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对面的酒吧电视机正播放着热火名宿蒂姆-哈达威的评论：“莫宁的时代结束了，现在是小奥尼尔证明自己值得这份顶薪的时候......“
印第安纳波利斯郊区的高尔夫俱乐部里，罗恩-阿泰斯特挥杆的动作比平时用力几分。
小白球飞出老远，落在水障碍区溅起水花。
“Fxxk！“他骂了一声，随手把球杆扔给球童。
手机震动起来，是拉里-伯德发来的短信：“明天九点，让我看看你能不能打的过我。“
阿泰撇撇嘴，转头看向随行的训练师：“你说步行者球迷会喜欢我这样的恶棍吗？“
圣安东尼奥的墨西哥餐厅里，吉诺比利正费力地切着一块牛排。
波波维奇坐在对面，往自己的红酒里加冰块。
“马努，新赛季我要你场均打28分钟。“老人冷不丁说道，刀叉在盘子上刮出刺耳的声响。
“不过我们得先解决这个问题——“他指了指阿根廷人盘子里七分熟的牛排，“你在美国待了四年，怎么还像个欧洲人一样害怕全熟牛肉？“
纽约曼哈顿的夜晚总是灯火通明。
王治郅站在酒店窗前，手里捏着刚签好的合约。
桌上的手机屏幕亮起，是陆远发来的短信：“明早六点，别让KG等。“
楼下街道传来一阵喧闹，几个穿着尼克斯T恤的球迷正围着一个街头艺人看表演，艺人手里的篮球在指尖旋转，印着斯派克-李设计的尼克斯新赛季口号：“TheNewBlood（新鲜血液）“。
陆远终于放下手中的名单，咖啡已经凉了。阳台外，一架飞机正掠过哈德逊河上空，机翼上的灯光忽明忽暗。
他拿起手机，拨出了一个熟悉的号码。
麦迪盯着更衣室镜子里那个穿着骑士队深红色球衣的自己，胸口不再绣着公牛队标志性的牛头图案，总觉得有些陌生。
手机突然在储物柜里振动起来。
来电显示是那个永远都不会忘记的号码。
“喂？“麦迪按下接听键，声音里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轻松。
电话那头传来熟悉的轻笑声，背景音里夹杂着训练馆特有的回响。
“特雷西，克利夫兰的天气怎么样？“陆远的语气轻松得像是他们昨天才见过面，“听说他们给你准备了支不错的球队。“
麦迪不自觉地把玩着护腕：“还行吧，毕竟有安德烈在。“
陆远的声音忽然认真起来：“说起安德烈，新赛季你是准备和安德烈一起组织球队的进攻吗？”
麦迪愣住了。
“老天，在我手下打了这么久，你该不会真把自己当成约翰-斯托克顿了吧？”陆远的语气中带着淡淡的嘲讽，麦迪完全可以想象出教练此时微微勾起嘴角的模样。
“还记得当年你来杜克的时候，我对你说的什么吗？”
随着陆远这一句话，麦迪的思绪瞬间回到了遥远的七年前。
在那个春末，自己被表哥卡特介绍到了杜克。
而教练对他说，在他达到要求之前不允许自己参加选秀。
“如果你能完美完成我对你的要求，你可以成为整个NBA历史上最出色的小前锋！”
这句话是如此清晰，就好像是陆远昨天刚刚对他说的一样。
“听着，“陆远突然压低声音，“我有个建议。新赛季...打回你的三号位怎么样？“
麦迪的指尖顿住了。
球馆外的走廊里传来米勒和大Z的说笑声，渐渐远去。
他的视线落在镜子里自己修长的手臂上——当年杂志评价他“像是为小前锋位置量身定制的身体“。
“我已经...七年没正经打过这个位置了。“麦迪听见自己的声音有些发涩。
“肌肉记忆这种事，“电话那头传来纸张翻动的声音，“我找到了你高中时期的比赛录像带。十七岁的你场均28分的打法，和现在根本就是两个人。“
麦迪突然想起北卡罗来纳州的那个夏天。
蒙特赛昂基督高中体育馆的木地板被阳光烤得发烫，他总喜欢在训练后加练一百个干拔跳投。
那时候还没有什么“组织核心“的责任，只有最简单的渴望——把该死的篮球扔进篮筐。
“塞拉斯教练不会同意我这么独吧？”他无意识地反驳，却不小心碰倒了更衣凳旁的背包。
里面的夹层里放着一张老照片——高中夺冠时队友们把他抛向空中的瞬间。
他都忘了自己是什么时候把这张照片放进去的。
“谁在乎那个菜鸟怎么想？“陆远突然提高音量，“你是特雷西·麦克格雷迪！“电话里传来打火机的轻响，“明天有快递送到，记得签收。“
通话结束的忙音回荡在更衣室里。
麦迪抽出那张泛黄的照片，发现背面用马克笔写着一行褪色的字：“致未来的NBA得分王“。
那是高中教练在毕业典礼上写给所有人的寄语。
两天后，骑士队录像分析室的灯光在深夜依然亮着。
麦迪一个人坐在不断闪烁的屏幕前，看着十七岁的自己如入无人之境般撕碎对方防线。
投影仪旁边放着陆远寄来的包裹——五盘标着“Duke1997-1999“的录像带，最上面贴着的便利贴上潦草地写着：“看看你是怎么被改造的“。
“砰！“训练馆突然传来篮球撞击地板的声音。
麦迪皱眉推开门，看见米勒正独自练习投篮。
