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北境军侦察部队与重火力部队的密切配合，魔蜥人控制的区域正被逐渐压缩，每一个代表敌占区的方格，都在他们频繁的空中袭扰和火炮轰炸下，转变成人类实控的安全区。
位于冰海基地的前线指挥所中，那块描绘了整个战区的巨型沙盘上，代表危险区域的深红色方格……眼下便只剩明面上十三号海涌口的二号浮岛，以及因地热活动而被雾气蒸腾弥漫的十七号海涌口周围了。
第701章 四号浮岛
冰海基地，前线总指挥所。
沃恩弓着腰俯身在沙盘之上，举着手里刚刚收集上来的战报，一点一点地将地图上代表敌占区的深红色方格替换为黄绿色。
“除虫计划”清扫过的区域，并不代表立刻便能被人类军队直接占领……尽管盘踞在那里的敌人已经剿灭殆尽，仍需要定期调遣空中部队随时观测，谨防对方又卷土重来。
茫茫无际的冰海雪原之上，能称之为有价值的战略目标点并不算多，他们能做的只是逐步压缩魔蜥人的活动范围，将对方牢牢限制在浮岛堡垒所在的海涌口附近，无法将深海中源源不断的有生力量投入到地面战场，持续向周遭扩张而已。
用陛下的话来说，压缩敌人的活动区域，便是为己方创造更大的战略纵深，只要牢牢掌握制空权，再配合逐步推进的重火力压制……最终都能达到彻底掌控战场局势的效果，敌人也不再拥有监控我方的机会，只能龟缩在各个浮岛主堡附近，等待成为即将被挨个拔除的“钉子”。
这跟在冰原河上驾船抛网，最后再逐步收拢渔网的方式极为相似。
沃恩直起身子摸了摸下巴，望着面前沙盘上仅余的两处深红，觉得也差不多到了“收网”的时候了。
……
火焰之子费尔·霍登急匆匆走进指挥所，没等沃恩开口招呼便沉着脸道，“十七号海涌口，那片始终没办法进入侦察的雾海区域，又出现了魔蜥人活动的踪迹！”
“噢？”沃恩抬起头，讶异道，“一直隐藏在其中的四号浮岛彻底露头了？”
火法师摇了摇头，沉吟片刻后缓缓道，“很奇怪，照理说海涌口附近热雾弥漫，笼罩覆盖的区域也不过直径两三里的范围，如果四号浮岛真掩藏其中，它们储存的兵力数量绝对不止目前我们观测到的这点……”
负责监控该区域的侦察飞艇，几乎是每隔半小时轮班式的绕着海涌口附近飞行，无论制造出多大的声势，却始终只能从雾海中吸引到人数不过千余的敌人注意，那些黑蜥人和翼生者哗啦啦冲出雾区之后，却也并不急于对飞艇展开还击，而是仅仅在外围巡梭一阵便又重新返回雾中，属实让轮番前往的空战法师摸不着头脑。
“它们会不会在积蓄力量，或者说……等待后续增援？”参谋官迪金森与罗斯也围拢了过来，和身为总指挥官的沃恩讨论起十七号海涌口附近的情况。
“照二号浮岛目前的兵力储存量来看，就算四号浮岛和之前我们在大熊湖击沉的三号规模类似，其中容纳的敌人也至少不会低于一万，这里面还不包括跟随浮岛潜航上浮的海螺兽，还有那些具备远程打击能力的黑水蠕虫。”
火焰之子皱了皱眉，忍不住反驳道：“如果真是和三号一样的小型浮岛，它们干嘛不直接从地渊水道中再次迫近大熊湖一带，那里可比冰海距离人类聚居地近多了，说不定还能趁机突袭大熊湖基地，绕到后方截断我们的退路。”
