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有顺一行百余人，跨过玉门关，进入敦煌，又行走半月终是回到长安。
参加朝会时，他才得知大汉此次主动发起战争，汉军并没有太大收获，因为匈奴闻风丧胆，带着老弱妇孺，驱赶牲畜往远方逃遁。
因此汉朝出征的五位将领收获并不大，甚至有数万大军只斩杀、俘虏了十几人。
NPC刘询居于御座，正色道：“大军无功而返，是意料之内，朕有言在先不会追究，但有个别将领停兵不进，还有将领.....”
梁有顺站在队列之中，感觉两个姓田的将军很是荒唐。
一个出塞八百余里，便不再行进，另外一个更绝，正巧遇到从匈奴回来的使臣，使臣告知匈奴军队的位置，该将领居然警告使臣根本没有匈奴的军队。
而后，NPC刘询正色道：“来人，将田顺和田广明未尽力所能及之事，将其交给廷尉治罪！”
群臣高呼：“陛下圣明。”
出身草根的皇帝，经过发妻的离世，隐忍数年，已真正享有至高无上的权力。
最后，皇帝冠冕晃动，将目光看向梁有顺和NPC常惠：
“光禄勋张疾与校尉常惠，以织锦护臂令西域信服，督西域联军大破匈奴....”
“封光禄勋张疾为复胤侯，校尉常惠为长罗侯.....”
等NPC刘询宣布完，NPC常惠适时走出，谢过天子之后，讲述龟兹的事情，请求在奖赏西域各国的有功之臣时，顺路调集西域军队进行征讨。
而梁有顺还在思索着复胤侯的含义，归列之后，用手指捅着NPC丙吉的脊背。
“是这样的....”NPC丙吉向后挪了半步，小声解释。
复——取光复汉室之意，暗合保护皇帝，延续刘氏宗脉，二指收复疆土，呼应击破匈奴的军功。
胤——本义为血脉延续，指抚养皇帝之功。
梁有顺点头：“原来如此。”
....
此后。
游戏里的天气系统频频启动。
苍穹的云海翻涌，时间得以加速。
在此期间，NPC常惠似乎对外事非常有能力，再度出使西域，奖赏西域各国为大汉征讨匈奴，顺路又带领联军将龟兹国围攻。
没过多久，羌人复叛，在NPC赵充国的征讨、安抚之下，平息叛乱。
时间的流速好像变得更快了。
梁有顺甚至来不及观察，便是日月轮转，春秋交替。
当归于正常时，朝野已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许多NPC都已年迈，也包括梁有顺这位玩家操控的躯体。
这一日，出使匈奴归来的使者，伏在阶下，神色认真：“启禀陛下，天佑大汉，天佑大汉！”
群臣尽是满头雾水，不知所措。
甚至就连梁有顺也处于茫然状态，以为是在拍马屁。
“呵呵！”皇帝的冠冕晃动，NPC刘询尴尬地笑，道：“起来说吧。”
NPC汉使谢过天子，起身之后，讲起天佑大汉的缘故。
“自从我朝率领西域联军大破匈奴之后，匈奴国力衰耗，而怨恨乌孙，不敢怨恨我朝，故匈奴单于率军报复乌孙后返程时，突遇暴风雪！”
“在半天之内，积雪达一丈之厚，匈奴军队冻死者十之有九！”
“丁零、乌桓、乌孙，又趁机三面夹击，匈奴人口再减三成，彻底丧失战争能力，人口减少十之有三，牲畜减少十之有五！”
“目前，西域诸国仍在不断对匈奴进行袭扰！”
“.....”
听完汉使的话，现场突然变得鸦雀无声起来，却能清晰地听清不知是谁的呼吸在急促。
或许每个汉人得知此事，呼吸都会急促。
因为汉匈乃是世仇。
梁有顺感到好笑：“这是痛打落水狗了。”
有NPC大臣激动开口：“是天佑大汉，是天佑大汉！”
也有NPC大臣走出，充满斗志：“陛下，臣请求领数千精兵，与周边各国同时进攻匈奴。”
NPC刘询点头：“准奏！”
而汉使所带来的内容也只是匈奴的部分消息。
当下的匈奴已再无反击之力，可任由拿捏，迫切想与大汉重新修订和亲。
而真实情况，远比其他人所想的更加恶劣，西域诸国、乌桓的反叛，令内部分裂，五单于争立。
最后竟形成南、北两匈奴王庭对峙的局面。
最终，南匈奴归附大汉，南单于NPC呼韩邪亲赴长安，以藩臣礼觐见大汉天子。
NPC呼韩邪是个中年草原汉子，低下身为匈奴人的高傲头颅：“尊敬的大汉天子，匈奴单于呼韩邪，愿率领部落世代为汉之藩属。”
梁有顺见这一幕，格外眼熟。
曾几何时，匈奴也是到了汉廷，态度却是截然不同，叫嚣着：“汉朝不给物资，他们自己来取物资！”
NPC刘询高高在上，俯视阶下蛮夷：“赐汉之匈奴单于玺，大汉衣冠。”
NPC呼韩邪叩首：“谢大汉天子”
天子威严声音响起：“嗯？”
NPC呼韩邪惶恐再拜伏：“谢陛下隆恩。”
梁有顺则忍不住向直播间吐槽：“半数匈奴竟会因为一场雪灾，向大汉称臣，这合理吗，不会继续往北逃窜吗，陈纪现在为了解决匈奴的问题，已经演都不演了！”
第176章 悲伤的种子发芽了
从汉初被动和亲，到匈奴主动称臣，标识汉匈实力根本性逆转！
直播间的粉丝起初认为陈纪是在刻意弱化匈奴的实力，毕竟在他们认知中，草原游牧民族凭借‘打不过就跑’的生存逻辑，休养十几年便可卷土重来。
然而经过深入推敲，众人惊愕地发现，南匈奴投降的根本原因，实则是多重事件叠加造成的沉重打击。
“大雪灾成为压垮匈奴的最后一根稻草，也暴露了游牧政权对气候的极端脆弱性！”
“雪灾、牲畜死、饥荒、部落冲突、外族入侵、人口持续下降，形成恶性循环。”
“匈奴遭受雪灾选择投降，表面是气候引发的偶然事件，实则是汉朝百年战略军事打击、经济封锁、外交分化，与匈奴内生矛盾，例如经济单一、政权分裂，共同作用的结果。”
“汉朝但凡有个装甲集群，早就把匈奴从根上灭绝了。”
“......”
