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瞳之无限推演 第6节

  《混沌一气剑术》与《一气拳法》也双双修炼至威力更强的第五重境界。而在神念方面,《凝神诀》已然入门,《探查术》、《匿神术》均已勉强掌握,可以运用于实战,唯有消耗魂力最大、要求最高的《精神冲击》,受限于目前魂力的总量与凝练程度,尚无法成功修习。

  他的整体实力,相比当初懵懂踏入南宫府废墟之时,已然发生了天翻地覆的蜕变。

  肩头那处曾被刀气所伤的伤口,早已愈合如初,只留下一道淡淡的、如同蜈蚣般的白色疤痕,记录着曾经的凶险。

  他静静站立在院落中央,仰头望向那浩瀚无垠、星河流转的夜空,目光沉静,却蕴含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他回到屋中,在油灯下缓缓摊开那张粗糙的地图,目光穿越了千山万水,最终牢牢锁定在遥远北方,那个象征着权力与机遇的中心——帝都。

  “吴郡王,小王爷……你们且等着。待我楚云自帝都归来之日,便是南宫将军三百冤魂,沉冤昭雪之时!”

  夜色深沉,少年独立窗前,身形挺拔如一柄即将彻底出鞘的绝世利剑,锋芒初露,潜龙在渊。

  然而,那压抑已久的龙吟,已然在胸中回荡,终有一日,必将撕裂长夜,腾跃九天,震惊天下!

第8章 王府夜惊魂,狠辣贪狼窥暗巷

  夜色如墨,浓稠得化不开。

  千瑞城,这座西北之地最为繁华的城池,在经历了白日的喧嚣后,终于陷入了沉睡。

  唯有城中心那片连绵巍峨的建筑群——吴王府,依旧灯火通明,如同蛰伏在黑暗中的巨兽,散发着令人不安的威严与压抑。

  吴王府,内殿。

  南海沉香木制成的梁柱散发着幽静淡雅的香气,地面铺着来自极西之地的雪绒地毯,踩上去悄无声息。

  墙壁上镶嵌的硕大夜明珠,散发出柔和而明亮的光辉,将殿内映照得如同白昼。

  然而,这极致的奢华与表面的宁静,却被一种几乎令人窒息的低气压所取代。

  “啪嚓——!”

  一声玉器碎裂的脆响,如同惊雷般炸裂在死寂的大殿中。

  上好的青玉瓷杯被狠狠掼在地上,碎片和滚烫的茶水四溅飞射。

  几片锋利的瓷片甚至擦着跪伏在地的几名侍卫的脸颊飞过,留下细微的血痕,却无人敢动分毫,连呼吸都刻意压抑着。

  吴王最小的儿子,吴启山,此刻正站在大殿中央。

  他身穿一袭绣着四爪蛟龙的暗金色锦袍,面容本算得上俊朗,但此刻却因极致的愤怒而扭曲,双眼布满血丝,如同一头被激怒的、择人而噬的幼龙。

  “废物!一群彻头彻尾的废物!”

  他的声音尖利,带着一种被权力惯坏了的暴戾,在大殿空旷的空间里刺耳地回荡。

  “半月!整整半月有余了!天罗令呢?连个影子都没摸到!”

  他猛地伸手指着地上跪着的人,指尖因愤怒而微微颤抖。

  “你们这群酒囊饭袋,是干什么吃的!小爷我养着你们,还不如养几条会看门的狗!”

  跪在最前方的侍卫首领,是一个面容精悍的中年人,名叫赵干。

  此刻,他额头死死抵着冰凉昂贵的雪绒地毯,豆大的汗珠不断从鬓角滚落,浸湿了一小片地毯。

  身体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声音带着无法抑制的恐惧,艰涩地回道:

  “回……回小王爷,那人……那贼子实在狡猾如狐,几次三番从包围中溜走……”

  他艰难地吞咽了一口唾沫,试图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更有力。

  “但、但他绝对还在城内!属下以性命担保!属下已加派了三倍人手,封锁了所有城门及内外通道,连狗洞都没放过!”