“大熊湖太远了……”沃恩啧了一声，拿起一把标尺在地图上比划了一番，“从那里登陆作战的确离人类聚居地更近，更易于它们的地面推进……但同样的，距离我们大本营近也会让人类的增援火力更快抵达，两者相较之下，只依靠一座浮岛作为主战堡垒的敌人明显更为弱势。”
魔蜥人的主体意识明显也从之前的数场战斗中，汲取了足够供其思考的情报讯息，自然也懂得权衡利弊做出更优选择。
它们现阶段的主要目标，明显是为了彻底控制整片冰海地带，为己方提供更多可以登陆作战的海涌口……便于它们从深海之中源源不断地派遣增援兵力。
冰海基地在某种意义上来说，也是一枚死死钉在冰原之上，亟待拔除的“铁钉”。
“讨论来讨论去……最终的原因还是我们对十七号海涌口的情报收集受限。”火焰之子探手摁住沙盘地图，沉声提议道，“指挥官阁下，还是下令安排一队高阶施法者，前往雾海深处探查吧！我申请亲自带队……必定不会无功而返！”
沃恩神情有些松动，还没等开口……一名负责战场连线的通讯员刷地站起身来，紧紧握着手中的话筒，颤声道：“指挥官……诸位长官，一小时前出发前往十七号海涌口的侦察小队发回紧急通讯，雾海中……出现了大量魔蜥人的海螺兽！”
海螺兽？
“是谁带队前往侦察？”沃恩三步并两步的走到通讯器旁，一把扯过话筒，耳边顿时传来风暴行者马修斯·威利的声音，他也是火焰之子费尔·霍登的副官，协助老同僚统管整个前线战场的数百名空战法师。
“指挥官阁下，十分钟前我所率领的侦察飞艇小队抵达十七号海涌口附近，立刻观测到雾海中涌出大量海螺兽，这些庞然大物似乎接受了统一的指令，正结成整齐的队列缓慢向冰海基地推进！”
沃恩冷声道：“数量呢？协从作战的魔蜥人军队有多少？”
“光是依靠目测，海螺兽的数量就足足近百，该死的……二号浮岛才不过十来具，这里怎么会藏着如此众多？”
“它们的地面部队数量不明，空中的翼生者倒是不多，但眼下也已经发现了我们的踪迹，正全速朝我们袭来。”
沃恩点点头，语气沉稳道：“迅速后撤返航，不必和它们过多纠缠。”
放下手中通讯器的瞬间，他的命令也直接响彻整个指挥所内——
“全体注意，十七号海涌口附近发现敌踪，目标正朝冰海基地逐步推进，拉响防御警报，让各战斗部门即刻就位，准备迎战！”
十七号海涌口与冰海基地相隔的距离，跟二号浮岛相差无几……如果那些数量不多的翼生者不打算脱离主力部队，先行赶来发起第一波突袭，按照海螺兽在冰面上滑行的速度，抵达冰海基地的预警防线最快也得等到入夜时分。
在场的所有人都意识到了，今夜恐怕又是一场暗无天日的恶战。
只是现在比起之前，他们有了更充分的应敌准备。
第702章 降临的进化者
在位于冰海雪原厚厚冰层之下，直至近万米深度的海渊底部。
海水在潮汐引力的无形影响裹挟着，化为一股股涌动的乱流，将这片绝对黑暗的区域搅得更加浑浊。
幽深阴暗的海底裂开一道无底沟壑，如黑曜石般坚硬的崖壁将其围合，形成一个不甚规则的椭圆形火山口。
再往沟壑深处探去，越是临近火山口底部，环形崖壁上就出现越多黑色的巨茧，它们完全不规则的拥挤在一起，密密麻麻的攀附叠加，数量庞大到根本难以计算。
随着下方火山口每隔一段时间有规律的喷发，大量黏稠黑液被释放了出来，化作一团团蝌蚪状的活体生物，争先恐后的游曳在这些巨茧周围。
其中有些黑色巨茧的外壳已经破损，暴露在海水中的豁口似乎吸引了蝌蚪的注意，看准其中一个便一头钻了进去……随即巨茧便开始迅速修复缺损，再次转变为表面光滑的完整形态。
