沃格尔脸色一阵红一阵白，活像个变色的灯泡。
“不打了，“他咬牙切齿地说，“恢复常规战术。“
可惜为时已晚。
球场上的詹姆斯已经彻底懵了，那个能在高中赛场飞天遁地的天之骄子现在像个第一次打篮球的菜鸟。
运球走步，传球被断，甚至连空位上篮都能直接扔出个“三不沾“。
篮筐在他眼里估计变成针眼了。
替补席上的安东尼奥戴维斯捂着脸直摇头，他是真看不下去了。
“这就是天选之子？我宁愿现在里基-戴维斯在场上乱扔！”
沃格尔只能提前换上替补，宣布认输。
詹姆斯低着头走到替补席上坐下，他那件22号球衣已经湿得能拧出两斤汗，可他却觉得混身发冷。
公牛替补席后面的观众区，几个穿着尼克斯球衣的球迷朝他嘿嘿直笑：“嘿勒布朗！需要轮椅吗？”
“回家练练基本功再来吧，菜鸟！”
等到终场的蜂鸣器响起时，整个MSG内响起了震耳欲聋的欢呼声。
128:70——记分牌上的数字红得刺眼。
已经连续十场得分上双的詹姆斯又一次结束了自己的比赛得分连续上双的记录，但是他创造了一个新的记录。
他这场比赛砍下18投3中，罚球2中0，砍下6分5篮板3助攻10失误——职业生涯第一次失误上双。
而公牛继上一次在主场59分输给尼克斯之后，这场比赛又输了58分。
陆远用两场残酷的屠杀，直接将詹姆斯的身价打没了大半——一个无法带着球队打硬仗的核心是不被认可的。
詹姆斯在比赛结束之前连头都没抬，一直坐在替补席上，盯着自己那双崭新的球鞋发呆。
而当比赛结束，他抬起头来，球馆顶棚的镁光灯晃得他眼睛发疼，四面八方传来的嘘声和嘲笑像潮水一样涌进耳朵里，嗡嗡作响。
18投3中，6分5篮板3助攻10失误——技术统计表上的数字像刀子一样扎眼。
他妈的，他什么时候打过这么窝囊的比赛？更别提这还是全美直播，TNT那帮混蛋肯定早就把他那些出丑的镜头慢放八百遍了。
“勒布朗...”杰伦-罗斯走过来想拉他起来，手刚伸到一半又缩回去了。
老将那张黑脸上写满了尴尬，最后只憋出一句：“呃...先去洗澡吧。”
詹姆斯猛地站起身，毛巾狠狠甩在地上，转身往球员通道走去。
麦迪逊广场花园的灯光暗下来时，球馆上空的大屏幕依旧在循环播放着本场“精彩集锦“——当然，对公牛来说，这更像是处刑回放。
詹姆斯18中3的投篮集锦被配上滑稽的罐头笑声，每一个打铁声都像一记响亮的耳光。
“嘿！看那个！“球员通道上有尼克斯球迷对着大屏幕指指点点，“10个失误！他不是新时代的魔术师约翰逊吗？“
詹姆斯低着头快速通过球员通道，往更衣室走去。
他的经纪人古德温在通道口拦住他，刚想开口说点什么，詹姆斯就直接绕过他走了过去，脚步重得像灌了铅。
客队更衣室里的气氛比殡仪馆还压抑。
沃格尔瘫坐在椅子上，领带扯得松松垮垮，盯着天花板的眼神像是灵魂出窍。
助教们站在角落抽烟，谁都不想第一个开口。
谁他妈能想到啊？
59分惨败之后，这次又输58分——合着公牛现在在尼克斯眼里就是个随便取钱的ATM机呗？
达科·米里西奇把毛巾摔在地上，用塞尔维亚语骂了句什么，反正不是什么好词儿。
迈克尔·里德面无表情地整理着自己的护具，但手里的动作明显比往常重了不少。
他是全队为数不多发挥正常的，空砍18分，结果一看比分牌——球队输了58分，活像自己一个人对抗整支尼克斯队。
詹姆斯一脚踹开柜门的声音在更衣室里炸开，正在系鞋带的辛里奇吓得差点从板凳上摔下来。
