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1章 拆解神仙禁制
这是宋勉几十年来第一次，在这帮小辈面前，全力御使太极真意，之前见过的，要么死了，要么被太极真意入脑，直接净化了脑子，变成了白痴。
也可以说，眼下的这些人，就是全部见过宋勉全力出手的人了。
“嗯……”
夏禾第一个抵挡不住，娇哼出口。
不是因为她道行最差，她能在全性闯出偌大名头，顶着这么个被动的魅惑能力，却没在全性这种地方让人算计强*，说句伤张灵玉自尊的话，这个野生的先天异人，道行比他这个天师府的老天师亲传高的多了。
可坏就坏在，她的异术，也是精神类攻击，正好跟宋勉此时释放出来的东西，系出同源。而且，她的魅惑是先天的，她自己都控制不住地不停在向外释放。
那太极最擅长打防守反击，所谓后发制人，被夏禾这无时无刻不在逸散的精神攻击一冲，两两相对，夏禾比张灵玉高多少都没用，在宋勉这等高人面前，那就等同于是没有。
倏忽一下就倒卷回去，连太极真意带她自己的魅惑之能，一发入脑，此时夏禾感觉眉心泥丸宫之中，有万千钢针攒刺，口中娇呼无比淫魅，简直比岛国电影都令人血脉偾张。
这要换别人在这，只怕已经支撑不住，哪怕是道上有名的前辈高人，也未见得就能抵御的住。
只不过，在场的几人，却全都视如无物。
周蒙同样是太极真意传承人，随便一运炁，就将夏禾的魅惑影响搅的粉碎。王也和周圣两个风后奇门，更是顺着时间线，直接换到了“七十二候”的其他时间点上，看似同处一室，实际上完全不在意一起。
这俩人倒也不是奈何不了夏禾，只不过是不想打扰了宋勉和贺松龄的决斗。
唯一没有手段的，就只剩下张灵玉。
张灵玉听见夏禾这一哼哼，脑子里下意识一晕，随即当年的旖旎状态就重新浮现在眼前，让他搞不清到底是现在还是从前。幸亏夏禾的状态此时也不好，否则张灵玉直接脱裤子也有可能。
但纵然如此吧，有点晕乎的张灵玉，也顺手将歪倒的夏禾，搂在了怀里，抚摸着她的头发，眼神之中充满了爱意。
“老张，记得给钱！”
贺松龄心满意足地把这个场面再次拍下来发给张之维，顺手将这两人收进时光屋，随后伸手一记直拳，打向了宋勉。
迎面那太极图像挨了胖虎一拳的大雄面庞，被打得凹陷下去一个大坑。可随着太极图转动，那凹陷却在一点点变浅，直到要把贺松龄的拳头弹飞出去。
“神仙就这啊？”
太极图后面，传来宋勉的挑衅声音。
“啊，没关系，你继续。”
贺松龄的手像是按在气球上被弹开，随后抡着拳头，跟锤钉子一样锤了下去。太极图再度被打凹，又再度回弹。
如是再三。
“老贺，你到底想干嘛？”宋勉有点不解了。贺松龄打来打去，都是跟小孩抡拳一样的直来直去，力量虽然不小，却也没有任何一次能够突破自己太极图防御的。
这种水平，甭说现在，就是七十年前，不，八十年前的贺松龄，也比这个要高。
“研究研究。”
贺松龄绕着宋勉走了个圈子，四面八方都打了个遍，甚至从天而降，从地而起，无论从任何角度，那看似在宋勉正前方一张平面的太极图，都能准确拦截到自己，甚至同时出击，也会被扭曲到同一张太极图上。
他背着手绕着宋勉转圈子，眼睛之中充满沉思。
没有人能看明白贺松龄现在在干什么，甚至连宋勉本人和周氏兄弟这种大能也看不懂。
这现在根本就不是贺松龄在与宋勉交战，他一个神仙跟个没成仙连张之维都打不过的人有什么可交手的，这是他隔着六百多年的时空长河，与在他之前最后一位有记载成仙的神仙，武当祖师张三丰的交手。
甚至也说不上是交手，只能算“论道”吧。张三丰已经将他的“道”摆出来了，此时就等着贺松龄发出见解，乃至于破解。
“是这样……”
这是贺松龄自打成就逆生五重之后，第一次感受到如此的有趣。张伯端留下的是传承遗迹，跟寄托着张三丰的“道”的太极真意，还有所不同。
尤其是这浅层的封印已经被宋勉解开，随后他又上了一层自己的。这让贺松龄的研究，十分顺利，而且都是向着他所希望的“凡人能够承受解开神仙禁制后果”的方向去的。
无论是做什么事，学习或是打游戏，工作还是整个人生，谁喜欢一步一点正反馈呢？那种眼看着不断积累向更好的感觉，真的会让人沉迷。
贺松龄绕着宋勉这太极图敲敲打打好半天，终于眼神一亮，伸手出去。这次他没再出拳砸太极图，而是伸手抓住了太极图的边缘，像拨动商场抽奖转盘一样，用力一转。
“诶呦我草！”
宋勉的痛呼声从内中传来，“老贺，你他娘干了什么！”
