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菲夫人并没有想置皇后安娜于死地,她觉得现在是时候摊牌了。
维蕾·格兰朵夫人作为索菲夫人的信使,踏入了皇后的寝宫。
“向您致敬,尊敬的皇后殿下。”
“您好,格兰朵夫人。”皇后安娜的脸色有些苍白,但语气依然温和。
简单的寒暄之后,让格兰朵夫人有些吃惊,因为她觉得此时的皇后应该更歇斯底里才对,毕竟人恐惧到极点就会变得愤怒。
在身边的人接二连三地失踪或惨死之后,安娜皇后依然能心平气和地与她这位敌人的信使交谈,光凭这一点就让她刮目相看,格兰朵夫人下定决心一定要让索菲夫人除掉眼前这个女人,否则必成后患。
“皇后殿下,索菲大公妃想要邀请您去美泉宫的皇家花园做客。大公妃会带上大公一起,您也可以与皇帝陛下一同前往。”
虽然听起来很像是一场
鸿门宴,但实际上有皇帝和大公在场,就没有任何人敢继续用手段。
“告诉索菲夫人,我和陛下感谢她的好意,我们会准时赴约的,请她让最好的厨师为陛下准备他最喜欢的杏仁丸子。”皇后露出一个勉强地微笑。
“恭候您的大驾。”格兰朵夫人行了个礼之后便离开了。
尊位之上,安娜皇后长出了一口气。她不知道那个精明的迪尔男爵是怎么死的,只知道在那之前两人还在一起。
如果真的像侍卫们说的一样,迪尔的随身物品发生了爆炸,如果那爆炸发生再早一点,恐怕自己也要被波及。
想到此处,她不禁一阵恶寒。
“迪尔分析的没有错,看来那个想要对自己不利的人真是索菲大公妃。多么好的一个男人,真是可惜了。”安娜念及此处不禁有些伤心,再一想到自己的表哥,又心生愧疚,但显然自己的命更重要一些。
此时,索菲夫人正在弗兰茨的书房中兴师问罪。
“迪尔男爵的事情,是你指使阿佳妮做的?”
弗兰茨下意识地看了看阿佳妮,后者直接捂脸,这明显是索菲夫人在使诈。
看着两者的表情,索菲夫人已经猜到七七八八了。
“弗兰茨,你给我解释清楚!”
“母亲,我只是说了皇后安娜不能动..又没有说她身边的人也不能动。之前我已经让阿佳妮派人调查过了,一直在掩盖这件事的人就是迪尔男爵,而斯鲁特不过是被他推到台前的挡箭牌而已。”
老实说,弗兰茨一直都不知道皇宫之中居然还有,这样一位阴谋家存在,所以他必须死。
弗兰茨可一点也不喜欢被人敲闷棍的感觉,尤其是在关键时刻,也许一不留意就能要了他的小命。
弗兰茨还有很多大事要做,他可不想一面要应付强敌,一面又要应付身后的小人。
其实索菲夫人并没有太多责备的意思,正相反她对于弗兰茨做法感到很欣慰,因为她一直觉得弗兰茨的心不够狠。
只不过索菲夫人对于阿佳妮并没有向自己报告,有所隐瞒事实的态度十分不满,因为对于索菲夫人来说,阿佳妮虽然是她一手调教的,但依然是弗兰茨身边的一个不稳定因素。
“现在那个***身边出谋划策的人已经死得差不多了,现在我打算去和她和好如初了,她会原谅我吗?”索菲夫人显然对于现在的结果十分满意。
虽然不是她做的,但依然感到十分骄傲。
“母亲,您这么有诚意,她一定会谅解的。”弗兰茨说道。
“阿佳妮小姐。”索菲夫人故意提高了音量。
“听您吩咐,索菲夫人。”阿佳妮一副谦卑恭顺的样子。
“母亲,阿佳妮小姐还有很多工作要做。”弗兰茨看到阿佳妮的样子有些于心不忍,打算替她解围。
不过索菲夫人似乎并不打算卖弗兰茨这个面子,慈爱地摸了摸他的头。
“刀不磨会钝的,我来帮帮你,之后她会更好用。”
第八十九章 终章
维也纳,美泉宫。
弗兰茨一面想着今后的布局,一面将马克西米利安以倒栽葱的形式摔到垫子上。
“这是第几次了?”有人小声议论道。
“你是问今天?还是全部?”理查德·梅特涅笑道。
“弗兰茨实在太厉害了,又聪明又能打,真是我的偶像!”
