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我的父亲是李靖 第54节

众人松了一口气,没一开始就找麻烦就行,等人走完了以后,李德奖让他们坐下,才开口说道:“旨意两位都知晓了吧?”

冯忠文浑浊的老眼闪过一丝亮光,他拱手笑呵呵说道:“小国公能来沣水县这个地方,是本县的荣幸,下官有一事不明,还请小国公能够解惑。”

“请讲?”

“陛下旨意中,令我等配合县令试点改革,恕下官愚钝,这改革二字到底是何意?”

李德奖听出了冯忠文打探的意味,他笑着说:“改革就是让老百姓日子能过的更好,四月逃春荒的时候,陛下曾亲自定下目标,百姓小康,咱们沣水县第一个小目标就是小康吧。”

冯忠文一不小心拽断了几根胡须,真是听君一席话,胜听一席话,这不还是没说到底要改革什么呀。

他接着又问道:“那怎么改革才能小康呀?”

“总的来说四个字,汪峰...因地制宜,本官初来乍到,县里面的情况不清楚,先摸清了情况再说吧。”李德奖敷衍道。

冯忠文继续老僧入定,但心里已经有了波澜,国公之子怎么了?也是个十几岁的娃娃,能有多少手段?

他没想到李德奖竟然如此沉稳,说话滴水不漏,一点有用的消息都没问出来。

李德奖起身说道:“两位都是县里的老人,以后还要多多仰仗,冯主簿你先去忙,韩县尉去换身便衣,陪我们逛逛。”

韩森拱手行了一礼,转身离开,冯忠文还想说些什么,但看李德奖没有搭理他的意思,只好离开。

等两人走后,马周说出了一个从李德奖那里学到的词语:“老油条啊!”

李德奖笑道:“哪个单位没几个老油条,偷奸耍滑的老油条不害怕,就怕背后有黑恶势力呀,时间紧迫,赶紧换衣服。”

......

沣水县的大街上,李德奖摇着纸扇,左边是马周,像是管家,右边是韩森,像是侍卫,迎面而来的行人纷纷躲避。

这身打扮一看就是非富即贵,还是躲开比较好,万一碰到一个纨绔,被打一顿就不值当了。

县街没什么好看的,街上都是粮店、布店什么的,三人一转来到了赌街上,赌街比县街还要热闹。

不仅店面里面坐满了人,店前的棚子下面也是掷骰子的人,大碗扣小碗,一掀两瞪眼。

李德奖凝重地问韩森:“这些赌博的人都是咱们县的吗?”

韩森老实回答:“沣水县的赌坊和窑子远近闻名,这里都是慕名而来的人,本县的人也有些,不多。”

这时挤在赌坊门前掷骰子的人群,忽然让开了一条道,紧接着两个汉子,把一个瘦的跟猴子一样的小伙子,给扔了出来。

回赌坊前还对着小伙子破口大骂:“三猴,再敢来我家赌坊,老子就打断你的腿。”

李德奖问韩森:“这三猴是个老千?”

韩森摇头:“不是,这赌坊本来是他家的,父母意外死亡,他被猛虎帮做局,输掉了家产。”

“你这个县尉不管?”

韩森叹气道:“哎,白纸黑字写的清清楚楚,下官怎么管。”

果然赌的后面就是黑,沣水县的情况不像表面那么祥和呀,他对韩森吩咐道:“派人把三猴抓到县衙,本官有用!”

第113章 流水的县令,铁打的冯黄

在唐朝赌博是违法的,被抓到就得充军,但只要有利润,就有人铤而走险。至于赌坊的借贷,更不会体现任何赌博的字眼,而且赌坊的借贷完全符合朝廷的标准,你也无话可说。

李德奖在起步的时候,本想着去寺庙借点钱,但了解了之后,头也不回的就离开了,尼玛,年息达到惊人72%,比后世的网络小贷还要黑。

而且这种借贷利率在大唐还是合法的,你一点招都没有。

韩森不明白李德奖抓三猴干什么,但他还是老老实实执行了命令,轻轻招了招手,立刻有两个穿着便衣的汉子,跟上了三猴。

到了赌街的尽头,李德奖看到了神奇的一幕,一群书生打扮的人,披头散发,还有人光着脚丫子浑身抽动,群魔乱舞。

李德奖都看呆了,大唐人开派对都玩这么阴间吗?他问答:“这群人跳的是什么舞?我怎么没见过?”

