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镜中人全身被绷带裹得严严实实，绷带表面竟还微微渗透出淡黄色的油脂状物质，虽然外面还勉强套着一套华丽繁复的炼金师长袍，但无论怎么看都谈不上“一切都好”。
镜中人露在绷带外的双眼炯炯有神，耸肩笑道：“这也是为什么我一接到你的邀约，便急不可待的赶来北境……呵呵，哪怕你不开口，过段日子我也会主动前来。”
他顿了顿，语气又转为无奈道：“融魂仪式的确没有出岔子，我现在这副模样不过是身体无法容纳一个更强大的全新灵魂而导致的，出现血肉崩解也实属正常……要不是舍不得这具原生的躯体，我大可以按照你给的办法，让探秘会内部给我重铸一具炼金义体。”
原来这样……哈维了然的点点头，“血肉崩解是几乎不可逆的，镜中人先生想要保全原本的躯体恐怕并不容易，既然已经来到星火城，我们倒是有大把时间进行尝试性补救……呵呵，我这里目前也算得上是人才济济，群策群力之下一定能想出一个相对可行的计划。”
道森也走上前来，对着昔日的“两位”老友揶揄道：“眼下我们竟只能以论坛代号相称了……毕竟过去的奥弗雷和埃德合二为一了。”
镜中人呲了一声，不屑道：“道森首席爱怎么称呼就怎么称呼……哼，我们既是我，我也既是我，这一点自我认知上的紊乱，目前已经无法扰乱我的心神了。”
萨拉斯则嘿笑了两声，淡淡道：“既然如此我们也大可不必再纠结于称呼问题，之前你和陛下的通讯我也在场旁听……对于你提到的【忒修斯之船】的故事非常感兴趣，陛下目前公务繁忙，不如先随我和道森返回新联合会暂歇，邀约几名许久未见的老友重聚？”
镜中人却摆了摆手，转头看向哈维，“来北境之前，陛下曾提起过想在星火城也设立一个全新的探秘会分部，对此我已经有了初步的想法……不过想先见见我的弟子克里斯。”
哈维颔首，朝两位首席露出一个歉意的表情，温声道：“克里斯目前执掌王国炼金实验中心，每日都忙得不可开交……眼下应该还在实验室中，请随我一起前去见他吧！”
……
将一众探秘会的炼金师和学徒安顿在迎宾酒店之中，哈维则亲自带着镜中人和几名高阶炼金师，在亲卫的簇拥下来到了王国炼金实验中心。
由于没有事先通报，毫无准备的实验员和助手们吓了一大跳，纷纷放下手中的工作向皇帝俯身行礼，不少人悄悄抬头，打量站在哈维身旁那位全身裹着绷带，身材高大的古怪人物。
哈维抬手招来一名脸熟的实验主管，随口询问道：“你们部长呢？”
“回陛下，克里斯部长一大早就去了顶层的研发中心，亲自着手星火战士制配武器的最终调试工作……不出意外的话，应该午后便会结束。”
并不是什么非常紧要的工作项目，早在他们发现皇帝亲临视察的时候，便有脑子灵光的实验员匆匆上去通报了。
“那就先去休息室稍待片刻吧……”
一直保持沉默的镜中人环顾四周，却觉得眼前的一切让他出乎意料——无论是实验中心大厅跪俯的这一大片人，还是刚刚向哈维汇报情况的官员，从行为举止和言谈话语中都能辨认出，他们是掌握炼金术理论、且具备实践经验的正统炼金师。
可这些人中竟没有一个年长者，俱都是年纪莫约三十上下，面部蓄着稀疏短须的青壮年……他甚至还在人群中看到不少容貌稚嫩的少年，和即便穿着繁重实验服，但也行动利索眼神聪慧的女性。
“克里斯……为您培养了这么多炼金学徒？”
