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云缓缓睁开闭合已久的双眼,眸中那流转的混沌光华尽数内敛,归于平静,只余下深不见底的幽邃。他长长地吐出一口积郁在胸口的浊气,那气息离体之后,竟隐隐扭曲空气,仿佛带着一丝金刚不坏的无匹锋芒、星辰流转的浩瀚意境、以及涅槃生灭的轮回道韵,玄异非常。
以混沌道瞳为无上解析之刃,以混沌道基为造化熔炉,以《混沌道经》为大道根本,熔炼数十种、涵盖凡、玄、地、天四品的炼体功法于一炉!
不仅完美地巩固了自身根基,弥补了所有潜在的瑕疵,更是无比确凿地验证了《混沌道经》那堪称逆天的成长途径!
强压下心中的澎湃激荡,楚云动作从容地将所有功法典籍一一收回储物袋中,起身,轻轻拂去衣袍上并不存在的灰尘。此刻的他,气息比一月前更加内敛朴实,仿佛一块未经雕琢的璞玉。但那双眼睛深处,却燃烧着前所未有的自信火焰与坚定不移的道心。前路虽依然漫长且布满荆棘,但他已经找到了一条独属于他自己的、直通无上大道的坦途!
密室石门发出低沉的轻响,缓缓开启。外界柔和的光线,带着生机勃勃的气息,涌入这寂静了一月的石室。
褚长老依旧如同泥塑木雕般,坐在那张青石案几之后,仿佛时光在他身上未曾留下任何痕迹。他似有所感,缓缓睁开那双看似浑浊的眼睛,目光在楚云身上随意一扫。
然而,就是这看似随意的一扫,让褚长老眼中骤然爆发出难以置信的神采,仿佛在无尽的沙漠中看到了喷涌的甘泉!
“啧啧啧……”褚长老连连咂嘴,枯槁的脸上写满了惊叹与不可思议,他绕着楚云走了半圈,仿佛在欣赏一件绝世瑰宝,“混沌初定,万法归流……好小子!你这一个月,哪里是在看书参悟?分明是在‘吃’书啊!而且……竟然真的被你硬生生啃出了一条前所未有的新路?修为巩固如渊,道基更是深不可测,混沌气息内蕴……哈哈,好!好!好!可喜可贺!”
楚云心中剧震,这位褚长老的眼力,当真是恐怖至极!似乎一眼便看穿了他这一个月修炼的本质。
他连忙躬身,态度愈发恭敬:“晚辈不过是侥幸有所领悟,此行能有所得,全赖长老您行方便之门。”
褚长老随意地摆了摆手,脸上的笑容意味深长:“不必过谦,这是你自己的缘法与造化。旁人即便有此便利,也无此能力,更无此胆魄。去吧,前路漫漫,道阻且长,望你好生走下去,莫要辜负了这份万古罕见的机缘。老夫这藏经阁,别的没有,就是书多……随时欢迎你再来‘吃’书。” 最后一句,带着明显的调侃,却也充满了真挚的期待与鼓励。
楚云再次深深一礼,不再多言,转身,大步踏出这承载了他重要蜕变的藏经阁。
外界,天光正好,明媚的阳光如同金色的纱幔,温柔地披洒在他的肩头。他站在石殿门前,深吸一口山间清新而充满灵气的空气,只觉得心胸无比开阔,一股欲与天公试比高的豪情壮志在胸中激荡、澎湃。
融合万法,铸我混沌道基!
第27章 阁外风雨骤,孤身敢向虎山行
藏经阁内,岁月静好,书香沉淀。
然而,仅仅一门之隔,外界却已是山雨欲来风满楼,气氛肃杀凝重!
楚云刚刚踏出那扇铭刻着无数玄奥空间阵纹的厚重石门,一股混杂着各种情绪的喧嚣声浪便如同决堤的洪水般扑面而来,与阁内那宁静肃穆、落针可闻的氛围形成了极其鲜明的对比。
他下意识地微微眯起双眼,以适应外界那略显刺眼的明亮天光,同时也彻底看清了眼前的景象,心头不由一沉。
藏经阁外那片原本用于弟子停留、颇为开阔的青石广场上,此刻竟黑压压地聚集了不下五十名身着统一内门弟子服饰的修士!
他们并非杂乱无章地站立,而是隐隐形成一个严密的半圆形包围圈,气机隐隐相连,将藏经阁的唯一出口堵得水泄不通,颇有种瓮中捉鳖的架势。
为首之人,身形魁梧,面容带着几分阴鸷,正是大长老座下亲传二弟子——赵文龙!
