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诡世界:我靠谎言成神 第855节

  “回家吧,孩子。”

  谨言抬头。

  那一刻,天花板的灯泡碎裂,万千黑发从裂口倾泻而下。

  他看见自己在那层光里——

  瞳孔深处,闪过一抹不同的反光。

  像镜面。

  像倒影的世界。

  但他没有动。

  他只是深吸一口气,手中长剑垂下,肩头微微一抖。

  门“咔——”地一声,关上了一半。

  世界也合上了一半。

  屋在长,镜在亮;

  母在笑,子在哭。

  若此夜不死,必有人破门。

  ——《黄泉门侧记》

第522章 镜湖断怨

  镜里无神,只有人;

  屋里无门,只有恨。

  当湖吞屋时,

  不是水在动,

  是命在翻。

  ——《黄泉镜记》

  夜弥原本已经在心中断定了结果。

  那个年轻的虚空行者已经陷入她的屋,他的气息被俊雄牢牢标记,伽耶子的影子爬上了天花板。

  七十二秒,所有的挣扎都会结束,他会被这屋子咬碎、消化、同化,变成新的怨傀。

  花开院的怨灵屋从未失手。

  她缓缓抬起手,指尖合拢。

  地面开始蠕动。榻榻米彼此拼接,发出“咔哒”的骨裂声;

  门缝自行收缩,木框与纸糊摩擦,像是无数牙齿在轻轻咀嚼。

  空气里那股带腐的血甜味更浓了,湿重得像能滴出汁水。

  “回家吧,”她轻声,“母亲在等你。”

  屋心的光一点点被黑暗吞没。

  黑发蔓延,发梢卷起,一缕缕缠上那名男人的腿。

  伽耶子的低语从墙里传出:“嘎——呀——”

  夜弥眼尾微挑,她已能听到那声熟悉的断裂——灵魂被抽离的声音。

  就在她打算转身离开时,鹿鸣响起。

  那声音柔得几乎像是从远方的梦境传来,却震碎了整座屋的秩序。

  她的脚下,木地板开始泛出微光,温柔而致命。

  光一点一点连成面。

  那不是普通的光,而是一层极薄的、能映照灵魂的镜膜。

  夜弥低头,只看见自己被拉长的倒影——一开始只有一层,随后变成两层、三层、十层……每一层都带着不同表情的“她”,在湖底无声蠕动。

  镜面荡起细纹,水花一样的光点浮起。

  她下意识抬脚,却发现那片光已经延伸到她身下,整个屋都被这层光吞没。

  墙壁、门框、伽耶子的影子、俊雄的笑声,一块一块地被拖进镜底。

  她这才意识到,自己——正站在湖上。

  而她的“屋”,正沉入湖底。

  “这是什么……”她低声呢喃,音色开始破裂。

  身后传来一阵轻轻的蹄声。

  不是马,是鹿。那种温顺、宁静,却天生让人联想到森林神灵的声音。

  蹄声连着光,从镜湖中心传来。

  一只鹿,从湖心走出。

  那鹿的皮毛不是血肉,而是镜片拼合的鳞甲;鹿角如碎裂的星光,锋锐如刀。

  每当它迈出一步,脚下的镜水就掀起一圈无声涟漪,映出无数交错的倒影——伽耶子、俊雄、她的家、她自己,都被映照,却一触即碎。

  鹿背上坐着一个人。

  黑色的长衣被微光勾出银边,他的双腿懒散地搭在鹿身两侧,指尖绕着一缕镜光转来转去。

  那笑意,不带怜悯,也没有愤怒——只是轻描淡写的戏谑。

  “……这怎么可能?”