只是其中鼓鼓囊囊的，明显又孕育着什么存在。
随着火山口连续喷发数次，紧接着便是更为剧烈地震颤传来……大量崖壁上附着的巨茧再次开裂，一个个四肢纤长扭曲，宛如人形蜘蛛般的怪体从中缓缓爬出，完全没有五官的扁平脸部只稍稍向周围嗅探了片刻，便如同辨明了方向般迅速朝底部游去。
而位于裂隙底部，如巨大昆虫口器一样的暗红色喷口，同样也感知到了头顶上方大部队的抵达，适时地张合蠕动，再次喷出一股股浓稠至极的黑液，在冰凉海水中凝聚成大量团状球形，静静悬浮着等待被捕获。
前赴后继赶来的人形蜘蛛游曳在周围，探出畸形的长臂拼命抓取着黑球，一旦身体与之接触，便立刻被黑液蔓延覆盖全身，将它们怪异的身形彻底包裹起来，仅留下耳侧两个不断鼓胀收缩的红色囊袋。
魔蜥人便是用这种诡异的方式从初生幼体，迅速转变为成体的。
而随着最先获取到黑球的普通魔蜥人，以及从众多黑球中争抢到特殊晶体的红蜥人逐渐完成了转变，陆陆续续朝海底裂隙上方游去……
重归寂静的火山口附近，便只遗留下一只初生幼体的存在。
但从外表来看它和其它幼体并无任何差别，只是在整个拥抱黑水的转化过程中，至始至终都静静悬浮在那里，对周遭的黑球与晶体完全不屑一顾，似乎一直都在等待着什么。
终于，等到火山口又一次出现蠕动张合的迹象时，它瞬间动了起来……纤长的四肢飞速划动着，直接一头扎进了那道昆虫口器般的裂隙之中。
而火山裂隙也似乎立刻察觉到吞入了“异物”，马上停止了喷发紧紧闭合起来。
又不知过了多久，巨大的裂隙喷口突然被从内部被撕扯开来……一道全身透着晶莹暗红的虚影激射而出，在火山口底部微微停留了片刻，便毫不犹豫地朝上方浮去。
只见其通体被一层宛若晶体般的物质紧紧包裹，只在胸腹位置显露出一颗肿胀无瞳的独眼，在昏暗无光的海渊之中，如同一枚光华璀璨的深红色人形宝石一般。
……
寒风刺骨的冰海雪原，惨白的日光已经在地平线上摇摇欲坠。
沃恩伫立在高耸的哨塔之上，望着远方平原不断涌动逼近的黑潮，表情凝重不发一语。
这些从十七号海涌口袭来的敌人，破天荒地没有采取挖掘地下冰壕，循序渐进缓慢前推的战术，那近百具突然冒头的海螺兽似乎给予了它们额外的勇气和信心——打算借着其庞大的身躯与坚硬的珊瑚外壳，直接充作抵御火炮轰击的移动坚盾，径直朝冰海基地扑来。
尽管冰海地势平坦一望无际，但瞭望镜于高处的极限观测距离堪堪十里，这些刚刚从地平线上露头的敌人，还没有进入火炮部队远距离攻击的范围之内，除了不断派遣飞艇抵近侦测之外……沃恩能做的就只有眼睁睁地等待它们缓慢地步入北境军预设好的阵地。
“指挥官阁下，抵近观测它们的地面兵力并不算多……甚至还没有前段时间夜袭投入的数量，很奇怪……翼生者也不过近千，难道只是一次试探性进攻？”
沃恩拿起通讯器，沉声回应道：“无须太过于靠近它们的大部队，海螺兽的背部同样存在黑水喷口，对飞艇有一定威胁……想办法绕道它们的后方，看看是否有隐藏的增援。”
虽然反复确认了敌人投入的兵力数目，但沃恩仍旧不觉得此番只是一次单纯的试探性进攻……原因无他，对方突然投入了这么多堪称“重武器”的海螺兽，这是连被判定为最大主堡的二号浮岛都不具备的数量，怎么看都不可能长途跋涉过来充作火炮的标靶。