哈维挑眉，没明白镜中人的意思，“学徒？不……能进入王国实验中心的都是从其它实验站遴选出来的佼佼者，如果按照炼金探秘会的考核标准，他们严格来说应该算是正式炼金师。”
正式……炼金师？
哪怕隔着厚厚的绷带，哈维也能看到镜中人先生双目中透露出来的疑惑与讶异。
的确，如果遵照炼金探秘会的严苛标准，一名被认定具有天赋的少年，一般会以学徒身份经受近十年的培养，通过层层考核与筛选，才能获得资格升为正式炼金师。
这些千挑万选出来的人才，又往往会被分派到遍布南境的炼金工坊之中，跟随一些经验更为丰富的高阶潜心学习，其中更为佼佼者……便如同克里斯般，能有幸被首席挑选为记名弟子，接受具有针对性的悉心教导。
而这类幸运儿数量并不多，基本属于一步登天的待遇。
想要获取到使自身声名显赫的高阶身份，最终还是需要独创出属于自己的全新炼金配方，许多正式炼金师终其一生也无法有幸达到这个目标，直到年老体衰白发苍苍，仍旧困居于实验工坊中碌碌不得志。
所以要让镜中人相信，仅在哈维执掌的北境星火城一地，便能涌现出近百余名具备正式炼金师实力的人才，属实是有些匪夷所思了。
克里斯当初被哄骗着送来这里的时候，也不过就是一个喜欢剑走偏锋不按常理出牌的初阶炼金师而已。
对于探秘会首席的疑惑，哈维立刻反应了过来，连忙微笑着解释道：“您不必如此讶异……星火城毕竟和南境其余诸国略有不同，在魔法科技的加持之下，我们早已进入了魔能工业化阶段，过去需要大量人力重复劳作的工作，也皆尽被植入了灵魂核心的炼金兽所取代，解放了生产力之后……这些学习能力更强、对新事物理解更深入的年轻人，自然成为了研发端口的主力，某种意义上来说，称他们为正式炼金师也并不为过。”
毕竟在整个圣瓦伦及北境联合王国之中，对魔能的应用技术已经达到了深入民间的普及程度，和过去探秘会那种纯粹的手工作坊完全不同，技术进步已经不再依赖对经验和配方的掌握，在某些关键的研发岗位上，年龄反而能带来更多精力上的优势。
接过哈维递来的厚厚一叠武器研发图纸，镜中人沉默不语的小心翻阅……魔动力大炮、多型魔能枪、浮空飞艇、魔能列车，还有多如繁星层出不穷的各式民用炼金造物。
这种种闻所未闻的新奇造物，其中所蕴含的炼金技术自是不言而喻。
镜中人又缓又重的倒吸了一口冷气，终于忍不住唏嘘道：“陛下……恕我直言，眼下您麾下这些人所掌握的炼金技术，还有整个王都的实验室规模，恐怕根本用不上我们这些……这些落后于时代的旧人了，炼金探秘会在各个方面都无法与之比拟。”
望着神情有些颓唐的镜中人，哈维却摇头微笑道：“并非如此，我们虽然有幸走在技术的尖端，但人才储备上始终仍显不足……如果探秘会愿意加入与我们共同携手，未来应对北方异族的入侵，才能更有把握，因此我迫切需要您和探秘会的帮助。”
第699章 大开眼界
“老师请看！”克里斯兴奋异常的指着摆放在实验室中央的一具庞大金属装甲，献宝似的滔滔不绝，“这是陛下亲自发起项目，由王国炼金实验中心主导完成的……魔化装甲实验！”
镜中人点点头，示意跟随他的几名高阶炼金师留在原地，自己则迈步上前，绕着这具铸造工艺堪称完美的金属造物仔细观察。
