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古人那个年代，他们有他们的苦衷，他们有他们的局限，贺松龄并不能以此就鄙视他们，把他们打为千古罪人，可也绝不认同他们。
“原来如此……”张三丰简要了解了一下贺松龄传来的信息，点了点头。
“后世发展之迅速，之高度，远超我等当年想象，这么看来，当年确实做的忒小气了。不过，小友你说的那种，那是天师府的做法，老道我可没给武当下这种禁制，须怪不得老道头上。”
“不说那个，你把这禁制的精要告诉我，我给宋勉先解了。”
“那您自己悟去吧。”张三丰被称作邋遢道人，当年也是个不拘小节、不要面皮的人，耍起臭无赖来，比贺松龄也丝毫不差。
“我们当年设下这禁制，就没想着打开，你真以为我们这帮当神仙的真‘不诚’啊？还给自己留个后门啥的，你以为我是那种人了？”
“好好好，你不说是吧，来来来，咱俩打一架。”贺松龄伸手一翻，手上出现了一门火箭筒，是搭载了核弹头的那款。
“诶呦卧槽！”张三丰吓得一激灵。
他不过是普通神仙而已，在成仙的这伙人里面，并不比张伯端、吕洞宾高，对比贺松龄这种能“创世”的神仙，本就不如，这也是当年贺松龄在透天窟窿一定要追求能“越级挑战”的成果。
另一方面，这种“道”内的空间，张三丰留下的只不过是当年自己在“道”上镌刻下的留影，贺松龄却是本体直入，天然的就有强弱之别。就算两人层次等同，张三丰也是干不过贺松龄。
更别说贺松龄历经现代，想象力、手段，都非张三丰这种古代老登能比。张三丰真要在现实世界复生，贺松龄不可能真用导弹轰他，但在这大道空间内，一切都源自于两人对“道”的掌控。
贺松龄作为一个能“创世”级别的神仙，一秒钟搓出一万颗大伊万都不成问题，保准能把张三丰留在太乙真意大道空间内种满了大蘑菇。
“你别搞，有话好说。”张三丰已经死了几百年，他倒不在意自己留下的大道留影再湮灭一次，关键这玩意是他留下的太极真意，真要让贺松龄这么搞下去，自己的传承就算是没了。
拿人道统做威胁，那很恶毒了。
“你这样，你想知道什么，我可以告诉你。但老道我的话也是真的，当初我刻下这禁制，就没想着能给谁单独解开走个后门。你解禁制我是不管了，也管不了，但究竟能不能做到解开之后，还不伤凡人，那还得看你自己。”
“其他的我也都了解了，甚至连你的太极大道，在我于这个空间见到你的时候，也算是有所了解。”
贺松龄毫不保留地装逼：“不过你们这些神仙以本身之道做锁的底层逻辑，你要展现一下给我看。”
“道友果真……天赋异禀啊。”张三丰也没碰上过贺松龄这种挂壁，什么看一眼就能明白别人的大道这种事情，他想都不敢想，不过新的疑问也随之而来：“什么叫底层逻辑？”
“就是……”贺松龄挠了挠头，不知道该怎么跟这个古代土包子解释，好在他们两人俱是神仙，此地也并非现实，贺松龄直接将自己的想法传输给了张三丰留影。
“原来如此，道友是要这种东西。”张三丰看明白了贺松龄的想法，就是想看自己这种神仙道法是怎么植入凡人传承，又怎么控制凡人不得突破的，他才好逆推。
“既然如此，请看。”张三丰一撩袍带，太极图铺天盖地。
第864章 我难道是神仙杀手？
很早之前贺松龄就知道，到了“神仙”这个地步，无论是自身的存在，还是用出的手段，就像是高出一个维度一样，让普通凡人“不可思议”。