衣柜里的运动饮料瓶哗啦啦滚了一地，有一瓶被摔开了，在地板上留下一道黏糊糊的痕迹。
“见鬼！“詹姆斯抓着自己被汗浸透的球衣狠狠砸向墙壁。22号球服像只死鸟一样软趴趴地黏在了墙面上，慢慢往下滑落。
助教汤姆刚要张嘴说点什么，沃格尔一把按住他的肩膀摇了摇头。
沃格尔的脸上写满了疲惫，胡子拉碴的下巴上还挂着没擦干净的汗珠。
“让他自己待会儿，“沃格尔压低声音，“今晚谁都别去触霉头。“
隔壁尼克斯更衣室的欢呼声透过薄薄的隔墙传了过来。
韦德的大嗓门格外刺耳：“58分！我们他妈又把公牛干了58分！“
接着是一阵哄笑和击掌的声音。
詹姆斯的拳头攥得咯咯作响。
他突然抓起手机就往墙上砸，那个破旧诺基亚在墙砖上撞得四分五裂。
然后他就心疼的蹲下身子将自己的手机捡了起来，想看看还能不鞥用。
“我们得谈谈。“杰伦·罗斯拍了下詹姆斯的肩膀，声音压得极低。
詹姆斯抬起头，眼睛里满是血丝，也不知道是气的还是心疼自己的手机，亦或二者兼有：“有什么好谈的？是我搞砸了。“
罗斯刚要说话，门口突然传来一阵骚动。
原来是公牛队总经理杰里-克劳斯阴沉着脸走进来，手里还拿着战术板——沃格尔注意到那是他自己的战术板，上面画满了今天那些该死的低位战术。
“教练，借一步说话。“矮胖子的声音冷得像冰。
沃格尔深吸一口气，跟着总经理走出更衣室，门关上的瞬间，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竖起了耳朵。
“你他妈在想什么？！“克劳斯的咆哮声隔着门板依然清晰可闻，“把詹姆斯当加内特用？你是被陆远灌了什么迷魂汤还是脑子被门挤了？！“
更衣室里安静得可怕，所有人都低着头假装没听见。
门突然被推开，公牛队的公关主管佩姬探进头来。
“各位，“她的目光躲闪着不敢看詹姆斯，“媒体...呃...媒体都等着赛后采访...“
沃格尔叹了口气，把战术板重重拍在桌上。
“都听着，“他的目光扫过每个球员，“明天回到芝加哥，直接球馆集合。“
“加练？“安东尼奥戴维斯猛地抬起头，“教练，我们周四才有比赛...“
“所以呢？“沃格尔冷笑一声，“你们觉得今晚打得像职业球员？高中生比赛都比这有章法！“
更衣室里又陷入死寂，只有詹姆斯粗重的喘息声在回荡。
这时里德突然轻笑一声，自顾自地开始收拾背包。
“得了教练，“他说着把护膝往包里一塞，“输给尼克斯又不丢人。人家有教练，有加内特和纳什，我们呢？“他意有所指地瞟了眼詹姆斯，“我们就一个还没长开的青瓜蛋子。“
詹姆斯猛地抬头盯着里德，眼睛里火星子直冒。
里德毫不示弱地瞪回去，嘴角挂着嘲讽的笑容。
更衣室里的空气瞬间凝固了。
“都给我闭嘴！“沃格尔拍案而起，“收拾好东西快走！杰伦，你跟我去参加赛后采访！”
杰伦-罗斯一脸不情愿的站起身来，嘴里还嘟囔着“这种丢人的事为什么是我去”之类的话。
球员们三三两两地离开，谁都不敢在这火药桶旁边多待一秒钟。
最后只剩下詹姆斯一个人坐在更衣室里，盯着自己裂屏的手机发呆。
主队赛后采访室里早已挤满了人，记者们长枪短炮对准了尼克斯的席位，就等着陆远和他的弟子们登场。
当尼克斯众人走进来的时候，整个房间立刻沸腾起来，闪光灯咔嚓咔嚓闪个不停。
