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朝首辅,老朱说大明没我得散 第157节

  “将军。”

  “您的任务……完成了。”

  军官站起身,转过头,对着身后的士兵们大吼:

  “全体都有!”

  “立正——敬礼!”

  军官嘶吼着,声音破音。

  “唰!”

  身后上百名士兵也敬了一个最标准的军礼。

  “恭送火龙驹第八团全体将士——凯旋归营!”

  那声音响彻云霄,震得大殿嗡嗡作响。

  长官的眼泪终于流了下来,滑过脸颊,滴落在地上。

  这就是大明的兵。

  哪怕国破家亡,哪怕被世人遗忘。

  只要那一息尚存,只要那面旗还在。

  他们就永远不会倒下。

  万里一孤城,尽是白发兵。

  独抗五十载,怎敢忘大明!

  ......

  天幕之上,画面定格在那十二具尸体和那面残破的龙旗上。

  天幕下,万籁俱寂。

  大秦位面。

  秦始皇嬴政站在大殿之上,在那刚刚照着天幕绘制的巨大舆图前,久久没有动弹。

  他的手,轻轻抚摸着那个标注北美二字的位置。

  那里,距离中原隔着万水千山。

  可就是在那样的绝境里,竟然有一群人,为了一个已经亡了二十年的国家,坚守到了生命的最后一刻。

  “这就是……大明吗?”

  嬴政的声音有些干涩,他转过身,看着殿下的文武百官。

  “朕的大秦,若有一日亡了……”

  “这天底下,可还有人,会在万里之外,为朕守这一面黑水龙旗?”

  没有人敢回答。

  李斯低着头,王翦握着剑柄的手微微颤抖。

  嬴政笑了,笑得有些落寞,又有些羡慕。

  “好一个大明,好一个华夏风骨。”

  “木正居,朱棣……你们赢了。”

  贞观位面。

  李世民站在太极殿外,任由寒风吹拂着他的龙袍。

  他看着天幕,眼中满是敬意。

  在看了这么久,他隐隐也猜到了这位木圣人的真实身份。

  不得不说,一位普通人能做到这种程度,甚至让后世大明走到这种巅峰,着实很难不让人敬佩。

  毕竟,试问在场哪一个人能咬牙做得比这位木圣人更好?

  “辅机,玄龄。”

  李世民轻声唤道,“你们看到了吗?”

  长孙无忌和房玄龄站在身后,早已是泪流满面。

  “臣……看到了。”

  “这才是真正的……虽远必诛,虽死不悔。”

  李世民深吸一口气,对着天幕,再次深深一拜。

  “有此等忠魂,华夏何愁不兴?”

  “朕的大唐……也要练出这样的兵!铸出这样的魂!”

  魏征站在一旁,擦了擦眼角的泪,长叹一声。

  “陛下,或许这便是之前木圣所言——‘浊流亦是水’。”

  “这群老兵,或许不识大字,或许不懂什么大道理,甚至在那些清流文官眼里,他们只是粗鄙的武夫。”

  “但当大厦将倾,当繁华散尽。”

  “真正替这华夏守住最后一口气的,恰恰是这些沉默的‘泥腿子’,是这些被视为浊流的‘傻子’!”

  李世民难得没有回怼魏征,而是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

  如果说,之前天幕所展现的木正居只是让众人觉得其牛儿逼之,是一位真正的圣贤。

  那么此刻,在见识到这位圣人也会哭,也会悲哀,甚至也只是一个普通人,却做到了如今这种地步,反而更加让人为之震撼。

  洪武。

  朱元璋瘫坐在龙椅上,“咱的兵……那是咱大明的兵啊……”

  老朱捂着胸口,心疼得直抽抽。

  “傻!真他娘的傻!”

  “人都死绝了,还守个屁啊!”

  “你们咋就不跑呢?咋就不投降呢?”

  朱元璋一边骂,一边哭。

  “咱准你们投降啊!咱准你们回家啊!”

  “只要活着……只要活着就好啊……”

  马皇后在一旁轻轻拍着他的后背,也是泪流满面。

  “重八,别骂了。”

  “他们听不见了。”

  “他们……是去找木先生了,是去找他们的皇上了。”

  【王朝有更替,兴衰是天理。】

  【但文明的火种,一旦点燃,便永不熄灭。】

  【木正居与朱玖用了一生,将“大明”二字,从一个朝代的名称,变成了一种信仰,一种图腾。】

  【这种信仰,让一千二百余名老兵在孤城坚守五十年。】

  【这种信仰,让无数华夏儿郎在异国他乡,依然挺直脊梁,自称“汉人”。】

  【这,就是文明的重量。】

  【这,就是我不死鸟华夏!】

  画面最后,定格在木正居被万夫所指,却依旧吼出那句振聋发聩的话上:

  【一世命,即万世命!】

  【大明的两京一十六省,是在我的肩上扛着,不是你们!】

  【他们从未站在我的高度,如何理解我眼中的风景!又怎敢评判我的功绩!】

第187章最后一封信

  帐内的炭火渐熄,木正居收回望着虚空的目光。

  天幕上的画面早已消散,那十二名老兵的尸骨、那一面残破的龙旗,如同一剂猛药,灌入了这个已至暮年的老人喉管。

  老人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那双浑浊的眸子里,是一片历经沧海后的死寂与清明。

  “原来如此……”

  木正居拿起桌案上早已凉透的茶盏,也不嫌弃,仰头一饮而尽。

  冰冷的茶水顺着喉管滑下,激得他那个早已千疮百孔的胃一阵抽搐,却也让他的神台前所未有的清明。

  他想起了很多。

  想起了上一世在蜀汉,那个在茅庐中第一次见到羽扇纶巾的丞相的下午。那时候阳光很好,丞相眼里的光,比阳光还亮。

  想起了那个雨夜,自己为了不让丞相看到自己眼里的野心,将头埋进泥水里的狼狈。

  想起了这一世,初入大明时,那个指着朱元璋画像发誓要改天换地的狂妄少年。

  一百多年。

  两辈子。

  他一直在找一个答案。

  我是谁?我为了什么?

  这两个困扰了他一生的问题,在这个寒冷的冬夜,在生命的尽头,突然变得无比清晰。

  “这就是意义啊。”

  木正居喃喃自语,伸手从笔架上取下那支跟随了他三十年的狼毫。

  笔尖饱蘸浓墨,他铺开一张信纸,手腕悬空。

  那一刻,昏黄的烛火跳动,将老人的影子拉得斜长。

  投恍惚间,木正居侧目看到那影子里,似乎多出了一个人。

  那人身形清瘦,身披鹤氅,正坐在五丈原那盏摇摇欲坠的七星灯前。

  那是生命走到尽头,却依然提笔为幼主写下《出师表》的诸葛孔明。

  木正居看着那个影子,眼眶发热。

  他低下头,看向自己手中的笔,此时此刻,恰如彼时彼刻。

  “丞相……”

  木正居声音恍惚,落笔却稳如泰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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