宋勉感觉自己被卷入了一个无尽的巨大旋涡之中，比当年共同面对张伯端和张三丰两尊神仙留下的术法都恐怖的境地。毕竟当年只是神仙术法之间的互相攻伐，他在后面捡便宜，现在却是张三丰“道”的全部爆发。
已经当了这么多年大能的宋勉，感觉自己又回到了当年那个学徒的年代，甚至犹有不如，被庞大而恐怖，如同直面天地至理的“意”裹挟着，无从反抗，何处去留，全凭别人做主。
这种恐惧，对现如今的宋勉这种人来说，比实实在在的切肤之痛，还要恐怖。
你无通天之阶，见我如同井中之蛙望月，当你侥幸得了通天手杖，即将爬上那通往天阙的终点时，才骇然发现，见其竟如一例蜉蝣见青天。
无尽的挫败感，与否认过去所有的道行修行，让宋勉险些心神失守，走火入魔。就连在外面轮转不休的太极图，都开始放缓了转动，扭曲成了一个球体。黑白也不再均匀两分，却像是墨染白布，一点点开始渗入白色。
第862章 论道张三丰
让宋勉心神失守的，不在于自己跟神仙的差距有多大，自己一介凡人，肯定比不了神仙，这点宋勉懂。
问题是，自己所看到的天阙，自己预见到靠着自己在九曲盘桓洞仙踪悟出的成仙路成的仙，怎么看起来远比张三丰和贺松龄弱啊！
此时的宋勉，心境几乎不下于被无根生破了三重的左若童。
莫非说我历尽千辛万苦飞升成仙，真就只能站在十万天兵里头，等着一会挨一个拎着棒子的猴子的揍吗？
“老宋，你脑子瓦特了？”
贺松龄的声音忽然在宋勉脑海中响起。
“什么？”宋勉没等来猴子的棒子，却等来了贺松龄的嘲讽，不由一愣。
贺松龄也知此时正是紧要关头，容不得一点拖延，稍有不慎，宋勉就是原著左若童的下场，所以也不插科打诨，直接说道：
“连那帮古代老登都知道‘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你尚且未去做，光凭窥探到的一角，就定了你的未来？你以凡人的眼界，怎能窥全仙人全貌？你之所以觉得你是一例蜉蝣，那是因为你现在是一例蜉蝣。当你登上青天，自然也就不畏青天。”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你这辈子成不了仙，无法去求证，但我成了，你就得信我的。”
宋勉的心态不是那么简单的，他不在乎自己此生不能成仙，但他在乎自己这条成仙之路能不能成仙。自己无法成仙无所谓，要是自己能预见到的尽头，还不能成仙，那就坏了。
就像是二重的左若童，从来不担心自己要是成不了三重怎么办，没成只能说我自己不行，但三重被破，那就是“道”不通了。
宋勉跟当年左若童看逆生三重还有不同，他现在笃定此道能成仙，也得到了张伯端和张三丰留法的侧面印证，甚至刚刚得到了贺松龄这个真神仙的直接认证。可他怕自己上去了，还是最底层。
武当可是玄门传承之中最上品的几家啊，你原本以为直通三清的大道，却成了洒扫道童、火工道人、金甲力士这种存在。这种玩意儿，算“仙”么？那种心情之复杂，落差之巨大，心境恐怕要比原著被破了功的左若童更加扭曲。
“当年我只有四重时，在东北的山里遇到个山神，他说凡人理解不了仙，我就信；他说怎么成仙，我也就照做。于是，我就成了仙。就这么简单。”
贺松龄的声音如同汩汩清流，注入到宋勉已经开始混乱变得漆黑的心境之中。
“仙就是仙，没有什么区别，没有高下之分。东北的那山神不过普通牲畜得道，虽然于眼界和应用手段上，不如玄门高人，可实际上，张伯端那老登也半句不敢说自己高过那黄鼠狼山神。他已经死了，人家却还活着呢。”
“果真么？你也是如此？”宋勉终于按捺下心境问道。
“哦，我不是。我比他们都高。”
“你他妈的……”宋勉骂了一句，但这下他才是彻底回神了。是吧，比自家祖师低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拜了这么多年，忽然骑到他头顶上才不正常呢。至于贺松龄？那就纯变态。
这时候宋勉才发觉，自己脑子里不光有贺松龄的说话声，还有“咔咔咔咔”不停响起的碎裂响动。
“你在干什么！”宋勉大惊失色。
“拆了你家祖师留下来的法和道啊。”贺松龄理所当然地说道，“不然你以为我跟你有什么好打的，我一伸手你就躺下啦。好容易来一趟，我当然得跟张三丰过上两招，积攒点经验，回头去干张道陵。”
“你真是干这个的，你就不怕我死了？”宋勉忍不住有点后怕，不对，是现怕。
