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余的王府侍卫们目眦欲裂,发出悲痛而愤怒的咆哮,如同疯了般不顾一切地冲向那个象征着毁灭的焦坑,尽管他们明知那里什么也不会剩下。
剑无痕眼睁睁看着吴启山在自己眼皮底下,被如此蛮横、如此不给机会的方式连续狙杀,最终尸骨无存、魂飞魄散,气得浑身都在不受控制地剧烈发抖,脸色铁青到了极点!
他死死锁定那数里外、箭矢来源的山坳方向,眼中喷射出足以焚毁一切的怒火,厉声长啸,声震四野:"在那个山坳!所有人听令!给我追!不惜一切代价,抓住那个杂碎!将他抽魂炼魄,碎尸万段!!"
话音未落,他身化一道凌厉无匹的璀璨剑光,将速度提升到极致,一马当先,如同离弦之箭般扑向楚云藏身的山坳!
他身后,十余名反应过来的周天境侍卫也红着眼睛,嗷嗷叫着,拼命跟上。
而另外几位三宗的返虚境长老,包括脸色阴沉得几乎要滴出水来的林栩在内,也是又惊又怒,心头如同被压上了一座冰山!
吴启山死了!死得如此干净利落,如此彻底!
还是在他们这么多返虚境高手的神识交织监控下,被对方以这种近乎打脸的方式,强行远程狙杀!
这消息若是传回吴王府和各自宗门,他们所有人都将面临难以想象的严厉责罚,甚至……
"救人!不……快!仔细找找!看看还有没有残魂留存!哪怕一丝也好!" 林栩声音冰冷得如同九幽之风吹过,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惊惶,第一个冲向那片死寂的焦土区域,强大的神识如同梳子般一遍又一遍地仔细扫描着每一寸空间,每一粒尘埃。
然而,隐雷那霸道无比的寂灭特性,早已将一切存在过的痕迹都抹除得干干净净,他的所有努力,注定都是徒劳。
他猛地抬起头,看向剑无痕追去的方向,眼中除了惊怒,更涌起了滔天的杀机与狠厉:"不管他是谁!来自哪个势力!必须抓住他!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抽其魂魄,搜其记忆!否则,我等皆有大难临头!"
"追!" 另外几位返虚境长老也深知事态已经严重到无法挽回,彼此对视一眼,皆看到对方眼中的决绝。
留下两人处理这烂摊子并立刻以秘法向各自宗门和吴王府紧急传讯,其余人则毫不犹豫,紧随林栩之后,化作数道颜色各异、却同样散发着恐怖威压的惊鸿,带着席卷天地的怒火与杀意,朝着楚云遁逃的方向追了下去。
山坳之中,楚云在射出第十箭,并通过混沌道瞳确认吴启山气息彻底消失、湮灭于天地间的瞬间,看也不看那混乱的现场和疯狂扑来的敌人,立刻将回灵丹催生出的新生药力,全力导向双腿的经脉之中。
他体内灵力按照《五行天遁术》与《流云步》融合优化后的独特轨迹,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疯狂运转起来。
他心中低喝一声,身形如同鬼魅般猛地一沉,仿佛化为了大地的一部分,瞬间融入脚下坚实的岩石与泥土之中,没有激起半点尘埃,朝着早已勘察好的、远离千瑞城方向的复杂山林地带,如同地脉潜流般急速遁去。
原地,只留下几张灵力耗尽、化为凡纸的"敛息符"残骸,空气中弥漫着的、令人皮肤刺痛欲裂的炽热剑意与那一丝挥之不去的死寂气息,以及那迅速消散、几乎难以捕捉的微弱土遁法力波动。
剑无痕是第一个如同炮弹般冲到山坳的,他人还未至,凌厉的剑气已经将周围的灌木岩石绞得粉碎。
然而,他扑了个空,只感受到那令人头皮发麻、心有余悸的狂暴能量残留,以及楚云远去时那一丝微弱到极致、正在快速消散的土遁波动。
"想跑?痴心妄想!上天入地,我也必杀你!" 剑无痕咬牙切齿,面容因极致的愤怒而扭曲,周身剑气勃发到极致,将速度再次强行提升,如同附骨之蛆般,死死循着那丝几乎要断掉的波动,疯狂追了下去。
他身后的那十几名周天境侍卫则稍慢一筹,但也拼命催动灵力,紧跟着剑无痕留下的剑气息踪。
一场关乎生死的亡命追逐与残酷反击,在帝国南部广袤而险峻的山林、江河之间,就此惨烈地展开。
楚云将遁速提升到自身当前状态所能承受的极限,凭借着混沌道瞳对能量流动与地脉走向的敏锐感知,以及对周边地形的了如指掌,不断变换着方位与遁术:
时而深入大地施展土遁时而借助茂密林木的生机施展木遁雏形,时而融入奔涌的溪流河水施展水遁雏形,竭尽全力地掩盖自身行迹,试图摆脱身后那如同索命冤魂般的追踪。
然而,剑无痕毕竟是周天境七重的剑修,含怒追击,速度与灵力持久性都极为惊人,如同最执着的猎犬,死死咬在楚云身后,双方的距离在崎岖的山林中,正在以一种缓慢而坚定的速度,被逐渐拉近。
毕竟,楚云刚刚经历了一场超高强度的爆发狙杀,体内灵力巨幅消耗,即便服用了极品回灵丹,短时间内灵力的总量与精纯程度,比起状态完好、含怒追击的剑无痕,仍旧存在不小的差距。
一日之后,在一片怪石嶙峋、植被稀疏的荒芜石林地带,剑无痕凭借其更强的修为和不顾损耗的追赶,终于成功地追上了楚云逃亡的步伐。
"小杂种!给老子纳命来!" 剑无痕眼见楚云身影在前,新仇旧恨齐涌心头,根本懒得废话,并指如剑,隔空猛地一划!
