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真的不务正业 第208节

  需求的确在,大明毛呢官厂主要是供给军需,只剩下点边角料给民间,民间的商贾可谓是一料难求,朝廷都把工艺直接公之于众,按照道理来讲,直接上马就可以了。

  照葫芦画瓢,也能达到,但是很快,商贾们就发现,这毛呢生意,没那么好做的,最后只留下了一家毛呢厂叫永升号,直接宣布成功,而这个东家极为神秘,并没有留下太多的消息。

  王崇古却知道,永定河畔唯一成功的那一家东家姓李,武清伯李伟的李,但其实真正的主人是皇帝,那根本就是个皇庄,这个永升号毛呢厂,根本就是皇帝给李太后的礼物,李太后如此轻易归政天子,出乎了王崇古的预料。

  明明陛下已经否决了移宫的提议,太后却自己离开了,这让已经准备好了站队的朝臣们,格外的失望。

  怎么可以如此轻描淡写的归政呢?

  斗起来!最好像当初张太后和世宗皇帝那样斗起来,才算热闹。

  这座毛呢厂不大,规模只有官厂的十分之一,一年顶多盈利两三万两银子,但这笔银子显然是给李太后自己支配。

  王崇古如何知道如此秘密的事儿?因为是陛下直接告诉他的,这永升号的毛呢厂也是他在经营。

  王崇古觉得皇帝这买卖做的不亏,甚至是大赚,哪怕是把整个毛呢官厂都打包给李太后,这事都不见得是小皇帝吃亏。

  顶层权力的撕裂,造成的动荡,是极其危险的,而一场本该波及整个大明的剧烈的动荡,连个火苗都没燃起,就归于平静了。

  张四维的买卖失败,是情理之中。

  官厂必须紧靠水源,水边的地就是一大笔钱,营造又是一大笔钱,营造之外还有雇佣人工,这又是一大笔钱,这就筛选掉了一部分的人。

  如果仅仅是钱也就罢了,还要打通原材料的供应,比如发酵金液洗涤的羊毛、比如白土、比如宫廷秘方草木灰结晶物等等,这些东西,可不是那么好打通的,哪怕是朝廷已经说明了一视同仁的对待,可是白土供应,官厂扩张都不够,从何处购得?

  没有朝廷政策的支持,王崇古就是天大的本事,官厂也做不到如此规模。

  即便是打通了原材料供应,还有一个巨大的难题,那就是人工,无论是力役,还是织工,在朝廷官厂扩建的时候,就必须比官厂出价更高才能雇佣的到人工,这又是一笔巨大的投入。

  王崇古趁机扩大了一波官厂的规模,将这些失败的生意,全部划拉到了自己名下,不是强取豪夺,而是极为合理的价格,商业竞争的事儿,怎么能说他王崇古落井下石呢?

  让王崇古有些意外的是,永定官厂周围诞生了一大堆小的手工作坊,这些手工作坊做的事儿不是毛呢,而是供应,大明的百姓是很勤劳的,官厂若是堆积了羊毛,可以交给他们去清洗,而官厂的毛呢也可以交给他们去做成成衣,官厂的营造则可以雇佣力役。

  一切的一切,都是生机盎然。

  王崇古回到家中已经是夜上柳梢头,他哼着山西小调,他的心情极好,毛呢厂的扩张速度远远超出预料之外,他打算今年年底跟陛下好好商量下,把一成的比例分红,换成固定的十万两分红,再多他怕银子要了自己的命,银子太多也烫手。

  他盥洗了一下,来到书房,准备明日的廷议。

  王谦冲进书房的时候,入门被门槛绊倒,重重的摔在地上,即便如此,王谦根本顾不得自己是否受伤,满脸的惊魂未定,整个人都在颤抖,惊惧无比的说道:“爹!宫里传来消息,乾清宫失火了!”

