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刘辩,三兴汉室 第16节

  刘辩索性说道:“我听了荀彧的故事觉得他这人不错。”

  虽然当初郭胜没说,但刘辩明白,荀氏当初不可能无缘无故地与宦官结亲。如今荀彧有了名望,没有为名声所累,“上岸先斩意中人”,人品绝对可以。

  何皇后只当刘辩害羞,笑吟吟地转了别的话题。

  她听从了赵忠和郭胜两人的劝说,也吸取了自己与董太后恶劣关系的教训,认为与将来新妇的关系该尽早培养,这才选出一个唐姬出来。

  ……

  又过了两日,刘辩走进玉堂殿,却见灵帝一副怒气冲冲的样子。

  他现在去玉堂殿完全不需等待张让通知了,就跟到自己的地方了。无论是灵帝还是刘辩自己好像都有些习惯了。

  刘辩忙关心道:“发生什么事了?是谁惹得父皇如此生气!”

  灵帝指了指桌上的奏书,道:“你自己看吧!当真是触目惊心!”

  刘辩一看,那边有两份奏书,分别来自于张温和蹇硕,心中了然。

  不久前两人奉命去查中常侍杨望之子长安令杨党,灵帝派了张温和蹇硕互相监督。

  张温刚成为司隶校尉,对付的又是宦官子弟,还是皇帝亲自下令督办的,反正来办此案就必然要得罪宦官了,此事他是绝对不愿意徇私的。

  且他与盖勋是好友,盖勋曾言,只要能从杨党家中搜出杨党贪污的钱财,那么杨党必死无疑,其父同样。

  张温甚至想着要是蹇硕想要包庇杨党就好了,他还能借此多立一份功,毕竟杨党家中搜出的财物做不得假。

  而蹇硕面对灵帝的重托,同样不敢懈怠,况且有张温主事,他也不敢贸然包庇杨党,同时张温的存在又给了他在其他宦官那给自己开脱的理由。

  因此,呈现在刘辩面前两份奏书不能说大差不差,只能说一

    模一样,尤其是涉及到钱这个灵帝最关注的问题上。

  杨党作为长安令,光是张温在他家中搜出的五铢钱就足足有一千二百万钱。

  此外,加上黄金、丝帛等同样可以用来交易的“钱”,以及田契等不动产,折算后加起来足足有三千三百万钱。

  刘辩看完,灵帝又要张让递给刘辩一份奏书,刘辩打开一看,奏书前面写了一堆废话,最后的核心意思是国库空虚,这笔钱刚好用来填补国库。

  刘辩合上奏书,道:“不是说三七分成吗?倒也还行。”灵帝一副刘辩不当家不知柴米贵的模样:“那七成是人家的!”

  刘辩干笑两声:“只要这笔钱能用于国家百姓就行。”

  正在这时,有小黄门抱着一摞奏书进殿。

  灵帝一见抚着头,对着张让叹道:“瞧瞧,都是弹劾你们的!”

  张让又又跪伏在地:“陛下,臣冤枉啊!臣与那杨望平日也没来往,当真不熟啊!”

  “行了,起来吧!”

  那個小黄门很熟练的把这些奏书放到灵帝根本不会批阅的地方。

  就当张让以为自己过关了之际,灵帝突然问道:“前几个月你们人人捐了一千万钱,现在你们还剩多少家产?够家人嚼用吗?”

