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娱:从96年加入正规军开始 第25节

  有得谂是可以考虑的意思。

  几个小时的时间,“天价婚礼”、“婚庆电影”、“电影厂团队”、“创始人王盛”这些关键词,随着这些发行量动辄百万计的晚报,飞入寻常百姓家,跨越长江黄河,引发了南北方市民的共同热议。

  王盛和他的盛影传媒,在某种意义上,实现了名震南北,成了街头巷尾、饭桌茶肆的谈资。

  羡慕、质疑、好奇、惊叹……种种声音交织,将“盛影传媒”和“王盛”这个名字,推向了舆论的风口浪尖。

  这种全国性的曝光度,在1996年的信息环境下,堪称现象级。

  ……

  与此同时,京城文艺圈内,这份《京城晚报》也正在被传阅。

  某个剧组下榻的宾馆里,一个副导演把报纸拍在桌上:“瞅瞅,韩老虎手底下那帮小孩,真能折腾!搞出这么大动静!”

  旁边一个正在看剧本的演员抬起头,嗤笑一声:“哗众取宠罢了。拍婚庆能有什么艺术追求?掉价!”

  “掉价?”另一个消息灵通的制片人接过话茬:“人家这可不仅仅是拍婚庆。听说那小子,叫王盛的,脑子活络得很,靠着这个点子从北影厂职工手里募资了两百多万!

  两百多万啊!现在厂里子弟都跟着他干,人称‘北电子弟帮帮主’,风头劲得很呐!”

  “北电子弟帮?”先前那演员愣了愣,语气收敛了些:“难怪路子这么野……韩厂长这是默许了?”

  “何止默许,我看是大力支持。现在厂里困难,能搞到钱、解决就业就是爷。这小子,是个人物。”

  制片人咂咂嘴,眼里闪过一丝精明:“回头打听打听,看有没有合作的可能。”

  ……

  京城某处新建的居民小区里,一套略显空旷的两居室。

  李晓冉蜷在沙发上,刚结束一个牙膏广告的试镜回来,颇为疲惫。

  她随手拿起路上买的《京城晚报》,几乎一眼就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词汇——“婚庆电影”。

  李晓冉的心猛地一跳,接着迅速浏览起来。

  自从那次乌龙后,她便有意识的开始坚持看报纸。

  文章里虽未直接提及她拍摄的那支广告,但“电影厂团队”、“首创概念”等字眼,让她瞬间明白,这一切的源头,正是那个阳光熹微的清晨,那个头纱吻镜头,以及那个只想工作的男人——王盛。

  报纸上描述了婚礼的盛大场面、媒体的疯狂、客户的满意,以及背后操盘手王盛的“运筹帷幄”。

  看着看着,李晓冉心里泛起一股复杂的情绪。

  她已经离开了东方歌舞团,签到了鑫宝源旗下。

  但几天过去,找上门来的大多还是广告,偶尔有些小配角,离她梦想中的“演员”生涯似乎还有很远。

  王盛当初的话在她耳边回响:“签约只是开始……后面能不能拿到角色,能不能红,变数很大。”

  此刻,她深切地体会到了这句话的含义。

  签约并没有立刻带来质的改变,她依然需要在一个个试镜间奔波,等待一个渺茫的机会。

  相比之下,王盛……

  李晓冉通过这段时间在圈内的零星打听,拼凑出的关于王盛的信息让她暗自心惊:创意广告一炮而红、说服厂长拿到资源、胆大包天地向全厂职工募资两百万、迅速扩张业务、如今更是搞出全国轰动的新闻……他才十九岁!

  “北电子弟帮帮主”这个带着些许江湖气的称呼,背后代表的能量、魄力和成就,让她感到一阵无力与羡慕。

  自己还在为一个小广告奔波时,比她年龄小的他已经在搅动风云,成为了京圈里一个小有名气的“人物”了。

  她放下报纸,走到窗边,看着窗外京城的万家灯火。

  那个拒绝她吃饭邀请、冷静分析合约风险、拍出唯美广告却又显得疏离的年轻身影,在她脑海中愈发清晰,也愈发……令人好奇和不甘。

  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他的世界里,似乎永远充满着各种大胆的计划和惊人的执行力。

  而自己的世界,却似乎仍在等待和不确定中徘徊。

  李晓冉轻轻叹了口气,一种强烈的想要做点什么、改变现状的冲动,在她心中悄然滋生。

  也许……也许应该再主动联系他一次?

