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婆摇摇头：“我知道，电影里都是骗人的。”
“这次可没骗人，报纸上不都说了，现实里的小葫芦找到了他亲妈，荷花看到儿子后整个人都正常了很多。”
“啊？真的吗？”许淑芬也跟着问。
龚樰拿出了出门前揣兜里的报纸，自从《成都晚报》发表了跟踪报道后，全国的媒体都在转载跟进这件事，最新进展是荷花打扮的干干净净给儿子做饭的温馨画面，据说荷花的神智清醒了许多。
外婆尴尬道：“我不识字。”
龚樰道：“外婆你坐好，我给你念。”
见龚樰这么温婉懂事，许淑芬拉着大嫂去厨房做晚饭的收尾工作。
大嫂还疑惑呢：“淑芬你怎么把大明星喊到家里来了？”
“大嫂，这电影剧本是小明写的，他和龚樰当然也是朋友啦，而且你忘啦，云云结婚的时候龚樰还来了呢。”
“啊？来了吗，我没印象了。”大嫂不好意思道，那会儿《牧马人》都还没上，龚樰的知名度还差得远，如果刘小庆去了大嫂肯定记得。
许淑芬：“我还跟她合影了呢。”
“这龚樰同志是真好看，比电影里还漂亮，那小脸才我一半大，”大嫂感慨了一句，然后碰了碰许淑芬，“淑芬，这龚樰跟咱家小明是什么关系的朋友啊？”
因为还有一个朱霖，许淑芬不敢把话说死，她道：“就是志同道合的好朋友嘛，走，上菜。”
当她们把饭菜摆好，那边龚樰已经把新闻念完了，外婆果然有被安慰到，而且当着这么漂亮的客人也不好意思哭哭啼啼的。
龚樰扶着她上了桌，就坐她旁边方便夹菜。
龚樰还主动问：“阿姨，叔叔呢？”
“不用等他，他在燕京动物园呢，有竹笋有香蕉，还有生鸡活鱼，饿不着他。”
龚樰笑了，这都是动物们的伙食啊。
“所以你们这次把钢蛋也带回来啦？”蕙质兰心的龚樰猜道。
许淑芬点点头，心想儿子连这都跟她说，不知道香港老爷子的事说了没。
“小雪你有空可以去动物园找钢蛋玩，它可会表演节目了。”
最近这段时间钢蛋在老魏的教导下学了很多技能，这孩子表演欲也旺盛，特别会整活儿，要不是已经决定送给香港了，成都动物园都舍不得放它走。
龚樰含笑点头。
接着外婆又问了一些拍戏的事，除了彪子那两口子，她还是第一次接触到电影明星，对拍戏有些好奇。
“我看你在电影里的比现在可瘦多啦。”
龚樰担心道：“外婆我是不是胖了？”
外婆：“哪有，现在正好，你看这屋里四个，你还是最苗条的，就是电影里太瘦了。”
龚樰放心了：“那是为了角色特意减的，减了十几斤。”
“老天爷，你都这么瘦了，还能减十几斤，太遭罪了！”
龚樰笑道：“我不瘦成那样观众怎么能同情我呢。”
外婆和许淑芬同时夹起来桌上的肉菜：“赶紧补补。”
这一顿饭四个女人吃得很开心，外婆舅妈还第一次吃到了外国的毛梨，对口感予以肯定，龚樰和许淑芬默契地没提价格。
饭后魏明舅妈又跟云云通了个电话，说好明天就去看她，光顾着哄老太太了，来京城了都没跟女儿说一声。
龚樰看了看时间：“外婆，阿姨，舅妈，时候不早了，那我就先回去了。”
许淑芬拦住她：“还回去什么啊，晚上你一个女孩子多危险啊，这里房间又不是不够，你就在小明的房间睡。”
“这不好吧。”虽然不是没睡过，但那都是跟魏明两个人的时候。
外婆和舅妈也加入了劝她的行列，而且治安确实不好，比龚樰刚来燕京的时候可是差远了。
最终她被说动了，躺在魏明的床上忍不住想，如果自己是以魏明妻子的身份睡在这里该多好啊。
她抱着魏明的被子，仿佛在抱着小魏的年轻肉躰，好想好想你。
而这时法兰克福刚过中午，上午魏明流窜于各大展馆，看中了不少新书老书，期间还碰见了国际书店的老宋。
老宋已经为国家买了不少书，魏明问他：“来这一趟咱们国家是赚是赔啊？”
老宋明白他什么意思，是卖出去赚的多还是买进去花的多。
他叹了口气：“就这么说吧，去年参加这个法兰克福书展，买翻译授权和原版图书，我们里外里搭进去了100多万美元，外汇确实很珍贵，但我们已经到了必须要尽快看看世界的紧要关头，十年时间我们脱节了太多，文学作品还好，可以少买点，以后再看也不打紧，但科学类工具类图书真是刻不容缓。”
所以像全球大火的拉美文学《百年孤独》国家一直没有引进正版，还因为盗版的事被马尔克斯一顿嘲讽，因为那个相对来讲不那么重要，困难时期要把珍贵的外汇花在刀刃上。
这里面既有我们需要买的书籍太多的原因，也有国家买我们书籍太少的原因，所以每年都是巨大的贸易逆差。
魏明问：“那今年呢，情况怎么样？”
老宋笑道：“多亏有你们叔侄俩，你的书卖得好，赚了几十万美元，还有北大的那项技术，不仅非洲的国家感兴趣，东德也准备采购了，这次肯定能把逆差压缩在100万以内！”
东德那是平安叔的关系，比较靠谱，非洲方面走的是魏明的人脉，就是不知道除了预付款之外能不能收到黑人兄弟的尾款。
