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坂忍者抽刀的同时,铃木带的人也掏枪抽刀了。
“诶!”
林跃突然伸出手,目光直视着刚刚开枪打死了一人的徐之,表情晦涩难懂。
身后的铃木手按在武士刀上,林跃只是阻拦了一下,他就立马将刀送了回去。
徐之表情完全不像一枪解决了一个中层的样子…那是一种超乎常人的冷漠。
这个徐特助…
怎么感觉和赖宣这么像?但又为什么只是在夜之城这个地方呢?
林跃摇头,不过他知道自己得动动脑袋了。
“这是…做什么呢徐特助?”
见凛发问,徐之淡淡道:“当然是处理背叛者…”
紧接着,他环视了一圈会议桌,“坐在此处的各位都怀着同样的愿景,那就是让荒坂强大,按照赖宣大人制定的方向前进,按照…这个强大集团掌权者的意思办事,也为了我们能够享受资源。”
“但我可能失误了,不知道还有没有人想继续在这个问题上说话呢?”
“总部是否支持,难道要靠赖宣大人是不是能够现场盯着你们才算?!说话!”
除了藤野以外,所有人都下意识缩了缩脖子。
“性偶,好酒,水晶宫把你们的脊梁骨都掏了?!”
林跃嘴角扯动。
呵…这也太有干劲儿了。
他摇着头,微微低头深呼吸了一口气,随即抬头,目光似乎有一种难以抑制的野心。
因为他嗅到了答案,有人在帮自己作弊。
希望自己赌对了吧…林跃如是想到。
看着徐之缓缓坐下,众人都已经不想在这个地方呆下去了,此时藤野说道:“我和徐之君的愿景一样,那就是不折不扣执行赖宣大人的决策,总部也是这样向我们保证的。”
林跃砸吧砸吧嘴,他对这里已经没有兴趣了。
现在的他更愿意知道究竟是谁玩这么大,NCPD和今天这事都是新田做的么?
“接下来我会跟您讲述法庭质询阶段如何回答的话术——”
藤野刚想说,林跃却伸手勾了勾手掌,“那麻烦藤野部长把东西拿给我看吧,没有必要浪费那个时间了。”
公关部门的人面面相觑,却没想到藤野手按在沾血的文件夹上,用力一搓将它整个推了过来。
林跃的义眼将这些东西仔细镌刻在了分离芯片里,而在外人眼里,他只是翻动了几下。
徐之觉得这个荒坂的武士似乎态度有些不端正啊…
看完东西的林跃突然说道:“这些话术好像不怎么能影响结局走向,或者说已经赢定了,不是吗?派小公司的三流法务团队都能搞定,我想我甚至私人都可以雇佣这些家伙。”
藤野的脸色开始难看了起来,若有若无看了一眼徐之。
徐之的表情同样难看,但却有一丝疑惑…
林跃手插在兜里,缓步走到了会议桌的最前端,似乎在低头思考。
赖宣。
为什么这么喜欢给我出难题?
林跃不知道赖宣这人究竟是哪来的信心,让自己这个半路加入公司还不足一年的人领悟这么多的。
赖宣给自己的东西可不仅仅是钱,那些资产,信心,还有孤注一掷的勇气。
狗镇导致赖宣的权力收缩,他却丝毫不怕,依旧在和企图攻击自己的敌人对攻,而自己却想要退却,把一身温柔留给这个早已看过一遍的世界。
独善其身真的好吗?
但…
没时间细想了。
林跃缓缓站定在桌子的前端,双手撑在桌面上。
徐之心里腾起了强烈的不安感!
他的脑中响起了那个死去的公关部门主管说过的话…
千万不要干傻事,凛。
众人此刻看到了那个双眸冷静,有着淡淡笑意的年轻人从上方俯视着他们一般,紧接着——
他的右眼腾起一丝烟雾般的红黑流光。
被总部赖宣大人所信赖,被荒坂大人称之为武士的家伙,咧开嘴露出整齐的牙齿,慢慢说道:
“总部,赖宣什么的…跟我没关系了。”
这句话声音不大,但所有人都愣住了。
为首的藤野沉沉呼出一口气。
“凛部长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呼!