  “并且……并且调集了府中所有的鬣齿犬,由炼灵境的高手带领,在全城进行地毯式搜查!就算……就算掘地三尺,三日之内,也必定将此獠揪出,将天罗令完好无损地呈到您面前!”

  “三日?又是三日!”

  吴启山几步上前,锦绣靴子带着恶风,狠狠踹在赵干的肩窝!

  赵干不敢运功抵抗,硬生生受了这一脚,只觉一股巨力传来,肩胛骨仿佛要碎裂,喉头一甜,一丝鲜血从嘴角溢出。

  他闷哼一声,却立刻重新以头触地,磕得砰砰作响。

  “少爷息怒!少爷饶命!小的……小的这就亲自带队,就算不眠不休,豁出这条贱命,也定在期限内将天罗令为您取回!”

  吴启山胸膛剧烈起伏,锦袍下的肌肉因愤怒而紧绷。

  他猛地转身,背对着这群瑟瑟发抖的手下,望着墙壁上一幅巨大的《猛虎下山图》,声音却如同冰碴子般寒冷地传来:

  “你们知道天罗令对我意味着什么!啊?!”

  他猛地回身,目光如毒蛇般扫过众人,声音陡然拔高,带着歇斯底里的不甘和对权力的疯狂渴望。

  “大哥、二哥,他们仗着母族势力,早几年就被父王送进了天罗宗,如今听说都混成了内门精英弟子!风光无限!”

  “而我呢?卡在这炼魂境三境后期迟迟无法突破!父王的目光越来越偏向他们!”

  “若得不到这天罗令,我拿什么去争?拿什么去和他们抢那世子之位!”

  他几乎是吼了出来,面容狰狞。

  “没有天罗宗的资源,没有宗门弟子的身份,我在父王眼中,就永远是个不成器的废物!”

  在他眼中,吴郡领地内那万千在连年大旱中哀嚎挣扎、易子而食的百姓,不过是蝼蚁草芥,死了便死了;

  南宫府那枉死的三百余条忠良性命,更是如同被随手拂去的灰尘,甚至不如他手中碎裂的那个玉杯值得心疼。

  唯有那能让他一步登天、执掌生杀予夺权柄的力量,才是他至高无上、唯一追求的真理。

  “滚!都给我滚出去找!”

  吴启山如同受伤的野兽般咆哮,抓起桌案上另一只玉镇纸,作势欲砸。

  “找不到天罗令,你们就统统提头来见!”

  “是!是!属下遵命!”

  赵干如蒙大赦,连滚爬爬地退出了令人窒息的大殿。

  直到退出殿门,被夜风一吹,才感觉后背早已被冷汗彻底浸湿,冰凉一片。

  他直起身,抹去嘴角的血迹和额头的冷汗,脸上迅速恢复了往日的狠厉与阴沉。

  对着等候在殿外廊下的几名心腹,他压低声音,咬牙切齿地命令道:

  “还愣着干什么!将那名少年的画像,给我复刻一百份!不,两百份!分发给千瑞城四大家族,勒令他们派出所有家丁护院配合搜查!”

  “增派三倍……不,五倍人手!启用所有暗桩眼线,给我连夜搜索!”

  “任何可疑之人,任何形迹可疑之辈,宁可错抓一千,也绝不放过一个!”

  “发现踪迹者,赏千金!敢有隐瞒包庇者,以同罪论处,满门抄斩!”

  与此同时,千瑞城城北,阴影之下。

  与城中心的肃杀和王府的奢华不同,城北是贫民与三教九流的混杂之地。

  狭窄的巷道如同迷宫,空气中弥漫着污水、霉味和各种难以言喻的气味。

  月光在这里似乎也变得吝啬,只有零星几点灯火,在黑暗中如同鬼火般摇曳。

  一条堆满垃圾的暗巷尽头,两名穿着王府侍卫服饰,但衣甲明显不如赵干那批精锐鲜亮的人,正鬼鬼祟祟地聚在一起。

  “王哥,有肥羊!”