  “看看,你年轻了吧,上次宫里还传出消息,陛下龙驭上宾了呢!杨太宰被吓得晕厥过去,陛下第二天出现在了文华殿上,宫里那冯大伴老是传些假消息出来,这都第四年了,这鬼把戏,还没有玩腻呢?”王崇古根本就不信这种消息,已经上过当了。

  王谦没有站起来,也没有趴着,而是以一种蜷缩着的姿态,颤抖的说道:“是真的,宫里方向,火光冲天!”

  王崇古窜出了书房,看向了皇宫的方向,整个人开始抖,然后开始暴怒了起来,他立刻对着儿子说道:“速去打听消息,看陛下是否有事!”

  李太后的归政在历史上也是轻描淡写的,可是你看正德年间和嘉靖初年的那些党争,一夫一妻的张太后,搞出的那些个幺蛾子事,就知道大明顶层权力的撕裂确确实实会造成极其严重的党争和恶果。求月票,嗷呜!!!!!

  

第一百八十一章 理解谭纶,认可谭纶,成为谭纶

  入住乾清宫的宫婢王夭灼在大火烧起来的第一时间,就闻到了不同寻常的味道,刚搬到了乾清宫内王夭灼还有点睡不着,注定要侍寝的她多少有点激动,她总是睡不安稳,闻到了味道就睁开了眼,她稍微迷茫了一下,面色剧变如同惊醒的兔子一样,穿着亵衣就要闯皇帝的寝宫。

  乾清宫一共有九间房,这九间房里都可以住人,东西两梢间为暖阁,暖阁的地下设置火炕,而在东西有廊庑有穿堂和左右廊房相连接,整个大明皇宫都是这种木制的楼堂宫轩很容易烧起来。

  王夭灼在门前大吵大闹,朱翊钧从里面穿好了衣服走了出来,看着王夭灼光着脚、穿着亵衣满脸惊慌的神情,令人拿来一件鹤氅给王夭灼披上,笑着说道:“慌什么慌。”

  王夭灼看着皇帝有些不敢置信,面前的人,似乎早有预料,宫里起了大火,皇帝居然还把衣服穿好了,才从寝宫走了出来。

  “走了。”朱翊钧揉了揉王夭灼的头发,走在前面走,乾清宫算上王夭灼一共八个内侍,走出了乾清宫。

  火光冲天。

  万历四年四月十四日,刚刚引雷成功的朱翊钧,终于得罪了天人,招致了天火降临,起因不明的大火,从金水桥西侧的归极门骤然腾起,蔓延至皇城的皇极、中级、建极三大殿。

  狂风裹挟着烈焰,卷成几丈高的火舌,但凡舔到木质结构的楼堂宫轩,就迅速燃起一片火海,屋瓦在火中噼里啪啦地爆炸,满天纷飞。

  火焰炙热,照亮了一个个惊恐万分的面孔。

  朱翊钧刚走出乾清宫的殿门,就看到恭候在宫门外的冯保等人,冯保自从被拿了乾清宫的职务后,就不得擅入宫门,有什么事儿外面递纸条,老祖宗对这件事没什么不满,毕竟张宏和冯保的斗争,维持在一个斗而不破的局面,张宏专门安排了婢女和徐爵互通有无的传递消息。

  此时的冯保再也顾不得宫禁什么的,急匆匆的跑到了皇帝跟前,跪在地上颤颤巍巍的说道:“臣救驾来迟,还请陛下恕罪。”

  冯保握着宫里的举报箱,酉时二刻,冯保点检举劾的时候,看到了一张纸条上,写的是:宫中或有大火。

  冯保立刻意识到了不对劲儿,情报这个东西就是这样,越简单越真切,越是复杂,细节丰富,越是不可信,有时间地点人物事件甚至是各种细节对话,这种情报不看也罢,但是字越少事儿越大,冯保不敢有任何的懈怠严阵以待。

  当时冯保就安排了人做处置,准备应急方案,当听闻走水之时,立刻就通禀了皇帝,大火已起,请皇帝避难。

  所以才有冯保匆匆赶来,万历元年正月二十九日的刺王杀驾,也是先纵火,然后行刺。

  冯保最担心的还是皇帝,但是皇帝好好的出现在了冯保的面前,让冯保长长的松了口气,冯保差点就吓死了,这次得亏是救驾得力,否则脑袋不保。

  宫里换了主子,冯保这个奴才必死无疑,哪个皇帝不换自己人上台?