恶狼一般的双眼死死盯上了藤野,这让眼镜片背后的那双眼睛瞬间瞪大,额头上冷汗已经开始冒了出来…
林跃的笑容比董事会里攫取利益的家伙们更为恶劣。
他一字一顿道:
“可敬物流公司的确是我控制,但——”
“不是荒坂!”
瞬间!
铃木的刀已然出鞘,猛地冲向了那个年轻的黑发男人!
……
……
第254章 孩子的胜利(上)【71K】
我的名字是铃木刚良。
从记事起我的家就在两座山之间的平地上,小时候的我喜欢在河畔追逐蜻蜓,疯跑,然后气喘吁吁地坐在田坎上什么都不做。
当然,稻田里有烦人的虫子,不过这都无关紧要,毕竟有的是益虫来吃它们。
我的父亲是个农民,印象里他喜欢坐在乌黑发亮的土间木台阶上(日本农村房屋换鞋子的地方)背对着我,在天还没有蒙蒙亮的时候就轻轻敲打木屐上的泥土。
他生怕吵醒我和我的四个兄弟姐妹,总是用宽厚的手掌当做磕掉泥土的硬物,手心和木头撞击的轻响就是我用过的第一款闹钟。
“啊,醒了啊,老大。”
他喜欢笑眯眯地盯着我,换好鞋子以后会突然摸摸我的头,然后沉一口气站起身,扛着锄头走向田地。
大概因为我是他亲儿子的缘故吧,我也如他一样,对土地有着执念。
那种泥土所有的腥味,是这个世界上承载能力最强,也是最具希望的东西。
我喜欢逃课。
当然那也不算是什么课堂,是一位据说去过京都城市里面见过世面的矮胖男人,他会收每户人家收成的五十分之一来教村里的孩子识字。
“怎么没有去识字哩?”
父亲擦着汗,如此调皮的孩子,他依旧是温和的笑容。
可能是年少的我太过木讷,也有可能是隔壁家的孩子经常被醉醺醺的父亲教训,我对父亲这个角色有种近乎天然的惧怕。
“你喜欢这个?”
父亲亮了亮锄头。
我捧起一把湿乎乎的泥土,第一次表达了自己好恶。
“这样啊…”
父亲埋着头继续耕作。
因为我在学校里无意间和小伙伴们说过我的梦想,但是换来了嘲笑。
“你这个木头家伙竟然喜欢种地!”
“笨蛋!笨蛋!”
他们这样骂我。
所以父亲大概会失望的吧。
令我错愕的是,父亲一边用力刨着土地,一边继续用他平日里轻柔的语气说道:“老大,喜欢土地没有错,要当个农民什么的也很棒,毕竟…这可是人活着的根本呐。”
那是童年的我第一次得到了认同,得到了一种近乎于肯定的支持。
我本以为我会把教书老师教的课文只记住三分之一,然后扛着锄头继续种能够打出年糕的香甜稻米,这就是我要的人生。
当我的身高长到门口那株父亲伸手就能摘下橘子的那棵树一样时…
这段梦就彻底结束了。
我很早就听到了我们这片村落可以种植的土地要种上小麦,据说是政府的要求。
天真的我喜欢吃拉面,尤其是母亲熬的好汤,味道非常好。
但自从有了这个消息,父亲却不再像曾经那样每日早上坐在门口敲击木屐上的泥土了。
那是我第一次见到父亲抽烟,也是第一次见到父亲脸上没有了笑容。
……
“那是公司!求求你…别去。”
那天我睡了个午觉,下午的声音极其吵闹,我发现母亲哭泣着拉着他的裤脚,父亲手里拿的则是一些类似于卷画报一类的东西。
后来我知道那个叫做大字报,是让无助者用来代替沙哑喉咙的东西。
父亲还是走了。
村子还是那样安静,只不过那条在低洼蜿蜒的小河开始没有蜻蜓了,它散发着怪味,并且那些稻子也死了——自始至终我都没有看到那名字怪异的小麦叫什么。
对,它叫做醇2小麦。
父亲就跟这种作物一样,也没有再出现过。
……
“你的姓名!菜鸟!”
“铃木刚良!”
教官像是鹰一样锁定了我,我也意识到回答错了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