闯关东,我成了朱传文 第245节

“可能是玫瑰很晚才传入吧。”朱传文没过脑子的敷衍着。

“错了哦,玫瑰可也算是北方地区的本土植物。”

“那就是太艳了。”朱传文放下了批阅完的文件,这次的话过了脑子,看着办公室里的梅花,指着办公室的梅花,“古人挺喜欢借花喻人,比如梅花,高洁的品质,凌寒独自开的品格都是他们喜欢的。而他们认为有些花朵更应该具备这样的品格,比如玫瑰,火红艳丽,更适合洋人的奔放,而我们更喜欢内敛的东西。”

言及此处,朱传文突然想起一个人,汪曾祺在《人间草木》中写过一段儿话,“栀子花粗粗大大,又香的掸都掸不开,于是文人觉得不雅,以为品格不高。栀子花说:去你吗的,我就是要这样香,想得痛痛快快,你们他妈管得着吗?”

一席话逗得宫若梅哈哈大笑,这样的朱传文总是能偶尔走进她的心里,很不一样。

在这个时代,其实朱传文一直没变过,他喜欢在汉耀的礼堂里口无遮拦,丝毫不顾及自己的身份。但在有需要的时候,有身先士卒,能亲自上危险的大坝。更是关心这冰城的汉耀工人,小青山的人……

这个早晨,朱传文再没什么文件要处理,一男一女两人的笑声总是从办公室中传出,门口的赵东轻轻的将原本半开的办公室拉上……

“那芙蓉呢?”宫若梅又提起了一种花。

虽然朱传文并没有接受过清末的教育,但是前世的事儿却是深深的印在脑海里,不自觉的就开始卖弄了起来,“芙蓉啊,其实就是双关。先给你说双关,李商隐的《无题》曾经写过春蚕到死丝方尽,这其中的丝其实就是思,思念的意思。

而芙蓉,并不是花,在古诗中更多是夫容的意思,有时候借比的就是莲花。仔细想想芙蓉和莲花哪个更好听?”

“当然是芙蓉!”宫若梅不自觉的坐在了朱传文身边,听他讲这些事情。

“手!”等朱传文滔滔不绝的讲完,这才反应过来宫若梅的手已经抚上了他的胸膛。

“若梅你这是在玩火你知道吗?”

其实这次,朱传文也是在内心中接受了宫若梅,鲜儿明显已经默许了,自己再扭扭捏捏,那就真成了大姑娘了。

“是吗?怎么玩火了?”宫若梅洁白的牙齿咬了一下嘴唇,这一副清纯的样子着实让朱传文一下子没忍住。

瓷房子拿来的山宝补得真有些上火,算来,鲜儿怀孕了几个月,又是大清早,这一番又怎能忍得住的。

“看来你得知道玩火的代价。”

花开堪折直须折,朱传文猛地将宫若梅拉进了办公室的休息间。

清晨啊,正是万物汲取营养的时间……

伍连德这些日子,是真正意义上见识了一个组织的力量,在防鼠委可以说现在是冰城势力最大的一个组织,有着汉耀的推动,冰城的所有布装都开始生产了口罩,将以每个5分钱的价格向着整个关东开始提供。

除了伍连德,关东还有个清廷的医官,是个法国人。在北洋之中地位比伍连德还高,在1908年解决了唐山小规模鼠疫,这次,因为洋人并不安分,仅仅是个顾问。但是在汉耀的推动下,这个法国人并没有掀起风浪,冰城的鼠疫防范工作成效很好。

朱传文更是给锡良单独上了份折子,建议推广冰城的防范模式,而鼠疫的治疗也在不断的实验之下逐渐趋于完善。

整个关东的鼠疫,正在这种模式之下,向着被整体消灭的目标迈进……

第408章 想去奉天了

冰城

在鼠疫被逐渐控制下来后,一切倒也照旧,只不过家里多了口子人,让朱传文有些挠脑袋,每天回家都看见鲜儿的如常和宫若梅的含情脉脉,温情之下,一种名叫“刺激”的感觉让朱传文有些着迷。

哎,男人的劣根性啊,朱传文不止一次这样的批判着自己。

只不过,偶尔,宫若梅想起自己父亲,当两个已经亲密无间的人商量对策时,真觉得宫宝森那里还真是不好交代,但现在生米煮成了熟饭,朱传文退无可退。

当然这也就是些家庭内部矛盾,汉耀的变化还在继续……

“总理事,蓝义山来了。”赵东敲响了朱传文的办公室说道。

“让他进来吧。”