  夜弥几乎是咬着牙齿。

  镜湖中央的男子抬头。

  那张脸半隐在面具下,只能看到嘴角那抹弧度,淡到近乎无情。

  他没有拔剑,也没有施术,只是轻轻晃了晃脚踝——那一瞬,

  她看见缠在他脚上的黑发影子被甩开,像被抛进水里的蛇,卷着泡沫沉入湖底。

  “没有什么不可能,”萧谨言的声音像镜面一样清冷,“你的世界,不过是高阶。”

  他伸手拍了拍镜鹿的颈子,鹿低鸣一声,镜光荡漾,湖水化作平整的镜面走道,从湖心铺向四方。

  他坐得笔直,仿佛整个镜湖都是他的王座。

  “而我的世界,叫——至高。”

  夜弥呼吸一滞。

  “世界系……?”

  她的脑海中闪过那个只在古卷中出现的概念:至高世界,那是能改写规则的存在,是原初之下最接近“神”的力量。

  “错,”萧谨言笑了笑,“是世界——的倒影。”

  他抬手一压。

  镜湖像心跳一样震动,下一刻,她的屋彻底崩溃。

  整个“佐伯之屋”如同一团被揉皱的纸,发出“咔嚓”的碎响,从她的脚下坠落。

  榻榻米、门框、伽耶子的黑发,全被拖进镜底。

  她看见伽耶子伸出的手在光下断裂成碎影,俊雄的脸被镜面反射成千百个模糊的“笑”,然后消失不见。

  夜弥抬起手想抓,却什么也抓不到。

  那一刻,她终于明白,这不是空间转移,而是世界被调换了上下。

  她的世界,被他颠倒了。

  她的家,在他的镜湖里沉没。

  “这不可能!”她尖叫着,指尖在空中乱划符文。血光一闪,却像被镜光“吸”进去,化作一点烟。

  萧谨言的声音近了,近得让她能听到那轻微的笑意。

  “凡人的世界,只会写规则;而镜之君王,写的是规则的影子。”

  他伸出手,掌心一翻。镜光铺满湖面,像一场缓慢的坠日。

  夜弥的瞳孔反射出那片光,她第一次看清自己的倒影——

  在镜湖底部,她的另一张脸,正静静微笑。

  “欢迎来到倒影。”

  萧谨言轻声道。

  镜湖翻转,天地颠覆。

  夜弥整个人被反向的引力拉扯,发丝倒竖,身体坠向那片她自己曾掌控的暗。

  而他,居高临下,看着她坠落。

  像神看见自己创造的梦,在镜中碎裂。

  镜湖如同一面倒映神话的天幕,在光与血的夹缝间拉开第二轮地狱。

  夜弥立在湖心,和服的下摆已经化作一片黑发的漩涡。

  那些发丝并非垂落,而是逆流向上,在空中悬挂成蛛网似的结构,每一缕都挂着半张人脸——有的像笑,有的像哭。

  她的血珠落入镜湖,被拒收,便像被整个世界否定的眼泪,化作一团团血光。

  “母不死,”她喃喃,声音里有某种宗教的恍惚,“因孩子未归。”

  话音未落,空气开始颤动。伽耶子倒悬着从夜弥的影子里钻出,脊椎一节节扭动,发出“咔啦咔啦”的干脆响声。

  黑发散开,缠在四面八方的倒影上,仿佛要把整个镜湖都拖回她的怀抱。

  俊雄的叠影也从四门探首,他的眼白无瞳,笑容平静得近乎诡异,每一个都在重复那句永恒的猫叫。

  萧谨言坐在镜鹿上,抬手随意一弹,鹿角发出嗡鸣。

  镜光如雨,碎片在空中划出螺旋轨迹,落在夜弥的世界边界。

  “倒影国度的眷属啊,听从我的召唤。”

  天与地瞬间连成一道银色的裂缝。

  镜片翻滚着坠下,落地时化为半透明的形体,他们的轮廓像是被光刻出的伽耶子与俊雄,

  但姿态、角度、气息皆有细微偏差——每一个都是原版的“倒影”。

  镜鹿踏前一步,角锋一划,空间被划开两层。

  第一层是镜世界,第二层是夜弥的“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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