爱德华·塔菲的话立刻引起了温格里斯·沃特森的不满,由于弗兰茨一直是小团体的中心,他很难与其建立太密切的关系。
所以温格里斯就另辟蹊径,去和马克西米利安混在一起,此时自然也要替他说话。
“塔菲,你肉麻不?要不你跳个脱衣舞助助兴?我倒是觉得马克西米利安大公,这种锲而不舍的精神值得我们学习。”
“但输了一百次的输家,依然是输家,赢家只有一个。”克罗尼尼显然对温格里斯的话并不认同。
“你们不要吵了,大家都是上帝的子民。您说我说得对吧?路德维希大公。”卢卡·安布拉斯出身于经营教权的世家,显然对宗教更感兴趣。
弗兰茨虽然表面上是一个虔诚的信徒,但他本质上只是将宗教当成稳定社会的工具而已。
马克西米利安则是哈布斯堡家族中少有的异类,他对宗教完全不感兴趣,他对弗兰茨方方面面的挑战,在旁人看来完全是在和宿命对决。
而弗兰茨就像是一道天堑一般拦在他的面前,任他如何努力都无法超越。
至于路德维希(弗兰茨的三弟)从小便笃信宗教,三兄弟中最老实懂事的人,同时也是最像传统君主的人。
虽然现在只是一群小孩子,但依然会选边站队。
看腻了弗兰茨的单方面吊打,又到了熊孩子们的保留节目。
这次依然是拳愿阿修罗大赛,虽然阿佳妮赢到了最后,但是为了扳倒那个两百四十多斤的“大母熊”,她也是使尽了浑身解数。
“弗兰茨大公,能不能让他们玩点正常的游戏。再这么打下去,我都要成斯巴达克斯了。”阿佳妮一面说着,一面梳理着被薅散的头发。
弗兰茨想了想,这么打下去确实不太雅观,而且上行下效,会影响社会风气的。再加上这群孩子未来极有可能成为,雄踞一方的大人物,还是要进行正确的引导才行。
“那下次让他们踢足球好了。”
历史证明工业时代,足球更容易传播。与很多人以为的常识不同,篮球其实并非世界第一运动,甚至在美国都算不上第一。
同时足球运动也能强身健体、培养团队意识、娱乐大众,同时还能带动足球相关产业的发展,甚至还可以借运动之名提高国家的国际影响力。
这个时代的娱乐手段匮乏,修建的体育场可以更好地消耗人们多余的精力,同时运动和娱乐也能更好地为工业时代减压,比赛还能增强人们对国家的认同感和凝聚力。
只不过在未来寸土寸金的维也纳建体育场,弗兰茨一想就会肉疼。
美泉宫,皇家花园。
凯旋门旁,临时搭了两张桌子,两百二十名精悍的禁军士兵向周围散开,每一名侍者只要离开禁军的视野就要重新搜身,他们端来的每一样食物都要经过两个人一条狗的试吃才能被端上桌。
奥地利帝国的皇帝斐迪南一世和他的弟弟弗兰茨·卡尔大公,今天十分难得地聚在了一起用餐。
皇帝的身体不好,但是今天兴致格外地高,他拿起叉子叉起一颗杏仁丸子,然而却没像平时一样直接放入口中。
而是在等弗兰茨·卡尔大公将自己的酒杯斟满,然后双方同时举杯举叉各自将食物送入口中。
斐迪南一世晃了晃手中的叉子,弗兰茨·卡尔大公则是向皇帝展示已经空掉的酒杯,兄弟二人哈哈大笑。
与此同时,另一边的空气则要紧
张得多。
如果说安娜皇后是喜欢装无辜的白莲花,那么索菲夫人就是极为强势的黑牡丹。
安娜皇后出身于偏安一隅的萨伏伊王室,而索菲夫人则是出身于高贵的维尔特巴赫家族。
