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蜂这次派了两个人粘着他，威斯利像块嚼烂的口香糖贴在他后背上，只要他靠近三分线就立刻有另一个防守人扑过来。
布兰德在内线张开双臂冲他咧嘴笑，露出两排大白牙，好像在问、：“惊不惊喜？“
惊喜你大爷！
经过陆远这么多年的调教，T-Mac可不是那个只会拿球出手的愣头青了。
麦迪第n次把球传给空位的希尔，看着这位三旬老汉稳稳命中中投。
没错，希尔还有半年就要30岁了。
现场解说都快把嗓子喊哑了：“希尔今晚第18分！黄蜂的防守策略正在杀死他们自己！“
中场休息时公牛领先15分。
陆远在战术板上画了道弧线：“他们现在就像守财奴，只顾着盯紧兜里的金币，结果让人把保险箱扛走了。“
更衣室里爆发出一阵大笑。
第三节黄蜂终于反应过来要调整，但为时已晚。
希尔像是回到了活塞时期的巅峰状态，每一次切入都精准得像手术刀。
当布兰德第三次扑向外线放空大本时，希尔送出一记跨越半场的击地传球，助攻大本挂筐暴扣。
我也是组织型前锋啊！
麦迪站在底角看着记分牌分差扩大到20分，恍惚间想起自己第一年进入联盟，第一次和希尔见面。
他那时肯定比自己要强的多，但是却一直隐藏着自己的锋芒。
“愣着干嘛？“希尔不知什么时候跑到他身边，汗水顺着发梢往下滴，“比赛结束准备请客吧。“
麦迪回神时发现自己已经张开了双臂。
希尔愣了一下，随即笑着跟他撞肩拥抱。
联合中心的欢呼声震耳欲聋，大屏幕上的35分格外刺眼。
布兰德走过来碰了碰麦迪的胳膊：“你今晚真该死。“
“谢谢。“麦迪点头微笑，“你们策略很成功。“
“是啊，成功让你只拿了15分。“布兰德翻了个白眼，“然后放出来个满血的格兰特-希尔。“
客队更衣室通道前，保罗-塞拉斯正在和陆远握手。
“真该死，我竟然忘了格兰特。”塞拉斯一脸懊丧。
“没关系，等你想起来，会发现公牛还有罗恩和马努。”陆远笑着回答道。
赛后发布会上记者围着希尔提问，这位向来寡言的球星破天荒说了段长话：“有时候你需要等待。等球队磨合，等战术轮转，等年轻队友成长…但最重要的是，等对手忘记你曾经是谁。“
夜色中的芝加哥灯火通明，远处的密歇根湖泛着细碎的银光。
公牛轻松的拿到了赛点，陆远好好的给自己的弟子又上了一课。
以失败这种如此特别的方式。
而下一场比赛，系列赛将会移师夏洛特。
夏洛特是什么地方？
夏洛特距离达勒姆，只有两个小时的车程。
而达勒姆是什么地方？
达勒姆，是杜克大学所在的地方！
第179章 季后赛的公牛
陆远走下球队大巴时，蜂巢球馆外的广场已经变成了蓝白相间的海洋。
几百号穿着杜克球衣的球迷举着“Coach Lu's Champion Tour“的牌子，有节奏地喊着“D-U-K-E“。
几个大学生模样的男孩甚至抬着个纸糊的NCAA冠军奖杯模型，上面用马克笔潦草地写着“现在该拿NBA的第二个了“。
大本把脸上的蛤蟆镜往下扒拉半寸，有些惊讶的往外看去：“我们这是客场还是返校节？“
“看见没，“麦迪用手肘捅了捅希尔，压低声音，“那些球迷看教练的眼神比看亲爹还虔诚。“
希尔轻笑一声，目光扫过球馆门口那排临时摊位——几个杜克校友会的铁杆甚至支起了帐篷在卖自制T恤，最离谱的那件印着陆远戴着公牛教练帽的T-Shirt，下面一行大字：“我带来了蓝色诅咒“。
黄蜂主场工作人员正手忙脚乱地给几个穿着96年杜克夺冠纪念T恤的老头子指路，其中有个秃顶大叔看见陆远直接破音：“教练！我儿子现在在杜克打替补！“
陆远条件反射地点头挥手，活像在卡梅隆体育馆准备入场式。
他今天穿了件深蓝色西装，胸口别着杜克校徽的领针——麦迪三天前就发现这玩意了，当时还调侃说教练是不是要改行当招生办主任。
“看来今天你才是主角。“希尔在陆远耳边低语，下巴指了指球馆外悬挂的巨幅布兰德海报。
那张原本杀气腾腾的照片现在被人用蓝色彩笔涂了个恶魔角和小胡子。
更衣室里的电视正在播放赛前特别节目，ESPN请来的嘉宾赫然是老K教练。
这位功勋卓著的杜克主帅在镜头前笑得不怀好意：“布兰德当然是陆最出色的弟子之一，不过今晚...GO DEVILS！“
背景里几个杜克啦啦队员直接开始抖蓝色彩球。
麦迪正往脚踝上缠绷带，看到这一幕把整卷运动胶带抖地上：“不是，这到底是NBA季后赛还是杜克校友会啊？“
布兰德赛前热身时明显带着郁闷。
这个向来沉稳的大前锋居然在练罚球时连着三球砸前筐，最后一下直接不满的把脚边的球踢向了观众席——不偏不倚砸在那个秃顶大叔手里的爆米花桶里。