对于赵东,让朱传文着凉这件朱春山认为是工作疏忽的事儿。在当事人看来,严格意义上来说也不仅仅是赵东的错,过错在朱传文身上也多一些,谁让大晚上的嫌热开窗户呢,也就让这件事儿随风散去。

但是谁也没想到,赵东却在之后撰写的秘书准则中,却是详细的列举了一些注意事项,成了往后朱传文秘书的一项规定,身为秘书,工作是一方面得处理,生活上也得细心。

“总教导!”蓝义山进来之后行了个保险队礼节。

“义山,怎么了?”朱传文问道。

平时,蓝义山作为猎人在山海关内负责人的他其实很少亲自面见朱传文汇报事情,都是在关东各地以山货商人的身份来回奔波着,猎人的建设不能放松,尤其是关东三省这个被看做朱家安身立命的大本营。

所以更多时候,都是巩尧道以电报的形式代为转达。

“总教导,最近各地的猎人都在向上汇报,锡良撤离了很多在保险队门口监视的人,我已经亲自确认过了,是真的。”

“哦?”朱传文身子微微前倾,显得很有兴趣。

“根据奉天传来的消息,这事儿应该是陈宧提出来的,他一直接受锡良的直接指挥,奉命监视着我们保险队。”

“陈宧?”朱传文也仅仅是听过这名字,心里思索了一下,反应了过来说道:“看来,让商行与各地的总督下属联络,卖枪这一步路子是走对了,说说陈宧的资料。”

说实在的,近代这段历史说近不近,说远倒也不远,短短几十年政权的不断变更,让很多人就这样被更加闪耀的人取代。

这人在历史上并不出名,但是实际上,这人在往后的袁世凯阶段,算是居功至伟。古有诸葛亮三气周瑜,近代有“夺命二陈”送袁世凯归西。当然这是后话。

成也萧何败也萧何,也是因为与北洋牵扯过深,陈宧在后期被闲置了而已,但也着实清廉,可能是因为意气相投……

“是总理事。”蓝义山的右脚后跟向着左脚后跟一并,打开了手里拿着的资料,来之前,很多东西他已经准备好了。“陈宧,现年41岁,根据猎人的资料收集,他是今年5月经钦派大臣查验询问,在月底被正式任命为朝廷新军第20镇统制,最近还得去京城述职。”

“有意思,还是清廷军部直辖的啊?”朱传文笑着。

整个关东,现在有着清廷的直属新军四支,分别是新军第二十镇(师级),统制陈宧;新军第二混成协(旅级),协统蓝天蔚,两支队伍均驻守奉天;新军第二十三镇(统制孟恩远)驻守吉省;新军第一混成协,驻守黑省。

这四支队伍都是清廷陆军衙门直属,与朱开山编练的两个镇新军的主要区在于军饷是由清廷统一调拨的,枪械是山海关内制造局制造分配的。

新军四支队伍可以说是北洋的底子建设起来,徐世昌入关东,除了成建制的带来了北洋第三镇,还带来了北洋第二、第四、第五、第六镇的部分人员骨架。

在1910年清廷统一变更军队之后,这些人也是迅速建立起了新军。

如果再更为详细的划分,吉省两个镇由朱开山编练的新军,其实都是属于地方财政拨钱,是锡良的直属力量,应对的是新军第二十三镇,也就是孟恩远,这个从小站练兵时期跟随袁世凯的下属。

关东看似平和,其实势力也是盘根错节。

这年头的清廷总督,其实都可以称之为改革派,在百日维新种下改革的种子之后,自上而下的改革失败了,总督们,这股清廷的中坚力量,却掀起了一股自下而上的改革。

每个时代聪明人都很多,掌握的权利、地位乃至生产资料让清廷总督们的改革有些小心翼翼。如果说南方那些人要的是疾风骤雨,摧枯拉朽,大刀阔斧。

那么在辽阔的北方大地上,这些总督们的改革其实就有些细风和雨,循序渐进,乃至于旁根错节,互相制衡。

朱开山的新军就是在这样的局面下建立起来的,不得不说,朱家在有着汉耀和保险队之后,这种军商的地位,被锡良紧紧的抓住。

言归正传。

“是的,总教导,属于清廷军部直辖。”蓝义山将手上别着照片的文件放在朱传文桌子上,指着一张照片,这是清廷的陆军衙门,后世在某所著名大学校园内。

“这是陈宧的照片和简历。”蓝义山接着从他的文件中拿东西,嘴里说着重点,“陈宧此人属于靠着军功打出来的一名悍将。

1900年在京城荣禄手下,率队300人抵御俄、日军队攻打朝阳门,身中枪伤十几处,后率领85人突围而出。

沿途捡过10多万两银子,说是皖省财政,捡到之后尽数上缴清廷。此事毕,倒是没遭到清廷的重用,回湖北老家赋闲。1903年,先后收到两广总督岑春煊和时任四川总督锡良的争相招揽,想请他为幕僚,最终跟着锡良从川省辗转来到了关东。”