加内特咧着嘴冲台下的记者们挤眼睛，纳什则是一副云淡风轻的表情，仿佛58分血洗只是一场普通的训练赛。
韦德这个愣头青还有点没缓过神来，笑得像个刚参加完毕业舞会的高中生。
陆远最后一个进来，手里攥着技术统计表，脸上的表情却很不对劲——他皱着眉头，嘴唇抿成一条线，眼神里透着一股子不爽。
记者们瞬间安静下来，预感有好戏看了。
“陆教练，又是58分的大胜，您对球队的表现满意吗？”《纽约时报》的记者率先发问。
陆远啪的一声把技术统计表拍在桌上，吓得前排几个记者一激灵。
“满意？“他冷哼一声，“我他妈快气死了。“
全场记者都愣住了，互相交换着困惑的眼神。
58分狂胜还要生气？这是什么新型凡尔赛吗？
当然那个年代凡尔赛还只是一座宫殿的名字。
“我们赛前说好的目标是什么？”陆远转过身，瞪着自己的队员们，“是不是说要把他们当领先59分来打？结果呢？”他猛地指向统计表，“就赢了58分！这意味着什么？”
韦德偷偷摸摸地往纳什身后躲了躲，生怕被教练盯上。
加内特憋笑憋得脸都红了，低着头，肩膀一耸一耸的。
“这意味着我们他妈的输了一分！“陆远怒吼道，唾沫星子差点飞到第一排记者脸上，“明天全队加练！谁敢迟到，我就让他跟着饮水机组跑全场折返跑！”
台下记者沉默了两秒，随后爆发出一阵哄笑和窃窃私语。
ESPN的记者捂着嘴小声对旁边的同事说：“老天，这简直是在杀人诛心...”
这时TNT的记者忍不住举手：“陆教练，您是在开玩笑吧？这毕竟是一场58分的大胜...”
“开玩笑？“陆远挑了挑眉毛，“我像是会拿训练计划开玩笑的人吗？“他故意板着脸扫视全场，但眼尖的记者已经看到他嘴角微不可察的抽动，“我们尼克斯是一支有追求的球队，说赢59分就必须赢59分，差一分都不行。”
发布会现场再次爆发出笑声，这次连尼克斯的球员们都憋不住了。
只有韦德这个菜鸟还满脸紧张，凑到纳什耳边小声问：“老哥，教练不会真要加练吧？”
纳什淡定地喝了口水，压低声音回答：“别担心菜鸟，他演戏呢。不过这戏演得是真够缺德的...”
公牛队的新闻发布会冷冷清清，稀稀拉拉坐着几个本地媒体的记者。
沃格尔坐在发言席上，脸色铁青，说话的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我们会总结经验教训...“
底下的《芝加哥论坛报》记者翻了个白眼——这已经是连续第二场赛后听到这句屁话了。
上次输59分是“总结经验教训”，这次输58分还是“总结经验教训”，合着您家教训是越总结越多了？
本来该是詹姆斯的位置坐着一脸不情愿的杰伦-罗斯。
按照联盟规定，输球一方必须有球员代表出席发布会，但今晚公关磨破了嘴皮子也没能把詹姆斯从更衣室劝出来。
最终是倒霉的杰伦-罗斯被沃格尔抓了壮丁，被迫来应付这群饿狼般的记者。
“杰伦，请问你对陆教练'只赢58分所以要加练'的言论怎么看？”《体育画报》的记者故意把问题抛给了这位公牛老将。
罗斯慢悠悠地喝了口水，抬眼看了看提问的记者：“我建议你们纽约媒体别总盯着这些无聊的垃圾话。“他的声音平静得可怕，“告诉陆远，常规赛还有两场，咱们走着瞧。”
反正输球之后最丢人的又不是他，拉仇恨谁不会。
下次再输了，看看谁敢再让他来这个鬼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