裁判哨响的瞬间，整个球馆的声浪像是猛地被掐住了喉咙。
麦迪抱着球站稳，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仿佛刚才那个关键的篮板只是顺手捡了个东西而已。
韦德死死拽着他的球衣，直到裁判冲过来把他拉开。
“干得漂亮，菜鸟。”麦迪低头看了眼自己被拽歪的球衣，嘴角微微上扬，“可惜没把衣服扯烂。“
韦德咬了咬牙，闷头走开。
MSG的球迷终于回过神来了，爆发出山呼海啸般的嘘声。
他站在罚球线上轻轻拍了拍球，抬头看了眼比分牌——98比102，还剩12秒，骑士领先4分。
“稳住，特雷西！”卢卡斯在场边扯着嗓子喊。
麦迪根本没理他，只是做了个深呼吸，在嘈杂的声浪中找回了自己的节奏。
第一罚出手，球稳稳掉进篮筐。
98比103。
他接回球，抬头扫了眼尼克斯半场。
陆远站在场边，抱着胳膊，眉头紧锁。
麦迪的眼神从他身上略过，仿佛只是在看一块无关紧要的广告牌。
第二罚——再进！98比104！
骑士队领先6分，胜利的天平已经彻底倾斜。
尼克斯没有暂停了，纳什咬着牙底线发球，韦德疯了似地往前冲。
骑士队全场紧逼，麦迪死死盯着纳什的动作，突然一个箭步冲上去，差点断掉了这个底线球。
纳什踉跄了一下，勉强把球回给加内特。
KG拿到球立刻往前场甩——时间不等人！
史蒂芬-杰克逊在三分线外接球，虚晃了一下，发现没人扑他，只能硬着头皮出手——
“当！！”
这球力道大了，重重砸在篮脖子上弹得老高。
篮下乱成一团，大Z怒吼一声抢下篮板，牢牢把球抱在怀里。
“完了。”韦德闭上眼。
麦迪站在中线附近，慢悠悠举起一根手指：“1。”
他在倒数。
大Z把球稳稳传给米勒，米勒又甩给麦迪。
麦迪接球后连跑都没跑，就那么站在原地，任由时间一点点消逝。
全场球迷已经开始沸腾了，嘘声几乎掀翻屋顶。
麦迪却一点笑容都没有，直到终场哨响，他才低头甩了甩手腕，仿佛只是完成了场普通的训练。
最终比分定格在98比106，骑士惊险取胜。
麦迪全场狂砍48分7篮板5盖帽，用一场完美的表现完成了复仇。
赛后，韦德低着头走向球员通道，麦迪追上他：“喂，菜鸟。”
韦德转身，麦迪把比赛用球塞到他怀里：“拿着吧，成长礼。“然后头也不回地走向欢呼的球迷。
尼克斯的更衣室里，陆远看着技术统计，无奈地笑了笑：“真是个怪物...”
加内特走过来：“教练，下次怎么防他？”
陆远收起统计表，眨眨眼：“等我想到了告诉你。”
赛后的新闻发布会上，气氛有些微妙。尽管骑士赢了，但记者们的问题却全绕着麦迪打转。
“特雷西，有媒体说你今晚其实是孤军奋战，骑士全靠你一个人拖着走，你认同这种说法吗？”
麦迪抬起眼皮看了那记者一眼：“随便你们怎么说。”
另一个记者追着问：“韦德整场都在贴防你，你被他限制了多久？4次失误是不是有点太多了？”
麦迪的眼神冷了冷：“下次我争取失误8次。”
卢卡斯眼看情况不对，赶紧接过话筒：“整支球队都打出了该有的表现，胜利属于每个人。”
……
另一边，尼克斯的更衣室里气压低得能冻死人。
韦德把湿透的球衣直接扔进了垃圾桶：“妈的！“
加内特坐在他旁边，用毛巾盖着脸，半天没说话。
纳什冲完澡出来，拍了拍韦德的肩膀：“下次赢回来就是了。”
“还有下次？“韦德猛地回头，“他都骑我头上拉屎了！”
陆远推门进来的时候，正好听到这一句。
他敲了敲更衣室的柜子：“怎么，输了场球就成娘们了？”
更衣室里瞬间安静了。
陆远走到中间，扫了眼众人：“今晚输在哪儿？不是特雷西多强，是我们自己太烂——12个失误，罚球丢了8个，下半场篮板被爆了7个。”他顿了顿，“德怀恩，你被他打爆了不丢人，但你要是因为这就怂了，那才真叫丢人。“
