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长子当家 第33节

  年前最冷的那几天,贾家又接到了史家的报丧,侯夫人从侯爷没了便一直病着,没想到这些日子因时气所感,病情加重也去了,这一支只留下湘云一个襁褓中的幼女。

  贾母不免难过,众人各种开解加上过年时各种祭祖等事要忙,也就慢慢放下了。

  谁想转过年,史家二老爷袭了爵,不日又要外放,因湘云太小,恐她一路舟车,不禁颠簸,因其是过世哥哥留下的唯一血脉,怕有什么闪失,是以求贾母代为照看一段时间,待大一些再接她回去。

  贾母命人打扫了西边的暖阁,接湘云及周奶娘等人住下,看着小小的湘云不免又伤感叹息一回。

  且说自湘云来了以后,贾母怜她幼失怙恃,又是自己的娘家侄孙女,加之受托于人,因此对湘云格外疼惜眷顾。

  陈王两位夫人也怜她小小年纪孤苦无依,兼之老太太疼爱,遂也格外照拂,一应饮食起居连两个小孙女迎春、探春都排在后面。是以赵姨娘便不免常常觉得愤懑不满,却面上不敢露出来,只在背后偷偷抱怨。

  贾珠回来时见了湘云也自叹息了一回,想着几个妹妹都给了玉佩、玉坠等物作为贺礼,便欲也给湘云一个,可手里的东西挑拣了一圈,却都不怎么适合小女孩佩戴。

  正寻思着哪天去福安街的商铺看看,却见元春走了进来,见他堆了满桌子的东西便道:“哥哥这是找什么呢,元儿帮哥哥找。”

  贾珠便笑着将缘故说了,元春听了便笑道:“我那倒有一块红绿相间的小玉佩,就给了云妹妹吧,又何须去街上淘换。”

  “那就多谢妹妹啦,回头哥哥弄些好东西补给元儿。”说着又要去捏她脸,却被元春一下躲开了,嗔道:“人家都长大了,哥哥还捏人家脸。”

  贾珠只得讪讪收回了手,眼前的元春已经是个亭亭玉立的少女了,头上斜斜挽了个单螺髻,簪一支芙蓉垂珠蝶翼钗,耳边的碎发打了几根小辫,随意坠着几点红玛瑙錾花小珠子,杏子红的小袄,松花间缃色水云纹的裙子,系着蝴蝶结子长穗豆绿官绦,整个人又清雅又娇俏。

  贾珠竟忽然生出一种“吾家有女初长成”的欣慰,这样的妹妹将来也不知便宜了哪个臭小子,想着就以手抚胸道:“妹妹长大了,我这个做哥哥的都被嫌弃了,简直伤心死了,看来以后只有未来妹夫不会被嫌弃,将来哪个小子娶了妹妹,我一定先打他一顿出气。”

  元春登时红了脸,跺脚嗔道:“哥哥就爱胡说八道。”说完转身就走,走了两步又回来从袖中拿了一个荷包掷到贾珠身上,恨道:“以后可别想让我给你做东西了。”贾珠一把接住荷包哈哈大笑,羞得元春赶紧提裙跑了。

  这日,众人都在贾母处承欢,陈夫人正在说湘云的脸庞和眉眼生得有些像贾母,王夫人、元春也仔细打量了一番,亦笑道:“果真,先还没发现,尤其是眼睛真的很像。”宝玉、迎春、探春也都被奶嬷嬷们带着,与湘云一起围着桌子坐着吃东西。

  湘云听见大人们说自己的名字,便转过小脑袋,冲着贾母等咧嘴笑了笑,露出几颗小白牙,甚是可爱。

  正说得热闹,忽东府的吴氏婆媳相扶着进来,大吴氏满脸泪痕,小吴氏也紧锁眉头。陈夫人见状忙快步过去帮着搀了大吴氏,口中关切道:“嫂子这是怎么了,来,咱们坐下慢慢说,您这还有着身子呢,可得小心着些。”

  元春忙带着几个小的并奶娘丫头们出去了,这里王夫人又拿了个引枕给大吴氏倚着,与陈夫人互相对视了一眼,都微微摇了摇头,不知东府那边究竟出了何事。

  这里大吴氏从袖中抽了帕子出来一个劲儿的擦泪,贾母心急便对小吴氏道:“珍儿媳妇,你说,究竟是怎么了,谁还敢欺负你婆婆不成。”