一道凌厉无匹、蕴含着天道无情肃杀之意的凝练剑气,瞬间撕裂空气,发出刺耳的尖啸,如同瞬移般出现在楚云的后心要害!势要将他一剑穿心!
楚云虽一直在亡命奔逃,但神识始终高度警惕,在剑气临体的前一刹那,他猛地拧身回转,眼中厉色一闪而逝,识海中那柄混沌魂剑无声无息地激射而出!
这一次,魂剑之上不仅缠绕着隐雷的寂灭之力,更带上了一丝他闭关期间从《太初衍道剑》中领悟出的、玄奥无比的"破法"真意!
"铿——!!!"
一声唯有双方神魂才能感知到的、沉闷而尖锐的无形碰撞,在两人之间的虚空中猛烈爆发!
剑无痕只觉得自己的神魂如同被一根烧红的、带着倒刺的铁钎狠狠凿击,传来一阵剧烈的刺痛与眩晕!
更让他骇然的是,他感觉到自己那道凌厉剑气内部的核心结构与能量流转,竟被那柄诡异的魂剑之力生生"衍化"、拆解掉了一部分,导致剑气威力骤然下降了近四成!
此子的魂力不仅强横凝实,竟还蕴含着如此诡异莫测的破法特性?!
趁此神魂受扰、剑气威力大减的宝贵间隙,楚云手中暗红色光芒一闪,"凤泣"神弓再次出现,一支早已搭好的精钢箭矢如同毒蛇出洞,带着尖锐的破风声,直射剑无痕的面门!
这一箭,轨迹并非笔直,反而带着一种水流般的诡异波动与弧线,正是他将《五行天遁术》中水遁的些许奥义,融入了箭技之中。
剑无痕强忍神魂不适,挥动手中古剑格挡,"铛"的一声脆响,虽成功劈碎了箭矢,但身形也不由得被那诡异弧线所带来的偏转力道带得一滞,追击的势头为之一缓。
楚云毫不恋战,抓住这瞬息即逝的机会,体内灵力再次爆发,身形如同青烟般向后飘退,再次融入石林的阴影之中,远遁而去。
两人一追一逃,在这南部边境的险山恶水之间,又接连爆发了数次短暂却凶险无比的激烈交手。
楚云凭借着混沌魂剑的诡异刁钻与破法特性、《流星逐月箭》的远程骚扰与轨迹变幻、以及各种功法融合后那鬼神莫测的诡异身法,屡次在绝境中险之又险地化解致命危机。他甚至有一次故意卖了个破绽,以新近领悟的、蕴含着一丝"衍化"之力的剑气进行反手偷袭,成功在剑无痕的左臂上留下了一道不算深、却火辣辣疼痛的浅痕。
然而,楚云自身也为此付出了代价,他被剑无痕一道含怒挥出的剑气余波狠狠扫中后背,虽然有混沌灵力与强横肉身抵消大部分威力,依旧内腑受创,喉头一甜,嘴角不可抑制地溢出了一缕殷红的鲜血。
他终究是境界差距过大,且连续高强度遁逃消耗巨大,体内旧力已尽,新力未生,能在一名盛怒的周天境七重剑修手下周旋纠缠至此,已然是逆天之举。
第三日傍晚,夕阳如血,将天边云霞染得一片凄艳。楚云一路逃亡,终于被逼至一条水流湍急、波涛汹涌、宽度足有数百丈的奔涌大河岸边。
此刻的他,已是强弩之末,浑身衣衫褴褛,遍布血迹与尘土,脸色苍白如纸,气息紊乱不堪,新服下的丹药药力也即将消耗殆尽。
而身后,剑无痕那如同索命梵音般的气息已经越来越近,几乎能听到他因愤怒而粗重的喘息声。
更让楚云心头沉重如铅的是,天际尽头,那几道属于返虚境的恐怖气息,如同乌云压顶,也已遥遥锁定了他!