整具铠甲光是高度便足足接近三米，外表护甲板闪耀着只有精炼钢铁才有的银灰色光泽，前胸中央的心脏位置，表面篆刻着无数细小到无法用目测识别的魔法符文，此刻正以一种类似呼吸般的古怪频率，明灭不定中缓缓变幻着奇异色泽。
这具铠甲……是活的？
镜中人下意识抬手屈指，轻轻敲击在铠甲表面，“我大概明白了，这具魔化装甲被植入了陛下独创的灵魂核心，所以实际上来说……它其实是一具活体炼金兽对吗？”
和老师这样的高阶交流技术就是如此令人愉悦……
克里斯满心欢喜，连忙点头解释道：“老师的判断完全准确……但，魔化装甲中植入的可不是普通的兽魂，而是魔兽精魂！我们正是借助它们强大的灵魂能量，和自身具备的魔法天赋，才得以让普通的凡人士兵，拥有融合了施法者与血脉武士的双重超凡能力！”
这下子现场顿时炸了锅，原本被要求留在原地的炼金师们再也站不住了，纷纷快步走上前来，开始围着魔化装甲团团打转。
“这……这怎么可能？你们是如何做到的？”
“灵魂提取和转移技术，的确是哈维陛下独创的……可，可凡人如何能借助一具植入了兽魂的铠甲，便能轻易操控这些魔兽的灵魂？还能施展它们天赋自带的能力？”
“不！别忘了，陛下还有更为惊人的灵魂缝合技术！一定是将凡人的灵魂与魔兽精魂进行了深度缝合，就像首席阁下的融魂晋升仪式一样，使两者合二为一！”
“你放……凡人的灵魂如何能与高阶施法者的灵魂相提并论，如此孱弱的灵魂一旦与魔兽结合，必定会招致不可逆转的侵蚀，到时候得到的不过是一具完全丧失神智的人形野兽而已。”
镜中人重重咳嗽了两声，板着脸训斥道：“不可妄言！”
主动询问对方的知识隐秘就算了……还七嘴八舌地挑起别人精密技术之中可能存在的漏洞，换做是南境其它炼金组织，这种无礼至极的行径恐怕当场就要招致恶感。
克里斯却跟没事人一样嘿笑道：“你们提出的这些难点，其实当初也是我们所面临的困局……不过有陛下这位学派创始人存在，一切问题都在反复的实验验证中迎刃而解了。”
“噢？”镜中人顿时也被激起了好奇心，忍不住道，“陛下成功解决了异种灵魂融合的问题？这是可以被随意透露的隐秘吗？”
克里斯点点头，抬手将一名自他们到来，便一直侍立在实验室墙边的卫兵。
“来……跟诸位介绍一下，这便是陛下悉心培养的星火战士，赛克队长。”
赛克哪见过这阵仗，被一群老头围拢在中央，表情有些局促地道：“陛下命我前来，为诸位大师演示凡人如何操控魔化装甲……”
说罢便走到魔化装甲前，踩着踮脚的木梯准备攀爬进去。
“等等！”一名年纪颇大，须发花白的高阶炼金师越众而出，一把扯住他的手臂，表情凝重道，“让我看看……嘶，你有没有接受额外的血脉或肉体改造。”
他熟稔地抓着赛克来回打量，甚至亲自上手在他手臂胸膛各处揉捏，搞得赛克手足无措，只能求助似的望向克里斯。
“他们的确并非血脉武士……平日里训练也只会定期注射和服用少量提升精力和滋养灵魂的魔法药剂，还达不到改造血脉肉体的程度。”
说罢微微点头示意，赛克立马动作灵活地掀开魔甲外壳，一咕嘟钻了进去。
通过悬吊在天花板上的能量管路，聚能阵很快便被启动，源源不断地向魔甲灌注魔能……赛克几乎只用了不到十秒，就熟练地进入了融合状态。
紧接着便是一些简单的迈步行进，在装模做样的摆出几个标准的格斗姿势后，赛克便依据这些炼金师提出的要求，极为配合地完成了可供他们验证猜想的动作。
“真……真的是将凡人灵魂与魔兽精魂融合的奇异造物！”