“你们的分析呢?”朱传文看完简历,向着蓝义山问道。

“总教导,只能说这人和锡良一样,都是个清正廉洁的人,或许因为这样,陈宧才在当年选择了锡良,作为其幕僚,其人能力、手腕样样不缺,咱们的矿产被封锁的这么死,和这人少不了关系。

汉耀的掌柜其实也试探性的送过钱,但都被退了回来。可能也是怕恶了大哥(朱开山),但是那些倒矿的商行,他可没少威逼利诱。”

“有意思,你说他的清正廉洁是做给锡良看的呢,还是说本性如此?”

“总教导,这事儿还不好下定论,我们只能继续保持观察监视,清正廉洁或许是真的,但是往往,这样的人有着极大的野心。”

“不错,我也是这个意思,以观后效吧,如果是真的,我们可以尝试透露些汉耀的思想。”朱传文说道。

“可以是可以,但是我们的人发现这人和吴禄贞的手下时常有着联系,根据与沪上王可仁总队长的沟通,或许这人还是花园山会的一员。”

“关东还真是个破口袋,哪哪儿都漏风,吉省巡抚好不容易把吴禄贞送去德国,没想到还有个陈宧,陈宧之下还有个蓝天蔚。暂且不管了,对我们来说,锡良撤出了那些监视的人也好,那就是对我们放松警惕了。

看来,我也应该借此机会去见见锡良了,我让赵东起草一份信件,我以私人的形势拜会一下吧,奉天和吉省封锁了我们一部分商业往来,这层默契,看来也到了撕开的时候了。”朱传文说道。

对于此,蓝义山其实并没有发表看法,只是在听闻之后朝着奉天派了几支王家山货铺子的商队。

……

奉天,总督府

锡良和幕僚陈宧正相对而谈。

“养铦(陈宧的字),此次前往京城述职,事事当应万分小心。”锡良对着陈宧,语重心长的说道,他是蒙古人,属于清廷的特殊人群,还有个哥哥,算是给清廷世代为官了。清廉,可以,但是对于陈宧,在这个时代的清廷就显得有些异类。

两人也是脾气相投,这些年常常带在身边,给他成长的空间,现在看来,陈宧发展的还算不错。

“大人,您放心吧。现在关东局势已定,老朱(朱开山)那边被您指挥的忙着吉省剿匪,间接的导致保险队在今年安静了很多。小朱(朱传文)也是个聪明人,朱家算是已经就范了。

而且有着您的推荐,各地总督也开始陆续接纳汉耀的枪械,也算是个好事儿,至少这口子撕出来了,往后他朱家就是有着不臣之心,也得掂量掂量自己的体量,只要我们将其限制在黑省就翻不起什么大风浪。

小朱的经商天赋举世罕见,汉耀需要扶持,这也是我的意见,咱大清的工业底子还是太薄弱了,有这样的人,可比起什么银号生意务实的多。这也是我仅仅监视,并没有在听闻汉耀所为之后采取动作的原因。

在我看来,冰城的工,朱家粮铺的农,两者都是小朱此人让利于民的典范,可能这种商行化的体制更加适合关东。”陈宧说着自己在关东两年的见闻,啧啧称奇。

“是啊,正因为如此,徐世昌和我都是在纵容着朱家,却是比我等施政弄的好。”锡良也是说道,黑省情报向来是他桌子上的头件大事儿,连之前朱传文上堤坝的事儿都有。

整个11月,一好一坏两个消息着实让锡良有点悲喜交加。

好消息是朱家的汉耀,现在已经开始向着各地以低于洋人的价格出卖枪械,算是奉行着自己仅仅是个商人的定位。为了让朱家就范,他锡良可是想了不少的办法,最后采用的是陈宧封锁各种矿产的做法。