  “老太太,是,是我们老爷不知怎么了,突然要出家修道去,在城外道观都找好了,过些日子就要去了。”小吴氏低声道。

  “婶子,您说这叫什么事啊!”大吴氏泣道:“放着好好的官不做,非要修什么道,我和他说若是喜欢就在家里供着三清,辟一处院子出来,平日打坐读经也就是了,可他说那样不够诚心,心不诚就不灵验,就修不出来。”

  “婶子,您帮着劝劝吧,虽说我们老爷平日也愿意谈讲这些道家的什么养生,什么修炼的,可也用不着真去出家啊,这是要抛下我们娘们不管了啊……”

  陈夫人忙上前帮着递了条帕子,劝道:“嫂子先别哭,许是敬老爷受了哪个老道的蛊惑也未可知,等我们那位回来,我让他帮着问问,嫂子放宽心,小心肚子里的孩子啊。”

  “是啊,侄媳妇,先让赦儿去问问,好好的,干嘛要出家去啊,快别哭了啊,好歹得顾着肚子里的孩子呀。”贾母也劝道。

  那边王夫人早吩咐人预备了脸盆、巾帕、把镜等物,与小吴氏一起帮着挽袖卸镯,服侍着大吴氏洗了脸,陈夫人又递了脂粉等与她重新匀了面,大吴氏方不再哭了。

  这里贾母等又劝了好些话,又令丫头婆子们跟着好好的送回东府去。

  待那婆媳两个走了,贾母便皱眉道:“你说这东府的敬儿这是闹得哪一出,怎么就想起出家修道来了,他媳妇刚有身子那会儿还看他乐呵呵的,直说是老来得子,这会子怎么又这样了。”

  “老太太别急。”陈夫人道,“回头让咱们大老爷、二老爷都帮着劝劝,许是就转回来了,再说东府里那么多事情,哪是能说放下就放下的,许是一时沉迷那些长生、飞升什么的,大伙多劝劝就好了。”

  贾母摇头叹气不语。

第113章 话语权

  书房中,贾敬与贾赦沉默的坐在桌边,桌子上的茶升起袅袅的白烟,一缕温热的淡淡的香芬也随之飘散开来。

  半晌,贾赦叹气道:“真的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贾敬缓缓摇头道:“没有,我思前想后了这么些日子,只有这样才是最好的,只有我放弃手头的一切,干干净净的离开,才能表明咱们的意思,也不会再陷入这两难之中。”

  说着叹了声又道:“这样二皇子那边也不会再逼着我做什么,你们那边也能得到太子完全的信任,珠儿已经在太子那有了不少功劳,索性就都压上去吧。”

  “再说你又不是没看见珠儿那日的箭法,那样的箭法是谁都能有的吗?我也只听说叔祖他老人家当年曾有那样的风采,珠儿如此神勇,又学业有成,这样文武双全的孩子,是咱们贾家最大的希望,咱们帮不上忙就算了,又怎能再去拖累于他。”

  “再者,从私心上说,我也是怕万一二皇子哪天兵行险着将我也裹挟进去,到时恐怕就不是我一个人出家修道这么简单了。所以这一步我是必须得走的,回头很多事情你也要和珠儿说一说了,他既然已经卷了进来,就要让他更清楚明白一些才是。”

  “而且这几日已经有人在弹劾吴老大人了,我也怕到时受了什么牵连,还不若早早跳出这是非圈子,图个清静。”

  “过些日子我会上折子给皇上,辞去所有的爵位官职,让珍儿袭着,皇上若答应还好,说明明皇上念着我一直未曾参与二皇子的事情,如今又表明置身事外的态度,没有怪罪于我,若皇上不答应珍儿袭爵……”贾敬说着不断的摇头,叹气道:“那可就难办了。”

  贾赦一边听一边点头,听到最后也连连叹气,天威难测啊,要是父亲能活到现在该多好,那他就什么都不用操心,只要听父亲的安排就是,如今自己真是……

  从东府回来,贾赦没精打采的回了自己的屋子,很快就有人回说,大太太使人打听老爷回来没有,说有事与老爷商量。

  贾赦便知是贾敬的事情,后宅的女人们已经知道了,遂也不往陈夫人处去,而是直接去了贾母那里。

  将其他人等都遣了出去,便到贾母跟前跪下道:“母亲,东府的事情母亲就不要管了,敬大哥这么做也是为了整个贾家考虑。”

  贾母愣了愣,便不言语,沉默一会儿方道:“可是朝堂上的事情?”见贾赦点头便叹气道:“我一个深宅妇人也不明白外头的事情,你只说咱们这边可有妨碍?”