  避难的地方在慈宁宫,慈宁宫的设计,没有穿堂和廊房相连,所以小皇帝可以前往慈宁宫避难,宫里的大火不会蔓延到那里。

  “冯伴伴能提前示警,大火烧起就赶来救驾,火离乾清宫还有几丈远呢,冯伴伴免礼免礼。”朱翊钧的心情并没有太差劲儿,还叫冯保为冯伴伴,证明心情不错。

  大明皇宫失火的次数实在是太多了,这个权力的正中心,就是矛盾相激最剧烈的地方,张居正和皇帝师徒二人,搞得天怒人怨,甚至打算对天人感应说发起了进攻,那还得了?

  相比较上一次冯保姗姗来迟,这一次冯保在大火没有蔓延到乾清宫前就已经示警,这个老祖宗已经非常合格了。

  “让人把宫里贵重的东西都搬出来,送到慈宁宫去,朕先在慈宁宫短住几日。”朱翊钧有条不紊颇为平淡的下着命令,说道:“给王妹妹拿双鞋出来。”

  “臣遵旨。”冯保再次俯首说道,带着宦官入殿开始抢救,把宫里值钱的东西,全都搬了出来,打算搬去慈宁宫,在冯保带着人入殿之后,赵梦祐带着大队的缇骑数十人冲到了乾清宫前,大火烧了宫殿可以再建,大火烧了皇帝,那可万事皆休。

  皇帝的陪练们也随即赶到,这十个陪练现在也开始实习,带红盔,在宫内负责戍卫,而火光一起,当值的五个陪练,骆思恭等人,直接脚不沾地的冲到了乾清宫前,骆思恭一路上把自己的盔甲都脱了,跑得快,入火场救人的时候,也方便。

  只是赶到了乾清宫,就看到了小皇帝站在广场上,负手看着火光冲天的方向。

  “臣救驾来迟。”赵梦祐身上也没有铠甲,不知道丢到哪里去了,他看到皇帝没事,提到嗓子眼的心落回了肚子里,以当下大明朝廷的收税能力,就是整个皇宫烧没了,也能再建一个,可是陛下没了,就真的没了。

  张居正要死,冯保要死,廷臣大半都要更换,一朝天子一朝臣,刚有振奋之意的大明,将会再次陷入泥潭之中。

  “不迟不迟,缇帅免礼。诸位缇骑免礼,进去帮忙,把贵重的东西抢救出来,那可都是钱啊,没了都要花钱造的!”朱翊钧摆了摆手,示意缇骑入殿帮忙。

  尚节俭的小皇帝可是很节俭的!

  再赶来的便是李太后和陈太后了,两宫太后,几乎是前后脚赶到的,见到了朱翊钧站在乾清宫前的空地上,都不约而同的松了口气。

  “皇儿,你有没有受伤?”李太后仔细查看着小皇帝,相比较上一次的刺王杀驾案还碰了头一下,这次完好无损。

  朱翊钧笑着说道:“没有,现在的大臣们越来越无能了,上次纵火还送了人到乾清宫来刺杀,现在连个人都送不到朕面前了。”

  “人为的?”陈太后面色剧变,她一直认为小皇帝就是真龙,只要真龙在朝,大明就没有什么,可以畏惧的,但是这个真龙是活生生的人,只要杀死这个人,大明刚刚恢复的元气,都要散去。

  只要是人,被杀就都会死。”

  朱翊钧点头说道:“有人检举,说或有大火,果如是,自然是人为的了。”

  “该死,该死!”陈太后直接生气了,她多少有点想不明白,朝臣们不天天吵吵嚷嚷着,说要一个明君吗?明君就在眼前,若是害死了,天下再出一个明君的几率会多么的渺茫?

  真的是太该死了!