而坏的消息,就是鼠疫了……

“养铦,此番你进京,你再帮我打探打探,我那封:“借银三十万银元,以济急需,待皖赈办竣,展期半年,用赈捐清偿”的折子怎么样了?”锡良重重的叹了口气,齐鲁民灾;沪上有股灾,皖省粮食又大规模缺收,间接导致了两湖有着动乱,清廷今年的日子真的不好过。

之前关东粮食收成,算是解了一波燃眉之急,但是现在,关东鼠疫,这可以算是让锡良有些捉襟见肘了,钱粮之前帮了山海关内,自己现在算是地主家也没余粮了。

鼠疫之后,关东三省约六十多个县出现了不同程度的鼠疫,虽说清廷也是听从了他的建议,将人派了过来,但现在,就缺银子。

锡良也知道,没有银子,很多事情就是做不起来的,就是没有抓手的。

比如他心中那个抚恤因鼠疫牺牲的医者,破除关东百姓尸体入土的观念,从汉耀采购的防鼠疫物资,乃至从山海关内调拨医疗物资等等。

锡良是这样想的,从大清银行和清廷交通银行总共借银钱三十万,然后等鼠疫稍缓再从关东官绅群体身上筹钱,再把这一部分钱还上。

清末,乃至民国,各种募捐层出不穷,可以说秉承十全老人的遗志吧,大不了再拿出些官职,锡良现在也只能如此。

不过,锡良哪里知道,如今的清廷交通银行被橡胶股市波及的潺潺弱弱,压力就给到大清银行这边。

大清银行,能不能借,这事儿就得看摄政王载沣怎样想了……

而此时从冰城到奉天的路上,朱传文一行正行进着,鼠疫伴随着的,是各地巡抚发出的政令,限制人员流动,而朱传文想去见锡良,这事儿也是得到了朱开山的同意。

朱开山想法很简单,春城的鼠疫形势也很是严峻,他的新军两镇都出动了,而朱传文进奉天,势必会说起这件事情。

老朱能猜出大儿的心思,无非是借着鼠疫,再给汉耀捞点好处,这并不是汉耀想借着此次的灾难赚钱,而是从政令的方式上得一些便利。

可以预见,往后锡良肯定会自己找上门来,汉耀作为冰城的首屈一指的制造局,与其被上门化缘,不如不如自己主动一些。

这次来奉天,朱传文除了带着随行的秘书和护卫,还有着蓝义山随行。坐火车比较危险,还不如骑马,沿着官路,从冰城出发,一行人缓缓走了四天,顺带着了解了一下沿途的鼠疫情况。

朱家粮铺的防范鼠疫工作,也由曹德忠和乔洪国两人布置了下去,只能说乡野之间,人员流动少,倒比县城中好很多。

临快到了奉天城,朱传文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朝着一旁的蓝义山问道:“义山,现在黑省的那支新军第一混成协?”

蓝义自然明白是什么意思,“总教导,黑省的那支混成协,其实就是北洋第六镇的骨架搭起来的,黑省巡抚鼎立支持,多从黑省本地招收青壮年,有时候我倒也觉得这种活儿省心,那些被派往第一混成协的人,这可比其他猎人外出自谋生路好多了。”

朱传文听闻笑了起来,这种混入的活儿的确省心,比猎人那些时常有些亏损的旅店生意好多了。“那就好,北洋的素质还是不错的,当然我说的是山海关内小站练兵起来的老北洋,但有着这些骨架,我就怕这支混成协在黑省给我搞搞事情,如果这样黑省好不容易安定下来的局面那就不好说了。”

语气虽然轻松,但是蓝义山亦是听出了其中的肃杀,朱传文这是在提醒,如果局面不能控制,他就打算提前动手了,鼠疫时期,或许也是老天爷在给朱传文的手中递刀子,机不可失的刀子。

但是对于此,蓝义山倒也是信心十足,那是非必要不能用的办法,伤天和,“总教导,再给我些时间,这支混成协从上到下就都是我们的人了,第一批派入黑省第一混成协的猎人,有着几个王可仁总队长从山海关内搜罗过来的人才。

有学识,有黑省的身份,也有着我们的推动,其实上位还是挺容易。而且,第一混成协现在人还没招满,听说这个月底又会招兵了,我这边还有人员需要派进去,有个王可仁总队长从沪上来的人,也在其中,是个日本的留学生。”

“日本的留学生?”朱传文明显来了兴趣。

“说来,还和传武有些关系。”蓝义山卖了个关子。

“叫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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