他双手抱胸,眼神倨傲,嘴角噙着一丝冰冷的笑意。
而在他身后,并非只有寻常弟子,竟还站着两名身穿深灰色执法堂服饰、气息沉凝如渊的老者,他们目光锐利如鹰,周身散发着不容置疑的铁血气息。
再往后,则是三十余名修为明显不俗的内门弟子,一个个眼神不善,气息强横,粗略感知,最低也是炼灵境八重天的修为,其中更有六人,周身隐隐有神识波动萦绕,赫然是踏入了炼魂境的精英!
这般阵仗,早已超出了寻常弟子间摩擦挑衅的范畴,更像是在执行某种森严的宗门法度,带着一股不容抗拒的压迫感。
"楚云!你终于敢出来了!缩头乌龟当够了?!" 赵文龙率先发难,声音洪亮,刻意灌注了灵力,如同滚雷般传遍整个广场,确保让每一个人都能清晰听见,"你触犯宗门禁令,私藏魔功,罪证确凿!今日执法堂两位执事在此,还不快快束手就擒,听候发落!"
"魔功"二字,如同两块巨石投入平静的湖面,瞬间在人群中激起了千层浪!在正道修仙界,这几乎是最大的罪名之一,一旦坐实,轻则废去修为,逐出宗门,重则当场格杀,形神俱灭!
无数道或惊疑、或恐惧、或幸灾乐祸的目光,齐刷刷地聚焦在刚刚走出藏经阁的楚云身上。
楚云目光平静如水,缓缓扫过在场每一个人的面孔,最后定格在赵文龙那带着得意与狠厉的脸上,语气淡漠,听不出丝毫波澜:"赵师兄何出此言?我楚云行事,向来光明磊落,仰不愧于天,俯不怍于人。这私藏魔功的罪名,不知从何说起?"
"还敢狡辩!死到临头还嘴硬!" 赵文龙似乎早就料到他会否认,冷笑一声,不慌不忙地从怀中取出一枚闪烁着微弱光华的留影石,高高举起,"诸位师兄弟请看!这是有人冒死在你当日修炼的火莲池禁地外围,记录下的影像!其中清晰显示,你周身黑气缭绕,煞气冲天,功法特征与记载中的魔族功法一般无二!如今执法堂两位执事在此,人证物证俱在,铁证如山,你还有何话说?!"
那两名一直沉默不语的执法堂执事,适时地向前迈出一步,冰冷的眼神锁定楚云。其中一人,面白无须,声音低沉而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开口道:"楚云,奉执法堂令,随我等回执法堂接受详细调查。若你果真清白,执法堂秉公执法,自会还你一个公道。"
这话说得冠冕堂皇,仿佛一切只是为了程序正义。
但在场稍微有些头脑的人都心知肚明,这分明是要将楚云强行带走,进行私下处置。
一旦踏入了那龙潭虎穴般的执法堂,是黑是白,是生是死,恐怕就全由他们一手操控了!
就在这剑拔弩张、一触即发之际——
一道灰色的身影,如同鬼魅般,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藏经阁门前的最高一层石阶上。
正是守阁长老,褚长老。
他依旧佝偻着背,双手拢在宽大的袖袍之中,面容枯槁,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
但当他那双看似浑浊不堪的眼睛缓缓开阖之时,一股无形的、令人灵魂战栗的威压,如同水银泻地般悄无声息地弥漫开来,让在场所有喧嚣嘈杂的声音戛然而止,每个人都感到一股发自心底的寒意。
"何人在此喧哗?" 褚长老的声音不高,甚至带着几分苍老,却奇异地压过了之前所有的嘈杂,清晰地传入每一个人耳中,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藏经阁乃宗门传承重地,岂容尔等在此放肆聚众,喊打喊杀?"
赵文龙心头猛地一悸,强压下那源自灵魂深处的恐惧,连忙上前一步,躬身行礼,姿态放得极低:"弟子赵文龙,拜见褚长老。惊扰长老清修,罪该万死!只是……执法堂正在执行公务,捉拿疑似修炼魔功的弟子楚云,事关宗门安危,不得不如此,还望长老恕罪!"
"魔功?" 褚长老浑浊的目光在赵文龙身上停留片刻,仿佛要将他从里到外看个通透,随即又淡淡地扫过他身后那数十名弟子和两名执法堂执事,"证据何在?"
赵文龙不敢怠慢,连忙双手捧着那枚留影石,恭敬地奉上:"长老明鉴,证据在此,请长老过目。影像清晰,绝无虚假!"
