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春秋做贵族 第360节

要是智开有喜欢的人,以他一贯以来的懂事,想来会是有原因的。

之前闭眼的孙武睁开双眸,说道:“若无人选,窦氏之女,如何?”

窦氏?就是在晋国极其擅长水利工程的一个家族,他们的封地不大,私家武力也低,名望方面却是很大。

这个窦氏后来成了智氏的附庸,窦犨在世时参与了“邯郸”以东的水利工程,子侄辈是原国针对大河边上进行水利工程的骨干。

孙武继续说道:“窦氏小,可使众家出女为妾,以充媵之实。”

从远古时代开始,贵族女子出嫁一定会带上堂妹或堂姐,她们就是媵。

那个时候十里不同音百里不同文,一开始她们的作用是担忧出嫁女去了陌生的地方没人陪着说话,同时也是害怕作为妻子的出嫁女无法生育,充当陪聊和备用子宫的作用。

毕竟,都是堂姐妹的关系,代表血缘关系近,生的孩子都有娘家人的血统。

这样一搞,源于一名男性只有一名妻子的规则,陪嫁的媵有所生育,母亲也只有一个。因此媵所生育的子嗣,他们一开始也有是有继承权的。而所谓的庶出,就是男性睡了嬖人或其他没有身份的女性所出。

智瑶听到孙武的建议给打开了思路。

对啊,反正智开的婚姻一定跟政治有关,娶谁其实都是娶,国外没有合适的人选,一定是在内部进行选择。

只有一家的话,地位不匹配会害了那个家族,妻子来自这一家,妾来自其他家族,一下子就非常合适了。

只是,真要办成的话,立马进化到了战国晚期的历史阶段了。

什么意思?就是春秋到战国中期,哪怕诸侯也不是随随便便纳妃,轮到开始玩互送质子的时代,充当质子的人在外有了女人,回国又被安排妻子,只能让在国外时的女人委屈当妾了。

诸夏的历史一直有延续性,妻与媵转为妻与妾,再从女方都是出自同一个家族演变到来自不同家庭;民间的很多习俗都是来自宫廷,妻妾就是这么回事,不过绝对是贵族,平常家庭压根就没有资格纳妾。有妻子再有其他女人,这些女人地位其实跟春秋战国时代的嬖人一样。

有个历史小常识就是:宋朝的妾是合同工,合约到期是能解除的。

芬嬴呆住了,其余人除了智瑶之外,听到孙武建议的人也傻了。

原国一直在进行改革,一般是涉及国家战略层次上的变革。

现在连婚姻规则也要带头变动了吗?

窦氏没有立下什么战功,然而谁能说他们的功劳小。

导致很尴尬的是,窦氏功劳不小,有些人的官职也做得挺高,爵位等级却是有些低。

智瑶拍板,说道:“如此,便以窦氏之女为太子妻,诸家择选妾之人选。”

现在没有“妃”这个后宫品阶,要到汉武帝时期才会初设。

智开感到很头大!

说起来,智开跟智瑶挺像,兴趣压根不在女色上面,更喜欢的是追求事业,一想到家宅那么多女人就有些面色如土。

智瑶拍板下来,现场不是姬姓的人立刻有了想法。

作为提议者,孙武笑呵呵地说道:“臣之嫡子之女尚未出嫁,请大王赏恩。”

司马穰苴脸色一黑,心里破骂孙武的同时,开口说道:“臣之孙嫡女已有婚约,嫡次女亦可为太子之妾。”

没有任何决定权的当事人,也就是智开脑海中出现了两名女子的身影,手不由自主地颤抖了起来。

这两位未来会在武庙有位置的人,他们的子侄辈比较一般,孙辈的孙子和孙女则是着重被培养,要成为太子妾的两位很是英姿飒爽。

关于太子妃人选已经决定的消息很快传开,随同的还有大肆选妾的消息。

其他列国一定会认定原国这是在乱来,原国内部却是没有任何反对的声音,相反觉得够资格的家族玩命地运作起来。

馅饼砸在头上的窦氏,喜肯定是无比喜悦,第一时间干的事情却是家族男子整顿武备。

干嘛呢?当然是准备出征,玩命都要在军事上立些功劳,免得被人嚼舌根啊!