大唐宴会一直有斗舞的习俗,李德奖也经历过几次,但这些人的舞蹈,他从来没见过。

马周解释道:“他们这是服用了五石散。”

魏晋名士有三大爱好,饮酒、服药、清谈,说白了就是喝酒、嗑药、吹牛逼,这里面的药就是五石散,又称寒食帖,吃了之后浑身发热,神明开朗,飘飘欲仙。

如果在魏晋,你披头散发在街上裸奔,不仅不会被人鄙视,而且还会引来别人的羡慕,因为只有贵族才能服用的起五石散。

服用五石散的风气一直从魏晋延续大唐,唐代有好几个皇帝就是因为服用五石散而死。

“这特么不就是服毒吗?”李德奖脱口而出。

马周无奈道:“他们吃他们的,咱们能有什么办法?”

“不行,得禁了,至少在沣水县不能出现这种东西!”李德奖一字一顿,掷地有声。

三人来到嫖街,就被一群人拦住了去路,街首的两层楼阁前,聚集了一大堆人,女人的喝骂声、凄惨的叫声、围观人的起哄声,传进李德奖的耳朵。

韩森向前挤开了一条道,李德奖走近,只见一个浓妆艳抹的老鸨子,挥舞着皮鞭抽打一个年轻女子,女子直直站在那里一动不敢动,鞭子落在身上只能无助惨叫,围观的人不仅不求情,还在一旁叫好。

马周看到这一幕,怒不可遏,上前一把抓住老鸨子的手腕,怒斥道:“你干什么?”

马周少时孤贫,在家乡没少被人欺负,最见不得可怜人受人欺辱。

老鸨子一点也不怵,对着马周喊道:“干什么?这小贱皮子,六天没有招揽一个客人,再接不到客人,就拉去乱葬岗挖坑埋了。”

“接不到客人就拉去乱葬岗埋了?你这老鸨子好生心狠,不怕唐律吗?”

老鸨子道:“这位客官,这小贱皮子已经卖身莳花楼,生杀予夺和唐律没关系。”

马周神色一黯,根据唐律规定,奴隶即同资产,她们可以被主子自由处分,他只好说道:“抽几鞭就算了!”

老鸨子眼睛一瞪:“我可以不打她,你拿钱为她赎身。”

“好,多少钱?”

“白银五十两。”老鸨子伸出五根手指在马周面前晃了晃。

马周身上哪会带那么多钱,求救般看向李德奖,李德奖缓步走到老鸨子面前,啪!上去就是一个大逼兜子。

老鸨子直接懵了,莳花楼的恶奴也涌了上来,他们认得韩森,没敢动手,良久之后,老鸨子才不可思议地开口:“你敢打我。”

啪!

又是一个大逼兜子,李德奖笑道:“咬我啊!”

韩森拦在李德奖面前,虎视眈眈盯着拿着棍棒的恶奴,有县尉在,这群恶奴跃跃欲试,但始终没人敢第一个出手。

李德奖一脚将老鸨子踹倒,而后对马周说:“带着人回去。”

李德奖带着人施施然走了,旁边有人提醒老鸨子:“县尉都要敬小公子一分,恐怕是咱沣水县新来的县令呢。”

老鸨子从地上爬起来。怒气未消,指着李德奖背影叫嚣道:“莳花楼可是黄三爷的产业,县令又能怎么样?哪个县令到沣水县不拜会三爷,他就干不下去。”

李德奖听得嘴角一抽,这老鸨子真不知天高地厚,长安四恶什么时候怕过黑恶势力?他问韩森:“这黄三是什么来路?”

韩森脸上露出一丝迟疑之色,但还是回答道:“听说是裴尚书的人。”

“裴寂?”李德奖微微蹙眉,李世民早就像把这家伙赶出朝堂,给房玄龄他们让位了,这种情况,他还敢勾结黑恶势力,真是不知死活。

李德奖又问:“县里有多少不良人听你的?”

韩森苦笑道:“除了我带过来的两个弟兄,没一个人听我的。”

“没一个人?”李德奖有点难以置信:“你这县尉也太废物了吧,来沣水县快一年了,连个亲信都没培养出来?”

韩森对此无言申辩,不管怎么说,一个县尉管不了自己的手下,那就是不称职。这时一道柔柔的声音从后面传来:“公子,这也怨不得韩县尉。”

李德奖停下脚步看向身后刚刚救出的女子,看着约么二十七八岁,精致的鹅蛋脸上柳眉杏眼如秋水,成熟妩媚。

“姑娘芳名?何方人士?”李德奖问。

“奴婢本名何秦氏,夫家本在沣水县开酒楼,全家老小被黄三爷害死,黄三爷见奴婢有几分姿色就把奴婢卖到了青楼。”何秦氏哭得梨花带雨。

李德奖又问道:“你娘家还有什么人吗?”