  ……

  另一边。

  北太平庄的一处民居里。

  跟王蒴折腾了几个电影项目,都差不多黄了的冯晓刚,此时正瘫在吱呀作响的藤椅里,眼皮耷拉着,没什么精神。

  根据圈里传的风言风语,王蒴差不多是被封杀了。

  王蒴也跟冯晓刚透漏了他要远遁美利坚避风头的想法,或许就在今年下半年前往,也或许在明年。

  失去了王蒴,冯晓刚就像是失去了灵魂。

  徐汎轻手轻脚地进来,把一份刚买的《京城晚报》放在桌上,顺便收走了快满出来的烟灰缸。

  徐汎此时还没有和冯晓刚结婚。

  冯晓刚和徐汎的恋情始于1991年拍摄电影《大撒把》期间,彼时,冯晓刚还未结束第一段婚姻,彼时,徐帆正与王志纹闹分手,冯晓刚趁虚而入,两人迅速发展为婚外情。

  到了1996年左右,两人的关系在圈内已经是公开的秘密,处于同居状态。

  冯晓刚后来在他的自传《我把青春献给你》中也提到了这段时期,描述了徐汎在他事业低谷时给予的支持和鼓励。

  徐汎离开后,冯晓刚没什么兴致地瞥了一眼报纸,头版上那显眼的标题和黑白配图慢了好几拍才钻进他眼里:《近万婚礼记录今日上演,京城富豪一掷千金为哪般?》。

  “嘁……”冯晓刚鼻腔里哼出一声,带着惯有的嘲弄:“真行,现在这报纸,啥玩意儿都能上头版了。”

  他以为又是哪个暴发户的奇葩事。

  可“北影厂子弟”这几个字让他多看了一眼。

  这一看,眉头就皱起来了。

  冯晓刚拿起报纸。

  报道里详细描述了那场婚礼的排场,什么“电影级拍摄”、“专业灯光”、“双机位Betacam SP”,以及“盛影传媒”、“募资两百万”这些字眼,像一根根小针,扎得他瞬间有点烦躁。

  “操!”

  冯晓刚猛地坐直了些,越看脸色越沉。

  徐汎把清空的烟灰缸放回原位,问道:“晓刚,怎么了?”

  “怎么了?”冯晓刚把报纸拍得啪啪响,声音不由得拔高,带着一股莫名的火气:“瞅瞅!韩三爷这是真没招了?由着厂里这帮小崽子这么胡闹?拍他妈婚庆?!这叫什么?这叫不务正业!这叫掉价!”

  他想起自己那个被毙掉的《过着狼狈不堪的生活》,一百多万打了水漂,弄得他焦头烂额,还得回来拍电视剧换饭吃。

  可眼前这报道算怎么回事?

  一帮培训班出来的小年轻,仗着厂里闲置的设备,搞这种旁门左道,居然搞得风生水起,一场婚礼敢要价九千九!还他妈登报了!

  这对比太他妈讽刺了,像一记无声的耳光抽在他脸上。

  “拍这玩意儿有什么技术含量?啊?有什么艺术追求?”他像是在问徐汎,又像是在质问空气,语气激动:“不就是拿拍电影的那点手艺唬外行吗?蒙那些有几个糟钱不知道咋嘚瑟的主儿!这他妈算什么本事?”

  徐汎噤若寒蝉,不敢接话。

  冯晓刚喘了口粗气,盯着报纸,眼神复杂。

  恼怒、不屑的底下,还藏着一丝连他自己都不愿承认的……酸溜溜和某种被时代甩下的惶惑。

  他跟王蒴他们折腾所谓的“艺术”,结果碰得满头包。

  可这帮小子,压根不跟你玩这一套,直接扑向市场,扑向钱,路子野得没边,反而闹出这么大动静。

  韩三坪不仅没管,看样子还默许甚至支持了?就因为这能来钱?能解决厂里子弟就业?

  这世道,真是有点看不懂了。

  “妈的……”他最终悻悻地把报纸揉成一团,扔到墙角,像是要扔掉这种让他心烦意乱的对比:“歪门邪道!长久不了!”

