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迪刚完成一记暴扣，现在正撑着膝盖喘气，球衣领口已经湿透。
韦德趁机冲替补席比划手势：他不行了！
陆远摇摇头。
太早，还差得远。
下一个回合，纳什突然加速突破。
麦迪本能地横移补防，结果纳什脑后长眼般把球往后一甩——跟进的加内特接球暴扣！
咣当一声，篮架直晃悠。
“回防！回防！”陆远拍手大喊。尼克斯全队像退潮似的往回跑，加内特甚至冲在了最前面。
骑士队发底线球时，麦迪看了眼自己的半场，发现韦德已经站在三分线那儿等着了。
麦迪眼角跳了跳。
第二节中段，比分来到42比38。
麦迪这节休息了三分钟，结果尼克斯趁机打了个7比0。
卢卡斯坐不住又把他换上来，上来第一攻就被韦德造了个进攻犯规。
麦迪躺在地板上缓了两秒才爬起来，朝裁判摊手：“这是阻挡！”
裁判没理他。
韦德蹲在旁边系鞋带，小声补刀：“摔一次。”
麦迪瞳孔猛地一缩。
——
半场休息时骑士更衣室气压低得吓人。
麦迪把毛巾摔在椅子上：“安德烈！你防纳什能不能贴紧点？他突进去多少次了！”
米勒涨红了脸：“他们一直上掩护...”
“那就挤过去！”麦迪一脚踹翻垃圾桶。
米勒从来没见过暴躁的麦迪。
但是他知道为什么。
麦迪不想在陆远面前丢脸。
卢卡斯试图打圆场：“我们还有机会...”
“有机会？”麦迪扯开湿透的球衣，“KG往死的防卡洛斯，就等着卡洛斯给我分球。教练摆明了要跑死我，你们看不出来？”
更衣室安静得能听见空调声。
没人敢说话。
因为他们知道麦迪说的都是真的。
——
第三节还剩两分钟，70比65。
麦迪刚投进一记超远三分，现在撑着膝盖干呕。
韦德趁机突进去造成大Z犯规，站上罚球线。
陆远趁机换上科沃尔和库里，摆出一大四小的跑轰阵容。
骑士队还没反应过来，尼克斯已经完成两次快攻。
麦迪追着韦德跑了两个来回，突然发现自己的腿像灌了铅。
最后一攻，纳什压到八秒才推进。
麦迪咬牙扑上去逼抢，结果纳什一个背后运球接转身，直接把他过得干干净净。
欧洲步上篮时，麦迪勉强起跳封盖——啪！裁判哨响，打手犯规！
“第四次！”韦德在替补席蹦起来。
麦迪叉腰站在罚球线旁，汗珠子顺着下巴往下滴。
陆远突然冲场上喊：“德怀恩！下回合开始全场领防！”
麦迪猛地转头看他，眼神里带着四分愤怒，四分委屈和三分不甘。
陆远平静地看着自己最得意的弟子。
他们现在，是对手。
不是师徒。
纳什两罚全中。
第三节结束，78比70。
麦迪走向替补席时，卢卡斯担忧地看着他湿透的背影。
那双平时轻盈得像踩着弹簧的腿，现在走起来居然有点拖沓。
终场前五分钟，尼克斯领先13分。
麦迪的三分突然失准，连续三投打铁。
一次快攻中，韦德甚至从他手里生生把球掏走，一条龙暴扣得手。
速贷球馆第一次安静下来。
麦迪弯腰喘气时，韦德从他身边跑过：“第十一次。”
这次麦迪连回嘴的力气都没了。
在尼克斯潮水般的快攻下，他像是站在沙滩上的人，眼看着海浪一次又一次漫过脚踝，直到彻底淹没膝盖、腰、胸口...
终场哨响，102比88。
韦德想去找麦迪握手，却发现那人已经头也不回地钻进了球员通道。
骑士队其他队员低着头收拾东西，大Z的毛巾一直蒙在头上没拿下来。
浴室里的水已经开到最大，蒸汽把整面镜子都糊得严严实实。
麦迪站在喷头底下，热水砸在背上都感觉不到烫，两条腿像是灌了铅，抬一下都费劲。
他抹了把脸，突然一拳砸在瓷砖上。
咚——
指关节的皮蹭破了，疼得他龇了龇牙。
外头更衣室乱哄哄的，大Z在和卢卡斯吵着什么，米勒在骂裁判，但麦迪一个字都听不进去。
他终于明白了。
狗屁的“针对大Z“，狗屁的“让KG锁死布泽尔”，全是幌子。
教练那个老狐狸，压根就没想防住他——他巴不得他单打得越多越好！
麦迪关掉水龙头，毛巾狠狠往脸上搓。
镜子上的水汽滑下来几道，刚好映出他发红的眼眶。
——
同一时刻，尼克斯的大巴上欢声笑语。
韦德一屁股坐进座位就开始拆能量棒，包装纸撕得哗啦响。
加内特隔着过道踢他脚：“给我一根。”
“没了，最后一根。”
韦德把包装袋团成球弹他脸上。
“放屁！”加内特伸手就要掏他裤兜，两人扭成一团。
前排的沃格尔笑着摇头，继续往战术本上写写画画。
陆远坐在最前面闭目养神，手里还攥着一沓技术统计。
尤因凑过来低声问：“下一场还这么打？“
“看特雷西怎么选。“陆远眼睛都没睁，“他要是继续一个人扛，咱们就继续跑；他要是开始传球......”
“那就麻烦了？”
陆远突然笑了：“那就更麻烦了——骑士队其他人手感养出来，死得更快。”
尤因愣了两秒，猛地拍大腿：“教练，还是你脏！“
——
骑士队的录像分析室凌晨两点还亮着灯。
麦迪一个人坐在屏幕前，遥控器按得啪啪响。
第三场的集锦放第五遍了，画面里加内特故意死盯着布泽尔，就是等他去接球。
用DPOY级别球员的全部实力去防布泽尔，陆远是傻子吗？
当然不是！
“老混蛋......“麦迪摁下暂停键，画面定格在陆远抱着胳膊站在场边的样子。
他脸上带着笑，虽然看不清眼神，但嘴角的弧度他太熟悉了——当年在杜克，在公牛，每当球队要赢的时候，陆远就这么笑。
门突然被推开，卢卡斯端着两杯咖啡进来：“还没走？”
麦迪没接杯子：“教练，下场我想打四十八分钟。”
卢卡斯差点把咖啡泼了：“你疯了？今天第四节腿都抬......”
“他们就是想累死我。”麦迪把遥控器往桌上一扔，“那好啊，看看谁先趴下。”
第四天上午训练，骑士队全员到齐时吓了一跳——麦迪已经在投篮馆加练了两小时，脚边堆了三十多个球，后背的灰色训练服深一块浅一块全是汗渍。
布泽尔小声嘀咕：“这他妈是人？”
“闭嘴。”米勒推了他一把，“去捡球。”
训练赛打到第三节，麦迪突然叫停。
他把所有人聚到中圈：“听着，下场比赛，把球全都给我，你们去跑空位。”
大Z皱眉：“可教练说......”
“约翰那边我去说。”麦迪揪着领口擦了把汗，“教练真正想打的点，是我，那我非要看看我和他那个先躺下！”
G4赛前热身时，韦德发现麦迪没在练投篮，反而和米勒一直练手递手传球。
他凑到沃格尔身前：“T-Mac转性了？”
沃格尔直眉棱怔的看了一会儿，突然转向替补席：“教练！要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