“这名士兵，竟……竟然仍旧能保持人类的神智，并未遭到魔兽灵魂的侵蚀……真是太奇怪了！”
“难道这具魔甲中植入的，是原本就存在缺损的兽魂吗？否则他是如何压制对方，并顺利掌控其能力的呢？”
镜中人默默不语的观察了一阵，突然开口道：“赛克先生，请向我们演示一下如何操控兽魂释放其天赋魔法。”
看上去高大笨重的魔化装甲点了点头，抬手便一把抓住了伫立在旁边的金属架，胸前和手臂处的魔法符文瞬间亮起，转瞬间一道冰寒刺骨的魔力波动便逸散开来。
众人凝神望去……发现被其紧握的架子上飞速地结满了晶莹的冰霜，冻结的效应甚至很快从架子弥漫到地面，将实验室的一小块区域都笼罩在霜冻之内。
随后星火战士又缓缓后退几步，抬手一击冰刃悄无声息地飞出，嘭地一声击中金属架子，使其立刻如晶脆的玻璃一般崩裂破碎，哗啦啦散落一地。
毋庸置疑……这是只有魔法攻击才能造成的效果。
而那名刚刚主动爬进魔甲中的士兵，在这群高阶炼金师的亲自上手验证下，已经完全确定了……身体中根本不存在任何魔法波动，只是一位身体健硕的普通凡人！
亲临现场的炼金师们顿时陷入了沉默，镜中人也目光复杂地望向昔日的学生克里斯。
他的一条手臂和双腿，甚至都已经使用灵魂缝合技术移植改造成炼金义体的模样。
当初将他半哄半骗的送来哈维的北境拓荒领……不过是为了达成利益交换，才起了心思将这个容易惹祸的刺头学生拱了出来。
而他却在哈维麾下仅用了不到三年的时间，便飞速成长到堪称可怕的地步……
趁着炼金师们围着赛克连续发问，克里斯悄悄将导师请到了一旁，神色诚恳地低声道：“老师，尽快答应陛下的提议，彻底加入我们吧！”
“比起派系斗争激烈，已经日益衰败的魔法之都阿莱耶，星火城才是我们炼金师一派真正意义上的的奇迹之城！”
第700章 压制性炮击
茫茫无际的冰海雪原之上，一队正高速航行的浮空飞艇突然减速，分散开来悬停在距离地面数百米的高空。
“注意西北侧十一点钟方向，距离我方三里左右……让我看看，是西北四号区域！”
一名端坐在浮空飞艇中的空战法师，手中握着折角标尺对着摊开的地图比比划划，反复测算核实后，最终锁定了侦察目标所在的区域标点。
“通知火炮部队，可以申请覆盖式炮击了！”
负责驾驶飞艇的同僚则拉下悬停模式的拨杆，从飞艇吊舱探头出去，俯视着前方远处那片白茫茫的雪原……原本平整的冰层之上，歪歪扭扭地出现了许多隆起，看上去绝非冰层断裂移动所造成的天然挤压。
对于侦察经验日益成熟的空战法师来说，根本无需降落至地面查看情况，也能一眼分辨出这是魔蜥人在冰面之下挖掘冰壕掩体的迹象。
炼金通讯器一阵滋啦啦的声响，“火炮阵地已收到！三分钟后即将展开炮击！请侦察部队即刻远离该区域，注意敌人来自空中的袭击！”
分布在附近的飞艇几乎同时收到消息，当即启动了飞艇的供能装置，重新并拢集结朝基地疾驰而去……
从高空往十三号海涌口方向望去，法师们已经能用肉眼直接观测到二号浮岛的黑色轮廓，尽管相隔近三十余里，那庞然巨物般的异族战斗堡垒，仍旧给人一种无形的震撼与压迫感。
返航飞行了几分钟后，头顶天际突然传来一阵阵熟悉的破空尖啸声，紧接着下一秒便是轰隆隆的雷鸣炸响，刚刚悬停观测的那片区域的雪原上，突然腾起几十上百团爆开的雪柱，周遭的冰面也在瞬间炸裂开来，大量凝实的坚冰四散崩飞。