想都没法想，谈都没法谈。
但真正看到一个几百年前的神仙人物，施展属于他自己的神仙手段时，饶是贺松龄本人已经成仙，甚至已经成为了比那些神仙更高的神仙，也仍然忍不住赞叹。
张三丰一拳一脚之间，太极图阴阳轮转之间，大道将他的一生，将他的武学理念、宗教哲学、人生经历、传承期许，尽数展现了出来，比直接将硬盘插进脑机接口都要快速、详尽。
贺松龄也终于是明白了这些神仙，起码张三丰是在什么心态下，抱着什么样的念头去封锁的功法成仙之路，心中也有了下一步计划的雏形。
不知过了多久，或者在凡人的三维世界与认知里，可能是一秒钟都没过，张三丰收势站立，脚下的步伐，刚好转完了一个圈子成圆，最后落在了最初始的位置，分毫不差。
“好，张真人功参造化，大道通玄，晚辈佩服。”贺松龄拱手一揖，对这位仙路上的前辈，第一次正经表达了敬意。
不过这句话出口，他又觉得古怪。在想当初，张之维还年轻的时候，他们两人出门，张之维被别人称呼“张真人”，贺松龄还哈哈大笑，说他这辈子听过的张真人就张三丰一个人，不想今日就见到了这位张真人。
“不谢，不谢。”
邋遢道人笑呵呵地摆摆手，“后世有新路，此乃玄门幸事也。道法已演完，道友，老道我于此世也当消逝了。”
“告辞。”
贺松龄看见大道空间内的张三丰崩散成星星点点，这处太极大道的空间也在一点点崩溃，心中有股很奇怪的感觉。
第二个了。
眼睁睁看着第二个神仙留下来的道韵消散在自己手上，消散在自己面前。
上一个还是二十四节谷的张伯端。
而下一个，不出意外，应该是在天师度里看到的张道陵。
难道说自己其实是个神仙杀手？
不能。
贺松龄摇摇头，试图破除这种封建迷信。都已经成神仙了，他就是封建迷信的源头，就是封建迷信求的本体，怎么还能信这种玩意儿呢？
回头去透天窟窿看看，那山神还在不在。
它要是在，那这种诡异的感觉就可以洗刷下去了。
“不对不对，什么玩意儿，差点给我绕进去。”贺松龄锤了两下脑袋，“这伙神仙本来就已经不在了，这些人形留影本来也不存在，是因为受我所激而形成，怎么能叫我杀了他们呢？”
确实，就跟九曲盘桓洞的张伯端一样，这道韵空间其实也不过就是张三丰留在太极真意里的道韵，要是没有贺松龄这种同为先天级别的神魂会面的话，哪怕就像宋勉那样完全解锁了太极真意的真面目，也不会看到张三丰这个留影的。
说到底其实他们这些神仙，是因为贺松龄的神魂，而重新凝聚成人形，并且有了一定智能，他们当年真正的本体，留在传承当中的，只不过是一段自己的“意”而已。
贺松龄给自己洗了洗脑，终于摆脱了这股诡异的罪恶感。与此同时，太极真意内的大道空间也彻底消散，贺松龄的神魂退回了本体，又看到了面前宋勉那张干瘪的馒头脸。
“啧……我说你们武当这颜值……”
刚才那方口阔耳的邋遢道士张三丰已经够丑的了，出来一看，干瘪的发霉馒头宋勉，嚼完的槟榔一样的周圣，还有矮小侏儒缺了牙的周蒙。
这武当团队选拔弟子的颜值标准，简直像是跟当年的三一门反着来的。
“你看王也一个小帅哥，天天跟你们一群丑陋不堪的老东西混在一起，像什么样子，明眼人一看王也就不属于你们武当，我带他走真是个正确的选择。”
“贺松龄你他妈的……”武当三个老头当即暴怒而起，怒视贺松龄：“你到底干嘛来的，你自己成仙了长生不老，难道我们这些人也能不老吗！”