“贞观元年闹兵灾,娘家人全死了。”

“可怜人啊!”李德奖叹息道:“你先待在县衙给马周洗衣服吧。”

“多谢公子!”何秦氏躬身行了一礼。

“接着你刚才的说,沣水县什么情况?”

“沣水县一直有流水的县令,铁打的冯黄的说法,这冯就是冯主簿,冯家在沣水县经营几十年,县里上至六房书吏,下至衙役浣洗都是冯家的人,这黄就是黄三爷,猛虎帮从武德年间就盘踞在沣水县,他们无恶不作,残害商户,几年的功夫就谋夺了沣水县所有的铺面,原本的商户不是远走他乡,就是没了性命。”

第114章 我李德奖与赌毒不共戴天

李德奖对此并不意外,即便在后世,每个城市都会有个地头蛇,何况是闭塞的大唐了。

回到县衙,李德奖吩咐人把何秦氏安排在县衙后面一间小院子了,那里住着一个负责打扫卫生的仆妇。

回到大堂之后,李德奖让两旁的衙役离开,才开口说道:“韩森,我看过你的履历,在军中的时候也是个敢打敢拼的汉子,在济州干的也有声有色,到了沣水县一点成绩都没有,心里怎么想的?”

李德奖敢这么问,完全是因为李君羡说他是个清官,他是玄武门宿卫统领,但一直陪伴在李世民身边,和百骑司的人来往密切,像这种正八品小官的信息,他不会出错。

韩森想起了他刚来沣水县时遇到了一个案件,那天他在县城外巡查,看到两个人从井里面打捞出一具男尸。

出于长期审案的警觉,他刻意下令把那两人给抓了起来,两人声称是来打水,打水不拿水桶,拉一样带草席的板车,说出去谁信?

但把人抓回县衙之后,当天晚上,那两个人就在大牢里暴毙,就连当时听他命令抓人的四个不良人,也没了踪影。

他来沣水县当然想做一番事情出来,但自从那件事情以后,他在县衙就成了光杆司令,不仅不良人不听他的话,就连扫地老婆子也不搭理他。

现在能改变现状的可能只有小公爷了,韩森沉默良久抬起头说道:“下官唯小公爷马首是瞻。”

李德奖颔首道:“韩森,以后你将为你今天这个决定感到庆幸,沣水县的情况得改变,若不然根本无法推行新政。”

他扭头牛马周说:“马周,这两天你暗中摸摸沣水县的情况,尤其是赌坊、青楼和毒院的客源都来自哪里,那可是咱们以后的优质客户。”

韩森忽然开口问道:“小公爷以后也样经营这些东西吗?”

李德奖正襟危坐,义正言辞:“当然不会,我李德奖自小就立下誓言,这辈子与赌毒不共戴天,老韩,你这两天随时待命,我过两天带人过来,直接平了赌坊和毒坊。”

李德奖接着说道:“今天先到这里,老韩,你先回去,把三猴送到我院子里,顺便告诉厨房帮我做一桌饭菜,也送到我院里。”

老韩拱手告退,李德奖又问马周:“你今天感觉怎么样?”

马周说道:“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怎么说?”李德奖好奇。

“公子有所不知,关中以外的郡县和沣水县的情况差不多,只不过外边的人还要点脸,肮脏事背地里做,不像沣水县,坏事都做在明面上。”

李德奖哑然失笑,他有时候思考问题,还是惯用后世的眼光,但这里是大唐,朝堂上有盘根错节的大世家,乡野有根深蒂固的小世家。

这些大大小小的世家,大大削弱了朝廷对乡村的掌控力,这也有了皇权不下乡的说法。

“公子,咱们开局很难啊,没搞定冯黄,改革的事情只能空谈呀!”马周感叹道。

李德奖笑着说:“这才好玩,一路平推没意思。”

马周被李德奖的心态感染,他脸上也有了笑容:“公子,咱们下一步怎么办?”

李德奖看了看县衙大堂内的陈设说道:“先把这些烂桌子全给我扔了,过两天我派人换上新式家具,跪坐着太难受。”

他又指了指头顶说道:“把上面的雕花给撤了,换上结实的木板,在刻一副明镜高悬的匾额挂上去。”

“还有,你是个有家室的人,可别和后院那个女人乱搞,小心嫂夫人来了,我告状!”

马周脸色一红:“公子,在下为何秦氏赎身只是可怜她,没有其他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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