褚长老伸出枯瘦的手指,轻轻捏起那枚留影石,甚至未曾贴近额头,只是神识微动,随意一扫。
随即,他便发出一声不屑的冷哼,声音如同寒冰碎裂:"哼!区区不入流的幻术伎俩,灵力模拟痕迹明显,破绽百出!也敢拿来污蔑我宗门弟子?赵文龙,你当老夫老眼昏花,连这点小把戏都看不穿吗?"
这话如同晴天霹雳,直接在赵文龙脑海中炸响!
他脸色"唰"地一下变得惨白如纸,额头瞬间渗出细密的冷汗。
他万万没有想到,这位深居简出的守阁长老,眼力竟然毒辣至此,一眼便看穿了这精心伪造的"铁证"!
"长……长老明鉴!" 赵文龙心中慌乱,但事已至此,只能硬着头皮辩解,"这留影石确是从火莲池禁地外围所得,绝非弟子伪造,或许……或许是记录时出了偏差……"
"够了!" 褚长老袖袍随意地一挥,一股无形却磅礴如山的柔和力量涌出,直接将赵文龙震得踉跄后退了五六步,才勉强站稳,体内气血一阵翻腾。
"藏经阁前,不容尔等放肆!要执法,让你们执法长老亲自来与老夫说话!你们,还没这个资格在此拿人!"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不语的楚云,缓缓步下石阶。
他的目光再次平静地扫过在场众人,最后定格在脸色铁青、惊魂未定的赵文龙身上,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弧度:"赵师兄如此兴师动众,又是污蔑栽赃,又是调动执法堂,如此大动干戈,不知所为何事?莫非是楚某在何处不小心得罪了师兄,竟让师兄恨我至此?"
赵文龙脸色阴沉得几乎要滴出水来,他知道今日有褚长老这尊大神在此坐镇,想要强行带走楚云已是绝无可能。
他索性彻底撕下了那层虚伪的伪装,眼中杀机毕露,语气也变得森然无比:"楚云!少在这里装糊涂!你在宗门内风头太盛,不知收敛,行事诡异,且疑似与魔族有染!你那所谓的登顶登云梯、火莲池异象,不过是刻意为之的表演罢了!今日为兄特来教你一个道理——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堆出于岸,流必湍之!"
"哦?" 楚云眉头微挑,脸上看不出丝毫惧色,反而带着几分好奇,"不知赵师兄,打算如何'教导'于我?"
"简单!" 赵文龙狞笑一声,声音传遍四方,"明日午时,生死台上,你我一战!既分高下,也决生死!你,可敢应战?!"
"生死台"三个血腥无比的字眼一出,在场众人无不勃然色变,倒吸凉气之声此起彼伏!
这可是火云宗内解决不死不休恩怨的最终之地,一旦签下契约,登上那座石台,便意味着生死各安天命,宗门律法不再干涉,直至一方彻底倒下!
就在这气氛凝固到极点的时刻,两道细微的传音,几乎不分先后地悄然传入楚云耳中。
第一道声音带着明显的焦急与关切:"楚师弟!切莫冲动!柳城在此!此獠名为赵文龙,实则是吴王府早年安插进宗门的棋子!此次明显是受了吴启山的指使,要置你于死地!他拜入大长老门下多年,资源丰厚,如今已是炼魂境三重的修为!你虽然天赋异禀,根基雄厚,但境界差距实在太大,不可力敌啊!暂避锋芒,从长计议!"
楚云心中一震,这声音正是对他多有照拂的大师兄柳城!他不动声色地眼角的余光快速扫视四周,却并未能在人群中发现柳城隐匿的身影。
紧接着,第二道传音响起,苍老而平和,正是褚长老的声音:"小子,情况你也看到了。赵文龙背后站着的是大长老一系,今日他们摆出这副阵仗,显然是铁了心要找你麻烦,恐怕难以善了。你若选择应战,老夫可破例为你作保,亲临生死台监督,确保比试过程无人敢插手,绝对公平。但……炼魂三重,非同小可,你需自行权衡。"
楚云心中顿时了然。看来宗门内部的派系争斗,尤其是大长老一系与宗主火云子一系的明争暗斗,已经激烈到了如此程度,而自己这个新晋的、风头正劲的"天才弟子",很不幸地成为了他们交锋的焦点和打击目标。
"怎么?怕了?不敢接战?" 赵文龙见楚云再次沉默,以为他被炼魂境三重的名头吓住,语气更加嚣张跋扈,充满了轻蔑,"若是怕死,现在就当众跪地求饶,自废修为,并发誓永不再踏足火云宗半步!为兄看在同门一场的份上,或许可以考虑大发慈悲,饶你一条狗命!"
