“这是大力蛮牛功。”
“冲撞时，力达千钧，少有能敌！”
“此人不差，已经完成淬体之境，形神能够凝聚成相，已经达到三流武将的标准。”
“你们看，虓虎在做什么？为什么一动不动！”
“什么虓虎，我看就是头傻虎！”
“该死，我刚刚下注了三万钱！”
“快动啊！王八蛋，你快被弄死了！”
焦躁疯狂的人群中传来呐喊，使整个斗场的气氛变得越加喧哗焦躁。
轰轰轰！
大力蛮牛劲一旦运转起来，威力无穷！
若不能再开头将其遏制，正面冲撞，无可匹敌！
眼看李大山满脸横肉的身影越来越清楚，方羽依旧不为所动。
身经百战的他，对于大力蛮牛劲自然并不陌生。
原本方羽是准备后发先至，即便胜利也要付出不小的代价。
可对方气息的刹那波动，却让他敏锐的捕捉到对方咽喉部位的罩门，或者说，致命破绽！
一切思考都在电光火石间完成！
方羽静静站在原地，目光淡漠，好似在看一头死牛向自己冲来！
“快躲开！”
“快动啊！“
“中看不中用的废物！”
“刚才谁跟我说这是什么无畏虓虎？我问候你先人！”
眼看李大山已经杀到跟前，赤血的眼眸展现着凌厉杀机。
方羽却突然闭上了眼睛！
连气血都没有催动。
疯了！
目睹了这一切的观众们，心情大坏，觉得浪费了自己的好心情。
台下的群众也是如此，他们看着这癫狂的一幕。
那些买方羽赢得，已经面色扭曲，气的脸都发青了。
只有少数人，如司马家、王家、李家这等见过世面的世家公子，依旧还能保持平静。
“轰！”
喀嚓..
巨大的轰鸣在擂台上响起！
李大山的双臂肘击化作大力牛角，穿过了方羽的残影。
可原本赤血兴奋的眼瞳，却渐渐转为恐惧、不甘和释然。
随后，他被掐住脖子，狠狠的压在斗场的青石砖上。
就像一只小鸡被猛虎扣住，任其如何挣扎，如何用双手挣脱，却无法动弹片刻。
只是一个照面，他就败了。
“怎么回事？”
“李大山是怎么败的？”
“谁告诉刚才发生了什么？”
人群中惊愕之声四起！
紧接着便是一阵欢呼！
“虓虎！虓虎！”
“彩！彩！彩！”
获胜的人群，面露癫狂之色，眼眸中尽是收获的喜悦和贪婪..
而失败的人，则面露忿恨之色，大声咒骂..
“真的是他，虓虎方羽！”
斗场左角观赏台上，一名身穿锦袍，相貌俊朗，气质阴沉的青年，目中闪过精芒。
三年前，北匈奴入侵，他可是亲身体会过对方的强大！
若是能够占得头筹将此等猛将之种收入帐下，真是天赐我司马家！
“赏！”
“快赏！”
他目光炽热，手中纸扇一开，迫不及待的下达赏赐的命令。
“诺。”
身旁两名侍女会意，端起身旁的聚宝盆，用天女散花的手法抓起大把的铜钱和银钱，向着斗场散落。
叮叮叮..
漫天的铜钱散落在擂台上，不断打在方羽的身上，好似要压垮他的肩膀，让其臣服在财富的欲望之下。
第21章 跪下，成为司马家的狗，是你的荣幸
只是这漫天的铜钱却被一股无畏无形气场排斥，统统弹开，滚落一地。
“李大山，你的拳不纯了，你的心也不正了。”
“这样的你，连让我战斗的欲望都没有。”
方羽神色淡漠地松开了手，站起身..
不是对手太弱，而是他的心乱了。
一个人即便实力再强，若是心灵上出现破绽，又怎能不败？
何况，自己不仅重新激活了无畏心，还领悟了血罡之境，正式踏入了一流武将之境。
比对方修炼的大力蛮牛功，还要强上两个大境。
李大山沉默地站起身，面露苦涩，双手捧在眼前，呢喃着..
“当我踏上斗场，我的心就不再纯粹。”
“当我屈服漫天的铜臭和权势，我的拳就有了破绽。”
“当我向昔日的袍泽挥拳，信念就崩塌了。”
“方羽，我不是败给了你，而是败给我自己。”
“我败给了一个，为权贵折腰，为了一块狗牌而低头的杂碎。”
“哈哈哈..”
无声中有些东西永远破碎，再也无法挽回。
“方羽..看在昔日袍泽的份上，能帮我一个忙吗？”
李大山噗通跪在地上，低着头，从胸口内衣口袋里取出一枚闪闪发亮的黑铁兵牌。
郑重的用右手将地面的灰尘和血渍反复擦了三遍，他才小心翼翼的把视若珍宝的“黑铁兵牌”放在干净的地面上。
“方羽，我们罪兵还是人吗？”
嘭..
李大山仰天绝望的发出一声怒吼，右掌毫不留情的打在自己的额头。
嘴角露出一丝苦笑，身体一震，头朝地，向着方羽的跪拜死去..
方羽闭上眼睛，双拳握紧，深吸了一口气。
他可以阻止，却又不能去阻止。
老兵是骄傲的，他们可以死，却不能窝囊的活着。
方羽单膝半跪，行以军礼，无比郑重的将对方的黑铁兵牌拿了起来，挂在了腰带上。
片刻后，斗场依旧喧哗。
他站起身，目光扫过斗场，寻找着什么。
忽然，瘦猴出现在西边一个角落，视线交接下朝他点点头，再次隐没在阴影中。
这代表着西面的守卫已经被解决，只是东面和北面还没有消息。
思索间，他看到从东边观赏台有一个青袍仆从疾步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