“那怕什么的，就算你死了，在一瞬间内，你泥丸宫内的‘神’还没消散，有我出手，我也能给你救活。实在不行，我给你做成西方那种幽灵嘛！当初你们那结义兄弟胡海旺的事情，你应该也都知道哈。”
贺松龄是一点公德心没有，完全拿宋勉的命赌博。
“你个狗东西……”
按说出家人应当是修身养性，不能出口成脏，王也当时说了个不是脏字的脏字，都得求诸天神佛原谅。宋勉作为武当掌门，养气功夫应当更好，只不过嘛，碰上贺松龄，还能忍住讲文明讲礼貌，那也不是一般神仙。
就这样，宋勉继续运功，贺松龄继续拆解，贺松龄忽然感觉一阵光亮，随后周围时间停滞，神魂仿佛进入了另外一个空间。
贺松龄也不犹豫，他如今已经能够完全自如控制自己的先天神魂，自信在神魂层次，自己高于古往今来所有人，包括神仙。
他迈步向前走去，过不多时，就在前方的光芒之中，浮现出一个穿着邋遢的道人。
“三丰真人？”
“不错，正是老道。”
眼前的张三丰，并不是那种神坛上的泥胎铁塑，或是金身画像，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形，甚至普通到，会让人以为是走过来要饭化缘的普通出家人。
“我就直说了，你们这帮本土神仙留下的谜语我没有兴趣，但我的朋友想成仙，我也得帮他，所以我得把你这个给解了。”贺松龄一点没有面对前辈高人的样子，反而语气听起来有点像恶霸。
“包括老道我在内，我们这些成了仙的人，并没有有意去限制谁。”张三丰闻言也不恼，完全不在乎一个后辈对自己这等态度，笑呵呵地说道：“只要能到那个境地，自然也就解开了。到不了，那没办法。”
“胡吊扯。”
贺松龄对张三丰的说法不屑一顾，“你们这些狗东西就是自己成了仙不想让别人成仙，甭管你们的理由有多冠冕堂皇，例如什么成仙要消耗灵气神仙太多日后就可能完全不能修行之类的，总之你们实际做的就是这么一出事情。”
“既然小友你都说出来了，为何还要责怪于我等啊？”
张三丰有点不解，他们这些个神仙，基本都是正道之人，纵然没有一副忧国忧民的心肠，也有一点的约定俗成，可眼前这人，显然并不在乎这些。
第863章 只要把道锁住了，就等于道永远没有尽头
“滚你的蛋。”
贺松龄一点不跟张三丰客气。古代这伙神秘侧流传下来的教育方式，他早在七八十年前的民国年间就批评过。
没有量化的能力，没有学习的指引，很难保证下限。导致虽然留下了一部分典籍，但很难让人站在巨人的肩膀上继续向上探索，顶多就算是站在巨人的磕膝盖上，就这还得是名门大族的天才传承才有的待遇。
一般人能站在巨人的脚趾盖上开始修行就不错了。
就这，还有一帮子神仙，为了一些神仙隐秘，藏起来或者锁起来前路，搞谜语人，让全天下都陪着猜谜语。
出个八奇技，看给这伙人吓得急的馋的啊，全性也没那么满天下皆敌过。
一个方式不行，总有另一种方式来继续前行，就像现在大家谁也不会拿在神秘侧深耕当主要发展方式，地球上所有的文明国度，都在研究科学。
这就是原因。
神仙也扛不住导弹，神仙也飞不出太阳系，但科学可以。
而神仙已经是神秘侧的终点，人类的自然科学却还算是刚刚起步，远远看不到尽头。
这一道走到尽头了，不行了，就换一道，这是解决问题的方法。而不是这一道眼看不行了，把大家都锁住，永远摸不到尽头，就等于永远没有尽头。
饿死也不吃最后一点粮食，那就等于永远有存粮，永远不用去开垦新的田地，播种新的作物。
这不扯淡吗？
“掩耳盗铃，自欺欺人，狗屁不是。”
神仙的交流已经远远不止言语对话，他们一念之间，就能将自己的想法告诉对方，这也就是贺松龄能够跟一个讲着元朝古汉语的人无障碍交流的原因。
“就你们这样的，还敢讲‘诚’？我这么跟你说，咱俩现在的对话，要是我师父还活着，我把他拉来，我得嘲笑死他。我师父一辈子都在跟人强调‘诚’，对人诚对己诚，这才是成仙之道，结果，真神仙都是掩耳盗铃之辈，哈哈哈！”
贺松龄真不吹牛，牢左要真活着，能参与到他跟张三丰的这一场交谈之中，贺松龄有的是信心能让他道心破碎的比“三重被破”、“逆生不通”、“三一假玄”这种事更彻底。
这帮子神仙，他们确实对人诚也对己诚，可自从张道陵开始给天师上天师度以来，他们对“道”就不诚。他们害怕“道”走完了，害怕“道”会出问题，害怕迎来质疑，导致“道”的崩塌，导致神秘侧的修行体系崩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