“你仨年轻的时候也没多好看，也就周蒙有个人样。”周蒙闻言正想高兴，就听贺松龄又说道：“就是没个人类身高。”
“哥，要不咱一起揍他吧？”周蒙忍不住戳了戳周圣。
“嗯，行，你去吧。”周圣可不是周蒙，这种简单的第二代“奇技”传承者。他看过仙人留迹的，那玩意根本不是凡人所能抗衡。不就是说自己长得丑么，我忍了，反正又没说我师父。
“还有你们师父那个大头娃娃，身高跟周蒙倒是挺相近的，我看这武当掌门老宋你别当了，传给周蒙得了。”
“贺松龄你有完没完了！”三人拍桌而起，敢辱我老恩师，就算是神仙也跟你拼了。
“诶，都看见了啊，是他仨先跟我动手的啊。”
这仨人都是通天仙法的传承者，实力可并不弱，仨人一起上，任何凡人都很难顶得住，哪怕是张之维，恐怕也得大费手脚。
贺松龄当然不可能让这仨武当老登堕了自己神仙逼格，直接仙力出手，仨人以仨人根本不能理解的姿态，将其摁在了桌子上。
嗯，其实也不能说三人都不能理解，真正无法理解的可能也就周蒙一个，周圣和宋勉这俩，多少能够看到点端倪。
怎么说也是仙法的直接传承者呢。
“啊这……”三个年轻人看的一脸尴尬，想要转过头去，又怕不礼貌，但是就这么看着……亲眼看着武当三位大佬挨揍，回头还不得让揍个半身不遂啊？
“那我可就开始咯！”贺松龄一脸邪恶表情地，舒展着手指，靠向了宋勉。
“我曹，老贺，你要干什么！”宋勉大惊失色，他可不是原著中的自己，他这辈子还是个处男呢！
“桀桀桀桀，老宋，你就算叫破喉咙，也没有人来救你啦！”贺松龄发出了吃过四五个魂殿长老的笑声，伸手向着宋勉的头抓了过去。
第865章 禁制之法
“你就这么给我破了？”
宋勉像个被侵犯了的小姑娘一样，愤怒又不敢置信地怒视贺松龄。
“那不然呢，之前你自己不是已经破过一次了吗，我都说了我这次是来先用你这低难度试试手的。”
既然已经得到了张三丰所有道韵的底层逻辑，作为比张三丰层次还高的神仙，尤其是通晓百家艺，贺松龄破解宋勉身上的禁制只能说是按部就班——其实他本来就能暴力破解，难点只是怎么保证凡人能承受住。
现在看来显然很成功，宋勉还能跳脚骂街呢。
“我那是……成仙道途，不可泄露！”宋勉脸红脖子粗地叫道：“你知道这要是传出去，得多少人自断道途，得有多少家门派直接破灭，就连我们这些祖上出过神仙的，只怕也难以为继，整个异人界就得毁了！”
“毁什么，毁不了。东边不亮西边亮，这种修行方法不成，换另外一种呗。不然你以为我改制三一大学干什么？”
贺松龄毫不在意，甚至有些自豪：“你放心，甭看他们现在还没什么影响力的样子，但只要你们这边一倒，我这边强势拿下哪都通，我能保证三个月内，三一大学的新式修炼法就完全替代你们这群落后的老古董。”
“你……你真是……”宋勉感觉无话可说，旁边的周圣和周蒙却听得心惊肉跳，莫非从七十年前，这贺松龄就已经知道真相了？
但是转念一想，七十多年前贺松龄突破逆生五重，已得仙体，要按普通人的话，那时就已经成仙了。贺松龄身上还有些隐秘，导致尚未成仙，可也是以半仙、预备神仙自居，也完全展现出了与凡人不同层次的实力。
自己等人，不过从九曲盘桓洞的张伯端遗迹留书，才了解到这背后的真相，而人家自己本身就是神仙，甚至张伯端留在世上的最后一点神智就是让他给干死的，他自然更清楚。
至于三个小辈，这段时间正在武当上四处找人切磋呢，这也算是贺松龄对他们的唯一要求。
