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朝生意人 第367节

“是这样的!”王承业的笑意里也有无奈,“不能令我一家独享利益,是因那仅代表我承运斋风格,徽州地界专业作坊各有特色,订单过于集哪一家,只会因此坠了李先生正清绮堂的名声,因为大部分徽商是不会认同的。”

“或者说,正清绮堂经营时间长了,才具有集各家所长可能性?”

“我知道李先生前往各地寻那些古工艺的目的,实话说,短时间内很难实现,因为各家特色是大小商家的立足之本。我之所以当着那么多人面,讲出来派由擢砚工前往长安城,就是在为李先生考虑。其它各家依照此类方式派过人去,时间一长,各家秘密不是就逐渐泄露出来?”

“道理我懂,但别人也能想出其不对来,难道他们就不怕正清绮堂最终摆脱开徽商,自己加工制作?”

“他们可不傻,当然会联想到此点,但只要不是当地作坊最终获益,在巨大利益面前,很值得暂时付出。况且,离开了本地老坑坑口的石料,也就不再算是真正歙砚了,正清绮堂是缺不了我们帮助的!”

几人间交流许久,眼望得天色渐晚,用过晚饭后,李之就早早找了个借口回房修炼了。

孙思邈与王承业是老交情,总有些知己话要说,他不好继续掺和在其。

第二天一早,县衙就引领着徽州府来人赶到,看来是他们接到消息就连夜启程了,来到之人并非仅是砚务署辖下的砚务官,几乎整个府高层都到了。

面对来人,李之也是隐晦提出前来寻找古传承,是高宗派下来的任务,目的就是令这些大小官僚们多尽点心,别在相关产品输出上做些脚。

可不能小看这些地方官,随便做些吃拿卡要小段,就能让正清绮堂所需货品的稳定供应出现动荡。

而且,徽州府转为制砚行业特设出一个砚务署来,也就意味着此行业需要缴纳税务,已占到整个徽州府收入很大一部分,为了辖区内工艺隐秘不致于流失,地方性质的保护主义还是不容忽视的。

午时不出意外,就被强拉至当地最高档酒楼用餐,地方官里不乏李姓皇族人,深知李之在长安城将来影响力,可不会放过这次攀附会。

其有一位府尹身边人,在徽州开办了数家徽墨、歙砚相关产业,李之看似随意地将宣纸专卖权,就交给那人,引得府尹大人很是承情。

唐代制度,凡州升为府者,其刺史亦称为府尹,徽州府即为这样的一个设置。

婺源县城的宣纸专卖权,理所当然的给了王承业,这也间接令其与府尹之间有了个接近会,对于承运斋将来生意可是影响巨大。

拥有了专卖权,就意味着拥有了宣纸批量售卖权限,当地各零散商户只需向各级专卖商那里拿货,不但省却了来回路费,还能在货源上有稳定供给。

专卖商也因此具有稳定与统一辖区内价格问题的权利,并且再前往长安城下订单,就不会被正清绮堂的货源原因不足影响到。

此行第一个地方就取得顺利收获,李之与孙思邈高兴之余,也由生离开之念。

需要前往的区域实在太多了,在一处位置不宜待得时间过久。

第天一整天,二人同样在王承业和徽州府的帮助下,与徽州主要产茶地有了直接交流。

安徽自古就名茶好茶迭出,其唐代十大名茶之,出自安徽的茶叶就占了成。

尤其是生长在大别山区的优质云雾茶,亦为当时的贡茶之一,名曰岳西翠兰,且制工极为考究,香气清高持久,汤色浅绿明亮,滋味醇浓鲜爽。

有徽州府出面,李之所接触的自然都是贡茶茶园,交付了定金后,才算是真正了了前来此地的所有目的。

第四天,二人就坚持离开了,至于孙思邈与王承业之间,已经重新建立起来联系,再有其日后生意上频繁出入长安城的便利条件,加深感情有的是时间,也不在一时这半会儿。

下一站,就是横跨长江前往鄂州,也就是后来的武昌,选择去那里的主要原因,就是因为那里是长江干流上的一座大型港口,港务之繁盛,在当年唐朝长江干流十个大型港口,仅次于因大运河开凿而盛极一时的扬州。

