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者们面面相觑，这跟预想的不太一样。
有个戴金丝眼镜的《洛杉矶时报》记者立马拱火：“教练不觉得奥尼尔今晚的42分19篮板证明了公牛内线不堪一击吗？“
陆远往后一靠，咧嘴笑了。
“你管这叫不堪一击？“他手指点了点桌子，“那你们去年季后赛被马刺横扫的时候，应该叫什么？内线空气？“
台下有人倒吸冷气，《洛杉矶时报》那家伙脸直接绿了。
“行了你别瞪我，“陆远摆摆手，“回去告诉奥尼尔，让他好好享受今晚。下回我们不会让他这么舒服地撅着屁股往里拱了。“
发布会结束后，沃格尔冷汗都下来了：“你他妈疯了？挑衅奥尼尔？“
陆远叼着那根没点燃的烟，含糊不清地笑：“反正本来就打不过，干嘛装孙子？“
一天之后，斯台普斯中心客队更衣室。
更衣室里的电视正放体育新闻，ESPN那帮专家全在唱衰公牛。
“公牛不可能在斯台普斯偷走一场胜利……“
“罗德曼太老了，根本扛不住湖人锋线的冲击……“
“陆远只是在嘴硬……“
大本“啪“地关掉电视，更衣室安静得吓人。
陆远没做动员，就站在战术板前面，慢悠悠地画了个圆圈。
“今晚的比赛，输赢我不管，“他用马克笔点了点板子，“但谁要是在场上怂了——“笔尖“咔嚓“一声折断，“老子赛后亲手扒了他的皮。“
没人说话。
湖人球迷以为会像上一场那样轻松碾压，结果第一节就打成了绞肉机战场。
大本不要命地卡位，奥尼尔每接一次球，都能听见两人肌肉碰撞的闷响。
“你他妈属蟑螂的？“奥尼尔被缠得烦躁，第三次背打时忍不住骂人。
大本的回应是更加强硬的朝着奥尼尔顶去。
罗德曼为了争一个地板球，整个人横着飞出去，脑袋“咚“地撞在技术台边缘。
他眼睛通红的看着赛场，队医紧张的给他的额头缝着针。
两分钟之后，脑袋上缠着绷带的花大虫活蹦乱跳的回到了场上。
斯台普斯的欢呼声渐渐弱了——没人想看到这种场面，对手连命都不要，这比赛突然变得有点……恐怖。
第三节最后两分钟，比分咬在71平。
科比突破上篮，麦迪从斜侧杀出，空中直接把球按在篮板上，结果落地时没有保持平衡，整个人横着在地板上飞出去，直接撞到了篮架上。
麦迪躺了足足十秒钟，硬是撑着爬起来了。
他捂着自己的腰走到罚球线，两罚全中。
73:71，公牛领先。
湖人球迷开始躁动不安，这不对劲——公牛这群疯子怎么打不死？
终场前1分12秒，85:83，公牛领先2分。奥尼尔持球强攻，罗德曼从弱侧扑过来协防。
两人在空中相撞，罗德曼的右肩狠狠撞在奥尼尔肘尖上，旁边的人听见了“咔嚓“一声脆响。
公牛77号摔在地上，疼得脸都扭曲了，还挣扎着用左手把球捅给了希尔。
“跑！！！“他吼得嗓子劈叉。
希尔双手将球扣进篮筐。
87:83。
而罗德曼被抬下场时，右肩已经肿得像个馒头。
菲尔杰克逊在场下也慌了。
他的能力不允许他在这种时刻做更多的事情。
奥尼尔出手被大本封盖，他又抢到前场篮板，甩给外线的科比。
科比拧腰强行出手，在麦迪的干扰下直接砸在了篮板上。
终场哨响，计时器归零。
89:85。
公牛在斯台普斯掀翻了强大到不可一世的湖人。
全场湖人球迷死一般寂静，公牛替补席却没人欢呼——大家都盯着医疗室的方向。
“肩胛骨骨折，最少休养四周。”队医悄悄告诉陆远，“不光打不了总决赛，他的职业生涯可能也到了最后了。“
陆远揉了揉太阳穴，推门走进医疗室。
罗德曼光着膀子坐在治疗台上，右肩缠着厚厚的绷带，左手捏着一罐啤酒——也不知道谁偷偷递给他的。
“赢了？“罗德曼故作轻松的问道。
“嗯。“陆远点头。
“那就行。“罗德曼灌了口酒，突然说，“我准备退役了。“
陆远没接话，从口袋里摸出烟盒晃了晃（虽然禁烟区不能抽），罗德曼熟练的从里面抽出一根塞进嘴里。
烟雾缭绕中，陆远盯着罗德曼肩膀上的绷带。
“我还欠你一个冠军呢。”
医疗室安静了几秒。
罗德曼把空啤酒罐捏扁：“这种法子对我没用。“
陆远转身往外走，一边走一边说：“不过你可以选择是以球员的方式还是以教练组成员的方式拿到这枚戒指，随你的便。”