粉丝众说纷纭，随着南匈奴向大汉俯首称臣的合情合理，他们才意识到一个更可怕的事情。
那个游戏制作人究竟是怎么构想出如此宏大且环环相扣的古代架空世界。
梁有顺也在见识到公屏上滚动的文字，认识到自己看得太过浅薄，同时也对陈纪深深佩服。
“可怕，他还是个人吗？”
感慨完之后，梁有顺重回游戏中。
瞧见NPC呼韩邪欣然接受大汉赐下的印玺与官服，此举象征着困扰大汉多年的匈奴之患得到解决。
匈奴降服一事，也间接令西域诸国主动归附汉朝。
没过多久，少了匈奴的威胁，大汉已完全控制西域，天子在朝会时宣布道：“朕有意在西域设立都护府....”
西域都护府旨在驻军屯田防御北匈奴，以及调解诸国内乱等矛盾，增强西域对大汉的认可。
当都护府矗立在西方的边陲之地时，西域‘小国林立’状态，形成由大汉统辖的番邦。
此刻的大汉在NPC刘询经营之下，疆域东至沧海、西抵葱岭，南达交趾、北抵大漠。
国力臻于史无前例的巅峰：外无强敌环伺，内有安居乐业之象，俨然一幅‘四夷宾服，万邦来朝’的盛世图景。
天子因此建麒麟阁，供奉有功之臣，共一十二位，但在梁有顺的训斥下，改为十一功臣。
此后数载，朝野相安，似无波澜。
直至某日朝会散罢，NPC刘询独留梁有顺，忽而笑道：“爷爷且随朕去瞧瞧新立的‘定胡碑’。”
梁有顺茫然开口：“碑文有什么好看的？”
NPC刘询人已中年，对外是天命所归的皇帝，在梁有顺面前，始终不改初心。
皇帝拉着梁有顺的手，道：“走吧，去看看，碑文可是朕思索了许久。”
梁有顺始终不以为意。
爷孙二人转至偏殿，只见一方新琢石碑巍然矗立，青灰色石面上，工匠以铁画银钩刻就十三个汉隶大字。
【凡日月所照，江河所致，皆为汉土】
碑身未施丹漆，却在殿中烛火下泛着凛冽青光，仿佛将大汉铁骑踏过的漠北风沙、西域流沙皆凝于石中。
那字里行间的磅礴气象，恰似一声强盛宣言，将王朝的赫赫声威与文明的扩张雄心，永远镌刻在碑铭之上！
梁有顺平静的神色，陡然僵住，大脑恍若惊雷。
“轰隆~”
他睁大双眼，吞咽口水。
这句话不是第一次见到，上一次见到时，还是河洛文化活动时，当时便惊为天人。
而今再次见到，仍不免被文字所震撼。
梁有顺上前，抚摸着半丈高的石碑，切身感受到文字透露出的强盛气势。
随后，他对直播间喊道：“兄弟们，老梁我啊，差点把这茬给忘了。”
凡日月所照，江河所致，皆为汉土。
每复诵一遍，都感心情激荡。
因为他真真实实参与了十三个字背后的时代故事。
而直播间里的粉丝们也在扣字，公屏文字快速滚动。
“鸡皮疙瘩起来了！”
“乐，这游戏最吸引人的地方是听了就会激动名言。”
“陈纪真牛哔，不知道这些字是怎么组到一块的。”
“刚搬砖时听老梁念这句，手里的冲击钻差点怼穿楼板！”
“......”
直播间正打趣时。
游戏中的NPC刘询瞧见玩家的失态，露出些许笑意，上前打趣：“爷爷，这定胡碑如何，朕要在大汉国各处边陲立下此碑，以显汉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