“好脚法！“麦迪在场对面鼓掌，“可惜杜克篮球队不缺踢足球的！“
布兰德冲他比了个国际友好手势，转头看见陆远站在技术台前和裁判寒暄的同时正在看着他，又硬生生把手收了回去。
那个纠结的表情让希尔差点没绷住笑。
“你说，“麦迪捅捅希尔，“要是我们开场用杜克的战术打埃尔顿，他会不会直接气到掉装备？“
希尔望着球馆顶层包厢里晃动的蓝白色横幅，轻轻摇头：“那样的话，我怕他第一节就吃T。“
比赛开始前介绍球员时，嘘声和欢呼的界限彻底模糊了。
当现场DJ喊出陆远的名字，整个蜂巢球馆爆发出分裂的声浪——穿着黄蜂球衣的本地人疯狂嘘着，而混在观众席各处的蓝魔鬼们站起来尖叫，有个戴蓝鬼头套的胖子甚至扭起了肚皮舞。
“这他妈比圣诞大战还热闹。“大本嚼着口香糖嘀咕。
裁判抛球时麦迪特意看了眼布兰德。
这位杜克出品的大前锋眼球上泛着血丝，开场第一次要位就差点把大本顶出底线。
当希尔突分给麦迪命中三分后，布兰德在回防时对着观众席某片蓝色区域吼了句脏话。
“布兰德今天情绪管理明显失控。“麦迪回防时对希尔耳语，“建议持续投喂。“
首节打得像场荒诞剧。
每次布兰德持球，欢呼声和嘘声就奇妙地混合成一种混沌噪音。
有次他低位单打成功，刚准备庆祝，看台就飞起一顶杜克大学帽子，杜克蓝魔的队标在空中清清楚楚。
“这不是篮球，“布兰德回防时对威斯利抱怨，“这更像是校友会团建。“
麦迪抓住机会疯狂搞心态。
一次暂停时，他故意模仿布兰德大学时代的招牌动作，后撤步跳投得分后还冲杜克球迷所在的观众席比了个“打电话“手势。
希尔看不下去了：“你差不多得了，待会他真急眼了。“
“急眼才好玩，“麦迪眨眨眼。
陆远站在场边，深蓝西装配公牛红领带，活像个行走的调色板事故。
每次暂停，镜头就对准他手中画满杜克经典战术的笔记板——明摆着告诉全世界他在用培养布兰德的方法来击败布兰德。
布兰德第二节终于爆发了。
他连得8分后冲到技术台前怒吼，结果技术台后面的杜克校友团突然举起手中的TIFO，上面全是布兰德当年在杜克捧杯的照片。
气势瞬间垮了一半。
“你们这些王八蛋...“布兰德边笑边骂，眼角都挤出泪花了。
第二节有个回合特别说明问题。
布兰德低位单打得手后，对着公牛替补席做了个割喉礼。
然后他看见一队举着“杜克爱布兰德“灯牌的老太太。
这个骚操作导致比赛中断了足足二十秒——因为布兰德笑得手抖没法发底线球。
“绝了，“麦迪也在替补席笑得直抖，“我看到了，里头有个是他大一时的宿管阿姨。“
中场休息时记者采访了几个杜克球迷，镜头逮住个穿“陆远是我爸爸“T恤的小女孩。
小姑娘奶声奶气地说：“我爸爸说布兰德叔叔背叛了蓝色...“
这场比赛完全成了行为艺术展。
而最后的结果也没有任何的悬念。
112-98，公牛淘汰黄蜂。
赛后发布会彻底跑偏，记者们的问题八成围着杜克情怀打转。
有个当地记者不怀好意地问布兰德：“输球滋味如何？“
布兰德把毛巾往脸上一糊，闷声说：“这种感觉，就像是在丈母娘家打离婚官司。“
不过最后，布兰德还是来到了客队更衣室里，见了一下自己的老队友，并且祝陆远今年能带着公牛卫冕成功。
三天之后，芝加哥，联合中心战术训练室。
电视机里正在循环播放艾弗森上一轮比赛的集锦，那个穿着3号球衣的小个子像个永动机似的在场上横冲直撞。
“教练，“麦迪朝着正在泡茶的陆远喊道，“你当年是怎么忍住没掐死这小子的？“
“掐死他？“陆远头也不抬，“我差点被他气出心脏病。1996年ACC锦标赛，这小子训练迟到两个小时，结果比赛拿了33分。“
希尔从浴室里出来，毛巾搭在湿漉漉的头发上：“我打赌他现在还迟到。“
“赌个屁，“大本从隔壁探出头，“昨天他们队训练，AI又迟到了45分钟。德安东尼那老小子还惯着他，说什么'天才需要自己的节奏'。“
陆远嘴角抽了抽：“我当年可没这么好说话。“
会议室里的战术分析持续到凌晨一点。
当助理教练放完第七遍76人的挡拆配合录像，大本已经困得把头靠在了大郅肩膀上。
陆远用激光笔指了指屏幕：“看这里，卡特和AI的交叉跑位——“
“这不是我们当年的战术吗？“麦迪一下精神起来，罕见的睁大了眼睛说道。
整个房间安静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向了主教练。
陆远慢慢放下激光笔，脸上的表情像是被人抓到了什么把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