韦德抬起头，眼圈有点红：“教练，我……”
“想赢他？“陆远打断他，“回去练一万次防守滑步，练到吐为止。”
……
骑士队的专机起飞前，麦迪靠在座位上翻报纸。
《克利夫兰老实人报》的头条是：《麦迪48分拯救骑士》，但旁边的小字却写着“队友疲软，一人苦撑“。
《纽约邮报》更狠，直接配了张他摔倒的照片，标题是《孤胆英雄？不，只是运气好》。
麦迪把报纸折起来塞进座椅口袋，闭上眼睛。
坐在旁边的米勒欲言又止：“特雷西，别在意那些……”
“我在意个屁。”麦迪连眼睛都没睁，“明天加练两小时。”
米勒一愣：“明天还加练啊？不是体能恢复吗？”
“我说的不是你们。“麦迪终于睁开眼，瞳孔黑得吓人，“是我自己。”
飞机在夜色中爬升，麦迪盯着窗外的云层，指尖在扶手上轻轻敲打。
一下，两下，节奏越来越快。
同样是飞往克利夫兰的航班上，韦德把脸贴在舷窗上，望着下面越来越近的城市灯光。
飞机开始下降，他的胃也跟着悬了起来——不是晕机，是那股劲儿又上来了，像有根刺在胸口那儿一下一下地戳着。
“看啥呢？”加内特从后面走上来，大巴掌直接按在他脑袋上揉了揉。
韦德猛地一缩脖子：“操！我的发型！”
加内特咧嘴一笑，看着韦德的寸头：“你有个屁的发型。”
陆远坐在前排翻技术统计。
前两场麦迪场均打45分钟。
他手指在数据表上轻轻敲着——是人就有极限，再猛的牲口也得喘气。
“教练。”尤因一屁股坐到他旁边，“真不改战术？”
陆远合上文件夹：“改啥？你打得动阵地？”
“我他妈都四十了！”尤因瞪眼。
“所以啊。”陆远往后一靠，“跑起来累死那小子，咱们还有九个能打的。”
飞机落地的颠簸打断了他的话。
行李架上的包哐哐响，就像骑士主场那些要命的噪音。
速贷球馆的客队更衣室比麦迪逊花园小了至少一半。
韦德换鞋的时候不小心滑了一下，膝盖直接顶到了对面杰克逊的腿，惹得对方嗷一嗓子：“看着点！这他妈是腿不是门板！”
“安静！”陆远用战术板敲了敲白板，“听着，今晚就干三件事——推节奏、找错位、耗麦迪。”他笔尖戳在麦迪的照片上，“特雷西前两场一共歇了6分钟，你们猜卢卡斯今晚敢让他歇多久？”
纳什系紧鞋带抬头：“要是他还能打满全场呢？”
“那就更好笑了。”陆远扯嘴角笑了一下，“咱们十个人轮着陪他跑，看他先趴下还是我们先趴下。”
出场前韦德最后一个站起来。
他抓了把镁粉擦手心，搓得粉末簌簌往下掉。
加内特路过时突然掐住他后颈：“手抖个屁？”
“滚！”韦德甩开他，结果摸到自己额头一手汗。
他抬头看了一眼。
空调是不是坏了？
第257章 心理战
骑士队出场介绍时，全场白光唰地熄灭。
DJ拉长声调喊出“特雷西~~~~麦克格雷迪！”的瞬间，红色聚光灯啪地打在球员通道口。
麦迪慢悠悠走出来，举手跟观众击掌，连表情都懒得给一个。
韦德蹲在中线附近压腿，死死盯着那个蓝白1号。
麦迪路过时突然扭头：“今晚准备摔几次？”
“？？？”韦德一脸疑惑的看着他。
麦迪居然笑了，小虎牙白得晃眼：“十次起步。”
跳球前陆远拽住加内特：“KG，布泽尔要位你防守强度高一点，逼他给特雷西传球。”
“然后呢？”
“然后——”陆远眯眼看对面替补席，卢卡斯正拿着小本子跟麦迪比画，“累死他。”
加内特咧嘴露出两排白牙：“够脏，我喜欢。”
裁判把球抛向空中的刹那，韦德突然发现自己的手不抖了。
——
首节打了四分钟，记分牌显示18比16，尼克斯领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