  乾清宫贵重物品被送到了慈宁宫,朱翊钧看着火光,眼神晦暗不明,他在思索很多很多的事儿,并没有多么生气,这都是传统艺能里,朱翊钧也有防范,火势越来越大,朱翊钧也不在让宫人们继续救火了,就这么烧的干干净净也好。

  损失是极大的,右顺门开始,大火烧到了武成阁、皇极门、左顺门、文昭阁、皇极殿、中极殿、建极殿、乾清宫和坤宁宫,等于说把大明皇宫中轴线上的建筑,一把火都给点没了。

  大火席卷之下,烧光了能烧光的一切,火势才慢慢的降了下来,缇帅已经给宫门落了锁,任何人不得出入宫廷,准备大肆清宫,宫里所有的宫婢都要过关,势必要把这个歹人找出来,给陛下一个交待。

  朱翊钧在慈宁宫写了个纸条,上面内容是:明日如常廷议。

  失火归失火,上班归上班,廷议还是得廷议,文华殿停摆一天,朝政就不能正常流转,大明诸事就得耽误一天,新政就要耽误一天,大明振奋就要耽误一天。

  张居正在大火一起就匆匆的赶到了午门外,要求打开宫门,进宫觐见,这是非常违禁的事儿,但是张居正也顾不得了,他就是要夜叩宫门见一见皇帝,最少要确定皇帝没事。

  而后大明的廷臣和百官都云集在午门外,等待着皇帝的昭命。

  徐爵是从篮子上被放下去的,宫门是绝对不能开的,徐爵只是将陛下亲笔手书的纸条给了张居正,而后坐着篮子回到了宫里。

  徐爵没有说一句话,在徐爵看来,事情没有调查清楚之前,连张居正都是嫌疑人。

  要知道,张居正可是文官魁首,在宦官眼里,这些文官统统该死。

  张居正看到了皇帝的亲笔书信,才算是缓过神来,陛下没事,这就是最大的幸运。

  但是皇帝的御旨,又让张居正有点呆滞,发生了这天大的事儿,皇帝第一时间居然是要求廷议如常!陛下勤政如此,本该是一件幸事儿,这是从公的角度去考虑,但是从私的角度去考虑,皇帝可是他这个首辅最出色的弟子!

  太岁头上动土!不知道他张居正是如何心狠手辣之徒吗!张居正和仁义礼智信根本就不搭边。

  这注定是一个不眠之夜,朱翊钧却睡的很安稳,火势减小后,他就打着哈欠直接睡了,而李太后和陈太后急的一晚上没睡,让冯保必须把这个贼人抓到,而且要瓜蔓找到背后的真凶。

  王夭灼伺候在皇帝近前,她看着小皇帝的那张脸,多少有点痴迷,她想不明白,这么大的事儿发生了,这个小皇帝居然还能如此淡然,还能睡的这么香。

  这可是人祸,面对如此骤变,居然面不改色,还把衣服传的极为规整。

  人祸,纸条的出现就是最大的佐证,这件事一定是人为,而不是天灾,现在大明皇宫装着避雷针,哪来的天人震怒!

  宫门一锁,与世隔绝,大明朝的皇宫内就是个典型的零和博弈,零和博弈之下,想要找个人易如反掌,很快冯保就找到了检举的那个小黄门,这小宦官说自己也是偶尔听说,顺藤摸瓜,找到了放火之人,但是找到的时候,此人已经悬梁自尽了。

  冯保不是来迟了,尸体已经凉透了,此人放火之后,畏罪自杀了,线索似乎到了这里就断了。

  似乎如此,但其实线索完全没有中断,这个放火的内鬼虽然物理死亡,但是他的一生已经被东厂番子们完成了侧写,一个活在纸上的人,出现了。

  内鬼一生的轨迹变得格外的清晰,而后从各方各面开始入手盘查,让人格外意外的是,所有的线索,再次指向了一个人,人在新郑的高拱。

  冯保人都傻了,他和高拱有仇怨,二人的关系就是恨不得对方第二天就直接死掉的关系,搞得他冯保要刻意制造冤假错案一样!