楚云眼中寒光骤然一闪,如同冰原上划过的闪电!吴王府的走狗,也敢如此欺辱于我?新仇旧恨,瞬间涌上心头!
他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胸腔中翻腾的炽烈杀意,忽然笑了,那笑容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平静:"赵师兄既然有此雅兴,不惜以炼魂境之尊,亲自'指点'我这个炼灵境的师弟,师弟我……自然不敢推辞,必定奉陪到底。"
他话锋陡然一转,目光如同冷电般扫过赵文龙身后那数十名气息强横的内门弟子,声音清晰地传遍全场:"不过……既然是上生死台,何不玩得更大一些?也免得日后还有阿猫阿狗不断前来聒噪。赵师兄,我看你身后这些忠心耿耿的'师弟'们,一个个看起来也都不是庸手,对你更是马首是瞻。不如明日,你们就一起上吧!也省得我日后还要一个个去找,麻烦!"
此言一出,全场先是一静,随即爆发出更大的哗然!
"狂妄!简直不知死活!"
"他疯了吗?!竟然要一人挑战赵师兄和他所有手下?"
"那可是包括六名炼魂境在内的三十多名内门精英啊!他以为他是谁?周天境长老吗?"
"疯了!绝对是疯了!"
各种难以置信的惊呼、斥责、嘲讽声如同潮水般涌来。
赵文龙本人也是先是一愣,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随即像是听到了世间最好笑的笑话,仰天发出一阵猖狂的大笑:"哈哈哈!好!好!好!楚云,我原本以为你只是狂妄,没想到你根本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既然你自寻死路,嫌命长,为兄就成全你!明日午时,生死台上,我要你为你今天这句不知天高地厚的狂言,付出最惨痛的代价!"
"那就这么说定了。" 楚云语气依旧平淡,仿佛刚才只是说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明日午时,生死台上,既分高下,也决生死。希望赵师兄……以及你身后的诸位,不要临阵脱逃,让我失望才好。"
说完,他不再理会气得脸色铁青、浑身杀意几乎要凝成实质的赵文龙,以及那群义愤填膺、摩拳擦掌的弟子,转身对着石阶上的褚长老,再次躬身,行了一个大礼:"今日之事,多谢长老维护。弟子告退。"
褚长老深深地看了楚云一眼,那浑浊的眼底深处,仿佛有星辰流转,最终化作一丝几不可查的赞许,他微微颔首,声音平和却带着一种无形的力量:"去吧。明日午时,老夫会亲临生死台,为你主持公道,确保无人敢破坏规矩。"
望着楚云那挺拔如松、在无数道复杂目光注视下渐行渐远的背影,赵文龙眼中的杀机几乎要凝成实质。
他猛地转身,对身后众人压低声音,语气狠毒如同毒蛇:"立刻通知所有我们的人!还有,去请动‘黑煞’和‘血手’两位师兄!明日生死台,布下‘小五行绝杀阵’!务必要让楚云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杂种,有来无回,死无全尸!"
"是!" 众人齐声应诺,声音中带着凛冽的杀气。
夜色渐深,月凉如水。
楚云盘膝坐在自己那简陋却整洁的洞府之中,神色平静,眼神却锐利如刀。一道模糊的身影如同青烟般悄然浮现,凝聚成大师兄柳城的身形。
"楚师弟,你……你太冲动了!" 柳城刚一现身,便忍不住皱眉,语气中充满了担忧与不解,"那赵文龙明显是设好了圈套等着你往里钻!你何必与他逞这一时之气?暂避锋芒,等师尊出关,或是你修为再进一步,再清算不迟啊!"
楚云缓缓睁开双眼,眼中闪过一丝冰冷刺骨的厉色:"大师兄,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有些事,有些人,不是我想避,就能避开的。吴王府既然已经将手伸得如此之长,连大长老一脉都可能被其渗透,他们铁了心要除掉我,就算我今日退缩,忍气吞声,他们明日也会用更卑鄙、更防不胜防的手段来对付我。既然如此……"
他顿了顿,周身一股凛然的战意开始升腾:"不如就在那万众瞩目的生死台上,堂堂正正地与他们做一个彻底的了断!也正好借此机会,敲山震虎,让那些藏在暗处的魑魅魍魉看清楚,我楚云,绝不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更要让那远在千里之外的吴王府明白,想要我楚云的命,就得做好付出惨痛代价的准备!有些旧账,是时候先收点利息了!"