没等众人回过身扭头观察轰炸落点的情况，第二轮轰炸便接踵而至……
经过精密测算的火炮轰击，完全足以让炮弹准确无误的砸向预定的标点，地图上被规整划分出来的方格，每一个都代表着一处亟待清理的敌占区，只要侦察部队锁定目标……来自后方缓慢推进的重火力部队，便会毫不犹豫地将大量远距离火力直接倾泻过来。
密集的炮火覆盖下，原本白茫茫一片的雪原上，很快便从冰层之下崩飞出许多黑糊糊的东西……那是躲在下面挖掘冰壕的魔蜥人被震碎的残肢碎片，还有被它们运送到该处隐蔽的大量黑水蠕虫。
早在正式展开“除虫计划”之前，冰海基地的工程部队就已经深入战场废墟中，对之前魔蜥人撤兵遗留下来的冰壕残垣进行了勘测……想要凿穿那些比玄武岩还要坚硬的冰层，这些异族只能依靠红光闪电的爆破，再搭配黑水的反复烧灼融化，这也导致它们完全无法挖掘过深，最多只能保证位于冰面以下两米不到。
而一枚实心魔爆弹的轰炸，便足以制造一个深达一米半左右的弹坑，爆炸同步引发的震荡波更是能触及冰层之下三四米的区域，对于那些拥挤在冰壕里的敌人来说，一旦位于爆点十米范围内，受到的震爆冲击将是绝对致命的……如果运气更差一些，被炮弹碰巧直接砸中穿破头顶冰层，那几乎连一具全尸都不可能留下。
这种声势浩大的远程火力覆盖，让过去习惯了小股部队地面作战的法师们，哪怕已经经历过许多次，仍旧觉得心神震荡……无情碾压敌人所带来的愉悦感几乎难以自抑。
这可比他们当初在邪月山脉，冒着魔族近身突袭的风险，施展集群术法反击带来的杀敌效果强悍多了。
“哈哈哈！这群异族虫豸是不是觉得缩在冰层之下，我们就找不到它们的踪迹？”
“炮击过后它们挖掘出来的冰隧里，恐怕已经被血肉烂泥都塞满了吧！”
“你就看吧……过不了多久，那些侥幸存活下来的家伙便会慌不择路地爬出来，抱头鼠窜回它们的浮岛主堡。”
“我们要不要……调头返回追击一番？”
“慎言！别忘了陛下和指挥官的要求，无论发生任何情况，我们都必须严格遵守指令，乖乖返程吧……飞艇燃料也所剩不多了。”
事实也果然如他们预料的一样……数轮炮击过后，一处被炸得直接塌陷的冰壕中，成百上千只魔蜥人推推挤挤地爬了出来，顾不上救援被埋在里面的黑水蠕虫，直接朝着二号浮岛的方向逃窜。
新一轮的炮击也掐准了时间迅猛袭来，而数里外的火炮阵地仿佛拥有预言能力一般，巧妙的将炮弹由实心换成了范围杀伤力更强的开花弹。
冰原上顿时血肉横飞人仰马翻，连那些从冰壕中刚刚冒头的翼生者，还未来得及振翅飞上高空躲避，便已被炮弹爆炸后溅射的弹片直接笼罩，瞬间撕成了一堆红黑交加的碎渣。
火炮部队明显是在预估敌人逃窜的速度和距离，从而熟练的进行递进射击，照这么下去不出三轮炮击，便能将这些溃散的魔蜥人全部歼灭……至于零星的漏网之鱼，也不必再耗费过多的弹药资源予以赶尽杀绝。
眼见事实已成定局，飞艇小队也不再频频回头观望战况，再次提升速度径直返航。
……
事实也的确证明，指挥部延缓针对二号浮岛的反击攻势，改换策略展开的“除虫计划”颇为有效……从十三号海涌口向周遭区域不断侵袭的魔蜥人部队，尽管采取了在冰面下挖掘壕沟隐秘突进的战术，仍旧无法像第一次夜袭那般，再将人类军队打个措手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