第504章 有些事情该做了

一天之计在于晨。

一年之计在于春。

每一天的春季都会是生民最忙的时间,不止要去除冬季的无用之物,也要准备新一年的生计了。

现在没有一国首脑会装模作样去劳作,有那时间作秀,该干嘛干嘛也就行了。

作为宗子时,智瑶顶多就是在各封地逛一逛,人出现是表达重视的态度,更多是一种对各地方邑宰的监督,巡察哪里出现了状况。

当前有一个官职叫劝农,专门负责当地的耕作。说是“劝”,其实就是监督,打小报告非常管用。

行政上的官员不比军方的胜败简单直接,他们的政绩全在一些琐碎的事情上,最能体现能力的则是管辖地每年的出产量,政绩是跟能够交纳多少税收挂钩的。

因为大河边上的水利工程完工,智瑶自然需要表达出重视,亲自前来主持今年的春播。

按照以往的套路,无外乎就是祭祀四方神灵,向祂们进行祷告祈求风调雨顺。

至于祭祀老天爷?在姬周王朝是非大事不可以祭天。

轮到原国独立之后,一开始没资格祭天,轮到有资格祭天之后,智瑶不甩老天爷了。

姬发为了使自己的统治能够安稳,舍弃生父赐与骨血和养育之恩自认为当了老天的亲儿子。

真的有一位上帝的话,超大概率会是一巴掌把姬发拍死,再“哼”一声,不爽地说道:特么的,竟然谋图继承老子的遗产!

智瑶不能直接说自己才不想当老天的儿子,一下子用力过猛会导致习惯的人变得不习惯,只能采取模糊化的操作。

原国不会去刻意消除老天爷的威严,祭天则是不会祭天,乃至于需要操作着将三皇五帝跟天帝这份位格脱钩。

至于各种草头神之类?智瑶发现原国没有浓厚的宗教氛围,早就下令各地方打击淫祀了。

所以了,智瑶主持祭祀拜的是神农,顺便拜一拜大禹。

“活成了神话中的人物?这样的人在诸夏越多越好啊!”智瑶祭拜不是因为迷信,用一种向先贤汇报的心态而已。

以为诸夏没有过宗教狂热吗?从夏到商的时期,各种巫就是天就是地,掌控着国家的命脉。

历史上的帝辛到底做错了多少事情,不是作为亲眼见证者为前提,采取中立最为合适。

帝辛派军四处开拓无可否认,对于宗教打击力度也是历代先王所不能比的。

有了帝辛对各种巫的打击,才有了后来姬周的操作余地,要不然那些巫能允许姬周抛弃他们的神,去认老天当儿子?

人需要精神寄托,势必会出现信仰崇拜,智瑶觉得崇拜先贤就挺好。

当然了,不可避免的是民间自己造神,甚至官府都会造神。

后世的很多神话人物怎么来的?不开玩笑的说,不少是各种小说或民间故事传播够广,谈论虚拟人物的百姓多了,虚拟人物被神话,再拥有神位。

比如鸿钧。这一位自创人物出现在明朝一本叫《封神演义》的小说之中,网络时代之前又有多少人知道,等待洪荒流小说写的多了,阅读者被潜移默化知道其道祖的身份。道教从来没有承认其身份地位,只是有那种认知的人够多,再随着时间的推移,哪天真的成道祖了呢?

一本《封神演义》丰满了诸夏的道教体系,里面的很多小说人物真的有了神位。

再说关二爷,没有满清的推动,真实的关羽其实有不少被诟病的地方,不也是成神了吗?

智瑶也会进行造神。

写小说?那是不可能写小说的!写小说需要耗费的时间与精力超乎想象,写出来还不一定有读者,不想受罪千万别碰。

智瑶会做的是设庙,请进已故的一些有功之臣。

很多小说中给为国捐躯的将士设立祭祀,智瑶为什么没有做?这个跟智瑶的成长轨迹有关系,再来就是时代的特殊性,敢这么做会引起全社会暴动。

简单的说,当前可以入伍征战不止是荣誉,还可以得到很多实惠;再来是,原国并非是在一片废墟中建立,不需要赶跑什么侵略者,不存在悲壮的色彩,阵亡将士只是在履行义务与责任。

虽然继承了晋国遗产的原国是一个军果主义国家,有些东西还是不能瞎玩的。

要知道一点,在诸夏享受香火历来就是非常严肃的一件事情,乱玩会不止会把国祚玩没了,影响的也不止会是当代人。

不看背景,不顾时代特性,什么都生搬硬套,闹呢?