  “无妨。”贾赦连忙道,“珠儿与九皇子交好,又救过太子,想来无妨,老太太只管安心,只是东府的事无论谁来求什么,母亲都不要管,只随便应付过去就是。”

  “我知道了。”贾母慢慢点头道“你与政儿也要小心,有什么都要三思而行,母亲这么大年纪了,没什么好怕的,只是这些孙儿、孙女们,他们还小啊!”

  “是,母亲放心,儿子们都会小心的。”贾赦郑重点头道。

  贾母叹了口气,摆手让贾赦下去,自己坐在那里,看着香炉中缓缓升起的燃香出神。

  贾珠回来听说贾敬要出家的事情倒吃了一惊,这是什么情况?贾敬和书里一样要出家啦?复又想起了葛珩曾与他说的贾家脚踏两条船的话,再想想东府与二皇子的纠葛,心下也明白贾敬这是无奈之下的必然选择。

  这样才能避免贾府的两难局面,也最大可能的规避了风险,心中也不觉暗暗点头,贾敬不愧是贾家的进士老爷,关键时刻非常知道取舍。

  可是话说回来,贾敬这次出家是因为自己突然杀出来的缘故,那么原书中贾敬又是为着什么出家的呢?难道就真是为了追求长生不老?

  正想着就有小厮来回大老爷那边有请,贾珠便忙出来往贾赦那里去,半路上看见贾政也往那条路去,看来这贾赦是要与他们父子说些什么了。

  果不其然,待他们父子坐下,贾赦便将贾敬出家的前因后果都讲了一遍,然后定定看着贾珠道:“珠儿,你可明白?”

  贾珠点头道:“侄儿明白,如今因为侄儿冲动之下,咱们已经身家性命都压在了太子这边,但侄儿相信太子必能顺利继位,所以伯父与父亲也不必过于担忧,敬大伯此举也算是险中求生,只要皇上那儿不怪罪,想来应该无事。”

  贾政却看着贾珠心中五味杂陈,东府的事前两日大哥已经与自己说过了,自己这才明白珠儿究竟做了什么,竟然涉足到皇子争位的事情里,不由得冷汗连连。

  如今看着珠儿竟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更觉得自己无用无能,当年老祖宗征战沙场的时候应该就是这样一种杀伐决断的气势吧。

  自己一把年纪反不如个孩子,也罢,事已至此,就什么都不想了,要么是泼天的富贵,要么是抄家灭族,人生百年也就是个死,还能怎样。

  思及于此反将近日种种担忧愁思尽皆放下了,冥冥之中自有定数,自己又何必庸人自扰。

  “珠儿。”贾赦又道,“如今家中的一切都围绕你进行,你有什么想法不妨都说出来,以后这家里的事情你也都要参与了,不能再只关在书房中读书了。”

  贾珠心道这倒是一个好好整顿贾家的机会,如今自己已经一步步在家族事务中有了话语权,那么就趁机改一改贾家的风气吧。

第114章 贾珠的建议

  这样想着,贾珠便低头将书中贾家的各种弊端都捋了一遍,尤其秦可卿给王熙凤托梦时提及的事情,方抬头对贾赦道:“珠儿有几个不成熟的想法想与伯父说说,若哪里说得不对,还请伯父原谅指正。”

  “好,你先说来听听。”贾赦点头道,贾政也坐直了身子看着贾珠。

  贾珠清了清嗓子道:“这一则么,敬大伯这一去,族长之位必是珍大哥哥做了,珍大哥哥还年轻,没有敬大伯管着,恐时间长了便一味高乐起来,若做出些不和礼法之事,必会带坏整个家族的风气,也会坏了贾家的名声,所以还要伯父能够看管弹压一二。”