逐渐暗淡的天光映照下，透过瞭望镜能清晰的看到那些海螺兽庞大的身影，整齐划一地结成方阵，钟楼般大小的身躯贴附在冰面上，数对粗长的足具每一次扎进冰层借力滑动，都能快速向前突进数十米，大量翼生者收拢双翼紧紧攀附在其上，并没有频繁的振翅飞上高空，像以往那般提前朝人类军队发起突袭。
而更多的魔蜥人普通战兵则紧随其后，用黑水凝结成的晶体锁链拖拽着一只只肥硕的喷射蠕虫，把海螺兽当成移动的掩体缓步推进。
火焰之子突然飞抵哨塔之上，来到了指挥官沃恩身旁。
“它们打算利用这些巨大的乌龟壳作掩护，最大限度地拉近与我方阵地的距离，看来是打定主意要来一场近身肉搏了……”
沃恩点点头，沉吟片刻道：“但它们似乎并不清楚，即便调遣了一半重型火炮前往二号浮岛，眼下冰海基地后续补充的武器和弹药物资，也完全足够将这些乌龟壳全数摧毁。”
火焰之子轻笑一声，摩拳擦掌道：“这些异族怪物的确不是傻子，上次夜袭吃到一点视野优势上的甜头之后，又打算故技重施……赶在天黑后朝我们发起进攻，它们倒是很清楚人类军队入夜后火炮和枪支射击的准头，会大打折扣。”
当然，这一切的判断前提是……对方并不知晓人类军队已经加急装配了一种名为凝固燃烧弹的全新武器。
第703章 噬魔
冰海基地每隔一段时间便会鸣响一次警报，从清晨时分的预警哨音……再到午后的战备提醒，直至眼下临近入夜时分的敌袭示警。
整个前线基地中的氛围，都如同一根被逐渐收紧的弓弦，所有人都按部就班地遵照战场应急流程进入了所属的防守区域。
原本还在外围扩建战壕冰堡的工程部队，是首先需要疏散的非战斗部门，这些头顶着皮盔穿着厚厚棉服的工程兵，在往来奔波的士兵引导下，有条不紊地顺着通往基地内部的纵向壕沟，列队小跑着向后撤离。
考虑到敌人中出现了具备远程打击能力的喷射蠕虫，冰海基地中又紧急增设了许多半掩埋在冰层之下的避难工事，主要用于容纳人数众多的工程部队，还有设立在此处的战地医疗中心。
来自金辉城的老法师卡森第一次面对这副阵仗，有些手足无措地立在避难工事的入口，茫然地望着一队队工程兵有序的涌进堡垒之中。
火焰之子从空中疾驰而过，只往下瞄了一眼，便当即发现昔日旧联合会的老同僚站在门口发愣。
“老卡森！你杵在这里做什么？还不快跟着大部队一起进去！”
老卡森出身达厄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巫师家族，明面上附庸在火焰之子背后的霍登家族之下，借着霍登家族显赫的声名地位，也在旧联合会顺利谋取到金辉城分部的一份闲差。
但他自身天赋和实力都属实堪忧，兜兜转转耗费了三十余年的光阴，也还是堪堪卡在初阶施法者的死线上难以晋升，要不是亲妹妹嫁入霍登家族，成了火焰之子的远房婶婶，估计这位素来心性孤傲的高阶都不会正眼瞧他。
能从金辉城来到王都，顺利加入北境军后勤部队就职，也完全是仰赖他虽然孱弱，但操控技术还算巧妙的一手火系术法，火焰之子不过随口向军部某位后勤军官提了一句，便很轻易地为他谋求到一个还算松快的职务，成为了工程部队中统率数十人的“魔法焊工”。