不过就算赚钱也是北大收了，跟出版局没关。
中国图书的市场表现确实比较一般，现在书展已经进行到第四天了，明天是最后一天，魏明一个人创造的销售额还能占全部的一半。
要知道他们这次可是带来了几千种图书啊，绝大部分都无人问津，都没人翻的。
魏明觉得一是不注重封面和图书设计，也没有宣传物料，视觉吸引力就一般。
还有一个很大的原因就是人手不足，十几个人面对乌央乌央涌入的数千名国际出版人，怎么可能介绍的过来。
不过现在说这个太晚了。
魏明道：“下午我哪也不去，就守着展位帮他们卖书，看能不能多卖一些出去。”
中午在外面吃了饭，魏明立即拉着魏红往六号馆那边赶，在路上就被人叫住了。
“魏明同志？”
听到熟悉的乡音，魏明一扭头，见是好几个中国青年，喊自己的那人看着很眼熟。
“你是……”
对方提示了一下：“卜。”
“卜算子！”魏明想起来了。
“我爸的摩托骑着还好吧。”他问。
“好着呢，不过我给我爸骑了，我又买了一辆新的，哈雷。”
“哟，美国名牌啊。”对方笑道，不过对魏明能买得起似乎并没有特别奇怪，他在美国就经常听到Mr.Why的大名。
魏明倒是奇怪：“你不是在美国留学吗？”
卜算子道：“我是跟着导师来法兰克福大学参加一个国际生物医药方面的会议，听说书展很热闹，然后就跟他们过来看看。”
“那你还挺受重视啊。”魏明赞道。
卜算子笑了笑，又要介绍后面那些人，但有的不等卜算子介绍已经扑了过来。
“魏老师，你还记得我不，我是北大78物理系的赵斌啊，今年年初刚来法兰克福大学留学。”
“哦，有印象，有次在宿舍楼水房冲凉没穿衣服，结果被女同学看到了，是你吧。”
“魏老师，我是魔都交大的蔡花黄，早就听说过你的大名。”
“魏老师，我是清华的……”
“魏老师……”
魏明数了一下，一共六个，其中三个是法兰克福大学的，还有两个是海德堡大学的，和卜算子一样也是来参加国际学术会议的。
这几人就是中国留学生在法兰克福的所有阵容了，现在留子还是太少了，这会儿公派留学生基本都是往英美日这些国家送，就算来德国，法兰克福大学也不是首选。
魏明问：“那你们下午没事吗？”
卜算子笑道：“我们能出来肯定是没事啊。”
魏明笑了：“那能不能帮兄弟一个忙啊，晚上我请你们吃饭。”
说着魏明就领他们进六号馆朝中国展位去，期间又把魏红介绍给他们。
卜算子感慨：“这么小还是学数学的，厉害啊。”
“那是，而且本届书展的热卖图书《魔方？有手就能玩》就是她编写的，赚了不少外汇呢。”魏明显摆道。
魏红嘟嘴道：“不过我哥说他帮我保管，现在一毛钱都没看见。”
几个清北留子直呼小师妹厉害，魏红的虚荣心得到极大满足，什么钱不钱的，牛逼最重要。
到了展位，魏明当即把这些留学生介绍给刘副局长，并说了自己的想法。
“咱们人手太少，有些出版商见没人招呼自己，也没人帮忙介绍图书就走了，这中间不知道要损失多少潜在交易呢。”
刘副局道：“谁说不是呢，这次咱们三天半赚的外汇已经比去年多了，明年我多申请点经费，争取多带些人出来。”
魏明：“现在咱们把同学们简单培训一下，应该能起到一些作用，同学们愿意吗?”
“没问题！”
“义不容辞！”
“魏老师你就擎好吧！”
又多了六个人，展位上人数一下子超过了20个，局面上好看了一些。
不过下午人也多，除了专业人士还有游客，小伙子们虽然是留学生，但有的今年才留，有的留学后就埋头研究，对话功能都有些退化了，也就卜算子英语口语不错，但跟魏明比还是差了点。
不交几个外国女朋友根本达不到魏明这样的水平。
现在叶老也开始靠书法吸引观众了，但估计是老头不如年轻帅哥有吸引力，效果只能说聊胜于无。
这期间魏明开始在中国展位上的书架上挑挑拣拣。
“Mr.Why，你在做什么啊？”闵福德自己出现在这里，作为一名汉学家，他只需要逛一楼大陆和二楼台湾香港新加坡的展位即可，所以一直游荡在六号馆。
见到闵福德，魏明笑道：“老闵，愿不愿意帮个忙。”
“帮什么忙啊？”
“当托儿。”
“托儿？”
即便以他的中文造诣都无法理解这个名词，于是魏明又解释了一遍，闵福德直呼“妙哉”，看来自己还是得多去中国走走才行啊。
魏明翻出了一些他觉得比较容易出货，而且自己也比较熟悉的作品后，然后跟刘局说了一声：“麻烦给我准备一张桌子，两把椅子，我要带货。”
“啊？带货？”
“赚外汇！”魏明直白道。
刘局立即安排，赚外汇的事必须积极。
魏明看过很多直播带货，一个人不行，必须有个捧哏的，魏红的口语还差点意思，所以魏明让她跑腿，帮自己去把梅琳达喊过来。
反正梅琳达已经完成KPI了，现在她比较清闲。
“帮你卖货？”梅琳达叉腰道，“有什么好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