  一名尖嘴猴腮、名叫侯三的侍卫,压低声音,对身旁一名面容精悍、眼神带着几分戾气的小头目禀报。

  这小头目名叫王莽,是巡防营的一个小队长,炼体境巅峰的修为,在底层侍卫中也算是个狠角色。

  侯三脸上露出贪婪而谄媚的笑容,伸手指向远处巷尾一家门面破旧的棺材铺,那里只有一点如豆的微弱灯光从门缝透出。

  “前些天弟兄们无意中盯上了一个外地来的青年,穿着普通,但那行囊鼓鼓囊囊,有一次他不小心露了白,里面可是白花花的银子,少说也有几百两!”

  他越说越兴奋,手舞足蹈。

  “这些天他频繁出入西街黑市,采购了不少武者用的丹药,什么‘气血丹’、‘回气散’,花钱如流水,眼都不眨一下!”

  “我们跟了他好几天,摸清了他的落脚点——就藏在前面那家‘老王棺材铺’里!”

  王莽眼中精光一闪,摸了摸腰间的刀柄,嘿然冷笑道:

  “炼体五六重的修为?哼,实力低微,却身怀巨款,行踪鬼祟……”

  他嘴角撇了撇,带着不屑。

  “不是偷了大户的逃奴,就是干了没本钱买卖的贼寇!定是来路不正的货色!”

  “王哥明鉴!”侯三连忙附和,搓着手道,

  “上面让咱们掘地三尺找那什么天罗令,忙得脚后跟打后脑勺,连个屁都没找到,还天天挨骂。”

  他嘿嘿一笑,露出满口黄牙。

  “嘿嘿,没想到还能碰上这等捞油水的好事!活该咱们兄弟发财!”

  王莽沉吟片刻,嘴角勾起一抹残忍而贪婪的弧度:

  “算我一个。这等肥羊,不吃白不吃。”

  他眼中凶光一闪,压低声音。

  “为防万一,侯三,你再去叫上五六个信得过的、手脚麻利、嘴巴严实的弟兄。”

  “咱们就借王府搜查逆党、追缴赃物的名头,连夜去‘拜访’一下那家棺材铺!”

  他最后恶狠狠地强调:

  “记住,动作要快,手脚要干净!”

  他们口中这位“身怀巨款、行踪鬼祟”的青年,正是乔装改扮后的楚云。

  他贴上了浓密的络腮胡,用草药略微改变了肤色,换上了一件宽大且不起眼的灰色袍子,鞋底也巧妙垫高了两寸,成功瞒过了这些并非核心精锐的底层侍卫的耳目。

  然而,百密一疏,他包裹中不慎露白的财富,终究还是引来了这些贪婪鬣狗般的窥视。

  一个时辰后,老王棺材铺外。

  夜更深了,连野狗的吠叫声都稀疏下去,万籁俱寂。

  “砰砰砰!砰砰砰!”

  粗暴的砸门声如同午夜凶铃,骤然响起,打破了这条街巷的死寂。

  那扇本就有些破旧的木门被捶得瑟瑟发抖,仿佛随时都会散架。

  “谁呀?这大半夜的……来了来了,别敲了!”

  铺内传来老王带着浓浓睡意和不耐烦的抱怨声,以及窸窸窣窣的穿衣声。

  过了一会儿,门闩被拉动的声音响起。

  “吱呀——”

  木门刚被拉开一条缝隙,外面的人便猛地用力一撞!

  老王猝不及防,被撞得踉跄后退,一屁股坐倒在地。

  七八名如狼似虎的侍卫瞬间涌了进来,将本就不大的铺面挤得满满当当。

  为首的王莽按着腰刀,眼神凶狠如鹰隼,扫视着铺内摆放的几口薄皮棺材和散落的纸钱元宝,空气中弥漫着木材和香烛混合的奇特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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