“嘿，T-Mac，“老大哥擦了擦汗，“这么晚还工作？“
麦迪没有回答，目光却落在墙上崭新的战术板上。
那里画着骑士队新赛季的进攻体系——他的位置永远在弧顶发动挡拆。
“安德烈，“他突然开口，“明天单挑几局？“
米勒明显愣住了：“当然，不过...“他不好意思地笑笑，“你知道我防不住你的。“
“这次不一样。“麦迪走向器材室，随手抓起一个篮球。
久违的触感让他的指尖微微发麻。
当他转身时，米勒发誓自己看到了完全不同的眼神——像是什么沉睡多年的野兽突然睁开了眼睛。
“我打三号位。“麦迪说完这句话，在三分线外两步突然起跳。
米勒还来不及反应，篮球已经划过一道夸张的弧线，空心入网。
“见鬼...“米勒喃喃道。
他从未见过这样的麦迪——那动作舒展得像是在重温某个古老的梦。
——
纽约八月的风带着些许凉意掠过麦迪逊广场花园的穹顶，清晨六点的训练馆里，篮球撞击地板的声音已经此起彼伏。
“Fxxk！这什么鬼训练量？“莫-威廉姆斯双手撑着膝盖，汗水顺着脸颊滴在木地板上，“我以为我是来纽约当控卫的，不是来参加铁人三项的。“
纳什在一旁轻笑，手里的球却稳稳传到刚刚跑到位置的科沃尔手中：“这就是NBA，小子。”
科沃尔接球出手，篮球划出完美弧线钻入网窝。
他是适应最快的一个，毕竟在大学时也是接球投篮，现在也是接球投篮。
唯一的区别就是，现在传球的那个人，传给他的球的舒适程度，比大学里他那个已经忘了名字的队友要强出不知道多少倍。
“凯尔！“场边的陆远突然吼了声，“你的无球跑动路线太规矩了！“他拍着战术板，“我们要的是像印第安纳跑不死的小鹿那样，让防守者想开枪打死你的那种跑位！“
一旁的加内特突然咧嘴一笑：“教练，你这话我好像在哪听过...“
“2000年西部第一轮，马刺3:1战胜森林狼，波波维奇在场下骂布鲁斯的时候。“陆远头也不抬地回道，“下周马刺要来打季前赛，你想回忆得更清楚些吗？“
训练馆瞬间安静了两秒，然后爆发出大笑。
总经理办公室里的电话从早上七点就开始响个不停。
二进宫的球队总经理斯科特-兰登挂掉电话后，终于忍不住朝正在翻看球员资料的陆远抱怨：“你倒是清闲，那些被你交易走的家伙天天在媒体前面抱怨！“
陆远头也不抬：“谁让他们还不如选秀权值钱呢？“
桌上摊着最新一期的《体育画报》，封面上赫然是穿着训练服的尼克斯仅剩的八名球员，标题夸张地写着：《尼克斯大清洗之后——八人军团能走多远？》。
斯科特-兰登叹了口气，翻开账目表：“说真的，我还是不敢相信你居然甩卖的这么彻底。“
“这个叫'止损'。“陆远终于放下文件，指着窗外的训练场，“看那边。“
纳什正在和韦德练习挡拆配合。加拿大人的传球像变魔术一样从胯下钻出，正好落在空切的韦德手中。整个动作行云流水，仿佛他们已经搭档了五六年。
“有时候...“帕克森的咖啡杯悬在半空，“我都怀疑你是不是会什么巫术。“
陆远耸耸肩，突然转了个话题：“对了，他们几个那边回消息了吗？“
餐厅里的嘈杂声让科沃尔不得不提高音量：“KG，你确定我们要这么练？“
他指着战术板上复杂到夸张的跑位路线，眼中满是恐惧。
按照这个线路跑，他怕自己会活活累死在球场上。
加内特把三明治一口吞下，蘸着芥末酱在餐巾纸上画出简化版：“听着，菜鸟，在明尼苏达我们管这叫'森林狼华尔兹'...“
“放屁！“刚走进来的陆远开口说道，“这明明是马刺2001年用的FLEX变形！“
韦德和纳什在角落憋笑憋得肩膀直抖。
尤因突然走了进来：“嘿，最新消息！查尔斯·奥克利说愿意考虑我们的底薪报价！“
整个餐厅瞬间安静了两秒，然后爆发出一阵欢呼。
第223章 4个老头，6名新秀
夜深了，陆远办公室的灯还亮着。
他用铅笔在月历上划掉又一天，然后盯着墙上的分区地图出神。
兰登推门进来，手里拿着刚出炉的薪资报表：“好消息是工资帽压力小多了，坏消息是...“他把一叠球探报告拍在桌上，“我们真要签这个38岁的老家伙？“
照片上的奥克利咧着嘴笑，背景是1994年季后赛的血腥对抗场景。
陆远转着手里的铅笔：“当然，而且可能不止这一个38岁的老家伙。“
“老天...“帕克森揉着太阳穴，“你还说这支球队缺经验？打个赌，赛季结束会退役多少人？“
陆远笑容里夹杂着一丝无奈。
没有办法，尼克斯只剩下底薪合同可以用了。
走廊尽头的休息室里传来此起彼伏的笑骂声，夹杂着电子游戏的特效音——韦德和威廉姆斯正在《NBA 2K4》里用尼克斯队摹拟下一季的比赛。
而陆远正在考虑，如何用底薪合同，填满剩余的球队阵容名单。
——
电话铃响到第十声的时候，查尔斯-奥克利正踩着梯子在自家仓库里翻找那双1994年季后赛穿过的护膝。
经纪人急促的声音夹杂着电流杂音从翻盖手机里传出：“纽约发来了合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