"可是……对方人多势众,而且赵文龙炼魂境三重的修为绝非虚设,你……"
"大师兄放心。" 楚云打断柳城的话,语气中透出一股强大的自信,"我既然敢应战,自然有我的把握和底牌。闭关一月,我并非虚度。明日,我不仅要赢,还要赢得干净利落,赢得让所有人心惊胆寒!我要用这一战,彻底奠定我在火云宗的立足之基!"
柳城看着楚云眼中那闪烁着的、如同磐石般坚定的自信光芒,知道再劝也是无用,最终只能化作一声无奈的叹息:"唉……既然你心意已决,道心坚定,为兄也不再多言。明日,为兄会亲自率领我们这一脉的师兄弟,为你压阵!若是情况有变,对方敢耍什么阴招,我必第一时间出手干预!"
"多谢大师兄!" 楚云心中涌起一股暖流,郑重道谢。随即,他像是想起了什么,眼中寒光一闪,压低声音问道:"对了,大师兄,你可知赵文龙手下那群人当中,有哪些是确定无疑、死心塌地的吴王府暗桩?可有详细名单?"
柳城眼中精光一闪,面色变得凝重起来:"你问这个做什么?宗门内派系错综复杂,有些事,不宜做得太过……"
楚云嘴角勾起一抹冷酷至极的弧度,那笑容竟让柳城这等修为的人都感到一丝寒意:"大师兄,既然是清理门户,斩断吴王府伸进来的爪子,自然要……连根拔起,一个不留!免得春风吹又生!"
就在二人低声商议之际,洞府外的防护禁制,突然传来一阵轻微的波动,伴随着一个清脆悦耳、带着几分担忧的女声:"楚师弟在吗?清瑶冒昧来访。"
楚云目光微动,挥手打开了洞府禁制。只见月光下,柳清瑶俏生生地立在门外,一袭白衣胜雪,容颜清丽绝伦,此刻她那精致的眉宇间却笼罩着一层化不开的忧色。
她手中捧着一个通体莹白、散发着淡淡寒气的玉瓶。
"柳师姐?这么晚了,你怎么来了?" 楚云有些诧异,连忙将她请进洞府。
柳清瑶走进洞府,先是向柳城微微点头示意,然后便将手中的玉瓶不由分说地塞到楚云手中,语气带着不容拒绝的关切:"这是我师尊她老人家得知消息后,特意让我送来的。里面是一颗她亲手炼制的'九转还魂丹',只要不是当场魂飞魄散,哪怕心脉受损,神魂受创,也能吊住性命,争取救治时间。明日……明日之战,凶险万分,你……你一定要小心!"
楚云握着那触手温凉、却重若千钧的玉瓶,心中暖流涌动,郑重地点了点头:"多谢师姐,也请师姐代我转达对冰莲长老的感激之情。此情,楚云铭记于心。"
柳清瑶看着楚云,樱唇微张,欲言又止,似乎内心挣扎了片刻,最终还是轻声道:"楚师弟,有件事……赵文龙此人,绝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他背后站着的,不仅仅是大长老,据说……他还得到了某位长老的暗中支持。这也是他为何能在宗门内如此肆无忌惮的原因之一。明日之战,恐怕……不会如你想象的那般顺利,你千万不可有丝毫轻敌之心。"
楚云眼中闪过一丝诧异,没想到柳清瑶竟然会知道如此深层次的内幕消息。他神色一肃,再次郑重地点了点头:"师姐放心,你的话,我记下了。狮子搏兔,亦用全力,这个道理我懂。我自有分寸。"
送走满怀忧思的柳清瑶后,洞府内重新恢复了寂静。
楚云重新盘膝坐下,闭上双目,开始全力调整自身的状态,力求在明日大战前,将精气神都提升至最完美的巅峰。
他知道,明日之战,不仅仅关乎他个人的生死荣辱,更关乎他在火云宗未来的立足之地,关乎他能否震慑宵小,能否为将来向吴王府讨还血债迈出坚实的第一步!
而且要赢得毫无悬念,赢得摧枯拉朽,赢得让所有敌人胆寒!
‘吴王府……你们的触手,伸得还真是长啊。连火云宗大长老一脉,十有八九也都与你们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了吧?’
‘南宫将军的仇,林家上下的血债……明日,就先从收拾你们这些爪牙开始,收取第一笔利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