一切如同无形的枷锁,套上了他的脖颈。
林栩那冰冷得不带一丝人类情感、如同万载玄冰摩擦的声音,更是透过遥远的空间,如同丧钟般清晰地传入他的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与杀意:"无知小辈,你已穷途末路!前方绝路,后有追兵,插翅难逃!若此刻束手就擒,尚可留你一具全尸!负隅顽抗,必将你抽魂炼魄,永世不得超生!"
前有滔天大河拦路,后有强敌步步紧逼,返虚境大能的杀机已然降临头顶!
形势,危如累卵!
生死,悬于一线!
第63章 血翼破绝境,星陨秘境伏杀机
眼看就要被数位返虚境大能与剑无痕等周天境高手合围,彻底陷入十死无生的绝境,楚云眼中闪过一丝不容置疑的决绝。
他当机立断,猛地一咬舌尖,一股钻心剧痛传来,随即一口蕴含着浓郁本命精元的殷红鲜血,如同有生命般,精准地喷在手中紧握的“凤泣”神弓那暗红色的弓身之上!
“嗡——!”
弓身两端那雕刻的凤首,在接触到这口精血的刹那,仿佛被注入了真正的灵魂,骤然间爆发出刺目欲盲的赤红光芒!
一股古老、高贵、却又带着焚尽万物之意的恐怖气息,如同沉眠的火山轰然苏醒,自弓身弥漫开来!
那并非死物,而像是有一头真正的凤凰精魂,在这一刻于弓中睁开了睥睨世间的眼眸!
“以我精血,祭凤泣!翼翔九天,遁破万界!”
楚云嘶声低吼,每一个字都仿佛带着血沫。这是他闭关苦修时,凭借混沌道瞳的解析与自身对“凤泣”的感应,摸索出的、真正能激发这张神弓部分本源力量的血祭秘法!
此法对自身根基损耗极大,甚至会动摇道基,影响未来的修行潜力,代价惨重。但在此刻,前有绝路,后有追兵,他已别无选择!
要么束手待毙,身死道消;要么搏上一切,赌那一线虚无缥缈的生机!
“铮——!!!”
弓弦发出了前所未有的、仿佛能撕裂神魂的震耳嗡鸣!
这一次,弓弦震动并非为了射出箭矢,而是将那股被精血引动的、属于凤凰本源的神力,以一种狂暴的方式轰然爆发出来,转化为一股炽热到极致、纯粹无比的推进之力!
一对凝实了数倍、完全由燃烧的赤红神焰构成的凤凰羽翼,豁然在楚云背后展开!
翼展足有数丈,每一根翎羽都清晰可见,流淌着火焰的纹路,散发出令人灵魂战栗的古老威压!
虽然依旧带着几分虚幻,但那灼热的气浪已让周围的空间都开始扭曲!
“拦住他!绝不能让他逃了!” 剑无痕目眦欲裂,怒吼声响彻河岸。
他体内周天境七重的灵力毫无保留地灌注于古剑之中,一道横贯长空、仿佛能斩断江河的巨大的银色剑罡,带着天道无情的肃杀之意,如同九天银河倒泻,朝着楚云当头斩落!
“不好!此子竟有如此遁术!” 远处,正急速赶来的林栩等人也是面色微变。他们虽惊不乱,几乎是同时隔空出手。
林栩袖袍一甩,一只由精纯灵力凝聚而成、遮天蔽日的青色巨掌凭空出现,掌纹清晰如山峦沟壑,蕴含着返虚境对天地法则的掌控之力,封堵住楚云上方所有空间。
另外两名返虚境长老亦是各施手段,或指风如剑,或拳印如山,从不同方向轰击而至,那磅礴的威压让楚云周遭的空气都仿佛凝固成了钢铁,行动变得无比艰难!
“轰隆隆隆——!!!”
剑气、掌印、指风、拳罡……数股足以轻易摧毁山岳的恐怖攻击,几乎是不分先后地,狠狠轰击在楚云原本所在的河岸位置!
震耳欲聋的爆炸声仿佛要撕裂苍穹,原地瞬间被炸出一个深达数十丈、范围近百丈的恐怖巨坑!
汹涌的河水被这毁灭性的能量瞬间蒸发、排开,露出下方湿滑泥泞的河床,无数鱼虾在余波中化为齑粉!
然而,就在这足以湮灭一切的能量风暴即将彻底吞噬楚云的最后一刹那,他背后那对燃烧的火翼猛地爆发出最后的璀璨神光,剧烈一振!
“咻——!”
他的速度在这一刻飙升到了一个匪夷所思、近乎违背常理的境地!