  可是所有的线索,目标是格外一致的,冯保知道不对劲儿,赵梦祐也知道不对劲儿,最重要的是高拱没那个本事,人失去了权势,鬼都不会上门去,高拱就是个有点本事的缙绅,但是想在京堂翻出点浪花来,还是做不到的。

  上次高拱回京,除了葛守礼和张居正,连个送行的人都没有,这就是失去了权势的结果。

  一切都不对,这就是查案的方向不对,而这一次,赵梦祐开始了进一步的追查,高拱做不到,那就是有人顶着高拱的名头在做事。

  阴谋这个东西,想做成,那么牵连的人越多,只要想查,总能搞明白真相。

  次日的清晨,朱翊钧的精神还算不错,群臣们再次来到文华殿前,看到了一个满是灰烬的火场,按照嘉靖年间三大殿着火的处置方法,京军开始进宫处置火场。

  嘉靖三十六年,总掌五雷大真人的嘉靖皇帝,雷雨大作,火光骤起,三殿两楼十五门俱灾烧毁,第二天军工三万人开入、五千辆车开始入场,每天寅时,小时辰是凌晨三时,就开始入宫,一直到晚上酉时,小时辰就是十九时,足足干了十多天,才把火场清理干净。

  万历四年四月十四日,大明皇宫中轴线所有建筑物,全都被烧没了。

  张居正看着火场,愣愣的出神,太糟糕了,眼前的场景,和他的心情一样的糟糕,他昨夜才夜叩宫门,今天直接干了件更僭越的事儿,阻拦了廷臣入殿,单独奏对。

  “臣拜见陛下,臣愧对先帝所托,陛下所倚重,致使陛下深陷困境,而无计可施,臣有罪。”张居正跪在地上,话音刚落,就已经潸然泪下。

  “哎呀,先生快快请起,何罪之有?”朱翊钧依旧带着笑意说道:“只要没有杀死朕,先生就无罪,免礼免礼。”

  “先生啊,从永乐十九年迁都起,大明北衙皇宫失火四十二次,平均每五年一次,其中火灾最大的是永乐十九年迁都北衙,成祖文皇帝刚迁都到北衙,四月份皇宫就被点了,这一次失火,一直到正统六年,三大殿才开始重新修缮。”

  “永乐二十年,乾清宫再次失火,成祖文皇帝寝宫又被点了。”

  “正德九年正月,乾清宫再次失火,火烧了整整三个时辰,乾清宫、坤宁宫烧光了。”

  “嘉靖元年,世宗皇帝刚入京还没一年,清宁宫等三宫失火,四年三月仁寿宫失火;八年十月,乾清宫大火,十年正月宫里再次失火。”

  “嘉靖三十六年四月的一场大火,三大殿、文武二楼、左顺门、右顺门、乾清宫、坤宁宫、午门全都烧的一干二净,爷爷能怎么办呢,也不能怎么办,只能下诏重修。”

  朱翊钧又不是不读国史,他清楚的知道,处于权力斗争正中心的皇宫,是世界上最危险的地方,大火随时都有可能要了他这个皇帝的命。

  张居正沉默了许久说道:“臣恳请彻查凶手!”

  “先生认定是人为的?”朱翊钧看着张居正,平静的问道。

  “绝不可能是天灾,中午暴雨,陛下引雷塔功成,臣虽然不懂,但是臣自己家里也搭了一个引雷塔,确实可以…遮蔽天机,可避雷震,臣虽然不懂,但是这引雷塔避雷,绝无可能是天灾!”张居正立刻回答道:“就是有人故意纵火!”

  张居正不相信任何人,皇帝宫里种地,他在朴树下种番薯,宫里搞色散实验,他非要亲自查看,宫里搞千里镜观星,张居正也有两台,他不相信皇帝身边的宦官,就像徐爵连张居正都怀疑一样,张居正是生怕小皇帝被蒙蔽,而宦官是觉得张居正也是嫌疑人之一。

  这避雷之术,太像那些个法术了,张居正也是怕小皇帝误入歧途,沉迷于道法之类的东西,所以自己也搭建了一个引雷塔和宫里的是一样,而且避雷针,他也安装了不少,就是为了做对比实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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