赢了球，是那个小子得意洋洋的表功，输了球把他扔这儿。
杀人诛心么这不是。
这话一出，现场立刻骚动起来。
记者们疯狂记录，ESPN的记者马上追问：“这是否意味着公牛会在下次交锋前复仇？考虑到你们已经连续两场...”
“考虑到我们已经连续两场被当孙子揍？”罗斯突然咧嘴笑了，露出一排白得瘆人的牙齿，“没错，所以下次见面，我们会让他们记住公牛队到底是个什么颜色的球队。”
公牛回机场的大巴上少了一个人。
不是别人，正是勒布朗-詹姆斯。
他此时正一个人走在寒风里的纽约街头，连外套都没穿。
他刚刚拒绝了经纪人的车，现在漫无目的地走着，手机已经关了，他不想看任何新闻，更不想听任何人的安慰。
街角的酒吧电视里，ESPN正在播放今晚的赛后分析。
“——勒布朗·詹姆斯今晚创造了历史！“巴克利的大嗓门隔着玻璃门都听得一清二楚，“不过是耻辱柱上的历史！看看这数据，18中3，罚球2中0，10次失误！我奶奶穿高跟鞋打球都比这强！“
詹姆斯加快脚步，但下一个路口的大屏幕又在播放同样的内容。
这次是纽约媒体的镜头，正在回放他被加内特血帽的那个回合，配上夸张的音效和慢动作，活像在看搞笑集锦。
他拐进一条小巷，终于甩掉了那些刺眼的大屏幕。
昏暗的路灯下，几个流浪汉正在分一瓶劣质威士忌。
其中一个人抬头瞥了他一眼，突然咧嘴笑了：
“嘿！这不是那个...那个打篮球的傻子吗？“
詹姆斯握紧拳头，但最终只是低下头快步走过。他身后传来流浪汉们放肆的大笑：
“喂！状元郎！要不要来口酒压压惊？”
而在纽约另一端的酒店套房里，陆远正靠在落地窗前喝着威士忌。
电视机里还在重播着比赛的集锦，解说员夸张的声音充满了整个房间：“历史性的屠杀！尼克斯再次血洗公牛58分！”
就在这时，他的手机突然响了。
来电显示是一个很熟悉的号码，带着“弗兰克-沃格尔”的名字。
“喂？”陆远接通了电话。
“教练，我准备辞职了，纽约有没有我的位置，我想继续给您当助理教练，我实在是受够了。”沃格尔的声音有气无力的在另一头传来。
陆远晃着酒杯的手突然停住了，冰块碰着杯壁，清脆的响声被电视里的嘈杂完全盖住。
“弗兰克？“他皱了皱眉，确认了一下号码，“你喝多了还是怎么着？“
电话那头明显压抑着情绪，沃格尔的声音沙哑得像是三天没睡觉：“教练，我不是开玩笑......这帮人我TM真的带不动了。更衣室已经炸了，詹姆斯现在就是颗定时炸弹，今晚输球之后迈克尔公开嘲讽他，队里分成了两派......“
电视里还在回放今天比赛的精彩集锦，加内特大帽詹姆斯、纳什戏耍公牛后防线、韦德快攻暴扣......比分牌上的“128：70“让陆远痛快无比。
不过他还是拿起遥控器按了静音。
“慢慢说，“陆远抿了一口威士忌，“你这电话打得有点突然。“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接着是沃格尔长长地叹气：“今天赛后更衣室里，迈克尔就差直接指着詹姆斯鼻子骂了。然后詹姆斯一拳把更衣柜砸凹了......球队管理层的态度也很暧昧，他们现在已经开始怀疑我的带队能力......“
陆远挑了挑眉毛，心想这出戏比他预想的还精彩：“所以？你想回来？”
第239章 他都加练到三点了，你们还要黑他！
“对，“沃格尔苦笑一声，“我现在宁可天天给您订咖啡、递战术板，也不想再看这帮人脸色了。您知道吗？詹姆斯那家伙现在每天晚上都在球馆练到凌晨三点......但他越是这样，队里老将越觉得他在装模作样......”
套房的门突然打开，加内特和纳什韦德大郅提着几瓶啤酒走了进来，脸上还带着胜利的喜悦。
看到陆远在接电话，两人立刻放轻了脚步。
“还有，“沃格尔的声音突然压低，“迈克尔刚向球队提交了转会申请......”
“这倒是个新闻，“陆远没绷住，“他要去哪儿？该不会也是想来找我吧？”
“迈阿密或者洛杉矶......他私下说只要能离开詹姆斯......”