老卡森被突如其来的一声呵斥吓得一愣，抬头才猛地看见从天而降的火法师，立刻缩了缩脖子，不敢轻易得罪这位名义上的便宜“外甥”，讷讷道：“我……我在点人数，今早我所在的工程分队中，有一个施工小组去到了外围前线，照理说他们听到第二次警报的时候就早该返回了，可是怎么都没见……”
火焰之子不着痕迹地皱了皱眉，沉声道：“别管那么多了，你先进去……距离正式交战还有差不多一刻钟的时间，我去外围前线替你看看，或许是因为什么工程事故突然耽搁了。”
飞艇战斗部门被总指挥官沃恩摁在基地禁止率先迎敌，一方面是不想让他们冒着被喷射蠕虫击落的风险，另一方面则是需要等待火炮阵地率先打响防守反击的第一炮。
像火焰之子这样本就具备飞行能力的高阶，自然无须时刻坚守在起降场待命，大多自觉盘桓在基地各处，协助其它战斗部门处理一些应急事务。
等他按照老卡森的指引，顺利飞抵外围前线的时候……果然看到一队制服颜色与常规陆军不同的士兵，正撅着屁股顿在一段战壕之中，费力地协助该防线段的士兵搬运着什么。
是提前架设在这里的光束武器……因为通体精钢铸造异常沉重，结果在调式预热的时候因过载高温导致底盘松动，融化了作为下方支撑的坚冰，斜着就栽倒进战壕之中。
“都让开！我来替你们把它重新扶正！”
火法师直接降落到士兵跟前，挥手将这群满头大汗的毛头小子推开，深吸一口气全身魔力升腾涌动，双臂肌肉鼓胀到将军服都绷紧至极限，仅凭单人的力量便将这台重达三百多公斤的大家伙重新推到了预定位置。
这番难以置信的操作要是放在那些勇武雄健的血脉武士身上，自然是见怪不怪……可换做是一位高阶施法者出手，就显得有些惊悚，让年轻的士兵们顿时目瞪口呆。
“还愣着干什么？回到各自的作战岗位上！还有你们……赶紧返回后方的避难工事，你们的主管还眼巴巴等着呢！”
工程兵们立刻反应过来，拎着手中的工具便撒腿往后跑。
等彻底清场完毕后，整条前线战壕又再次恢复了静默管制，每一个士兵都坚守在自己的作战区域内，丝毫没有受到这点小插曲的影响。
火焰之子没有收到新的作战指令，干脆也懒得返回后方指挥所，就地寻找到一个冰堡工事，一头钻了进去和几名底层军官挤在一起。
“大人！等下开战的时候，您会和我们一起在前线迎敌吗？”
一位高阶施法者的突然到来，顿时让这些平民出身的年轻军官兴奋异常，围着他不住的鼓噪起哄。
火焰之子撇了撇嘴，还没来得及开口让他们继续保持静默，身旁的炼金通讯器却突然响了起来。
“呼叫前线！滋——滋——听得见吗？该死！为什么魔网信号突然……这么差！”
“滋——滋——呼叫……”
火法师皱着眉头接过通讯器，喂了半天也没收到回应，不过相隔一里都不到的距离，前线却似乎突然和后方指挥部断开了连接。
没等他想清楚原因，头顶突然传来数道清晰的破空声响，随即有人径直降落在外围防线的壕沟中……竟然是风暴行者马修斯·威利。
“怎么回事？”
“敌人的队伍中有异常存在，法师们的侦察之眼好像突然被屏蔽，失去了全部视野……指挥官让所有高阶都抵近最前线的作战区域，想办法弄清楚它们在搞什么鬼！”
火焰之子点了点头，从冰堡中钻了出来，重新升上高空向远处眺望。
惨白的太阳已经彻底没入地平线之下，整个冰原转瞬间被灰暗的夜幕笼罩，待他将全身涌动的魔力灌注至异化的左眼，施展起比侦测术法更为强悍的真视之瞳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