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朝生意人 第366节

第四百零三章 天目山王承业

“哪里都一样,那些孩子们跟疯了似的,家里大人拦都拦不住!”罗掌柜摇着头喟叹道。

“这样吧,你给我打听一下哪里有品相质地绝佳歙砚,若令我满意,就全部收购下来,你们承运斋我可以考虑留下些宣纸与十色小笺,并且赋予一定专卖权!”

李之的话让罗掌柜大喜过望,忙张招过来一名伙计,“速去把东家请了来,记得店里的事一字不要向外透露!”

吩咐过后,才转回身看向李之:“李先生,整个婺源县城,也就我们家纯正歙砚最齐全,但这里仅不过略有摆设,懂行人家只会前往天目山府里挑选。不如等我们东家来了,由他亲自引领二位前往?”

孙思邈接道,“东家那里另外再说,李先生的意思是让你在县里给寻摸些,说不定日后正清绮堂会与王东家合作,但这一次是用作私人收藏,只要品质绝佳歙砚,最好是那种祖传之物,也包括洮砚、端砚!”

“因此地为歙砚产地,砚台收藏极为盛行,我的确认识几位这方面大家,他们里都有些好东西,便是洮砚、端砚也是有的,只是他们愿不愿出售,就不是我能说动的了!”罗掌柜提醒道。

孙思邈挥挥,“你只管去上门约请,就以你们王东家的名义,顺便到县衙提一下李先生的到来,他刚刚被赐封为一品忠义王,就以他名义,迅速通知一下在徽州的砚务官,明日晚间之前赶到天目山!”

罗掌柜大惊失色,忙曲身欲跪,一等公可是皇庭核心层面大人物,经常与皇上打交道之人,尊贵至极般地人物。

李之抬便是一股无形力道托起那人,嘴里说道:“就在外间院子里给我二人备些茶点,我们在那里等你们!”

茶水点心旁边店铺里就有得卖,知道了李之的真实身份,罗掌柜可不敢稍有怠慢,在茶点摆上的同时,附近最顶级的酒菜也送了来。

两日两夜没好好吃一顿了,李之二人也没客气,不等罗掌柜离开,就大吃特吃起来。

半个时辰后,王承业匆匆来到,听闻来自长安城的马爷,便已猜出来者何人,顾不得大喜过望,策马只身赶来。

通过低声交流,验证了孙思邈身份,这位看上去依旧如十多岁的精壮汉子,竟是眼噙热泪。

孙思邈同样有些激动,但也到不了难抑地步,见状忙是眼神制止,毕竟周围很有些人在围观呢。

在他来到之前,已有一位孟姓老者来到,与王承业乃是故交,又是位有资历收藏家,因而才会第一个出现。

当然李之的到来也是另一个主要原因,纵是一等忠义王封赐尚未传到这里来,他里的尚方剑可是民间流传已久。

“槐堂兄,李先生的要求你能满足吗?我可是知道你里有几件好东西!”

明白了李之打算,王承业望向孟槐堂,老者呵呵回道:“你来之前我已打发下人回去取了,李先生就是看上我所有身家,也是要满足的,何况寥寥几件身外之物!”

李之举起酒杯谢言:“我也不会亏了孟老,物件照价支付之余,会有几刀宣纸奉送。这仅是我们的合作之初,日后孟老有任何事务找到我李正,一定竭力相助!”

孟槐堂也就是个类似于王承业之类的生意人,平日里见到县衙门下都是一副恭敬模样,更不要提天大身份的李之了。

“能与李先生同坐一桌,就是下民无限荣光了,先生可不敢再提及合作一事,银子之事更加不要再提!”

李之对此人很有好感,尽管他言谈里充斥着恭敬,却无多少自认卑贱之意,态度堂堂正正,不卑不亢,显然也是见过世面的人物。

“孟老在我面前可不要再提下民一词,我的身份也就在长安城有所借助。此次前来是随马爷以私人身份民间游历,顺道寻些宫里所需之物,仅是受人所托罢了,所需银两也不是我出,孟老不必推辞。”

说罢,李之望向王承业,“王老爷子名下有相关产业,正清绮堂打算经营墨纸砚行当,听说你的歙砚工艺乃是祖传,可有向长安城发展的念想!”

王承业也是个爽利人,并有孙思邈这层关系,对于李之的敬畏也是寥寥,于是哈哈大笑道:“这可是了不得的好事情,我哪里会没想法?别的物件我不敢讲,但仅从歙砚制作上来讲,准保给李先生提供最好品级之物,且不论质地与工艺方面,婺源与歙县两地,就我掌握着石质老坑坑口,保证每一块砚台上均有石上星眼纹色,发墨效果、砚石天然纹饰必为顶级。”

“哦,这就有请老爷子给说道说道了,极品歙砚是以石料上的星眼纹色来判断?”

“可不仅仅如此,发墨效果同样至关重要。极品歙砚研磨,需达到涩不留,滑不拒墨,瓜肤而縠理,金声而玉德。按石料天然纹样又以眉子、罗纹、金星、金晕等为最佳,其金星歙砚,其质坚丽,呵气生云,贮水不涸,方为砚极品!”