“行了，“陆远打断他，“你的事儿咱们明天再说。现在——”他看了眼时间，“已经是凌晨一点了，你最好先睡一觉。明天早上来我酒店楼下咖啡厅，咱们当面聊。”
挂掉电话，加内特立刻递过来一瓶啤酒：“老板，咋回事？我们不是赢了吗，您这表情怎么跟输了似的？”
纳什更敏锐：“是公牛那边出问题了？”
陆远揉了揉太阳穴：“你们猜怎么着？沃格尔想跳槽回尼克斯......而且迈克尔·里德申请交易了。”
“什么？！“加内特差点把啤酒喷出来，“就因为我们连续两场赢他们58分？这也太玻璃心了吧？”
纳什若有所思：“因为詹姆斯？他现在怎么样？”
“快被逼疯了，“陆远哼了一声，“据说他现在每天练到凌晨三点。”
“当然只是据说，毕竟谁也没见过凌晨四点的洛杉矶到底什么样。”
“哇哦，“韦德手里拿着盒披萨，“那我要加练到四点了......我是说，如果我想赶上那个怪胎的话。”
房间里爆发出一阵笑声。
纳什拿过韦德手中的披萨咬了一口，然后用舌头舔了舔嘴角的芝士，咧嘴一笑：“凌晨三点？那小子要是真练到那个点，现在早该在病床上躺着了！”
KG灌了一大口啤酒，摇摇头：“得了吧，你们真信他练到三点？我他妈还说自己每天练八百个俯卧撑呢！“他装模作样地压低嗓音摹仿詹姆斯，“‘我必须要赢’——废话！谁不想赢？整得好像全世界就他一个人会努力似的。“
刚刚走进来的史蒂芬-杰克逊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毛巾还搭在湿漉漉的头发上：“这年头的高中生状元都是一个德行，把‘勤奋’两个字挂嘴边，实际上呢？“他打了个响指，“装呗！要我说，那小子场下练得再凶有什么用？上场照样被我们捶爆58分！”
“是两场比赛117分！说真的，不逼自己一把，我都不知道我们的进攻已经强到这种程度了！”
房间里又是一阵大笑。
“嘿，斯蒂夫，“韦德用手肘捅了捅纳什，“怎么，你觉得那小子真有那么刻苦？”
纳什耸耸肩：“不知道，但如果他真有那么拼...”
“那他还得再练十年！”加内特直接打断他，一把搂住纳什的脖子，“老兄，咱们今天把他干碎了，你看他那表情没？比赛结束的时候都快哭出来了！”
杰克逊突然站起来，夸张地模仿詹姆斯最后一节被换下时的样子——低着头，咬着嘴唇，毛巾盖在头上，像是个全世界都辜负了他的倒霉蛋：“呜呜呜，我好可怜啊，你们都针对我～”
随着尼克斯球员们越聚越多，这间豪华套房很快成了吐槽大会召开现场。
科沃尔笑得肩膀直抖：“得了吧杰克，你模仿得一点都不像。那小子走路的时候屁股扭得跟企鹅似的——“他突然挺起腰板，故意撅着屁股摇摇晃晃走了两步，“看，这才是正宗的'天选之子'步伐！”
加内特直接笑喷了啤酒，泡沫溅了自己一身：“你这比杰克像多了！不过你们漏了最关键的部分——”他清了清嗓子，板起脸模仿詹姆斯赛后采访时的语调：“'这不是我想要的结果，我们会从中学到东西'...学个屁！两场输了117分还学？学怎么当最佳背景板吗？“
韦德突然想到什么，拍着大腿说：“记得他在选秀之前？'我想成为历史最佳'？现在好了，历史最佳58分惨案制造者！”他边说边做了个三分线外投篮的动作，“唰——又创造历史啦！“
大郅也忍不住加入吐槽：“你们看今天他防挡拆的样子没有？跟迷路的小学生似的，KG一挡拆他就找不着北。”说着还比划起来，“教练在替补席都看傻了。”
“最搞笑的是那记隔扣！“杰克逊突然站起来手舞足蹈，“第三节那个快攻，韦德从他头顶飞过去的时候，他那双手举得——“学着詹姆斯当时防守的动作僵在原地，“跟稻草人似的！“
纳什接过话茬：“你们没注意他赛后握手的样子？跟个机器人似的，碰一下马上缩回去。”他机械地模仿着握手动作，“谢谢指教...谢谢指教...谢谢...“突然垮下脸，“然后头也不回钻更衣室去了。“
陆远听着这帮家伙越说越来劲，无奈地摇头：“行了啊，人家好歹是个19岁的小孩...”