接下来他就要履任市舶使节度使,畅通鄂州与长安城之间货运通路,是相当紧要之事。

而且那里还设有能建造战船的官办船场,且规模巨大,正清绮堂需要由船场定制几艘货运船只。

第四百零五章 庐涤草堂与继源道长

不仅如此,鄂州城还是内陆大心城市之一,正清绮堂早早晚晚会在此间设立分店,提前来到探寻一下详情,也是极有必要的。

还有一个主要原因,清绮郡主的舅舅况晏况贤就在鄂州城,为武昌军观察使,地方军政长官,品上大员,驻守鄂、岳、蕲、安、黄等州,是当地仅次于节度使的第二首脑。

节度使赐双旌双节,旌以专赏,节以专杀,为无旌节观察使的顶头上司,就像李之的两种节度使任命,足可见作为一等公的李之,权力之大,堪称朝重臣。

况晏的父亲,也就是清绮的外公况禀况善亦同样了不得,河西统领当地军队都督,大唐边境御戎国防重将,掌管一州军政大权。

因身体原因,外公况禀并未出席清绮的婚礼,但况晏率况家人赶过去了,闻知李之将有鄂州城一行,颇具盛情相邀前往一叙。

有此人在,鄂州城此行必定也会顺风顺水,因而一路上李之二人的兴致很高。

婺源至鄂州城仅有八百里不到的样子,若是快马加鞭,一个白天就可到达。

但因沿途有一处潜山天柱山,因其主峰“一柱擎天”而得名,为古皖化荟萃地,人景观博大精深;道教尊天柱山为第十四洞天、五十福地;佛教禅宗二祖、祖曾在此往来驻锡。

孙思邈就曾数次前往,而李之的目的却是那一地存在有新石器时期原始遗址,羡风交给他的道家秘传轻功法诀凌旋步,就是得自于诸多遗迹的某一处。

而且佛、道两教视此为“洞天福地”,争相建观造刹,传道布经,他深深怀疑,那里或许就存在着修真界整体消失前的修行秘地。

午时刚过,两人就可望见天柱山的高耸入云,四周群山罗列,环境优雅,蓝天白云之下,有湖如明镜,群峰、苍崖青松倒影其,如锦如织,给那平静的水面增添了生。

湖名曰之如锡湖,又名炼丹湖,与天柱山遥遥对望,泛舟其上,如入瑶池。

炼丹湖的来历,源自于半山腰处的一处炼丹台,传说为东汉末方士左慈曾在此炼丹。

炼丹台东南一座庐涤草堂,即为孙思邈前几次的寄宿之地,草堂主人叫做继源道长,是位级大师境界的道家散修,不属任何派别的避世苦修之人。

“就照你说的,今晚我在庐涤草堂借住一宿,明日里返回来再度启程!”孙思邈眼望波光粼粼得远处,神情若有所思。

李之道,“老爷子与继源道长交情不浅,此人又是绝高身之辈,就没从他嘴里听到些事关千多年前修真界事?”

“我早说过,这仅是你个人观点,修真界从此消失,不见得就发生在那地,尽管那部凌旋步我也看过了,但原始遗址不等同于修行圣地,只能代表原居之人,曾有修炼者而已!况且能称之为原始之地,就意味着距离如今至少两千年,较之传闻修真界消失,还要早上数百年。”

“只是那等遗迹就值得我去一探,那里不远处就是两教观刹密集的天柱山,我认为有必要前往逗留一晚。”

“以你身,在附近也不会有所闪失,但未知之地不一定不会有某种强大存在,比如大型兽类,远古禁制之类,依然需要多加小心。”

二人口交谈着,也到了无道可循的丛灌乱石密集之处,下马牵引而行,足足绕行一个多时辰,才来到炼丹湖边。

不及他们再有深入,半山处就有一道人影飞落,便是那位继源道长了,孙思邈此时的面目已然变化,他认不出来也是正常。

等他询问话音落下,孙思邈就对其呵呵一乐,口念动法诀,随着两猛搓面部,不一会儿已恢复原来模样。

大惊之下,继源道长愣神片刻,才有笑意泛衍:“看来药王果真走了那一步,近十年未见,却是一身气息让贫道探不出深浅来了,想必药王另有我道缘获得!”

“之前你可没少在我面前显摆修为,今非昔比,快称呼一声前辈听听!”

能够对自己身份不加掩饰,显然二人间关系不是一般的相互信任,言谈上也随意很多。

继源道长哈哈大笑,“称呼一声前辈也不亏,我要小你几十岁,若是能将修为暴涨原因教授与我,就是喊你一声爷爷也是无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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