“得了，老宋，别一副苦瓜脸。解你个禁制而已，你现在自由了，那还不好？”
张三丰留下的禁制跟张道陵不一样，武当的历任掌门，是不需要传承什么天师度之类的禁制的。武当是封“技”而非封“人”，他们相对来说比较自由，当然，相对来说实力也就比较低。
无论是民国时期的武当掌门，还是现在的宋勉，亦或是原著的武当掌门周蒙，都不具备跟龙虎山天师掰腕子的实力，甚至连原著那个开头差点被高宁和苑陶耗死的陆瑾都不如。
可以说是有得亦有失。
不过当宋勉解开了太极真意，那就不同了。真正的太极拳解开之后，张三丰原本封锁在太极拳上的枷锁，就落到了人的身上。
宋勉要么把这个枷锁继续传承下去，让武当的传承，变成类似于天师府那样；要么自他死后，真正的太极真意，无人能解锁。除非再有天纵奇才，触及到那跟他一样深的层次，再度被张三丰留下的枷锁锁住，如是往复。
不过现在嘛，宋勉是完全自由了。他既能够完整参悟、使用和传承下去张三丰留下的完整太极真意，又不至于被脑海之中的阴阳轮盘禁制住神魂，可说是一个完全的自由人，跟张怀义是一般无二。
那个秘密泄露与否，只在于他自己的心意。
“我这一把年纪了，自由不自由，有什么区别，难道我还能扔下武当掌门的传承，自己上江湖上行侠仗义、扬名立万去？”
宋勉苦笑出声，贺松龄要早来七十年，不，五十年，说不定他都这么干了。虽然宋勉也想对自己的师门负起责任，但谁愿意被个枷锁锁着？
可他现如今已经一百多岁，活都没几天好活，名、利、地位，乃至于身后名，都有了，他无疑会在武当的历史上留下不可忽视的一笔，再让他折腾，他也折腾不动。
“那你就自己再封上呗，你又不是没干过。”贺松龄浑不在意。
“我封上，你解开的东西我能封住？”宋勉不是对自己不自信，而是贺松龄这人，在他们这辈人心中留下的阴影太深，尤其是，继张伯端之后，连他家祖师张三丰也让他又“打死”了一次。
这玩意，你让宋勉能有信心？
“那我给你封上得了。”贺松龄其实也有心试试自己在禁制上的能力，略一思索，结合了龙虎山守宫砂与太极阴阳锁的一种奇特禁制，化作白色闪光的符文，从他手指尖流淌出来。
“嗯……”贺松龄这人，做事一向讲究个多贪多占，这些虽然重新给宋勉脑海之中的奥秘封回去是足够了，但他觉得还有可以提升的空间。
科研瘾又犯了。
“张灵玉，夏禾，你俩来一下。”
贺松龄声与手齐至，虚空打开个任意门，伸手出去，将不知道在武当山什么位置偷偷亲密的俩人给捞到了跟前。
“前，前辈。”张灵玉一脸惶恐，刚才差点就亲上了！夏禾则胆大的多了，“老凌，你怎么回事，我俩眼看就要突破下一步了，你给我们打断了。你说，你怎么赔我？”
“去去去，你俩该发生的不该发生的早都发生了，不然他能只练阴雷吗？现在亲个嘴没亲上我还要给你们补偿，我直接给你俩变个孩子得了呗。”
贺松龄一拍张灵玉的脑子，关于正一道五雷正法的前置修炼法门阴阳雷的方式，在他面前呈现开来。
“唔……五雷正法的禁制……”
有了张三丰留下的道韵，加上解开宋勉脑子里禁制的经验，贺松龄几乎一瞬间就闹明白了张灵玉身上的禁制方向，同时在心中给出了解决方案，甚至将这种禁制也融入到刚才自己创造的那门禁制之法当中。
“周圣，你也来。”
贺松龄也没等周圣应声，顺手一抓，又直接抓在了周圣的脑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