“19岁？“加内特立刻反驳，“19岁就知道在媒体面前装乖宝宝了！上周不还说最崇拜我吗？结果今天差点没把我裤子拽下来！“他揪着自己球裤示范当时的场景，“裁判就在两米外都装没看见！”
“别说人家了，KG，你19岁已经学会惹迈克尔-乔丹了。”纳什毫不客气的揭着队友的老底。
当然就是那次著名的，因为对着乔丹喷垃圾话导致莱德尔被打爆的事件。
“说到媒体，“科沃尔插嘴，“你们看过他的采访套路没？永远三个步骤——“掰着手指数，“第一：夸对手强；第二：说自己不够好；第三：保证会努力。跟自动回复似的！”
纳什突然若有所思：“其实......“见众人都看他，慢悠悠地说：“如果这小子在咱们队，有没有可能能成个好球员。“
房间瞬间安静了。
加内特一把勒住纳什脖子：“老兄你喝多了吧？要让那个戏精来我们更衣室？每天看他表演'凌晨三点'的苦情戏？”
韦德突然坏笑：“教练，要不把弗兰克换回来，顺便把'天选之子'也弄来打替补？”
杰克逊立刻接茬：“然后每天训练让他给KG擦鞋！“
“再给纳什拎包！“
“还要负责给科沃尔捡三分球！“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越说越离谱，陆远终于听不下去了：“差不多得了啊。“他看了眼手表，“明天上午还要训练，都回去睡觉。“
“喂，教练，我有个事情要请教一下，现在的篮球规则不吹走步了吗？”韦德突然一个问题让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
所有人都关爱傻子一样看着韦德，想看看他是不是喝多了。
“不是，你们别笑！”韦德直接把啤酒罐往桌上一墩，踉踉跄跄站起来比划，“第二节快攻那个球——”他突然迈开三大步从沙发蹦到床上，脚步重得连吊灯都在晃，“看着啊！从三分线开始——咚！咚！咚！然后直接起飞扣篮！裁判哨子呢？”
“他那脚步，跟乔丹在空中差不多你知道吗？”
纳什把脸埋在披萨盒里笑得直抽抽：“德维恩你悠着点......卧槽床单都被你踩出脚印了！”
“这算什么！”加内特直接把手往桌上一拍，“你知道他第三节背打我的时候吗？那轴心脚！跟跳踢踏舞似的！我人都看傻了。”
科沃尔突然举手：“我作证！第三节我防他背打的时候，这货中轴脚换了三次！”他掰着手指学裁判比划走步手势，“要不是分差太大，我都想替裁判吹哨了！”
“你们懂个屁！”杰克逊插嘴，“这叫帝王步！没看解说怎么圆场的？”他突然换上正儿八经的播音腔，“‘詹姆斯这种历史级巨星的脚步需要重新定义，他完美的利用了规则’——重新定义个鬼！这不就是抱着球跑马拉松吗！”
大郅在旁边已经笑到咳嗽：“教练......咱们下回打公牛......要不全场用女篮用球？......小一号他说不定就能运明白了......”
他边说边比划着拍小皮球的动作，结果被自己口水呛到。
陆远终于没憋住笑出声：“都给我适可而止啊！下次战术课我就放他走步集锦当教材——”突然灵光一闪，“等等，就叫他'四步上篮教学'怎么样？”
“教练英明！”
“必须慢放八倍速！”
“建议联盟给他出专属规则！”
纳什擦着笑出来的眼泪举手：“我补充个知识点——如果严格来算，这赛季他场均走步得有......”
“场均？”加内特直接打断，“你们统计单位错了！应该用‘每分钟走步次数’！”
“那得叫‘詹姆斯系数’！”
“或者‘天龙八步’！”
哄笑声中陆远的手机突然震起来，陆远拿起来，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起来：“刚收到消息，联盟要给裁判发新哨子——针对特定球员加装消音器。”
陆远刚放下手机，房间里的笑声还没停下。
这时候他的另一个电话突然响了。
“喂？”陆远接起来，表情从轻松迅速变得严肃。
“陆教练，聊两句？”电话那头是个低沉的中年男声，隐约带着几分官腔。
加内特本来正学詹姆斯赛后甩毛巾的动作，看到陆远的表情，突然停下，朝其他队友使了个眼色。
笑声渐渐消停，房间里瞬间安静了下来，只剩纳什的披萨盒还在窸窸窣窣响。
“行啊，您讲。”陆远看着眼前静悄悄看热闹的诸位弟子，声音听不出情绪。
“最近……媒体热闹得很啊。”电话那头没有自报家门，但语气里的压力透过听筒都能感觉到。
“赢了球当然热闹。”陆远淡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