他关门时听见背后传来一声闷响——可能是罗德曼把啤酒罐砸在了墙上，也可能是别的声音。
回芝加哥的航班上，陆远看着舷窗外的云层，指间夹着一根没点燃的烟，沉默不语。
飞机引擎的轰鸣声在耳边持续低响，舱内的灯光调得很暗，大多数球员已经睡着了——有人歪着头打呼，有人戴着耳机发呆，罗德曼的受伤让整支球队的头顶都蒙上了一层阴云。
手术完的罗德曼肩膀上那道疤——缝了十七针，像条蜈蚣似的趴着——在陆远脑子里挥都挥不掉。
三十九岁的老将，五次总冠军在手、本该安稳退役的年纪，结果为了他陆远的一个狗屁承诺，硬是在斯台普斯的地板上摔得血呼刺啦。
陆远咬了下烟嘴，海绵滤嘴被牙齿压得咯吱响。
第134章 已经足够好了
窗外的云层突然被气流撕开一道口子，阳光猛地刺进来，晃得陆远眯起了眼。
罗德曼现在在干嘛？
大概正躺在病床上骂街，或者让人偷偷给他搞点威士忌？
那老混蛋从来不知道什么叫“好好养伤“。
陆远突然特别想给他打个电话，可掏出手机又停住了——说什么？说我们没你不行？说对不住把你坑成这样？
太他妈矫情了。
他把手机扔回兜里，指间的烟终于被拧断了。
“到底在纠结什么？“
陆远突然觉得可笑。
他把一群伤痕累累的老家伙和几个一年级的愣头青捏在一起，就已经站在巅峰湖人对面了。
奥尼尔那个怪物在内线翻江倒海，科比跟条毒蛇似的随时准备咬人，而他的王牌大前正躺在洛杉矶医院里打止痛针。
已经到这种地步了，瞻前顾后的有用吗？
干就完事了。
他转头看向窗外，云层已经彻底亮了，隐约能看见地面上星星点点的光景——芝加哥快到了。
旁边座位突然传来动静。
大本不知什么时候醒了，正瞪着牛眼看他：“教练……“
“这轮系列赛，不论输赢，要是再让奥尼尔再在篮下拿40分，咱们就集体跳密歇根湖，怎么样？“陆远打断他，语气比想象中的更沙哑。
大本愣了下，突然咧嘴笑了：“行啊，反正我不会游泳。“
回到芝加哥，上午教练组的录像课，下午体能恢复，晚上还得琢磨怎么用大本和阿泰去扛奥尼尔的屁股……没时间想这些破事。
当飞机轮子重重砸在跑道上的那一刻，陆远看着窗外的奥黑尔机场，下意识的攥紧了拳头。
有些债，不是输了或者赢了就能一笔勾销的。
就算今年输了，明年，他也要带着原班人马回来，将湖人踩在脚下！
回去之后，陆远马上召集全队。
“是时候拿出秘密武器了！”陆远看着眼前士气有些低下的球员们，脸上没有了飞机上的凝重，表情显得很是轻松。
“本，很抱歉，明天我们可能要送奥尼尔拿40分了。”
在说战术之前，陆远微笑着对大本说道。
大本挠了挠头，傻笑着说道：“没事，就当学游泳了。”
“1997年，老尼尔森在对付奥尼尔的时候发明了一套战术，这套战术最早可以追溯到当年张伯伦时代。”
“接下来的几场比赛，我们要做的，就是将这套战术发挥到极致。”
“它的名字，叫做砍鲨。”
会议室的白板被陆远画得密密麻麻，战术线条像蜘蛛网一样纠缠在一起，底下坐着的一帮球员盯着那些圈圈叉叉，有人皱眉，有人咧嘴笑。
而所有的线条，都指向同一件事。
如何帮助奥尼尔站上罚球线。
“他这两场比赛的平均命中率已经达到了55%，在下一场丹尼斯缺阵的情况下，他的命中率只会进一步的提高。”
陆远手里的马克笔在白板上重重又画了一道斜线，转过身扫视了一圈，语气轻得像是聊今天中午吃啥：“明天奥尼尔至少要罚30个球。“
空气突然安静了两秒。
“30个？“斯泽比亚克眨眨眼，“教练，你是说我们……“
“砍他。“陆远把笔往桌上一扔，“从第一节开始，只要那家伙碰到球，就直接搂脖子拽下来，动作给我做大点——裁判不给哨都算我们演技差。“
更衣室里一下子冒出几声低笑，有人吹口哨，但很快又憋住了。
谁都知道这意味着什么——犯规数爆炸、比赛稀碎、球迷骂娘。
沃格尔皱着眉头提出了反对意见：“万一那死胖子突然学会罚球了呢？”
陆远哈哈一笑：“总不能比现在更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