  贾赦听着不由想到贾珍平日最喜玩乐又最喜流连花丛的样子,一点也不像敬大哥那样爱读书上进,复又想起自己原来的样子,不由老脸一红,讪讪道:“珠儿放心,伯父会看着的,你敬大伯也不放心,也嘱咐我帮忙照管了。”

  “这二则么,家中奴才人数众多,以后弟妹们长大,奴才只会越来越多,还要想个法子好好管束他们才好。”

  “不然咱们主子拿着性命在前面拼杀,那些个奴才倒坐享其成,在外面就仗着主子的威势摆起谱来,做出些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却要算在主子的头上,咱们反而被他们拖了后腿,尤其是眼下,更要好好约束他们。”

  “是,珠儿虑得是,眼下确实不能有一点差错,大伯会仔细敲打他们的。”贾赦频频点头。

  “三来么,就是族学的事情,苏夫子曾言,忠厚传家久,诗书继世长,咱们家还是要一辈辈多出读书有才之人才行,方能保障家族长久不衰。”贾珠又道。

  “如今的族学给子弟们开蒙还可,若再想进一步却是没有良师,况家族人口众多,子弟们良莠不齐,还有那纨绔之人,行些不正之事,风气就更加败坏,是以一定要重新整顿规划,家族的根基才能安稳久长。”

  “珠儿说得是。”贾政捋须点头道,“这的确是重中之重的大事,否则家族将后继无人。”

  贾赦听了也点头道:“这读书一事我也不是甚通,不然二弟你与珠儿就费心筹谋一番,看是怎样治理才好。”

  贾珠又道:“还有最重要的一事,俗话说月满则亏,水满则溢,得意之时当思落魄之日,谁也不能保证一直都荣华富贵不衰,一遭败落之时,又拿什么来祭祀祖先,供养子弟读书,岂不一点复兴的后力都没有。”

  “不若趁今日富贵,在祖茔附近多多置买田庄、房舍、地亩等,以后祭祀、供给之费用皆出于此。合族中大家定了规矩,日后各房轮流掌管这一年的地亩、钱粮、祭祀、供给之事。如此又无争竞,亦不担心被专管之人私自典卖。”

  “且这些祭祀产业,即便是有了罪责,也不会被抄没入官,子孙们回家读书务农,也有个退步,祭祀亦不会因此断绝,此才是居安思危的长久之计。”

  贾赦、贾政连连点头,珠儿说得确实是这么个理儿。

  贾政终是不放心,珠儿小小年纪怎会思虑这许多事情,思虑过甚,总觉有不祥之感,竟像是交代后事一般。遂问道:“珠儿怎会一下有这样多的想法?”

  贾珠笑道:“这也是葛家祖父平日教诲之功,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家中之奸奴硕鼠与国之蛀虫又有什么区别。是以珠儿平日观察家中诸事,也略有思量,只是珠儿毕竟是小辈不好参言其中。”

  “但今日家中面临的局面正是存亡时刻,容不得半点差池,所以才不得不说出来,若有冒犯之处还望伯父莫要怪罪,珠儿实是为整个家族考虑方才如此不知高低。”说着便站起来对着贾赦深施一礼。

  贾赦忙扶起贾珠感慨道:“珠儿快不要如此,如今我贾家出了你这样文武双全的子孙,实是家门之大幸,我和你父亲只有鼎力相助的,只希望你能重现先祖之荣光呀。”

  “伯父谬赞了,珠儿哪里能与先祖相比,不过是希望咱们贾家富贵平安罢了,珠儿所说的这些事项也不是一天两天能够做下来的,其中具体的措施等事还要伯父与父亲商量推敲,慢慢一点点实施也就是了。”