第28章:护身符

  次日。

  一九九六年五月六日,星期一。

  清晨的薄雾尚未散尽,京城乃至全国无数个报亭、单位阅报栏前,都比往日更加喧嚣。

  各地晚报的报道如同投入湖面的巨石,激起的涟漪,在次日清晨发行的日报、晨报,形成了更为汹涌的浪潮。

  《人民x报》在二版经济生活栏目刊发了短评《“天价婚礼记录”现象面面观》,笔触冷静而审视,既肯定了市场经济条件下服务细分和消费升级的必然性,也提出了对盲目攀比、过度消费的隐忧,呼吁加强引导和规范。

  《中国青年报》的标题则更直接:《万元拍婚礼?青年创业者的“胆”与“识”》,文章将王盛和北影厂子弟的创业作为典型案例,着重探讨了在国企改革和就业压力背景下,青年人如何利用自身技能和市场嗅觉开辟新路,字里行间带着鼓励探索的意味,文章最后的署名,是一个很具分量的笔名。

  在下岗潮初现的大背景下,这篇报道所释放的信号,意义不小。

  反正没人敢在这个关口跳出来直接喷王盛借用了国营厂招牌谋取私利,就算有人想发表抨击这种行为的文章,主流报纸也肯定不会报道的,这是跟大势对着干,而主流报纸就是制造大势的工具,哪怕报社中的个别人有二心,在这个风口浪尖上,也不敢显露出来。

  《光明x报》、《经济x报》等重量级媒体也纷纷转载或发表了相关评论员文章。

  一时之间,“天价婚庆录像”不再仅仅是市井谈资,而是上升为一个涉及经济转型、就业出路、消费观念的社会性话题。

  更出乎意料的是,几家驻京的外国通讯社和报刊的记者也嗅到了这股不寻常的气息。

  法新社一篇电讯稿的标题是《“独生子女”与“先富阶层”:中国婚礼的新奢华》,路透社则关注了《电影制片厂的“市场化求生”:从艺术殿堂到婚庆现场》。

  虽然只是简短报道,却意味着这件事开始进入国际视野,成为观察中国社会变迁的一个小小窗口。

  然而,最让普通民众和业内人士心痒难耐的,是几乎所有报道都提及却无人亲眼得见的那支“神秘广告”——那只在京城电视台文艺频道《午夜影院》后短暂播出过、以其电影级质感和唯美“头纱吻”概念引发无数遐想的短片。

  越是看不到,谈论和猜测就越多,无形中将“盛影传媒”和“婚庆电影”的逼格和神秘感推向了顶点。

  此刻,身处风暴眼的盛影传媒办公室,电话铃声从清晨起就几乎没断过。

  “您好,盛影传媒。”接线员的声音已经带上一丝沙哑,但依旧保持着职业化的清晰。

  “对,是的,感谢您的关注。”

  “非常抱歉,‘金禧典藏’套餐本月以及下个月的配额……都已经全部预约满了。”

  “是的,需要排队,您可以留下联系方式,我们有空余名额时会第一时间通知您……”

  “铂金映像’目前还有洽谈名额,但需要您方便时来公司面谈详细需求……”

  “‘私人订制’?目前还有洽谈名额,但需要您方便时来公司面谈详细需求……”

  “抱歉,我们还没有在魔都开通业务,还请您擦亮眼睛,避免上当受骗,谢谢。”

  “羊城?还没有……先生,这不是加不加钱的事……”

  王盛站在办公室中央,听着此起彼伏的铃声,有些麻爪。

  情况比他预想的还要火爆。

  仅仅一个清晨,打来的咨询电话就有几百个,全国各地的都有。

  其中明确表达意向并来到盛影传媒办公室完成“金禧典藏”套餐定金支付的,就有足足九单,算上前面还有两单,本月仅有的16个名额,抛开刚刚完成的一单,已经订出去了11个,还余下4个名额,也已经初步订出去了,只是还没有来交定金签合同。

  “铂金映像”套餐,也有三位客户约好了本周内上门详谈,看架势,成交的可能性极大。

  即便已经停止投放“头纱吻”广告,热度也难以降下来。

  没办法,这个年代的纸媒实在是太强了,简直就是‘杀人不偿命’级别的引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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