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朝首辅,老朱说大明没我得散 第43节

  “因为本辅知道,有些事,只有我能做。”

  “有些骂名,只有我能背。”

  “有些血,只能由我来沾。”

  他转身走向船舱深处,从一个铜制箱子里,缓缓抽出一把剑。

  在瞧见那柄剑的样式后,所有人倒吸一口凉气。

  木正居握着剑柄,声音冰冷得可怕。

  “此乃永乐皇帝亲赐天子剑,上斩皇亲,下斩奸佞。”

  “正一品及以下,有先斩后奏之权。”

  他缓缓转过头,目光扫过三名太监。

  “不知三位公公,身居几品啊。”

  这句话,直接把在场所有人,包括天幕外的所有人都惊得呆立当场!

  我勒个去!

  正一品及以下,先斩后奏?

  这他娘的,你干脆说谁都可以砍不就得了!

  大明朝堂之上,除了天子的嫡系亲人与寥寥无几的几个虚职勋爵,谁敢说自己稳在一品之上?

  奉天殿前,朱元璋震惊得站了起来。

  “老四你给这么大的权?”

  朱棣自己也懵了,只能硬着头皮道:“都哥们儿……”

  话音未落,天幕中的木正居给了樊忠一个眼神。

  樊忠接过天子剑,二话不说,径直朝着三位太监砍去。

  三名太监脸色煞白,慌忙躲避。

  可他们怎么可能是樊忠这个沙场老将的对手。

  不出片刻,两颗人头滚落甲板。

  鲜血溅了一地。

  只剩下最后一个王振,瘫软在地,裤裆已经湿透。

  木正居抬手示意樊忠停下。

  他接过天子剑,走到王振面前,缓缓蹲下身,语气恢复了之前的平静。

  “王公公,替我转告陛下。”

  他一边说,一边从怀中掏出手帕,轻轻擦拭着天子剑上的血迹。

  “就说,老臣听清了。”

  王振听到这话,如蒙大赦,也顾不上什么礼仪,只是疯狂地对着木正居磕头。

  “遵命!遵命!奴婢遵命!”

  随后,他手脚并用,连滚带爬地朝着船舷跑去。

  看着他狼狈逃窜的背影,木正居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直到王振的身影彻底消失,他才缓缓开口,下达了那道让所有人都始料未及的命令。

  “传令全军,除了留下维护秩序的,即刻班师回朝。”

  班师回朝四个字一出,整个旗舰,瞬间炸了锅。

  一名头发花白的老将第一个冲了上来。

  “为何啊!我等誓死追随老首辅!您若抗旨,我等愿为马前卒,万死不辞!”

  “没错!我等誓死追随!”

  “请木公三思!”

  他话音刚落,旗舰之上,所有将领,无论职位高低,竟齐刷刷地跪地,声震云霄!

  这是兵谏!

  他们宁愿背上谋逆的罪名,也要追随这位老人,完成这桩旷世伟业!

  哪怕这件旷世伟业目前只存在于口头!

  然而,木正居却只是摇了摇头。

  “本辅若走,大明必乱。”

  他的声音很轻,却让所有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本辅若抗旨,大明必将陷入内战。届时,不仅南下东进之计化为泡影,就连现有的疆域,也将四分五裂。”

  他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

  “更何况……”

  “本辅已经老了,活不了几年了。”

  “但大明,不能乱。”

  说完,木正居提着天子剑转身走进船舱。

  那个佝偻的背影,在夕阳余晖中,显得无比苍凉。

  奉天殿前,朱元璋沉默了。

  朱棣与朱标也沉默了。

  他们终于明白,什么叫孤臣。

  什么叫,无人能懂木正居。

  但天幕的画面还在继续。

  船舱内,昏暗的烛光摇曳。

  木正居刚踏进去,就看到角落里坐着一个老者,手里拿着本子,正奋笔疾书。

  他走近一看,愣住了。

  史官的服饰。

  而书上记的,正是刚刚发生的事。

  木正居看着那一行行铁画银钩的小字,沉默了半晌。

  随后,他抽出手中天子剑,直指史官。

  “写。”

  木正居的声音突然响起,“木正居提剑,斩杀天子使者,意图谋逆。”

  那史官的笔,终于停了下来。

  他缓缓抬起头,那张布满皱纹的脸上,一双眼睛,却亮得惊人。

  他看了看木正居,又看了看那柄天子剑。

  随后,他什么也没说,只是重新低下头,蘸饱了墨,在纸张上,落下了新的字迹。

  【正统十四年,春,倭国之役。上遣内官王振等,持金牌十二,令太傅班师。太傅不从。】

  【二使……】

  他笔锋一顿,略作思索,随即笔走龙蛇。

  【二使左脚先踏出,致暴毙,死因宫寒。】

  “二使死于宫寒。”

  木正居盯着那七个字,沉默良久。

  “一字不改?”

  那史官抬起头,迎着木正居那注视,脊梁却挺得笔直。

  他放下笔,对着木正居,郑重一拜。

  “史家据事直书。”

  “一字,不改!”

第48章朱棣:他真的,我哭死!

  船仓内,木正居听着那句掷地有声的“一字不改”,沉默了很久。

  旗舰甲板之上,海风呼啸,卷起血腥的气息。

  气氛都仿佛停滞了,只剩下那名史官笔直的脊梁,与那柄悬在他头顶的天子剑。

  终于。

  木正他松开了手。

  那柄曾斩杀过无数臣子,刚刚又饮了内侍之血的永乐天子剑,脱手。

  哐当。

  一声脆响,在死寂的甲板上,显得无比刺耳。

  紧接着,一道笑声,从木正居的喉咙里传出。

  那笑声起初很低,像是胸腔里压抑不住的闷雷,而后越来越大,越来越狂。

  他仰起头放声大笑,随后边笑边转身。

  佝偻的背影,在摇曳的火光与残阳中,一步步走向船舱深处。

  甲板上,只留下一众面面相觑的将领,以及船舱里那个依旧保持着躬身姿势的史官。

  良久。

  那史官才缓缓直起身。

  他看着木正居消失的背影,默默地提起笔,在那卷史稿上,又添了一笔。

  【太傅见二使之死,未尝不怅然。行十数步,一步一叹,盖哀其性命,非为己也。】

  【其德配天地,吾等自愧不如。】

  写完,他吹干墨迹,郑重地将史稿卷起,收入怀中。

  这一段插曲,直接给天幕外的奉天殿,看沉默了。

  朱元璋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

  那个史官……有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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