  三人计议完后,各自回房不提,贾珠却真是长长松了口气,穿来这么长时间了,总算是能在家里事务上说上些话了。

  这古代的大家族可不是前世那简单的小家庭,这里面方方面面,规矩、礼法、体统,还包括长辈们的面子人情等,若不是个硬正主子,连有头脸的奴才都不甩你。

  东府的婆媳又来求了几次,贾母、陈夫人、王夫人等也只得好言劝着,又送了许多吃食补品过去,让大吴氏好好养着身子。

  陈王二位夫人都被自家老爷告知这里面涉及一些朝堂之事,令她们不得乱答应什么,也不要随意与人说些什么,遂也不敢相问,也只能在背后暗暗叹息一回。

  加之两府同脉连枝,也不知东府之事会不会波及自家,因此连日来,府中上上下下都小心翼翼,不似往日那般喜笑热闹。

  贾敬的折子当今已经做了批复,同意贾敬将爵位等让唯一的儿子贾珍袭了,贾敬方长长出了口气,择选了黄道吉日便往城外玄真观去了。贾赦、贾政带了贾府子侄一直送至城外方才回来。

  大吴氏又哭有求的没有结果,知道事情不可转圜,也渐渐接受了下来。

  好在自己儿子顺顺利利袭了爵,老爷也说家中若有祭祖等大事还是要回来主持的,况就在城外不远的道观里,随时都能派人过去探望,心中遂也踏实下来,只一心养胎,指望再生个儿子出来,将来也好读书上进考个功名出来。

  小吴氏心中却是有些暗暗欢喜的,自家爷袭了爵,成了三等将军,自己也是名正言顺的将军夫人了,再也不必被二姐嘲笑连个封郜都没有了。

  她不过是姨娘生的庶女罢了,因着容貌姣好,被父亲送去二皇子府做侍妾,谁知命好生了儿子被晋为了侧妃。

  父亲与祖父因此格外看重,连她姨娘也随着水涨船高起来,在自己母亲面前也不再做小伏低。每次有事去二皇子府的时候,连自己的姑姑见了她都得行礼,更何况是自己。

  如今虽见了她还是要行礼,可总算有了身份,不必像以往一样在不起眼的地方站着了。

第115章 变故

  吴府的一处院落里,小吴氏正与吴家太太说话。

  “你今儿来得倒早,见过老太太了?”吴家太太问道。

  “见过了,一屋子的人,没见到母亲就过来看看。”小吴氏道。

  “我这也是偷个空子回来歇歇,一会子客人上来了,可有得忙呢。”吴家太太扶了扶自己的脖子,左右轻轻抻了抻,复又道:“姑太太也同你回来啦?”

  “没有。”小吴氏笑道:“姑姑身子沉,又总是不安稳,就没回来。”

  吴家太太嗤儿的一声笑出来,道:“她那个岁数,能安稳才怪,估计就是安稳她也不会回来,就怕大家伙笑她老蚌怀珠。”小吴氏也抿着嘴笑着。

  一时二人又坐了会儿便相携着往上房去了。

  贾珍坐在吴府的席上正自高兴,今儿吴家外祖母的生日,自己与小吴氏两个过来拜寿,被几个表兄弟轮番夸赞了一回,又引他去席上吃酒听戏,称兄道弟、推杯换盏的好不热闹。

  正说笑着,忽吴家管事忙忙跑了进来,往吴大人那边去了,随后就见许多番役进来,各门把守,宅中上下人等一步不许乱走,席上众人无不惊慌失措,面面相觑。

  宁府中,大吴氏身上搭了条秋香色的薄被,抚着肚子半躺在塌上,一个小丫头跪在脚边与她轻轻的捶腿。

  正迷迷糊糊的似睡非睡,忽觉得肚子一阵抽痛,吊住口气忍了一会,疼劲儿又过去了,不由缓了口气,心下暗道不是还有些日子,怎么今儿倒像是急着出来似的,难不成还想和他外祖母赶着同一天生日?

  正暗自心中发笑,忽见一早跟着小吴氏出门的一个媳妇子慌慌张张的进来了,不由坐起了身子,那媳妇子也不及行礼便慌急道:“不好了太太,不知哪来的一群拿枪拿刀的人把吴家府上围了起来,咱们大爷和奶奶都在里面呢,要不是小的正好出来往马车上搁东西,这会子也出不来了。”

  大吴氏听了,猛地一下起身,只觉肚子一阵剧痛,不由痛呼出声,唬得那媳妇连忙过去搀扶,那小丫头也吓得扔了美人锤,忙忙地出去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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