“这些我是不懂的,容以后慢慢学习吧!王老爷子,话说在头里,正清绮堂只需要极品砚台,你也知道我们的宣纸价格,像是承运斋所售宣纸仅为最低档次之物,专供皇室用宣纸可是天价了!”

“李先生,我明白的,正清绮堂我亲自去过了,上万银子的贵重物品也很常见,你的店内专卖奢侈品我是知道的!”

“寻常歙砚还是需要的,但要等到外地分店开业,那时也会是巨量采购,不过要等上些时日!目前我只要精品,而且最好有鲜明特点产品。”

“李先生放心,我会派几位最高水平擢砚工前往长安城,便是客户需要专门定制也是可以的,日后歙砚之盛名,会随着正清绮堂而从此广为人知,作为整个大唐唯一纯正出产地,李先生是在为我们扬名啊,没有理由不积极配合,利润倒在其次!”

李之摇头乐道:“没有利润哪能成,这些你不要管了,我保证几块精品歙砚售出,就让你什么都不干,也能吃上几年!”

“哈哈哈,那感情好!不过,你们远道而来,生意上的事稍后再谈,还是先随我前往天目山,我们好好叙一叙旧情,与马爷也是近十年未见了!”

王承业的话音未落,就有一大群身着官服之人匆匆催马赶到,老远就纷纷跳下马来,跑步上前施礼。

开玩笑,堂堂一品公来到,当地父母官可是被深深震撼到了,或许民间消息不太灵通,各地府衙却是会第一时间知晓都城长安内的一切风吹草动。

一等忠义王,位同九卿,便是当朝尚书令、宰相也是有巨大不如,那可是出门动辄十几道铜锣开道的真正皇家实权人物。

乱糟糟一通以礼相见,李之也没难为任何人,好言好语的一一打发掉,原本人群之外的歙砚收藏者才现出身形。

这些人赶来前还不紧不慢地怀抱着轻松心态,早在李之被官府人围着时,就有人赶紧派人赶回家取来藏物。

心再是不舍又能怎样,既然李之打发罗掌柜去各自家里请了,就说明人家早知道各人深藏物件,与一品大员讨价还价?那等同于是在作死。

不过,旁人心想法,不代表李之真的这般不讲情面,他对于来人均抱以同等人对待,丝毫不现高高在上的倨傲或虚伪。

第四百零四章 离婺源

在李之二人随王承业回往天目山时,边已多出来十几方砚台,城内请到之人,皆是当地刻砚、赏砚、藏砚大家,这一次可是很不客气地把人家家底都给掏空了。

唐时化人对砚台的珍爱,已成为一种时尚风气,随着社会历史演变,浓缩国各个朝代化、经济乃至审美意识的各种信息,其珍贵性不言而喻。

“几方歙砚无一不是精品,便是其他地方精品砚也非常见之物,李先生暂时将这些带回去,一月或再长些时日之后,我再给先生带些过去!”

众人落定,王承业说道。

“至于承运斋歙砚定制,王东家只管按最高级品质组织出产,唯一要求就是擢砚与石料的精工细作,包括承运斋铭字样,一定达到雕琢尽善尽美!”李之提出来要求。

“承业啊,关于洮砚我们可能没会前往查探,就照你说的,通过你的渠道,给正清绮堂找到可靠传承人。端砚在广东,刚好顺路,那一类砚台你就不要操心了。”

孙思邈心下很是高兴,这位王承业不愧为经营砚台几十年的老商家,通过此人,令他与李之省去很多时间。

“不仅是这些,徽墨也交给我,能与正清绮堂合作,这种会可是天上掉下来的巨大商,我一定尽心尽力。徽州制墨名家基本上我都识得,所造之墨在品质上超过任何产地墨制品,一锭正宗徽墨不必好砚台低廉多少,我建议它与承运斋歙砚都要铭上正清绮堂字样,因为这样才能卖个好价钱!”

王承业的建议,让李之有些奇怪:“徽墨定制倒是可以,但歙砚留下承运斋名号,岂不是对王东家生意大有好处?要知道长安城汇聚了大唐近乎成书画诗大家,你承运斋因此扬名很是简单的!”

王承业摇头笑道,“李先生不在行内是不知晓的,我们徽墨、歙砚古老传承作坊实在太多了,而且没有任何一家能够集齐各家所长。就如同李先生的宣纸工艺秘方,每一家可是看护得极紧,若在徽州地面上统一定制,要当地任何一家挂上其他流派名号,只会引起行业内抵触情绪。”

孙思邈点头表示赞同,“承业的意思是说,换做正清绮堂独家定制,所下订单由当地多出作坊共同承接,才会不至于遭到各家之间的技术封锁,因为无论徽墨还是歙砚实乃整个地域性质专项统称,绝非某一家名号能够代表的!比如正清绮堂所售歙砚,卖的是种制砚产地的专属风格,不标注某一家字号,意义在于宣扬整个歙砚流派,而歙砚本身再经由正清绮堂庞大招牌号召力,才会同时拥有名气与利益,这里面路数很深的。”

李之这才恍然顿悟,“也就是说,我定制徽墨、歙砚,不能单一在某一家下订单,而是需要面向整个徽州范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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