  张让又又又跪伏在地。

  ……

  灵帝最终也没拿张让怎么样。

  刘辩看得分明,如果说灵帝刚进宫时会因为年幼被宦官哄骗,那么现在经过了黄巾之乱以及之后的各地叛乱,灵帝其实内心深处很清楚他身边的宦官很可能是有问题的,但他不能也不愿去用士人调查宦官。

  只能说凑活过呗。

  张让等人也敏锐的察觉到这一点,否则以他们死要钱的性子,不会只为了讨好刘辩而各自献出一千万钱,两边同时讨好这笔钱才有性价比。

  正如灵帝所预料的,随着杨党之事传入雒阳,对宦官的攻讦之词如雪花般飘进了玉堂殿。

  主持尚书台的卢植虽没有亲自下场,却也绝不会帮助宦官拦截那些奏书。

  其中跳的最欢的如侍御史郑泰,一天之内连上七份奏书,换着花样从不同角度痛骂宦官。

  刘辩没去看他的奏书,但见张让赵忠等人可是被郑泰气的牙痒痒。

  刘辩后来才知道,郑泰是何进刚当上大将军没多久时举荐上来的。

  其实目前虽看起来群情汹涌,但还是存在很大一批官员不敢得罪宦官,其中有些甚至是已经投靠了宦官。

  皇帝将这些奏书束之高阁,刘辩也懒得去看。

  不过很快就有奏书让他不得不重视了。

  何进亲自上书,认为刘辩已经到了需要正式拜师的年纪了,希望皇帝可以召集那些已经被赦免的党锢成员和海内大儒,成为刘辩的老师。

  为此何进特意列了一份名单。

  上面有郑玄、荀爽、羊续、蔡邕、何颙、王芬等人,要么是被禁锢多年的党人,要么是在经学上有所成者。

  但摆在首位的既非在经学上声誉最高的郑玄,也非经历了许多磨难的党人,而是出身汝南袁氏、曾担任过司徒的太常袁隗。

  对于本就十分警惕袁氏的刘辩来说。

  袁隗所处的这个位次,图穷匕见!

  

第34章 赌约

  “辩儿怎么看待大将军的奏书?”

  面对灵帝的询问,刘辩答道:“我并未接触过那些人,但父皇为我安排了卢师,卢师尽职尽责,我想不到还会有谁能做得更好。”

  灵帝轻轻点了点头。

  刘辩又道:“我突然想起父皇前几日的教导,听说大将军好听信从事袁绍的话,现在这份名单上把太常袁隗排在了第一位,只怕也是夹杂了许多私心吧!”

  灵帝嗤笑:“以袁隗四世三公的名望,倒也勉强配得上。”

  又问道:“辩儿不喜经义?”

  刘辩心头一喜,心想这是不是意味着自己不用再频繁去东观了?忙回答说:“儿私以为圣人留下诗书经典,是为了传道明理。要是已经知晓圣贤留下的道理,又何必对那些字句追求甚解呢!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从文章中获得的道理再多,若不用于践行,终究是虚的。所谓活学活用,正是此理。”

  “这些想法是史子眇教你的?”

  刘辩颔首:“有他言传身教的缘故,也有我自己平日里的思索。”

  “可惜自你入宫后史子眇便云游去了,不知所踪,否则定要重重赏赐。”灵帝一脸可惜的神情,转而又说,“许久没考校你的功课了,不知你书法有没有进步几分,再写篇大字让朕瞧瞧。”

  灵帝没说让刘辩些什么,刘辩索性写起了《孝经》,无论如何这是不会出错的,待写到“夫孝,始于事亲,中于事君,终于立身”,被灵帝叫停。

  张让小心谨慎地将纸托到灵帝面前,灵帝看着刘辩写的内容,笑骂道:“你还真会活学活用!”

  刘辩笑而不语,灵帝虽说私生活很是荒诞,政治上也有昏庸之举,但刘辩同他相处时间久了,反而愈加轻松起来。

  灵帝评判道:“比起去岁,当真是天壤之别。”

  又命张让去取出刘辩去年刚开始跟随毛弘练字时写下的字帖,让刘辩自己两相对比。

  刘辩属实没想到灵帝会留着去年的字帖,甚至现在还记得。

  不过,还真别说,看着自己以前的字,刘辩真真体会了一遍什么叫做如坐针毡、如芒刺背、如鲠在喉。

  看完刘辩的书法,也就不再提何进的奏书了。

  对刘辩来说,可惜的是灵帝也没提他以后不用去东观读书的事。

  闲聊一阵之后,灵帝忽然又提起何苗:“朕见你同车骑将军比大将军更亲近些,前几日还让车骑将军替伱举荐了个士人?”