整个人化作一道撕裂空间、模糊了形体的赤色流光,如同逆流的陨星,竟险之又险地、以一种近乎不可能的刁钻角度,从那交织的能量风暴边缘、那稍纵即逝的微小缝隙中,硬生生穿透了过去!
水花四溅,赤色流光一头扎进了下方奔腾咆哮的汹涌河水深处!
一入水,楚云强忍着几乎要撕裂神魂的剧痛与虚弱,水遁之术瞬间发动!
同时,“凤泣”火翼残留的炽热神力并未完全消散,与冰冷河水接触,竟在他周身形成了一层奇异的、红蓝光芒交织流转的薄薄光膜。
这光膜不仅极大程度地隔绝了他自身所有的气息外泄,更提供了强大的防护与推动力,让他如同一条归海的游龙,顺着河底最湍急、最混乱的暗流,朝着下游方向疯狂遁去!
“混账东西!竟然让他逃了!!” 林栩等人身影瞬息间出现在河岸上空,望着那翻滚浑浊、迅速恢复流淌的河面,脸色都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他们的神识如同最精细的梳子,一遍又一遍地扫过广阔的河面、深入河底淤泥、乃至渗透岩层,却只感受到一片混乱驳杂的水属性能量波动,以及那正在飞速消散、带着独特凤凰气息的血祭遁术残留。
楚云的具体方位,如同石沉大海,竟难以精准捕捉!
“他强行施展此等禁忌遁术,又硬受我等联手一击的余波震荡,必定已是重伤濒死之躯!油尽灯枯!” 林栩眼神冰冷,迅速做出判断,声音斩钉截铁,“给我顺着这条河追!上下游同时封锁!他绝对跑不远!就算掘地三尺,翻遍每一寸河床,也要把这个小杂种给我揪出来!”
话音未落,他已然带头化作一道青虹,沿着河流下游方向疾驰而去,神识不再有丝毫保留,如同汹涌的潮水般向下游两岸及河底蔓延开来。
剑无痕等人更是将速度提升到了自身极限,红着眼睛,心中只有一个念头——立刻将楚云揪出来,碎尸万段,以泄心头之恨!
冰冷的河底暗流之中,楚云感觉自己的身体仿佛已经被彻底碾碎。
经脉如同干旱大地般寸寸断裂,传来火烧火燎的剧痛;五脏六腑严重移位,甚至出现了裂痕;意识在无边无际的剧痛和深入骨髓的虚弱中不断沉浮,仿佛随时会彻底坠入永恒的黑暗。
血祭“凤泣”神弓本源的代价,远超他之前的预估,其反噬之猛烈,竟比他曾经施展过的“青龙逆血术”还要强上数倍不止!
再加上方才林栩等几名返虚境大能联手攻击的恐怖余波,即便他侥幸避开了正面冲击,那逸散的能量依旧如同重锤,狠狠砸在了他的道基之上。
此刻他的状态,比以往任何一次重伤都要糟糕十倍,几乎已经到了肉身崩溃、神魂涣散的边缘,连维持最基本的水遁都变得无比艰难。
就在他意识即将被黑暗彻底吞噬,连混沌道瞳都因神魂之力枯竭而难以维持运转的危急关头,他识海最深处,那柄一直静静悬浮、与他性命交修的本源魂器——混沌魂剑,仿佛被这极致的死亡危机所触动,骤然间自发地、轻微地震颤起来!
一股精纯而冰冷的、源自《冰心诀》修炼出的特殊魂力气息,如同初春解冻的雪水,无需楚云引导,便自动从魂剑之中流淌而出,精准无比地灌注进入他那千疮百孔、被各种狂暴能量和死气侵蚀的识海之中。
这股冰心魂力所过之处,并非强行修复,而是如同最敏锐的清道夫,准确地将那些外来入侵的、属于返虚境大能的法则侵蚀气息、血祭带来的狂暴戾气、以及伤势衍生的死亡黑气,一一包裹、冻结、继而缓缓剥离、驱逐!
虽然速度并不算快,但这自主的净化过程,却极大地缓解了楚云神魂层面的痛苦与混乱,如同在燃烧的房屋中开辟出了一小片安全的净土,总算让他那即将涣散的神识,重新凝聚起了一丝微弱的清明。
“好险……这混沌魂剑,竟还有如此护主灵性!” 楚云心中涌起一股劫后余生的庆幸。
他不敢有丝毫怠慢,立刻强撑着这丝来之不易的清明,拼命运转起《混沌道经》和《星辰不灭体》等功法。
此刻的他,如同沙漠中濒死的旅人,贪婪地吮吸着河中那微弱的水灵之气,以及透过厚重河水、艰难渗透下来的丝丝缕缕星辰之力,以一种极其缓慢而艰难的速度,修复着近乎彻底崩溃的肉身与经脉。
他不知道自己在这冰冷、黑暗、危机四伏的河底究竟漂流了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