安娜皇后是一位美人,即使已经三十六岁,依然是珠圆玉润,性格柔弱的她显得十分柔媚。
索菲夫人是一位不折不扣的美人,只是眉宇间有一股英气压得周围人有些喘不过气来。
之前听了格兰朵夫人的汇报,索菲夫人已经动了杀心,不过她还需要最后的确认,毕竟就算再怎么不受待见,一位皇后的死也不可能不声不响。
然而安娜皇后频频喝水的动作,却在无意中救了她自己。因为这种小动作在索菲夫人的眼里是她在掩饰自己的紧张。
“我看皇后殿下的脸色似乎不太好,也许是有什么东西藏着掖着很难受,不如我替你来保管吧。”索菲夫人直接开门见山,向皇后索要那封信。
索菲夫人其实根本不在乎那种东西,因为自己的丈夫虽然有千般不好万般不是,但却是一个会无条件相信她的人。
现在索菲夫人要做的,其实是看看皇后会不会用这封信来要挟自己,还是用它来自保。
如果是后者,那么一个鼠目寸光的女人不值得冒风险把她除掉,但如果是前者,那么索菲夫人不会把一个会威胁到自己家庭女人留在世上。
“只要拿出来就能好受些吗?”
“当然,我相信有些东西有些事与您无关,您只是受了一些人的蒙蔽而已。您完全可以相信我,毕竟我们可是一家人啊。”
索菲夫人很高兴安娜皇后选择了后者,毕竟她也不想让事情闹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安娜皇后拿出一封信放在桌上,其实这让她考虑了很久,是否要把自己的保命符交出去。但她看到寝宫周围的禁军已经换成了新的面孔之时,她就明白这并不是什么保命符,而是一张催命符。
正当索菲夫人准备将信取走的时候,安娜皇后的手按住了信的另一端。
“您保证?”
“我保证。”索菲夫人拿过信,转身交给了许塞尔伯爵。
“皇后殿下,祝您身体健康,让我们忘掉那些不好的回忆吧。”索菲夫人举起了酒杯。
...
另一边。
“我愚蠢的弟弟啊,你的妻子和我的老婆似乎正在打架。”
“我可怜的哥哥啊,那不可能!”
“我愚蠢的弟弟啊,我虽然身体不行,但是我的第六感远超常人。我的判断不可能有错。”
“我可怜的哥哥啊,我老婆天下无敌,只有她打别人,怎么可能会有人和她打架呢?”
弗兰茨·卡尔大公说着,脱下了自己的衣服,露出自己的后背,上面有很多抓痕,还有鞭打过的痕迹。
“她之前每天晚上都打我,最近几年才好一些。”
“如果你继续炫耀你的生活,我就命人将你的酒全换成水,并且下令任何人不得为你提供酒。”
“好的哥哥,我们继续。”
第一章 扬帆
1840年2月1日。
“威尼斯”号,作为一艘没有明轮的蒸汽动力船并没有引起轰动,毕竟五国会议之后列强们的关注点便不在奥地利帝国的身上了。
豪华包厢内弗兰茨躺在一张特制的大床上,正在一面看着报纸,一面享受着大盐杉音的足底按摩。
此时,弗里德里希愤怒地推门闯入,看到眼前的画面愣了两秒之后,画了一个十字。
“哦,上帝啊!多么堕落的人啊!”
“门关上,冷气会跑出去的。”弗兰茨漫不经心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