  “是啊!”刘辩承认地很干脆。

  他对灵帝说了一遍荀彧的婚姻,总结道:“由此可见,其不是沽名钓誉之辈。”

  灵帝听完笑道:“你这角度倒是刁钻。”

  “见微知著嘛!”

  “待这个荀彧到了雒阳,朕便要看一看他是否真的表里如一。”

  “若是,又如何?”

  “辩儿想要与朕赌一赌?”

  “固所愿也。”

  “若他当真表里如

    一,朕便应允你一件事,可他若不是,你待如何?”“我也应允父皇一件事!”

  “好,好!”灵帝抚掌而笑,交待一旁的张让,“你要多想些考校的办法,试探出那荀彧的本性!”

  张让连连称是。

  正说话间,有内侍来报,永乐宫的孙璋带着董侯来了。

  大约是刘辩逐渐让董太后有了危机感,过去刘协一般一两日、有时或是两三日拜见一回灵帝。

  近些时日董太后不知从哪听说刘辩已经每日都到玉堂殿去处理政务,便也让孙璋天天带着刘协过来。

  好在刘协乖巧聪慧,不是那种惯会扰人清净的熊孩子。

  他的存在对正常处理奏书公文的影响很小,灵帝也没有让刚刚进学的刘协接触奏书公文的念头,刘辩也就无所谓了。

  刘辩与刘协都因此对彼此熟悉了不少。

  其实,连刘辩这个当事人都明白现在的刘协很难威胁到他的地位,偏偏董太后始终拎不清。

  刘协进来后,问起灵帝因何事而笑,灵帝便说起来与刘辩的赌约。

  说完灵帝问刘协:“协儿认为父皇与你阿兄的赌约谁能赢。”

  刘协眨眨眼:“父皇,我也能加入吗?”

  灵帝道:“你先说说你站谁那一边。”

  “我站在阿兄这边。”

  灵帝笑着应允了下来,并问起刘协为何做此选择。

  刘协答道:“我也说不上来原因,总觉得阿兄看起来胜算大一些。”

  刘辩摇头,道:“倒不是因为胜算的缘故,只不过我觉得父皇舍不得让我去做我力所不能及之事,所谓‘赢了血赚,输了不亏’,此时不赌,更待何时?”

  刘协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

  ……

  说起来,何进的奏书掀起的风波并非随便就能平息的,自灵帝在黄巾之乱时解除了党锢,党人原本就不弱的声音愈发大了起来。原本在杨党、杨望的贪腐问题上没发声的中立官员这次有很多都坐不住了。

  不针对宦官可以说是吸取杨震的教训,留有用之身,但不欢迎这些当世典范来雒阳?这就是道德问题了,这么多年修身修到哪里去啦!还是不是儒家君子啦!

  这份汇聚起来的声音甚至直接压过了杨党案最终处罚的消息传播——长安令杨党坐死,中常侍杨望自杀,抄没其家产。

  而灵帝面对比弹劾宦官的声音还要大的百官上书,不厌其烦。

  刘辩则给灵帝出了個主意:“似郑玄、蔡邕诸公,醉心学术,我听闻蔡邕当年获罪离开时都念着正在编修的东观汉记,父皇不妨从名单中挑选出这些人诏之入京,无论是编修书籍还是研究经典皆可。甚至便是在雒阳,乃至于太学、鸿都门学开堂授课,也未尝不可。”

  灵帝道:“蔡邕当年担任议郎,乃是很有才华之人。”

  当即命张让等人在名单上选出那些以蔡邕为代表的在政治上没什么建树之人,或是如郑玄一般无心为官之人,下诏书诏之来京。

  看着忙碌的张让等人,刘辩忽然想起,不知道蔡邕的那个鼎鼎有名的小女儿如今有没有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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