主持完祭祀之后,智瑶肯定要将水利工程视察一遍,随后再前往视察新都的修建。

原本略显荒凉的区域,水利工程完工之后,一座座村落跟着成型。

这些村落说是农庄更合适,他们都是有组织有纪律的生产组织,并非纯粹的村庄。

按照实际需要,其实原国还应该在当地筑城,作为行政枢纽的同时,增加当地人们的安全感。

“此处……”智瑶看到水闸旁边有一座茅屋。

随行视察的智英低声说道:“起初乃是窦氏追忆族中长辈之所,黎庶自发前来叩首。”

那就是窦犨的庙了?

还真别说,宋朝就有百姓感念窦犨开渠兴水利的功绩,自发地为窦犨修了庙,消息传到朝堂还让窦犨被追封为英济侯。

这就是做了什么,予世人与后人皆有恩泽,成功封神的例子之一。

类似的例子并不少,一般影响力都不大,有些人却因为自己的行为得到后人追思,获得了神格,也活在了百姓的心中。

智瑶选择当作不知道茅屋是一座庙。

追究起来的话,或许只是一个用来追思的地方,迟早有一天会封神是一种事实,怎么都能算淫祭的一种了。

然而,较真的话,窦犨确确实实作了不少有利生民的事情,摧毁或是更激烈的行为,窦氏这个家族会有什么感受先不提,黎庶恐怕就会产生怨念了。

黎庶的怨念对当权者来讲,认为重要那会无比重视,觉得无所谓其实也就那么一回事。

至于说怨念长期被积累,搞到“时日曷丧,予及汝皆亡”的程度,反正不是还没有发生嘛。

“我……要不要先汇报太子,再提醒一下窦氏?”智英现在想的是这个。

第505章 最终目的

信仰崇拜会随着一个文明的诞生而出现,好些文明依靠信仰而变得强盛,最终也会由于信仰而陷入沉沦,尤其是一神教而言。

诸夏因为信仰而生乱的例子非常多,小到谁认为受到诅咒而发起杀戮,大到举国得到命令铲除某个教派。

“到了什么历史阶段让诸夏走入到对待信仰的健康呢?”智瑶已经到了新都所在地。

智瑶对宗教并不了解,态度则是倾向于保守。

有一点智瑶倒是理解得非常透澈,压根就没有在诸夏实施一神教的空间,反正一神教不会成为主流。

到底为什么?从远古到长久的以后,对祖先的追思与崇拜早就深入诸夏黎庶的骨髓,可能会有一些人“异变”而信仰一神教,多数人一听到信仰了某位神灵不能祭拜祖先立刻就会摇头了。

“为神谱定体系,确认政教一体,一定要纳入计划了。”智瑶心想。

历史上,老子开创了“道”的体系,只是并未形成宗教,更像是一种利用自然万物的规律来教导人们应该有什么作为的学派。

佛教在东汉时期传入中原,只是并没有取得在信仰传播上的成绩,乱子倒是出现了一次,作为佛教领袖的笮融不止连续杀死恩人,并且还带着一众教徒有计划地对百姓进行了一场大屠杀。

东汉时期好些来中原传教的相关人士,他们的传教成绩一般般,倒是在建筑市场上取得了不小的成就。这个也是从东汉开始,中原建筑上有了天竺特色的原因。

佛教在南北朝时期最为兴盛,一度有望建立人间佛国,只不过他们表现出了极度的贪婪,失去了建立人间佛国的机会,乃至于在南北朝两次发生灭佛的行动,后面在李唐的唐武宗和周世宗(柴荣)也先后进行灭佛。

现代的佛教是一再改良之后的版本,古时候之所以要灭佛,其实跟寺庙的贪婪有绝对关系,他们不交税并且藏匿巨量人口,又占了超大量的农田,规模大到夸张的地步,不灭佛就要灭国了。

在智瑶的时代,恰好就是佛教诞生的时期。

很凑巧的是,诸夏这边也出现了创造“道”的老子,只不过老子跟乔达摩.悉达多走上了不同的道路。

“道教是什么时候兴盛的?在李唐时期吗?好像不是啊……”智瑶有些迷糊。

其实,道教最初始的兴盛时期在东汉,只是太平道、五斗米道把路给走歪了。

李唐追认李耳为先祖,看似要兴盛道教。

然而,李唐初期无论对道教或是佛教都采取了压制的国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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